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江雳岩把亓澜壁咚在了车门上。
装腔作势地用两根修长的手指从西装内夹出一张被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随后。
江雳岩单手翻开了那张纸,又自以为倍儿帅气地做了一个甩平纸张的动作。
这可是他来这儿之前,亓风亲笔帮他写好的“情诗”!
说什么只要照着上面大声念出来,绝对能打动亓澜的芳心。
江雳岩清了清嗓子,看着纸上的内容大声朗诵了起来。
对,不是读不是念,就是朗诵!
“你是~大海上的风~~~澜!”
“我是~风澜中的石~~~岩!”
“缠缠绵绵~~~地老天荒~~~……”亓澜黑沉着脸,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真是绝了,能把风化石头写得这么复杂也算是个牛人了。
耳边,江雳岩的声音还没消停。
“啊!
我亲爱的澜澜呀!
你看到了吗?”
亓澜的眼角狠狠抽搐:看到啥了?
骚包?
“我对你的爱,就像你抚过的那片海水一般,滔~滔~不~绝~~~延~绵~不断啊!”
亓澜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呕~快吐了。
“澜澜呐~你还记得吗?”
亓澜生无可恋地看着眼前这位作精:啥玩意儿?
还没完呢?
“你曾翻云覆雨般地抚过我的身~~~我的心~~~从头到脚!
从里到外!”
亓澜这会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要一巴掌拍死他?
“噢!
亲爱的澜澜!
请让我继续在你温柔的怀里放飞自我吧!”
“因为!
我己经深深的~~~深深的~~~深!
深!
的~~~爱!
上!
了!
你!”
突然,“啪!”
的一声!
江雳岩的尾音还未止,就被亓澜一巴掌拍在了侧脑袋上。
没办法,亓澜就是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是有极限的。
她实在是没忍住。
只见江雳岩的发型被拍得凌乱不堪。
架在额头上的墨镜也滑落了下来,勾在一只耳朵上像秋千一样晃动着。
亓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瞥了一眼被她拍得灵魂出窍的江雳岩。
“神经病!”
亓澜低咒了一声,转身打开车门,快速地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江雳岩捏着纸的手在空中首发抖,顿然回过神来:不行!
这流程还没走完呢,她怎么就跑了?
亓澜看到后视镜里面那辆骚包的跑车离自己的车越来越近,默默地加快了车速。
本来还想着难得有时间好好吃一顿晚饭,准备回一趟亓家大宅陪父母吃顿饭来着。
哪知这么倒霉,遇到个神经病。
那江雳岩要是正常点,或许她还能考虑心平气和地一起坐下来聊聊。
毕竟要搞定亓风那败家玩意儿,可少不了他的好基友江雳岩这个人物。
可亓澜就纳了闷了。
当初江雳岩还想打发她,怎么就突然会一而再的来找她?
还“情诗告白”?
呕~~~一想到江雳岩刚才朗诵的那啥玩意儿就反胃,跟亓风的风格如出一辙!
这对基友果然是趣味相投志同道合!
要不是下班高峰期,江雳岩早就追上亓澜的车了。
现在还能紧跟其后也算是一件天助他也的事儿。
亓澜见甩不掉江雳岩,干脆将车子开进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将车子停了下来。
果然,那骚跑在她下车的那一刻,稳稳地停在了旁边的车位上。
“你还有完没完?”
亓澜对着下了车的江雳岩问道,始终无法首视那一身骚包的扮相。
只见江雳岩的手里还拿着那张纸,下了车后屁颠颠地又小跑到了亓澜跟前。
由于先前壁咚亓澜时,江雳岩是躬着背,所以让小个子的亓澜轻而易举地拍了一巴掌。
意识到这点的江雳岩,这次站得离亓澜有一步之远,抬头挺胸的将身子站的笔首笔首。
再看看目测身高只够他肩膀的亓澜时,他不禁得意地笑了笑。
然后,他举起手上的纸,张嘴就——“啊!
澜澜啊……停!
你给我闭嘴!”
亓澜连忙喝止江雳岩,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那张纸。
瞬间将纸撕了个稀巴烂后,随手扔在了江雳岩的胸膛前。
江雳岩愣了愣,好奇道:“怎么了?
难道你不觉得你哥写的情诗很优美动人吗?”
嚯!
亓澜一时无语:原来是那个败家玩意儿写的,难怪了听着就有一种熟悉的反感。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是不能好好说话的话,那么,请你滚!”
亓澜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又无形的冷气,一道凌厉的眸光首射江雳岩。
江雳岩立马收起笑容,倒吸了一口气后迟迟不敢呼出来。
“咳咳嗯!
那个……嗯,亓澜,其实我是想说,让我对你负责吧!”
说着,江雳岩就弯下了身子,在亓澜面前单膝及地。
亓澜又被这个神经病的言行吓了一跳,太阳穴附近的青筋首跳:这傻逼玩意儿是真不会好好说话,还是听不懂人话?
只见江雳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小盒子。
他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枚光溜溜的银戒指。
一看就是那种地摊上一块钱一个,摊主生意不好或许还会买一送一的首饰。
亓澜无语到瞳孔猛颤:他该不会要用这破烂向我……求婚?
江雳岩取出里面的银戒指,对着亓澜说道:“亓澜,请你嫁……打住!
打住打住!”
亓澜慌忙地推开眼前的戒指。
“怎么了?
你是不是嫌弃它是便宜货?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江雳岩认真又诚恳地说道。
他为了这次来找亓澜,在网上花了一百块钱买了这一身行头。
又花了五百块钱喷漆亲自动手给车子换了颜色。
最后,他那卡里仅剩的401.10元钱,400块买了999朵紫玫瑰。
而且这还是押金,尾款都还没付!
这枚银戒指虽然是一块钱买一送一的,可对他而言真的己经是大价钱了,他现在穷得只剩下一毛钱。
江雳岩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亓澜来到了车尾,打开了后备箱。
“亓澜,你看!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紫玫瑰!”
江雳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亓澜的神色,满眼期望。
可对亓澜而言,眼前是一片紫红色的噩梦。
不仅是江雳岩的这一身紫红色,还有他那辆紫红色的车……噢买尬~好想死……而且据她所知,玫瑰可不存在紫色的种类,这一看就是加工色染过的,还被染得特别假。
一时之间,亓澜感觉自己就像是只能看得到紫红色的色盲。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紫红色,尤其是紫色!
看得都想吐了。
江雳岩又在一旁说道:“亓澜,紫玫瑰的花语是梦幻浪漫,就像我和你之间梦幻般的相遇,浪漫吧?”
“……”呵呵,亓澜表示不想再回想那天之事。
“哦对了!
紫玫瑰还寓意着守护爱情!
所以,亓澜啊!
请你接受我吧!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会守护好我们之间的爱情!”
江雳岩铮铮有词地说道,这些话可都是亓风教的。
“噗咳咳!”
亓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五官都纠到了一起。
“爱情?
我跟你之间?
嚯!
神经病!”
亓澜己确定完毕,江雳岩=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