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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篇章阅读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

兔拾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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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乔戚戚颜正   更新:2024-07-01 0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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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篇章阅读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精彩片段


似是无奈,又似是一种自我和解的妥协。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而另一边,祁愿捏在手心内的指尖几乎深陷进了肉里,微微颤抖,掌心潮湿一片。

*

放烟花的地点在江堤上,人不少,他们到时正式烟火表演还没开始,但一些自带烟花的人已经在岸堤旁放了起来,周围吵吵嚷嚷的。

耳畔回响的皆是烟花与鞭炮炸响的声音,漫天绚烂。

大人小孩乱作一团,说话得靠吼,不然根本听不见。

祁愿穿上外套,拿出口罩戴起来,跟着徐晏清一起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人潮拥挤,还有来来往往追逐嬉闹的小孩,现场安保在一旁拿着喇叭喊着注意事项,但根本没人在听。

一路上,祁愿不知顺手扶起了多少个在奔跑中跌倒的小朋友。

当她再次扶起一个因不小心撞到她腿上而摔倒的小男孩后,她没忍住笑了起来。

小朋友脸上黑秋秋的,像只小花猫,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擦了下脸,急匆匆说了声:“谢谢阿姨!”就急不可耐地跑去追他的小伙伴了。

祁愿蹲在原地,笑着看那抹小身影越跑越远,直至看不见,她才扶着腿站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徐晏清站在不远处,侧着身子回首看着她。

眼睛是定格在她身上的,可眼神却好似穿透她,微微发愣地在想些什么。

祁愿愣了一下,赶忙加快步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随着高跟鞋蹬地声的临近,徐晏清的眼眸才重新聚焦,落在祁愿的脸上。

眼眸漆黑深邃,似是焦灼地在考虑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偏偏眸子,看了眼她的身后,接着,转身继续往人潮中走去。

祁愿愣了愣,也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

然而,刚走没多远,就忽然从旁边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把抱住了徐晏清的腿,哇哇大哭了起来。

徐晏清前进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原本微蹙的眉头一瞬间松开,低下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腿上的这个小人儿。

小姑娘一边哭,还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

听清这个称呼后,徐晏清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时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祁愿站在他身侧,抬眸看了眼他的神情,而后就赶忙准备蹲下去将小姑娘抱起来。

徐晏清不喜欢小孩子,一直都是。

可就在她刚作势要弯腰时,徐晏清却是先一步弯下了腰,两手用力一托,小姑娘就坐在了他的胳膊上。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剪了个可爱的蘑菇头,穿着件红色兔耳朵小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啪嗒啪嗒地掉着金豆子。

感觉到被抱起来后,两只小手顺势扶在了徐晏清的肩上,小脸埋进他的脖颈,抽抽嗒嗒地继续哭,嘴里还:“爸爸,爸爸。”的叫着。

于是,徐晏清的脸色更黑了。

这喜当爹属实有点突然。

祁愿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但又万般无奈的样子,愣了愣,而后没忍住勾着嘴角笑了。

他这些年倒真是变了不少,搁以前大概已经不耐烦的毛躁起来了。

徐晏清闻声转头看过来,视线在看到祁愿嘴角的弧度时也愣了一下。

她依旧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模样,只不过终于不再是虚与委蛇,而是真真切切的眉眼柔和,喜笑颜开。


第二天一早,祁愿刚起床,正趴在窗边的瑜伽垫上做晨间唤醒瑜伽,林瑜就带着造型团队来了。

今天有个摄影公司“双旦限定照”的代言片要拍。

她看了眼在一旁忙活着摆器具的造型师,淡淡问道:“今天不是去拍代言片么?”

林瑜走过来,抱臂看了她一眼:“怎么,那你就素着颜,裹个棉袄去?回头明天热搜就是‘昔日影后回归后竟落魄至此’?”

祁愿闻言一笑,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后站了起来,走到造型师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是不行,过气女明星,应该没人会跟拍。”

林瑜最恨的就是听她说“过气女明星”这话,而且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出口。

走过去用力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呀,我迟早被你气死。”说完又看了祁愿一眼,叹了口气:“昨天在片场,乔戚戚又嚼舌根了?”

祁愿在低头看手机,淡淡说了句:“没有。”

话音刚落,一旁的陆可就急得跳了起来:“有!说得可难听了!”

祁愿抬起头,半分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陆可见状立马委屈地撇了撇嘴,揣着小手站到一边去了。

昨天那其实不是乔戚戚第一次嚼祁愿的舌根,只不过以往都是在背地里,然后经由旁人的口传到她的耳朵里,但她大多不会理会。

毕竟也能理解,在她没有和剧组对接之前,导演已经有让乔戚戚来接女主戏的想法了,后来她确定了要演,可别的角色都已定了,就剩一个女四号,乔戚戚那边也不想放弃这个剧本,于是只得不情不愿的接了女四的戏。

这么一来,两人还未碰面,梁子就结下了。

林瑜看着祁愿,叹了口气,语气半分无奈半分焦急:“你说说你,现在什么人都能嚼你舌根,你怎么就没半点以前的……”

话没说完,林瑜就噤了声,半晌后眼圈微湿,又深深瞧了祁愿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祁愿好似没听到,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手机。

林瑜见她这模样,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怎么就没半点以前的样子了?

要是搁以前,以祁愿的性子,有人那般诋毁她,她定是坐不住的,必定要去讨个说法回来,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好似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时候,林瑜的工作除了帮祁愿接各种通告外,忙得最多的就是跑片场解决各种纠纷。

今天是因为有人质疑她不背剧本而吵起来了,明天是有人说她滥用替身干起来了。

忙得林瑜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但也好过现在,这般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

到了摄影棚,祁愿先前化的妆全部被卸掉,换上了双旦限定照特有的妆容和服装。

造型师拿着一堆色彩斑斓的可爱小挂件给她从头到脚装饰了一遍,连妆容都十分缤纷。

她平日里那清冷靡丽的长相,在这般折腾下,都看起来可爱了不少。

陆可在一旁拿出手机来咔咔一通拍:“这一定要留作纪念,可爱版愿姐,那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

祁愿伸手挡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一脸为难的来沟通,说造型要保密,陆可这才一脸伤心的把照片都删了。

林瑜嫌她在这叽叽喳喳的碍事,把她打发出去买咖啡去了。

双旦限定照一共是三组造型,最后一组“天鹅梦”拍摄完,祁愿刚从影棚出来,就从隔壁影棚里冲出来一个身影。

十分激动地拉住她的胳膊:“祁愿!真的是你啊!”

祁愿有些被吓到,转头看过去。

来者一身华丽婚纱,化着精致装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身后也急匆匆地跟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沈佳音,她在淮戏时的同班同学,比她晚成名几年,当年在圈子里两人关系不错,经常互相帮忙营业,只是后来她息了影,就没再联系过。

她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沈佳音的装扮,又看了眼她身后的男子,笑着道了声:“恭喜。”

沈佳音闻言低头微微一笑,两颊飞起一抹红晕:“本来还不想这么早,他猴急的。”说是这么说,但脸上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祁愿笑了笑,没接话。

半晌后,沈佳音忽然眸光灼灼地看过来:“我们这个周末办游轮婚礼,你来吗?”

祁愿闻言愣了愣,刚准备拒绝,沈佳音立马拉住了她的手:“来吧来吧,小型的,没有太多人。”

祁愿看着面前人满脸的热切,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林瑜过来的时候,沈佳音刚携着她丈夫回影棚里,祁愿接过她手里的外套穿了起来,问了声:“这周末有通告吗?”

林瑜细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你有事?”

祁愿垂眸应了一声:“嗯,沈佳音婚礼。”

林瑜愣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你答应去了?”

祁愿点了点头:“嗯。”

林瑜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沈佳音当年成名晚,凭心论起来,祁愿功不可没,处处提携着这位自己的同班同学,那时候的祁愿风头正盛,样样都志得意满。

彼时的沈佳音还是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丫头,怯生生的,什么都没有。

哪成想,就这短短的几年,两人的位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人惋惜又唏嘘。

*

沈佳音的婚礼定在周末晚上八点,夫家出手阔气,包了一艘豪华游轮,食品台和甜品台都是专门从法国请名家来做的。

祁愿赶到时婚礼刚开始,整个游轮露台被浪漫的氛围灯光笼罩,红毯上一对璧人在两侧亲友的掌声中,互立盟誓,甜蜜拥吻。

祁愿来的晚,只站在了人群的最后,在纷飞的礼花中,一旁的伴唱女歌手正在唱着《AThousandYears》,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了浪漫的高潮。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新人向来宾致谢,场内的曲子也变成了缓慢的古典舞曲,舞池中央慢慢聚起了相邀去跳舞的人。

祁愿也从舞池里退了出来,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里要了杯香槟。

沈佳音的视线在人群里寻找了一阵,在看到祁愿后忽的咧嘴笑了起来,而后和身边的丈夫说了声,就提着裙摆跑了过来。

“一开始没看见你,以为你不想来呢。”

祁愿笑着答:“怎么会,答应了你来,我肯定来。”

沈佳音笑着看了她一眼,而后忽的想起了什么,一手挡在嘴边,靠过来说:“今天还来了不少杭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青年才俊也不少哦,你看上哪个和我说,我给你介绍。”

说完还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沈佳音这些年倒是没变,还是那副俏皮少女的模样,很讨人喜欢。

祁愿不想扫她的兴,还是含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而后沈佳音就被造型师叫走,去换礼服去了。

祁愿站在那喝了小半杯香槟,甲板上风有些大,她觉得胃里被灌了不少冷气,打算先找个避风点的地方待会儿,等差不多了就去告别。

她这边视线正四下扫着,就看见游轮入口处就走上来一个人。

一身高定黑西装,身姿挺拔有型,孤傲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目不斜视地朝沈佳音丈夫李杭之的方向走过去。

李杭之正与身边游轮的工作人员交涉着什么,看见来者后,又和工作人员说了句,便大步迎了上去,率先伸出了手。

徐晏清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几分薄笑,抬手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而后唇动了动。

祁愿站的位置有些远,风声和音乐声交汇,她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但通过他的唇型,大抵能看出,他说了声:“恭喜。”

不一会儿,原本停在岸口的游轮开始缓缓行驶了起来。

祁愿立在那看了会儿,在李杭之领着徐晏清去和别的合作商打招呼时,她转了身,站进了人群里。

上次杀青宴上的碰面无可避免,这次她没打算再相见。

不一会儿,沈佳音换好礼服出来了,先是去了李杭之那边和徐晏清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又来找祁愿了。

一上来就拉着她要走:“快,来了个在我看来是杭之所有合作伙伴里最优质一个,我带你见见,那颜值比咱圈里好多男明星都能打。”

根本不用去见,祁愿就知道是谁,她赶忙反手抓住了沈佳音的胳膊:“不用了,佳音,我待会儿下一个岸口就走了。”

沈佳音闻言愣了愣,一脸惋惜的“啊”了一声:“这么早?”

祁愿点了点头,勾着唇答:“嗯,明天早上有通告,今晚要早睡,我可不想肿着脸去。”

其实没有,这只是她找的借口,一来为了早点走,二来她不想与徐晏清碰到,多待一会儿就增加一分危险。

沈佳音失望的耸了耸肩:“好吧。”但还是拉着祁愿去了一个方便观察的位置,而后指了指甲班的另一头:“呐!就是右边那个,怎么样,不错吧。”

祁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站了三个差不多齐头高的男人,李杭之在最左,中间隔了个,徐晏清在最右。

三人倚在桅杆上,在一边抽烟一边谈笑。

徐晏清曲着一边手肘架在桅杆上,一只手里夹着烟,时不时抬起来抽一口。

那头风大,将他的发吹得有些乱,衣角也在风中飞扬,可能是聊起了什么有趣的话题,其余两人笑了起来,徐晏清也跟着展开了笑颜,一下子生冷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异常的俊逸耀眼。

举手投足间,风度与优雅并存,就这短短一支烟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女人借故上去打招呼了。

沈佳音咂了咂嘴:“这个是真的优质,你真不考虑啊,徐家的哎!”

祁愿挪开了视线,轻笑了一声:“那不就更配不上了,算了。”说完喝光了杯里剩下的香槟:“你忙吧,马上到下一个岸口了,我就先走了。”

沈佳音遗憾地叹了声气:“好吧。”

那头刚好又有人喊她,去之前又和祁愿说了声:“走之前告诉我,我送送你。”

祁愿点了点头说:“好。”

沈佳音刚走,祁愿再抬头,却发现徐晏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过来了。

男人的眼瞳漆黑深邃,没有多余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里夹着的那抹星火,在风中飘散着袅袅白烟。

甲板上轻歌曼舞,光影流转,风呼呼地吹。

祁愿忽然愣了愣。

那头的女歌手已经换了曲子,这次唱的是王菲的《流年》。

空灵婉转的女声唱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这歌唱得倒还挺应景。

接着她忽然垂下眸子,从包里掏出了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上,而后夹在两指间,对着那边抬了抬手,勾着嘴角微微颔首示意。

那模样像极了老烟枪碰到了同盟,无声的招呼后,邀对方一同细品。

然而实际上,她很少抽,也就这两年才学会。

那边,徐晏清的眉忽然渐渐皱了起来,星眸微凛,神色也跟着凌厉了几分。

就在祁愿将手里的烟递进嘴里时,他忽然掐了指间的烟,直起身子,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


玄关处光线昏暗,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穿梭在光影里,俊朗的面庞带着薄薄的笑意,半晌后走进了内室。

徐晏清的眼神只堪堪扫了她一眼,就径直走过来,率先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祁愿的错觉,她看见他伸出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袁总愣了愣,也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徐总这是……也在这出差?”

徐晏清看了眼祁愿,而后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略显局促的摸了摸鼻子:“不怕您笑话,是太久没见到女朋友,听说她在这边参加活动,这不大晚上就赶过来了。”

那模样,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祁愿更是不可思议地投去目光,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是这细细一看,她才发现他眉心多了一道血痕,不是很粗,从眉心往左眉上方斜飞而去。

她皱了皱眉,他以前见客是很在意这些外在上的礼节的。

袁总闻言立马看了祁愿一眼,而后忽的笑了起来:“懂了懂了,原来是弟妹,是我冒犯了。”

徐晏清笑着点了点头,宠溺地朝祁愿看过来:“走吧,刚刚不是给我发信息说饿了,带你去吃饭。”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来。

祁愿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愣了半晌,走过去缓缓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这是时隔四年后,两人再次牵手,男人的手掌宽大干燥,女人的细腻柔软。

与此同时,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胳膊,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在抖。

她蹙着眉,面色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侧脸轮廓线条鲜明利落,俊逸挺拔的一如往常。

徐晏清将她拉到身后,微笑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袁总我们回淮江再叙。”

袁总赶忙摆手:“好好好,回淮江我做东,请你和弟妹吃饭。”

和其余人道完别,徐晏清便牵着祁愿离开。

门关上后,所有人面面相觑。

其中有人发出疑问:“徐家的准儿媳妇,不是赵家的那位……”

话还没说完,袁总嗤笑了一声:“玩玩罢了,徐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位太子爷,能让他娶个家世普通的女明星?”

于是众人心下了然,相互道别后也散了。

*

祁愿被徐晏清一直牵着走去了楼梯间,门刚关上,他就立刻松开了她的手。

楼梯间的感应灯在关门声下,“嗒——”的一声亮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后背轻缓的抵在身后的墙上,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还以为这几年能有多出息,就混成这样?”

祁愿并不打算和他讲这些,刚准备扬起嘴角,就听他继续道——

“你再摆出那副假笑奉承的嘴脸,我现在就弄死你。”

他阴沉着脸,眸中情绪狠戾,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从再见到他开始,她就一直笑,可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好笑?

是他们那段收场时难看到极致的过往,还是如今这般气氛怪异的重逢?

祁愿闻声顿了片刻,而后扯着嘴角,语调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和徐先生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呀。”

他冷哼一声,讥笑道:“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齿?”

祁愿一脸笑意的接话:“不一样了呀,现在您是徐总,我只是个小演员,跟您顶嘴,那不是找死吗?”

牙尖嘴利。

徐晏清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依旧笑脸盈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他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见过她无数次的笑颜,害羞的,惊喜的,感动的……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现在这副笑脸下的虚伪和冷漠。

忽然一股无名火在胸腔内烧了起来,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他就不该来,差点死了不说,还他妈来受窝囊气。

祁愿被他那骇人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错开了视线:“如果徐先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

与此同时,楼道感应灯熄灭,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

徐晏清倏地站直了身子,大步朝她走过去。

祁愿刚准备跺亮楼道灯,就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颈,随即唇上一凉。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清冽干净的木质香瞬间将她包裹。

大脑霎时空白,迟疑了片刻,她忽然张嘴,准备发狠咬他,可他好似早就料到,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舌头乘虚而入,勾着她的一起纠缠。

她瞬间愣住,反应过来后抬起手推了他一把,黑暗中听见他闷哼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一瞬。

她趁机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舌头,两人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

徐晏清抽了口凉气,退了开来,语气里带了层薄怒:“你属狗的你。”

楼道灯再次亮了起来。

徐晏清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皱着眉缩了缩舌头,皮破了,磨到牙齿上一阵钻心的疼。

祁愿抬起手用力地擦着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怨愤地看着他。

脸色也被气得微微发红,那模样可怜又好笑。

莫名的,徐晏清忽然心情很好,重新靠回墙上,摸出烟盒,抽了支烟叼在嘴上点燃。

“他们为难你没有。”

“你干嘛亲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

只不过一个气得满面通红,一个神情自在。

“没有!”

“你再叫我徐先生,我还亲你。”

再次异口同声。

祁愿不再说话,抱臂看向一边,精致的脸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徐晏清勾着唇笑了起来,把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忽然一阵钝痛在胸腔内弥漫开来,他赶忙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起来。

喉咙里也涌起一阵腥甜,撕裂般的痛感愈发得强烈。

他咳了很久,额前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眼前也阵阵发黑。

祁愿见状这才看过来,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她这才想起来他从刚刚进门就一直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咳嗽还在继续,只能晃了晃夹着烟的手,示意是抽烟呛着了。

祁愿看着他眼眶里都咳出了一层泪花,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皱着眉将他指间的烟拿了下来,丢在地上,踩灭了。

过了好久,他才渐渐停止了咳嗽,脸色也是刷白。

祁愿静静看了他半晌,而后张了张嘴:“徐晏清。”

他长呼了口气,抬头看过来:“嗯?”

祁愿咬了咬唇,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今天谢谢你能来救我,但以后不需要了,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瞬间,他嘴角的弧度敛去,眸中情绪凝结成冰,而后看着地上被踩灭的烟头,自嘲一笑:“是啊,差点忘了。”

刹那间,前一秒还温馨和谐的场景好像已然成为旧事,一条冗长而又深邃的时光河流在他们二人之间裂开。

他停顿了半晌,才站直了身子缓步踱过去,一瞬间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他弯下了腰与她平视,眸光冰冷危险,眉宇间的气势比几年前更甚:“我早就说过,再让我碰到你,我肯定弄死你。”

祁愿也不退让,静静的看着他,而后勾起一抹笑:“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

这句话一语双关,怎么可能忘记他说过的话,又怎么可能忘记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眸光淡漠:“徐晏清,我们该互相憎恨的不是吗?”

徐晏清的身形微微一怔,脸上表情也僵了一瞬。

两人陷入无言,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

祁愿垂了垂眼睫:“你接电话吧。”

说完,她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一阵高跟鞋蹬地声远去,楼道的门轰然打开又关上,周遭只剩下恼人的铃声。

徐晏清愣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我艹,你他妈还活着吧!”

电话刚接通,路阔的声音就在那头炸起,炸得他耳鼓生疼,把手机拿远了些,应了声:“嗯。”

路阔正蹲在那辆门牙都被撞得四分五裂的高配迈巴赫前,随手捡了块残渣:“你他妈告诉我车出了点故障,你对点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右大灯被撞得连残渣都找不到,车里安全气囊全爆,若不是此时还能听见人说话,他基本觉得人应该是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亏他还专门从市中心拖了个修车师傅过来,开着车绕了好几圈也没找着车。

直到修车师傅颤颤巍巍地指向主干道花坛旁的那辆,面目全非的黑色轿车,他才走过去看了眼车牌号,还真他妈是的。

“你去哪了?这么着急?”

徐晏清举着手机,单手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递到嘴边叼上。

因抬手的动作,又牵扯得胸口一阵疼,倒抽了口凉气,点燃烟吸了一口,淡淡道:“旅游。”

路阔闻言彻底爆发了:“我去你他妈的旅游,我看你是嫌命太长,四年前你就……”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剩“嘟嘟嘟”的挂断声,再打过去就提示已关机。

“艹!”路阔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一脚踢飞了花坛上的积雪。

而后给小江打了个电话,刚接通,他立马问:“徐晏清去哪了?”

小江这会儿正和周公约会呢,被问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赶忙回:“长白山。”

路阔叉着腰站在路边:“去长白山干嘛了?”

小江摇了摇头:“不清楚,徐总临时让我订的机票,看样子挺急的。”

挂了电话,路阔在几个发小的群里发了条信息:【别睡了,都起来,去长白山。】

不一会就有了回复:【去长白山干嘛?】

路阔:【奔丧,徐晏清死那了。】

瞬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

徐晏清从楼道出去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每个骨头缝都在疼。

他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好久还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其实在车里昏过去了一会儿,昏昏沉沉中总感觉听见祁愿在哭,哭得他心肝脾肺都跟着揪了起来。

接着他又梦到了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白瓷浴缸里,左手腕上的伤口在往外汨汨地淌血,整个人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

他一瞬间惊醒,强撑着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从车里下去,拦了辆出租车继续往机场赶。

半夜的酒店走廊静悄悄,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道:“先生,你还好吧?”

他抬头看过去,额头浸出一层汗,皱着眉声音微微颤抖:“麻烦,帮忙叫辆车,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

那晚,祁愿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听见有人在哭,哭声绝望又无助。

她急得满头大汗,可周围一片黑,任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她听见那道声音说:“愿愿,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忽然,梦境一转,她站在一个白瓷浴缸的旁边。

浴缸里涌动着被血染红的水,面色苍白的少女躺在水里,左手腕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

那张脸模模糊糊,反复出现重影,最后变成了她的脸。

凌晨,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祁愿惊醒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湿,枕头上也全是泪水。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猛烈地喘着气,左手腕部也开始隐隐作痛,疼得她感觉整个左肩都跟着酸软。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拉开窗帘,看着窗外。

远处的天际线已微微泛白,昏黑的天幕上还挂着一轮新月和几颗星子。

原来,都过去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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