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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文集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

一尾小锦鲤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现代言情为背景的火爆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一尾小锦鲤”大大创作,顾钧成林清屏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不清其中有什么。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

主角:顾钧成林清屏   更新:2024-07-25 0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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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现代言情为背景的火爆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一尾小锦鲤”大大创作,顾钧成林清屏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不清其中有什么。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

《优秀文集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精彩片段




无论刘芬说什么,顾钧成都是沉默,直到刘芬说了一句:“你还在想什么呢?当初去议亲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狗剩混不吝一个人,但生得白净,她就是......”

这段话不知道是不是戳伤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终于开口了,极硬邦的一句“别说了”,里面就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要出来了!

林清屏赶紧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但,婆婆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她的确不中意顾钧成,也的确喜欢小白脸,可那是从前了啊......

婆婆这么说,她并不怪责,刘芬本来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又是个耳根软的性子,容易听人挑唆,但也正是因为刘芬的软弱,林清屏上辈子在顾家作威作福,刘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顾钧成的遗嘱里要把抚恤金都给她的时候,刘芬也没有闹,其实,刘芬是有资格闹的......

就冲着上辈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会怪婆婆今天有这番言论,而且,过日子本来就讲究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这个日子还能继续过去下去,也就是,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

思绪纷乱间,房门居然开了。

他居然进屋来了!

她还以为他会去和志远挤一个屋了,可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提离婚的?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顾钧成跟前一晚一样,进屋后就铺了个地铺,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里满是委屈,一坐而起,冲着黑暗中他地铺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铺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泪差点蹦出来了。

她强忍着,跳下床,打开灯,问到他面前:“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问着,不知不觉,眼圈已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顾钧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么。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

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

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了!睡觉!”

“我不睡觉......”

被顾钧成这么一裹,她倒是整个人都跟顾钧成裹到了一个被子里,紧紧贴在了一起。

顾钧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林清屏顺势,柔软而火热地缠上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绵又软,带着哭音,“我可以证明,我跟狗剩之间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顾钧成,你来证明......”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一下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耳朵,热气喷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紧,防备状态拉满。

“林清屏!你给我老实点!”他全身僵硬,沉着嗓子低吼。

林清屏不说话,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隔着背心,都能感觉到他腰上肌肉一紧。

立刻,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着她,眸色如夜空,里面跳动着火焰。

他咬牙,“林清屏!你别自讨苦吃!”

她一张脸才巴掌大,满头青丝散落下来,下巴挑衅地翘着,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悬着两颗晶亮的泪滴,随时都能掉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要怎么证明呢?妈已经不相信我了,你也不相信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当然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自己了......”她哭音一起,委屈得鼻尖都泛了红,眼眉、脸颊,全都染上了粉红色,宛如被雨打风吹的桃花,娇柔得仿佛要被揉碎了。

顾钧成要被她气笑了,绷着脸,“林清屏,看不出来啊,白天跟人对阵的时候气吞山河,这会儿这么缠人赖皮?”

林清屏:......想不到白天跟大胖娘对阵被他听见了......

她眨了眨眼,眼泪顿时像珠子一样往下掉,“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这样的我?信不信......”

林清屏已经豁出去了,双臂缠着他脖子不放手,嘴唇贴在他耳侧,轻轻的,只有他听见的声音,“顾钧成,我明天就去村里嚷嚷,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林清屏!”

她终于把他激怒了,他怒喝一声,直视着她。

“我......”林清屏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粗糙的温软堵住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她觉得自己快被他碾碎了......

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很快,脑子里也是了......

就在她觉得晕晕乎乎,快承受不住,揪着他头发的时候,他忽然退开了,躺了回去,喘着粗气。

林清屏脑子里依然在嗡嗡直响,人也还有些迷糊。

“睡觉!”他低喝一声,关了灯。

林清屏只觉得嘴唇上麻麻的,粗糙的胡茬碾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许久,黑暗中传来低低的一声:“我信。”

她惊愕转身,这个人却不再说一字一句。

她微微一笑,抱着顾钧成的胳膊睡着了,内心:好不容易啊,把上辈子难过的事都想完了才挤出这么点眼泪......总算有收获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夏夜的雨,如撒豆般密集,但丝毫没有惊扰林清屏的睡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毫无意外,林清屏又睡在了床上,地铺已经收起来了。

林清屏抱着被子,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想要早点起床的呢?她觉得,这真的不怪她。

其实,自打重生回来,她就常常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侄儿狰狞的面孔,梦见濒临死亡时窒息的感觉,反反复复梦见最多的,是收到部队发来的、他牺牲的电报,她拿着电报,哭得撕心裂肺......

每每半夜噩梦醒来,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都会清清楚楚地在胸口震荡,她就很难在安睡,偏偏这两夜,明明睡在地上,却睡得如此踏实......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报应!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下贱玩意儿,我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按水桶里溺死!”

她娘劈头盖脸朝她一顿猛喷,操起了门口的扁担就要打她。

一直在房里的招娣冲了出来,死死抱住吴阿秀,“娘,你别打大姐,别......”

“你给我走开!”吴阿秀推开二妹,“今天我不打死她,她就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

“二妹,你走开。”林清屏也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在吴阿秀真的一扁担打过来的时候,林清屏牢牢抓住了,质问,“娘,我想问你,我和二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吴阿秀气得扯了扯扁担,没能扯回来,“我养了个什么不孝玩意儿!攀上高枝就不认爹娘了吗?”

“如果是,你真的舍得二妹到那样一个家里去,被人做牛做马地使唤?被男人打得死去活来?”林清屏想起前世二妹瘦骨嶙峋、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最后孤单凄凉地死在医院里的情形就心痛如绞。

她娘被问得一噎,直起脖子,“挨打肯定是女人不对,好好的怎么会挨打?我们招娣这么听话,又勤快,嫁过去只有享福的?怎么可能挨打?”

受害者有罪论......

“享福?你把从早到晚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到晚上还要伺候老的小的洗脚叫享福?还是到地里一个人干两个男人干的活叫享福?都这样了还要三天两头挨打叫享福?这样的福气,你自己去享好了!啊——”

林清屏话没说完,额头一阵剧痛,一只大搪瓷碗砸到了她的头。

砸她的人,是从地里回来的她爹。

林清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淌下来,她摸了一把,是血......

搪瓷碗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二妹被吓坏了,赶紧抱住姐姐,开始哭,“你们别打姐姐,别打,我......我答应......”

“不准答应!”林清屏站得笔直,“跟我走!”

她死死拽住二妹的手,忽然就坚定了决心,是的,带二妹走,她不能时时守在这里,她一走,她爹娘指不定还是会收了礼金把二妹嫁出去,索性,带走!

最重要的,她带回去,才能让二妹真正有时间好好温书。

只是,她这一句“跟我走”说出来,把林家的人都震住了。

她娘先嘲讽她,“跟你走?我养大的女儿,你凭什么带走?”

“凭,500块钱!”林清屏掷地有声地说,“你们不是想要那500块钱彩礼吗?我给你们500也是一样的,我带二妹走!”

“你......真的有五百块钱?”她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是!”林清屏真有。顾钧成每个月往家里寄钱,她婆婆都给了她,这次他回来探亲,也是把所有存款都给她拿着。

五百不是小数目,取出来得好大一叠呢,林清屏紧紧拽着二妹的手,“你们信我,就等着,我明天取了钱给你们送来,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跟我去,我们去银行取。”

昨天去县城,她就把折子带上来的,随时准备用大钱的,回去忘记放起来了,今天还在她的小布兜里。

在这种事情上,不得不说,她娘真的是雷厉风行,处事果断,马上一挥手,“跟你去取!”

这是同意她带走二妹了?

“走吧。”明明是火热的天气,林清屏心头却是凉凉的,她的额头还淌血,但显然,她爹娘都不关注......

有的人,两辈子,都是一样的......

当即,她就牵着二妹,和她娘一起,去往县里取钱。

这个年代,她们乡里是没有银行的。

在出门的时候,她爹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咽了回去。

在县城小小的储蓄所里,林清屏将50张10块的纸币,跟她娘点得清清楚楚。

钱给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莫名有一种从此两清的感觉。

搂着二妹,如释重负,却也淡淡酸楚。

“行!招娣这门亲我就不说了,招娣,你跟你姐过去住一段日子......”

“不是住一段日子,是以后就跟着我了!”林清屏纠正她。

她娘这会儿刚得了钱,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这么多钱,可以给儿子置办好多东西,一时半会也不跟她们计较了,“行行行,你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然后乐滋滋地揣着钱回去了。

倒是二妹,看着她娘就这么走了,靠在林清屏怀里,大颗大颗流泪。

毕竟是从来没离开过娘的孩子,毕竟,也才18岁。

“走吧,我们也回家,你姐夫反正长期不在家,你就跟我睡,我们姐俩,以后相依为命。”林清屏摸着妹妹干燥的头发,哽咽。

“嗯。”二妹在她怀里点点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快看,快得匪夷所思,但是,她真的不想早早地跟那样的男人结婚,然后被打死。

闹了大半天,林清屏也饿了,想着妹妹肯定也没吃东西,带着她去国营饭店吃了一碗面。

二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只觉得到处透着新奇。

面上来了,也只觉得好吃。

林清屏看着她,心里稍稍安慰,微微一笑,“好不好吃?”

二妹有些羞涩,点点头。

“这个地方好不好?”林清屏又问。

二妹只会点头了,然后又因为自己没有见识过世面而红了脸。

“以后啊,姐能让你吃上比这更好的东西,去往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二妹,我们改个名字好不好?就叫......林清云,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林清屏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个名字。

二妹喝下最后一口面汤,点头,“嗯,都听姐的。”

“走,那我们回家吧。”

林清屏领着二妹回顾家村。

此时冷静下来,才想到,自己做了一件有点逆天的事。

跟公婆那里暂时还好交代,她带妹妹回来住几天不是大事,但长期住下,以及给了娘家500块钱,可算是一件大事了。

她决定把这事跟顾钧成先说清楚,看看顾钧成怎么说。

如此一边想着,一边和妹妹手牵手回村,慢慢地,天就黑了。

到村口的时候,发现村口一团亮,晃来晃去。

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林清屏面无表情,“饼干是成子买给志远吃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开窍呢?”她娘看她仿佛看傻子的表情,“这小野崽子配吃这么好的东西?一个外人,他吃了你得能什么好?他长大了还能记得你不成?”

林清屏听见这话,临死前侄儿狰狞的面孔在眼前再次重现。

是啊,一个外人。

偏偏啊,她要死的时候就是这个外人记得呢......

嗯,当然,她倾尽一切去待的自己人们也记得她,只不过记得的,是她的财产而已......

她看见,听见小野崽子这四个字的志远,头扭向了一边。

林清屏当即就把牛奶杯从她弟手里夺了下来,连同桌上那些饼干一起,全都收了起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她娘不高兴了。

林清屏将东西捡得干干净净,回头正色道,“小野崽子这四个字,我不想再听到!他是我们成子当亲儿子养的孩子!他就是我和成子的亲儿子!”

她娘讪讪的,“也不是我这么说的,周围几个村的熟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你还能一个个去管人家的嘴不成?”

林清屏冷笑,“别人怎么说,我的确是管不了别人的嘴!但是,这样的人,休想进我家的门!谁敢说到我面前来,我就是一个嘴巴打过去!”

她娘生气了,“这么说,你今天要打我的嘴巴了?为了一个小野......一个外人打我的嘴巴?”

林清屏顿了顿,先让志远出去玩,等他走远了,才道,“因为你是我娘,今天就算了,但有下一次,你们也不要来了。”

这样的母女关系,并不正向,她不希望小孩子看到。

她娘气得豁地站起来要走,被她弟拽了拽衣角拉住了。

她娘这才又坐下,顺了半天气,“算了,谁让我是你娘呢,母女哪有隔夜仇。”

林清屏就知道,她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不问,等着。

她娘就开始说了,原来,不知听了谁的怂恿,想让她弟去参军,说部队如何如何好,要顾钧成帮忙给弄进去。

她看了眼她弟,说实话,她弟但凡是个有志气有能力的,她也希望他有出息,但农村里养得这么娇嫩的男娃儿真不多见,从小到大她娘惯着,她爹宠着,她和二妹顶着这个家,她弟连农活都不会,农忙的时候下地割会麦子,就累得不行,到树荫地下睡觉去了的。

就这样的,能吃得起部队的苦?

她只道,“行啊,这条出路不错,去呗。”

“那成子......”她娘喜形于色。

“自己去报名,不能在任何地方提成子名字,不能打着成子招牌到处拉关系,让我知道了,顾家的门你们以后就不用进了。”

她娘脸色都变了,“那怎么行?成子不给关照,那进去以后训练不是很苦?你弟什么时候辛苦过啊......”

林清屏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你意思是要他进去部队享福的?”

“那当然,我们有成子这样的关系,还用去吃苦?给他就安排在成子身边,在给个小小的军官当当......”

她娘在做什么梦呢!

“你想什么呢?成子没这个本事啊,自己就是个普通小兵!而且,没有人进去不吃苦的,也没谁有这样的先例,公平公正,想走后门,不可能!”林清屏不客气地说。

这话,就把她娘惹毛了。

“行,我看是白养了你了!”她娘站起来扯着她弟要走,“你现在嫁得好了,就不把娘家人放眼里了,别忘了,没我们帮你说这门亲,你能这么好?行,你这门亲啊,我们攀不起,以后不攀了!”

林清屏看着她娘暴怒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这是她亲娘啊!

“娘,让弟弟温习书吧,读两三年,争取考个大学。”

林清屏是知道她弟这辈子的路的。

后来是她逼着顾钧成找战友,给她弟找了个厂子上班,她弟成天在厂里混日子,再后来她生意做起来了,她弟从厂子里出来,找她要钱投资,基本就是个败家子,做啥都血本无归,后来,她干脆养着她弟算了,养了她弟一辈子,也养着她弟的孩子......

“哼!不帮就不帮!装什么文化人!行了,你清高了,有文化了,我们农村人配不上你了!以后这亲戚不走了还不成吗?”她娘将她弟拉走了。

林清屏暗暗叹息,这是她对她弟最后的建议。

她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几年考大学也不是很难,如果能通过读书走出一条路,也许能改变人生,但是......

她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妹妹从悲惨的人生里拉出来!

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做饭,然后去镇上买些东西,不知道妹妹学习用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得去看看。

她去院子里拿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从地里摘来的一篮子菜没了......

她苦笑。

她娘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啊,真是几辈子都改不了的。

她飞快做着饭,心里也在一点点盘算以后的路,饭做好,大致的规划也有了。

上辈子她遇见那么多的人,有的,是不想再见的,有的,是还要去找回的。

想着志远今天又受了委屈,做饭的时候,又做了他喜欢的南瓜饼。

做好以后就盛了饭,去地里给公公和婆婆送饭,再叫志远回来吃。

但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志远。

想到志远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她心里就慌了,满村子地喊,还是邻居听见了,告诉她,“志远不是在你们院子里趴着吗?你到外面喊什么?”

林清屏赶紧回去,果然,在屋子里后面一个老树桩找到了。

他正趴在上面写字。

林清屏轻轻走近,已经写好一版数字了,第二版拼音字母正在写最后一排。

稚嫩的笔记,很努力地,写得......歪歪扭扭。

她看着志远把最后一个字母写完,蹲了下来。

她先表扬了他写得认真,然后蹲着,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志远。”她声音柔柔的,“志远,以后,你帮我好不好?”

很明显的,志远黑亮的眼睛里露出诧异。

“你看,你顾叔在部队,经常不在家,爷爷年纪大了,每天又要下地干活,你是家里最年轻最顶用的男子汉了,你能和我一起,帮顾叔守好这个家吗?”

“什么算了?学习算了吗?”林清屏质问。
二妹被她问得,都不敢说话了,只把头埋得更低。
林清屏知道二妹的性子,的确软弱了些,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欺得这么惨。
“读了......也没什么用......”二妹怯怯的,小声说。
林清屏就明白了,“是娘说的是吗?女孩子读了也没什么用?反正要嫁人的?”
二妹沉默了一会儿,表示默认了,还说,“而且,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林清屏太懂她二妹这时候的心理了,如果她不是重生的,有人来跟她说,你可以考大学,她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女孩子,读什么书!反正要嫁人的,认得几个字就行了!”
“就你也想考大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顾家村,或者说,更多农村,都是这个思想。
“招娣!”她娘忽然一声大喊传来。
然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发现了林清屏。
“哟,我们高攀不起的人怎么来了?小心我们这地脏了你的脚!”她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但是,她娘显然是有急事的,都不等林清屏跟她吵,拉着二妹就往家跑,一边还数落,“你怎么把你搞成这个样子!赶紧给我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就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拉扯中,招娣怀里的包袱开了,露出里面红色的外衫。
她娘一把拉出来了,“你姐给你买的?”
“嗯。”
“你姐这回可算是干了回人事!回去就换上!”
林清屏敏锐地觉得她娘反常,也不抱怨她只给二妹买东西不给弟弟买了,还要二妹打扮?
信号不要太明显!
她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家里,果然坐着一个人——林家村的路子婶,林家村出了名的媒人。
前世就是她!把外村的胡家说得天花乱坠,哄得她娘把这门亲事答应下来,当然,最重要的,是那 500块钱彩礼。
500块,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了,她娘也不想想,会是怎样的人家要花这么多钱来攀林家这门子要啥没啥的土亲,这明显里面有坑啊!
当然,有没有坑的也不重要就是了,她娘根本不在乎,在乎的只有那500块钱。
她们仨一到家,她娘就推着招娣去洗脸换衣服,然后笑嘻嘻地陪着路子婶坐下。
“你也知道,我们招娣是全村出了名勤快的姑娘,家里地里一把好手,干活比男人还能干呢!人也老实,最是听话!至于长相,不是我吹牛,我吴阿秀生出来的女儿,十里八村都是顶尖的,你看看我们瓶子,多好看,招娣是夏天干农活晒黑了,一个冬天就白回来了!”
林清屏听着她娘拼命夸二妹,只觉得讽刺。
勤快、干活一把好手、老实听话,长得漂亮......
这些所谓的美好品质,要么是为别人服务的,要么是取悦别人。
只听路婶子又说了,“这我怎么不知道?就是知道姑娘好,我才走这一趟不是?人家都已经拍板了,就看中招娣了!彩礼啊,这个数。”
路子婶伸出五个手指来。
“五......五十?”
林清屏看见她娘眼里的喜色了,所以,五十块就可以把二妹卖了是吗?如果知道是五百块,她娘不得喜疯?
果然不出所料,路子婶一脸得意,头摇得跟拨浪鼓,“什么50?是五百!”
“五百!”林清屏她娘吴爱秀直接蹦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发抖了。
林清屏见她娘激动的那个样子,真怕她会一下子厥过去,得给她娘泼泼冷水,“该不是男方有什么毛病吧?出这么多彩礼?”
吴阿秀差点蹦过来打她嘴巴了,“你给我住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说完,对媒人陪着笑脸,“路子婶,你再详细说说。”
反正林清屏是看清了,说不说的,她娘现在已经决定好了的,哪怕对方是个老头是个瘫子,只要还喘气,她娘都会把二妹嫁过去。
路子婶有点讪讪的,但马上就恢复了神采奕奕,“你放心,我这个人做媒,最是实诚,绝不搞遮遮掩掩那套,这是当媒人最基本的不是?这个......男的年纪稍微有点大,30岁了......”
一听30,吴阿秀都松了口气,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60岁的......
“腿脚有点不方便......”路子婶一点一点往外放信息。
“是......多不方便?”吴阿秀试探着问:莫不是真的瘫子吧?
“早两年受了伤,走路不方便,一高一低,不太好看。”
吴阿秀一拍大腿,“这算什么不方便!”
确实,跟瘫子比起来的确......
“还有最后一点......”,路子婶又道,“是二婚,先头有个老婆,但没孩子!招娣嫁过去,肚子争气点,生个自己的娃,跟头婚也差不了多少!”
“这真是......”吴阿秀两眼放着光,一门太好太好的亲事了!
林清屏只能再来泼冷水了,“路子婶,他先头那个老婆呢?”
“死了!”
林清屏又问,“怎么死的?”
“这个......”路子婶就犹豫起来了,“是病死的。”
“是吗?”林清屏不再陪着她们演了,“我怎么听说,是这个瘸子三天两头打人,把人打得半死,人家受不了投河了呢?”
“这......你可别乱说!”路子婶变了脸。
林清屏冷笑,“我有没有乱说路子婶你心里最清楚,这样的媒你也来做,也不怕这个媒人钱拿了晚上睡不着觉?”
“呸!”路子婶气得要走,“我是瞧得你们家起,才来走这一趟!阿秀,你们家丫头这嘴这么毒,我是惹不起了,这亲,我还是不说了,我把话放这里了,以后啊,你们家招娣的事,我也再不管了!”
吴阿秀还急了,上前扯着路子婶,一个劲地道,“你别走啊!别走啊!”
林清屏再度冷笑,“我今天也把话放这里了,谁再敢登我家门来给招娣说这些不靠谱的亲,把招娣往火坑里推,别怪我拿大扫帚打出去!”
林清屏说着当真就拿起了扫帚,挥舞起来。
路子婶气得,一边跳着脚骂,一边跑了。
吴阿秀回头就给了林清屏一巴掌。




忽听得外面传来顾钧成说话的声音,好像又在命令他去站墙角?

她迅速起床梳洗,看见顾钧成从志远房里出来。

看见她,顾钧成咳了两声,目光看向一边去了。

林清屏:......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志远怎么了?”

顾钧成表情这才正常了,“臭小子,学会离家出走了!到村口被我给逮回来了!”

林清屏猛然想起志远昨天说的:他会走的......

竟然是真走!

她仍然端着一杯牛奶进了志远房里。

志远小小的身体,军姿倒是站得很标准,小身板笔直笔直的,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也不回头。

“志远。”她叫他,“今天是不是还没喝牛奶?”

志远头微微一歪,没理她。

她跟志远之间,还没破冰。

自打她嫁进来,就对志远不理不睬,志远并不喜欢她,但是,志远很清楚一点,知道她是顾叔的老婆,是自己人,所以,外面有人诋毁她,怎么着也要维护,这是维护顾叔的脸面。

林清屏看着这个小萝卜头,心里很是怜惜。

“来,先喝牛奶、”和上次一样,喂到他嘴边。

这一次,他却没有喝,低着头,躲开了。

“怎么了?能告诉我吗?”她耐心地问,“我听你顾叔说,你要走?”

一个“走”字,终于让他动了,只是,头埋得更低了,“等顾叔回部队,我再走。”

“你为什么要走?走哪里去?”她诧异地问。

志远又沉默了。

林清屏想了想,放下牛奶杯,“如果我说,我不让你走呢?”

志远一听,猛然抬起了头。

林清屏发现,这孩子果然,眼眶又是红的。

“我不让你走,志远、”她重复了一次。

“那......那你给我鸡蛋,给我奶粉......”小家伙结结巴巴的。

“这跟你走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懂了。

志远垂下头,“戏文里和说书的,都是这样的,给好酒好菜吃,再给打发点礼,就送客人走了......”

林清屏:......

竟然是这样的误会。

敏感又早慧的孩子,真的思虑太多了......

“我......我......”

林清屏抱住“我”了半天的志远,“志远,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误会了,以后,每天你都有鸡蛋吃,有牛奶喝,我给你做,就在这个家里,给你做,我只是希望你长得高高壮壮的,像顾叔那样。”

志远没有说话,但林清屏感觉到了,她薄薄的夏衫,志远眼睛贴着的地方,湿润了一块。

志远,谢谢你叫我一声“妈”,这一世,咱们娘俩都重新来过......

林清屏没让志远继续站墙角,看着他喝了牛奶后,又煮了个鸡蛋给他吃,然后开始忙活饭。

她前世就是做餐饮的,在烧菜这一块造诣不浅,只是她在顾家这段日子,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从来不干活不说,好吃的从来不让人。

但今天,她走进了厨房。

婆婆宛如看到太阳打西边出。

“那个......成子好不容易回来,我给他做点吃的。”林清屏解释,“你......你去忙别的吧,我来做。”

不管这个儿媳妇平时如何作天作地,对儿子有这个心,刘芬心里多多少少舒服了点,把厨房让给了她。

这个年代的农村,物质实在有限,油啊糖啊,婆婆都当宝似的,平时舍不得用,林清屏也不敢浪费,只仅着现有的食材,做了顿饭。

大南瓜蒸熟碾成泥,跟玉米面和在一起,做了满满一盆南瓜饼。舍不得用油炸,一点点油煎熟的,但很好吃,乡下自己种的南瓜本来就甜,做好后刚好是几十年后甜品流行时,大家钟爱的不太甜的甜度。

然后,豆腐直接烤熟,撒辣椒面和盐,虽然没有包浆豆腐爆浆的惊艳,但比婆婆只会炒豆腐,还常常炒黑的厨艺好多了。

扁豆却是铁锅炒糊的,青椒也炒糊,再混一起炒,香得婆婆以为她把厨房烧了。

在炒了一大盘白菜,饭就做好了。

端上桌,志远就盯着南瓜饼,眼睛发亮,婆婆也很震惊。

林清屏先给志远两个南瓜饼,对婆婆说,“妈,你先吃,我去叫爸和成子回来吃饭。”

她以为顾钧成在帮公公干活,但,到地里以后,发现只有公公在。

叫了公公以后,她继续去找顾钧成,在村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却看见村里人都往后山上跑。

“快!后山塌方,听说有人受伤了!”

“走!去看看!”

村里的老少们还是很热心的,都往山上跑去,林清屏心里一凛,莫不是顾钧成也在山上吧?她这到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呢!

她拔腿就跟着村民们往山上跑。

很快到了塌方的地方。

林清屏是从下往上看的,只看见顾钧成吊在一棵树上,一只手抓着树枝,另一只手拽着一个人:陈夏。

满山谷只听见陈夏的哭喊,“成子哥,成子哥,你别放手啊!我害怕......”

林清屏一棵心都悬在顾钧成身上,那棵他攀着的树已经摇摇欲坠了。

两个人离地其实并不高,顾钧成只要松开手跳下来,两人都死不了,但是,是否断胳膊断腿就难说了。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顾钧成是英年早逝的,林清屏心里已经有阴影里,受不得他遭遇任何危险。

她甚至不敢喊,就怕吓到顾钧成,他一个不慎掉下来。

村民们在塌方的山崖下拉开了渔网,对着上面的人喊,“成子,下来!我们接着你!”

“好!我松手了!拉紧!”顾钧成大声道。

随后,顾钧成松手,两人一起掉进渔网。

看见顾钧成安然无恙坠入网中的瞬间,林清屏松了一口气,可是,网里的两人是怎么回事?

只见陈夏搂着顾钧成的脖子就哭开了,“呜呜呜,成子哥,谢谢你,呜呜呜,成子哥,真的吓死我了......”

林清屏发现陈夏穿了一件绿上衣。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大树后一闪而过的身影......

女人的直觉,林清屏耳边警钟敲响。

陈夏就是因为嫌弃志远而跟顾钧成取消婚约的人。

但是,陈夏不是跟一个城里下乡来锻炼的年轻人订婚去城里了吗?那是在她和顾钧成结婚前的事,怎么现在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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