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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宴上,我扣下了阎王的眼珠子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在梦里,我扮演的是爷爷的角色,如果这里拒绝欧阳劫,那后续的线索也就全断了。
我只得先答应了他。
见我点头,欧阳劫面色这才缓和下来,站起身:
“你放心,这次无论如何,我势必帮你抢到黑相术!那老黄皮子要是不帮忙,我还认识更厉害的阴森玩意!”
“总有法子,对付那阴女子!”
“走吧,我们先去找老黄皮子。”
阴间的路,漆黑,孤寂而漫长。
这一路,我们穿过一条条空旷的公路,一座座死气沉沉的建筑。
起雾了,前方的世界笼罩在迷雾中,雾的深处,传来阵阵敲锣打鼓声,伴随着人们凄惨的哭声。
可当我们穿过迷雾时,那些声音又消失了。
走到最后,所有东西仿佛都死了,包括那些追赶过我们的阴兵。
我边注视四周凄杀的景象,边问欧阳劫:“什么是阴女子?”
欧阳劫头都不回道:“比厉鬼还可怕的玩意,和阴物差不多。”
阴物?那又是什么?
我终究还是年轻,比不上爷爷见多识广,有太多东西想问,又怕问多了,被欧阳劫怀疑。
只得硬憋着。
心里也有了个明确的判断,阴间这地方,远不是我这级别能来的,少说话,多观察,遇事先保全自身,切勿强出头。
走了不知多久,我们来到一栋楼前。
这栋楼一看就有年月了,墙皮子都掉的差不多了,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楼体被浓雾包围,也不知有多高。
我俩钻进楼里,迎面就是一大股刺鼻的纸灰味,跟进了火葬场似的。
到处都黑漆漆一片,像极了电影里,被废弃多年的鬼楼。
一片无声的死寂。
欧阳劫带着我上了二楼,来到203室,敲门。
开门的,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跟树皮似的,穿黑棉袄,白棉裤,裤裆上还沾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脏兮兮的,很是埋汰。
我仔细留意老太太身后,屋里光线很暗,隐约能看到一座阴坟。
这老太太,就是欧阳劫口中的黄皮子。
我心中老大惶恐,她可不是我奶奶那样的女弟马,这玩意,是真正的阴畜生!
她都已经修出人形了!
相比之下,我家老仙可比她差远了!
“舅姥姥,是我啊!”欧阳劫笑着打招呼,但就连他,也很忌惮对方,不敢站的太靠近。
“舅姥姥”上下打量着欧阳劫,点了点头:
“来了啊俏后生?吃饭了吗?进我屋吃点?”
这舅姥姥的说话声,听着正常又顺耳,与其说是道行超过千年的老黄皮子,倒更像是东北农村,邻居家朴实敦厚的老太太。
只是眉眼间极不协调,阴阴的。
“吃过了。”欧阳劫笑道:“我们来,是想请您去对付阴女子。”
“这样婶啊?”舅姥姥很接地气的说着东北方言,惨黄色的眼珠子,在我身上快速一扫,又瞧向欧阳劫:
“那阴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凶呢,舅姥姥也怕她,不大敢去啊!”
欧阳劫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舅姥姥说笑了,你肯出马,一百个阴女子,也不够你掐的!”
舅姥姥嗯了声,盘着腿坐在走廊地中间,管欧阳劫要哈拉气(酒),要圆圆,要咯咯哒。
也就是鸡蛋和小鸡。
还要弯弯腰(大虾)。
欧阳劫早有准备,打开包袱,一件件往上递,伺候着舅姥姥吃喝。
我注视着四周,这楼的走廊极其狭长,光线阴黑,一层大约有十来户人家。
不用看也知道,每家屋里,也清一色也都立着座阴坟。
很快,那老黄皮子酒也喝了,小鸡儿,鸡蛋都吃了,居然还不满足。
吐出一嘴鸡毛,舅姥姥舌头舔着血,冲欧阳劫道:“要我出手,可以,我要取你三分气运!”
不等欧阳劫答话,她又指向我:“还要你10年阳寿!”
“不对,你这老头快死了,哪来的阳寿?”
也许是看我爷爷太老,舅姥姥立马改口道:“我要你孙子的10年阳寿!”
我听的心里一阵恶寒!她咋知道?爷爷有我这么个孙子的?
欧阳劫看了看我,脸色也很不详。
只是,面对这种阴森玩意,但凡你动一丁点讨价还价的心思,都要出大事!
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要么掉头就走。
“式龙,你怎么看?”欧阳劫问我。
我仔细权衡这件事的利弊,最后下定狠心:“那得我拿到了黑相术,并且毫发无损地带回人间,交到我孙子手里,我才能答应。”
“这期间,我但凡被那阴女子碰到一根毫毛,都不算数!”
舅姥姥剔着牙缝里的血丝:“好!我护你周全就是!”
“你呢?”她看向欧阳劫。
欧阳劫一咬牙:“三分气运是吧?给你了!”
双方谈妥,舅姥姥转身进了屋:“我先取个宝贝。”
我俩在屋外边看着,只见老黄皮子手伸进坟里,摸了半天,取出一支画笔。
那画笔做工极其考究,呈淡金色,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是什么?”欧阳劫指着画笔问。
“此笔,是当年龙虎山,一位姓朱的大天师曾用过的法宝,威力无边!”舅姥姥神色得意,又带着深深的敬仰:“我也是来阴间后,偶然捡到的。”
“朱天师何等神仙?我就不信,有朱天师的余威在手,还镇不住她小小阴女子?”
“一会姥姥敲门,你们俩小孩瞧准机会,进屋抢宝!”
我都准备下楼了,却被欧阳劫一把拽住。
我做梦都没想到。
那传说中的阴女子,不偏不斜,居然就住在舅姥姥家隔壁!
204室!
欧阳劫不动声色,拉着我退到楼梯口。
我俩躲在拐角,探出脑袋朝走廊瞧去。
舅姥姥低着头,站在204跟前,正准备伸手敲门呢,谁知,那门竟自个开了道缝。
舅姥姥缩着脖子,踮起脚尖,很是忌惮地往门缝里瞅着。
一阵刺骨的阴风,卷着些许骨灰,从屋里吹了出来。
舅姥姥被呛的直咳嗽。
屋里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久,才传来一阵凄惨至极的古代戏子声:
“冷棺枯纸,冰枕生寒,玉浸纤纤尸手,沈吟久,又道奴家瘦……”
它造型类似鱼竿,可以收缩,还能用钢丝连着脚趾发动。
顶部的铁环,专套蛇的七寸,锁紧后,断蛇头的同时,还能顺带剥掉蛇皮,是捕蛇人独门兵器。
史细妹很阴险,刚才她受伤狂怒,对我大声咒骂,分散我注意力的同时,又偷偷用脚趾启动捆蛇索,想趁我得意不备之时,取我的人头。
毕竟在她眼里,我再厉害,也只是个目不见物的瞎子。
偷袭个瞎子,毫无难度。
她属实想多了。
我脑袋只一歪,就躲开了铁环。
史细妹一楞,神色更加怨毒了,她一把抄起捆蛇索,挥舞着铁环,连续朝我头上套着。
暗套都不成,更何况明套呢?
我很轻松地躲开,退到一旁。
斗法进行到此,已是尾声。
史细妹让蛇骨反噬,咬到了要害,此时软塌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来到她面前,抄起蛇皮口袋,打开看了眼,差点呕了出来。
一袋子死蛇,外加几根婴儿手臂。
这些东西,是史细妹施展邪术的媒介。
我腿上的伤倒不严重,毕竟只是被影子咬的,口子不深,随便包扎下就没事了。
史细妹就不行了,她被蛇牙咬穿了大动脉,脖子已经软了下来。
将死的那一刻,她回光返照地清醒了片刻,怨毒无比的眸子,看了看我,又看向楼上的奶奶。
“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瞎子……哈哈!你们跑不掉的,我儿子,炼出了蛇相,他会找到你们!”
“快了,我儿子就快来了,他必灭你们李家满门!”
我冷冷地注视她,蹲下,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黄豆,塞进史细妹嘴里。
死死捂住。
史细妹让黄豆卡的呼吸不过来了,带着浓烈的怨恨和不甘,去了阴间。
我又踢了她几脚,确认史细妹死透了,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三坡,接着!”
奶奶从楼上扔给我一个黑色小玻璃瓶:“趁她刚死,魂儿还没跑走,我教你一段密咒,你把她的魂儿勾了,装进瓶子里。”
“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我答应着,打开小瓶子,念了一遍奶奶传授的密咒。
只见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史细妹体内缓缓飘出,一股脑钻进了瓶子里。
我将小瓶子收好,上楼,扶奶奶进屋休息。
回到楼下,我抓着史细妹的双脚,试着往外拖,她尸身像一大坨铁疙瘩,我累的全身都散了架,根本拖不动。
思索片刻,我给马义打去电话:
“马叔,我家进贼了。”
我家和捕蛇人之间的世仇,马义是知道的,我一开口,他立刻秒懂:
“小事,你别管了,我马上安排。”
过了会,就来了四个穿黑衣,戴口罩的人,进来三两下,就把现场收拾干净了。
连蛇皮口袋,捆蛇索等一切物件,全部打包带走。
从始至终,这四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等马义的人走了,我才终于回到卧室,脱掉外衣,里面的秋衣秋裤,被冷汗浸透了。
我索性脱光全身,钻进被窝,止不住的打摆子。
第一次杀人的滋味怎么样?我不知道,也没法描述。
只觉得疲惫,全身每个骨头都针扎的疼,可劫后余生的快感,又让我感到无比兴奋。
阴气到了这里,终于全部耗尽,千尸眼立刻关闭,我又成了瞎子。
躺在黑暗中,我回忆刚才斗法的画面,激动的久久不能平静。
千尸眼,大狐狸观想法。
我只从黑相术里,学会了两个法门,就让我的实力,有了如此恐怖的提升!
马义情绪激动,国字脸胀的通红,宋老歪一愣,慌忙从兜里摸出钞票,递过去。
死死盯着我写的“冢”字,马义身体颤抖,嘴唇不停哆嗦着:
“世间,竟有这等鬼才?我不信,我不信!”
马义丢下钞票,激动地起身,脚步不稳,竟不小心摔倒在地。
宋老歪冲上前扶他,马义牢牢抓着他的手:“那位盲人,家住在哪?快带我去!”
“我要见他!”
我听到这,沉吟片刻,问欧阳薇:“人来了吗?”
“在外头候着呢。”
我冲门外咳嗽一声:“进来吧。”
不一会,脚步声进了屋,来人正是马义,他毕恭毕敬地冲我道:“鄙人马义,见过李老师。”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叫我三坡就行了,坐啊。”
“是,李老师。”马义搬来张凳子,坐在我对面。
宋老歪也来了,明明是他花重金请来的大牌风水师,在我面前竟这般客气,估计宋老歪的此时的表情,一定很丰富。
环顾四周,马义不禁唏嘘:“世道变了,李老师一手惊天造诣,却生活的这般寒……朴素,真是不像话。”
我摆了摆手:“农村人,清贫日子过惯了,倒让马老师取笑。”
我其实并不习惯和马义这种老江湖打交道,别的不说,单是这一口一个老师叫着,就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不敢不敢,李老师谦虚了。”
敲了敲地上的棺材,马义倒吸了口凉气,似乎想问什么,终究没敢开口。
干笑一声,马义对我道:
“李老师,我真佩服您,简简单单一个字,就破解了最棘手的白虎黄泉。”
“我听说,那天您从进屋,到解局,只用时不到三秒?”
“你们看,这就叫Gap,差距!不服不行啊!我费了半个多小时,看出来的东西,远不如您看的深刻。”
“我真佩服您的眼力!”
我给马义这一顿尬吹,弄的很不自在,下意识去摸欧阳薇的手,还好,她就在我身边。
“眼力?”宋老歪一直没吭声,这会终于坐不住了:“他是盲人,他哪来的眼力?”
“你俩说的东西,我咋听不懂呢?”
马义微微一笑,给宋老歪解释道:“你看这个冢字,上面加个点,哎,就是家了,这个点啊,可以代表烟囱,是千家万户的烟火气!”
“一个冢,一个家,一点之差,少了烟火气,意思相差万里!”
宋老歪挠着头问:“冢,是孤坟的意思吧?”
马义:“对啊,李老师写这个字,就是在提醒你,你家常年不住人,再不弄点烟火气进来,就要成孤坟啦!”
宋老歪听的大梦初醒,不停点头称是:
“怪不得,我在县里买了房,村里这套祖宅,常年不住人,我只有过年时,才回来看看。”
“对啊。”马义慢条斯理道:“这白虎黄泉,最怕的就是烟火气,只要烟火气进了门,它再凶的白虎,也得乖乖卧着。”
“简简单单一个字,就破解了白虎黄泉的凶局,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唏嘘一声,马义又道:“我给出的方案,是挖地基,取阴骨,可挖地基这件事本身,谈何容易?”
“挖不好,就成危房了!而且挖出阴骨后,还要另请高僧做法事,超度亡魂,唉,后续麻烦着呢!”
“所以我才说,烟火气的解法,实在是高明到让人惊艳!”
他话说完,又很是懊恼地叹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听到这,才开口说:“风水解局,本不拘形式,只要达到目的,解法并不重要。”
“马老师的解法可能更好,这也是说不定的。”
马义沉默许久,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阵,他突然对宋老歪大声道:
“你立刻带着家人搬回来住,至于那三万上门费,你别给我,直接给李老师!”
“是,是。”宋老歪点着头,汗如雨下:“那个,李……李老师,之前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我就一老农民,没什么文化,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好说。”
宋老歪当场转账给我两万,又回家取来一万现金,再三感恩道谢,这才离去。
我以前看风水,最多的一次,也只收过八百,这突然三万到手,我只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我和马义喝茶闲聊,也终于不用再称呼对方老师了。
快到下午饭点,马义喊来女助理:“去天龙大酒店,打包几个菜,再弄两瓶茅台,两条华子,好茶叶,挑贵的买,快去!”
女助理连声答应,带着司机走了,马义给我发了支烟:
“我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但今晚必须和你好好喝几杯,还望三坡肯赏脸啊!”
客套的环节略过,女助理走后,马义又问了些我家里的情况,停顿片刻,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句:
“这位小姑娘,不知怎么称呼?”
当时我和欧阳薇都一惊。
欧阳薇正背靠着我发呆,急忙起身,戒备地瞧向马义:
“你能看到我?”
马义微微一笑:“刚才在宋老歪家,我就瞧你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只是没点破罢了。”
“你这个术有点意思,是障眼法吗?可你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住我。”
欧阳薇有些不爽地轻哼:“老师傅眼神不错,佩服。”
马义连忙客套:“老眼昏花的,让姑娘取笑了,不知姑娘是李老师的什么人?”
欧阳薇直言道:“我是他未婚妻。”
马义竖起大拇指:“当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欧阳薇咯咯笑道:“你这人,说话倒挺好听。”
这时,我奶奶端着盆尿进屋:“三坡,还不开饭吗?”
我指着马义介绍:“奶奶,这位是马义,马老师,哈市来的大风水师。”
马义上前问好,谁知奶奶看到他,突然怒骂道:
“好厉害的没脸子,居然连阴身都练出来了,我倒要试试你的能耐!”
说着,奶奶直接将那盆尿,一股脑泼到了马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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