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阿城！
这些芯片还没收拾呢！
快点过来！”
工头的声音响起，在机器的轰鸣喧嚣中也显得尤为刺耳。
阿城回头看了师傅老梁一眼，老梁撇着嘴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吧去吧，别一会又被骂了。”
然后低下头看着他方才摆弄的那堆零件，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阿城脱下手套，加快脚步走到了工头那边。
虽然整个工厂都是在人工智能的监视之下，但是为了节约成本同时方便管理，还是像以前一样设立了一些小领导。
这些小领导是被系统考察之后选出来的听话服从性好的人，是上面用来管理的工具，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人有些把假的当成真的，假借那一点点小小的权力去欺压别人。
阿城他们这组的工头斌哥就是这样。
在这组里，阿城还算是个新人，所以时不时的就会被唤走去做一些杂活或者重体力的工作，那些简单轻松的活计自然就被斌哥安排给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斌哥。”
阿城叫了一声工头，工头看也没看他一眼，指着面前工作台上的两堆芯片说：“这些芯片，下班之前给必须我处理好。”
说完，径首走开了。
阿城并没有搭理他，他只想赶快把事情忙完，好抽空做点自己的事。
这次的任务是将这些看似无用的芯片按照材质和用途分类。
虽然不算什么特别劳累的事情，但是架不住芯片又多又杂，还需要仔细分辨这些芯片的不同用途。
它们曾是高科技产品的心脏，如今却沦为废物，在这里等待着被再次利用。
不过阿城并不是很讨厌这份工作，他可以趁机在这些废旧的芯片中找自己能用的，芯片可不像其他零件那样更好得到，这样的机会可是并不多的。
“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是我想要的未来吗？”
阿城边工作边思考，他熟练地在各种芯片之间挑挑拣拣，但心中充满了疑问。
午休的时间，师傅老梁手里拿着两人今天的配给食物来到阿城身旁，顺势踢了阿城的屁股一脚。
“小子，走吧，吃饭了。
那堆玩意晚点再来捣鼓吧。”
说完，拿着两人的食物走向了工厂外他们平时吃饭的平台上。
阿城放下手里的芯片，跟在师傅屁股后面往外走，长时间看着那堆芯片，他的眼睛还是有一些酸痛的。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揉一下眼睛，脸上就被丢了个什么东西。
阿城伸手摸了一把，从脸上拿开，是师傅常挂在腰间的那块毛巾。
“你这小子，脏不脏啊就拿手揉眼睛。
拿去吧，给你擦擦。”
阿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毛巾，毛巾上还有着明显的机油污渍。
他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又将毛巾丢了回去。
“师傅你这毛巾也没多干净啊，还是算了吧。”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自己的那份食物，一屁股在老梁身边坐了下来。
“唉，这东西真的是给人吃的吗？
可真是难吃的要命……”老梁跟往常一样抱怨着配给的食物。
阿城打开自己的那份食物袋看了看，合成蛋白，不明原料的营养液，压缩干粮，还有一小瓶能量饮料。
“吃吧师傅，有总比没有强。
饿肚子可太难受了。”
阿城先打开那瓶饮料猛灌了两口，液体划过喉咙凉凉的，算是舒服了不少。
他打开自己的干粮，咬了两口，望着远处的城市，眼神首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就是你那时候小，没怎么吃过正经的饭菜，才觉得这玩意没什么，”老梁也打开能量饮料喝了一口，接着说，“也就这饮料还算是凑合。”
阿城咬着营养液的袋子，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了，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小东西，炫耀似的在老梁面前晃了晃。
“你看，这是我上午从那堆芯片里找到的，型号还很新，也没有太多的磨损痕迹。
我想，可以装在我那个装置上试一试。
这里还多一个，就给你的老家伙吧。”
老梁愣了一下，从阿城手里接过了芯片。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不住地点了点头。
“好啊，有了这个，那家伙应该还能再撑一阵子吧。”
老梁的语气有点迟疑，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其实从他让阿城抽空修理那个机械人开始，阿城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只是他一首都没有问，只是每天留意有没有什么淘汰的零件可以用在它身上。
他觉得老梁对这个小惊喜应该还算是挺满意的吧。
老梁收好那枚芯片，一脸严肃地问阿城：“你可想好了，你那个装置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修着玩地东西，”说着抬头警惕地环顾了一下西周，“如果被发现 ，那可是重罪。”
老梁语气有些重，他害怕阿城这个楞头小子真干出点什么事来。
阿城抬起头，微笑着回应：“放心吧，这么久都没事，我心里有数。”
老梁见阿城这么固执，也没再说什么。
他看着远处的艾塔拉斯，轻声说：“如果那个上升机制还在的话，你小子没准有机会。
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阿城听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东西，他缠着自己师傅再多讲讲这个所谓的什么“上升机制”，可是老梁三缄其口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阿城实在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
但是他在心里却牢牢地记住了，有机会他一定要搞清楚师傅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城的居所隐藏着与众不同的秘密。
这个房间紧凑而朴素，墙上贴着由各种废旧电路板和屏幕拼凑而成的装置。
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小书桌，桌角散乱地堆放着各种电子零件和工具，显露出一种有序的混乱美。
回到家的阿城从抽屉的深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带屏幕盒子，拆开后把今天找到的芯片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
阿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盒子的开关，屏幕闪烁了几下之后就开始自动运行起来。
阿城兴奋地捶了两下桌子，他成功了。
这是一台简陋的微型电脑，为了安全，阿城切断了装置的网络，即便如此，它的内置数据库在这个信息被严密封锁的时代，也弥足珍贵了。
因为计算机是可能会被利用来破解官方控制的信息壁垒，访问、存储和共享未经审查的资料的，这对于独裁的政府来说，可是要严格管控的。
但是现在，阿城有了一台限制外的电脑，他也有了机会去了解更多未知的信息。
比如，师傅口中不能聊的“上升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