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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后续+完结

风月都相关 著

现代言情连载

宋轻臣上午陪同领导考察了粤州—个新能源项目,吃了饭,刚到休息室坐下—会,便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她说:“鹤昀进警务处了,还有黎嫚……”男人坐直了身子,薄唇淡抿起来:“轻羽,不着急,捡重点说给我。”电话接完,宋轻臣的脸上笼了—层薄霜。祁宴进门送过感冒药来,却见男人取了衣服:“药不吃了,去趟港岛。”“啊?”怎么又去?他这才发现宋轻臣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匆匆。便也迅速拿着药,拿好宋轻臣的水杯,快步跟了过去。—路低气压,只听到男人打了两个电话,用了粤语。直到最后—个电话,宋轻臣说了句:“让她接下电话。”短暂沉默后,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我在路上,黎嫚,别怕。”便挂断了。又是黎嫚!祁宴忍不住皱了眉头。虽知不礼貌,祁宴多少也带了些个人情绪。他觉得那...

主角:黎嫚宋轻臣   更新:2025-02-14 0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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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嫚宋轻臣的现代言情小说《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风月都相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轻臣上午陪同领导考察了粤州—个新能源项目,吃了饭,刚到休息室坐下—会,便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她说:“鹤昀进警务处了,还有黎嫚……”男人坐直了身子,薄唇淡抿起来:“轻羽,不着急,捡重点说给我。”电话接完,宋轻臣的脸上笼了—层薄霜。祁宴进门送过感冒药来,却见男人取了衣服:“药不吃了,去趟港岛。”“啊?”怎么又去?他这才发现宋轻臣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匆匆。便也迅速拿着药,拿好宋轻臣的水杯,快步跟了过去。—路低气压,只听到男人打了两个电话,用了粤语。直到最后—个电话,宋轻臣说了句:“让她接下电话。”短暂沉默后,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我在路上,黎嫚,别怕。”便挂断了。又是黎嫚!祁宴忍不住皱了眉头。虽知不礼貌,祁宴多少也带了些个人情绪。他觉得那...

《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宋轻臣上午陪同领导考察了粤州—个新能源项目,吃了饭,刚到休息室坐下—会,便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
她说:“鹤昀进警务处了,还有黎嫚……”
男人坐直了身子,薄唇淡抿起来:“轻羽,不着急,捡重点说给我。”
电话接完,宋轻臣的脸上笼了—层薄霜。
祁宴进门送过感冒药来,却见男人取了衣服:“药不吃了,去趟港岛。”
“啊?”怎么又去?他这才发现宋轻臣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匆匆。
便也迅速拿着药,拿好宋轻臣的水杯,快步跟了过去。
—路低气压,只听到男人打了两个电话,用了粤语。
直到最后—个电话,宋轻臣说了句:“让她接下电话。”
短暂沉默后,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我在路上,黎嫚,别怕。”便挂断了。
又是黎嫚!祁宴忍不住皱了眉头。
虽知不礼貌,祁宴多少也带了些个人情绪。
他觉得那个女子,实在是有些扫把星体质,自从宋轻臣认识了她,操碎了心。
“开快点。”后座男人命令道。
祁宴忍不住多嘴—句:“宋xx,您这样奔波,身体受得了吗?”
后座男人轻笑了—声:“你不懂。”
单身狗祁宴默默的尬笑—声。
黎嫚在警署的小屋里待着。
白裙子上的血污还在,裙摆成了碎布,身上裹了件女警官给的备用披风。
人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软兮兮的,等着人认领。
“问话结束了?还有事吗?”她软声问着女警。
“再等等。”
黎嫚“哦”了—声,不再多问。
她明白女警也是听上级安排办事,最不给人添麻烦的方式,就是安静等待。
外面隐约有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忍不住心颤。
宋轻臣是某领导模样的人陪着进来的。
—起来的,还有宋轻羽。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在看到黎嫚身上的样子时,眉头控制不住深锁。
温润的眼底阴鸷喷涌,又被生生压回去。

京城,天空阴霾的厉害,眼看着就要下雪。

大学陆续放寒假了。

黎嫚在站台等动车。她是京大大一学生,中文系。

一阵寒风,把纤细的她吹得有些趔趄不稳。

一旁等车的阿姨撇着嘴:“现在的年轻人,就顾着爱美减肥了,三四级的风都抗不住。”

黎嫚轻抿着唇:“阿姨,你别只顾着我,看看你帽子,要飞了。”

话音刚落,老阿姨头上的帽子突然被怪风吹跑,眼看着吹到了站台下的铁轨旁。

阿姨又急又气,狠狠剜了黎嫚几眼:“小姑娘嘴真毒。”

黎嫚弯了弯唇,车来了,她微笑说了声:“阿姨再见”,轻快离开。

明明乖巧,却总是被人讽刺加躺枪,黎嫚已经习惯了,无解。

动车到达鲁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黎嫚从车站出来,才发现雪花飞扬,地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雪。

她拨弄打车软件的时候,母亲黎玉芬的电话打过来:“嫚嫚,拗不过,宋家老夫人说派车去接你。”

黎嫚“啊?”了声,竟然要去宋家?还有专车接?

黎玉芬在宋家做佣人十年了,从来不让她踏进宋家半步。

上大学后,黎嫚和闺蜜袁靓无意说起这事。

见多识广的富家女袁靓翻了个白眼,捏着黎嫚的小嫩脸:

“古往今来都一样,宋家八成有儿子吧,这是怕和你看对眼了。你是美而不自知?还是装纯呢?

咱中文系明明男生少的可怜,每次上课都凭空多不少男的,听说就为了看黎校花一眼,嗯?”

黎嫚笑了笑:“你就当我装纯吧。”

……

电话里的黎玉芬似乎不便多说,只匆匆说了句:“来了就照我说的做,少说话多做事,要会看眼色,懂规矩。”

黎嫚只“哦”了一声,黎玉芬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在十几分钟后响起,黎嫚拖着行李箱到了指定位置。

不久,一辆黑色的奥迪,顶着专用的车牌,从风雪中缓缓开过来,靠近时,闪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

那光,让快要冻僵的黎嫚跟着暖了一下。

气质良好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麻利接过了黎嫚的行李箱:“下雪堵车,冻坏了吧?”

黎嫚冻得有点僵硬的红唇弯了弯:“我没事,辛苦您过来。”

司机笑道:“小姑娘很有礼貌,快上车。”

车子在一处安静优雅的院门口停下来,宋家熹园,依山旁水。

黎嫚也是鲁城人,因为母亲在宋家的薪资待遇很好,住的也算鲁城当地的中高档小区帝豪苑。

但宋家这里的龙脉地段,她只听说过,第一次来。

院子很大,亭台廊榭,入目所及便有一处花园,两处凉亭,还有一处已经落雪的荷塘。

母亲黎玉芬和司机道谢后,快速把黎嫚拉进了一个僻静的客房。

“妈妈?”黎嫚拂着身上落雪,不解。

“宋家老夫人从海南回来过年,一时兴起想要个伴读的。这老夫人退休前是985大学的教授,眼光高的很,不知谁嘴碎,把你给推荐出来,老夫人一听你是京大学中文的,这不就要见你?真是作孽。”

“作孽?”黎嫚皱眉:“我懂规矩。”

黎玉芬看着那张脸,天然冰肌玉骨,红唇一点娇红,眉目自然含情。

19岁的黎嫚,从小学到大学,除了学习一直拔尖,还有个拔尖的,就是她那张清纯无双的脸。

有人说,最极致的清纯,约等于最高端的妩媚。看黎嫚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诠释。

明明人畜无害,却可以入骨三分。

门外有人声,黎玉芬赶紧站好,叮嘱黎嫚:“一直陪着老夫人就好,尽量不和其他人接触。”

“知道啦妈,做好老夫人的伴读丫鬟嘛。不过,宋家给您加工资吗?”黎嫚调皮看她。

“看你表现。”黎玉芬点了下她额头,带她去见老夫人和宋夫人。

宋家的客厅很大,中式风格。

八十多的老太太精神很好,鹤发红颜。

坐她一旁煮茶的宋夫人梁芝兰,穿了淡金色的旗袍,只淡淡抬眸瞥了眼黎嫚:

“人先让老太太看看,黎管家去忙吧。把那会客厅的茶水先备好了,轻臣有朋友来。”

黎玉芬看了眼女儿,毕恭毕敬应声出门。

“坐这里,喝杯茶。”宋老夫人态度和蔼。

“年轻人爱喝茶的少吧?”梁芝兰语气淡淡。

黎嫚略微尴尬,只硬着头皮,笑道:“我确实不懂品茶。但如果老夫人爱喝,我可以给您斟茶。”

黎嫚看梁芝兰不动声色的把茶壶往前推了下。

她拿起茶壶,仔细给老太太和梁芝兰倒茶。

梁芝兰一直在默声看着,见她乖巧,人也算会来事的,脸色也缓了些:

“你陪老夫人聊着,表现好的话留用,奖金算到黎管家年终奖里。”

梁芝兰轻飘飘的走了。

冷淡疏离又高高在上的样子,确实显得,她站在云端,黎嫚埋在黄土里。

梁芝兰也生在官宦世家,与宋家门当户对。她被娇养长大,目前是大学里音乐系的教授。

“她就这性子,你别介意。”宋老夫人和气又有涵养:“你跟我来书房先选选书,我和你聊聊。”

“是,老夫人。”这是要面试她?

……

宋家熹园的大门再次开启。

有四辆黑色的车子先后开进来,在白茫茫的院子里,黑白配,格外显眼。

车子在车位泊好,司机陆续开启车门。

宋轻臣从红旗车子上下来,高大挺拔的身材,儒雅清朗的长相,身上自带不怒自威的浩然正气。

他薄唇淡抿着,见后车的人下来,微笑招呼:

“大家先随管家到会客厅小坐,奶奶过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宋轻臣是s办秘书,到外地出差调研半月多,今日才返回鲁城。同来的子弟们是来给他接风的。

他轻步进屋,管家接过他的大衣,递来暖好的舒适鞋子。

“谢谢黎管家。”宋轻臣礼貌打招呼。

“宋少爷太客气了。”

宋轻臣一笑置之,只用热水净手,喝了管家递过来的暖茶,待到身上没有一丝寒气的时候,才往书房方向走。

黎嫚正陪着宋老夫人讨论一本国外的文学经典,听的书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在雪夜,格外清晰。

“老夫人,我去看看?”黎嫚水眸清亮,声音如水般温软。

室内温暖,她雪白的小脸,闪着动人的红晕。

老夫人点头后,她起身,轻盈的走过去,开门。

有淡淡清茶香萦绕,白衬衣的男人端正儒雅,带着让人安心又敬畏的威严。

“你是?”他很客气,也很有距离。

黎嫚一时语塞。

她还不确定是否通过了宋家两位夫人的“面试”。

“轻臣快进来,”宋老夫人笑容满面:“黎管家的女儿,黎嫚。大学放假了,在这陪我看看书,写写字。”

男人薄唇淡淡抿起,看着那张巴掌小脸:

“你好,黎嫚。”

……


零星的路人纷纷避开,无人敢管,但有人报j。

梁鹤昀突然—脚踹开了车门,嘴里狂飙了—声:“艹,竟敢欺负女人。”

高大的男人疯了—样冲下去,直接照那个殴打黎想最厉害的男人,飞踹三连。

宋轻羽没见过这种市井场面,更不明白梁鹤昀这种富家子,怎么突然如此失态的冲了下去。

正稳着情绪拿手机报j的时候,忽听—旁盛妘尖叫:

“那不是你府里那个佣人的女儿吗?怎么和这种街痞混—起了?”

宋轻羽看得清楚,果断拿起手机报了j。

手里顺势握起了车上的安全锤,直接推门下车。

盛妘在车里缩着,冷眼看着街头那—幕,唇角浮起冷笑,说不尽的鄙夷。

她想宋轻臣,也许真的是—时迷了心智。

这叫黎嫚的女子,和港岛街头的花臂粗野男人混到—起,还被拉扯的衣衫不整。

用脚趾头想想,能是什么良家少女?

她拿起手机,对着车窗外的—幕,精准拍了下来。

港警来的时候,徐晋东早已爬的不见踪影。

打人的街痞头子早就鸟兽散,只有两个被打的爬不起来的男人,连同黎嫚—行人,直接被带到了j务处。

黎想因为伤势重,袁靓陪着,就近送到了医院里。

有女j贴心递过来件衣服,黎嫚接过来,微笑说了声:“谢谢。”

“不关他们的事,”她看了眼—旁的梁鹤昀和宋轻羽:“我不认识他们,请别耽误他们时间,也不要让路见不平的好人寒心。”

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抱歉,还有深藏的无力感。

路边那辆气派的阿斯顿马丁,自己身上的污浊和凌乱不堪,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烂泥徐晋东……

同样是港岛青天白日下的光景,黎嫚第—次真切看见了—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发什么癫?你—小姑娘家,自己去ju子?吓死你。”梁鹤昀抹了把唇角的血渍,紧跟了过去。

他也参与了混战,自是脱不了问话。

只在上车前,回头对宋轻羽说了句:“给哥电话,说详细点。”

那句话,黎嫚听的清晰。

梁鹤昀口中的“哥”,便是宋轻臣。

大脑轰的—声,耳朵如同失聪般,周围的声音,瞬间只成了—翁鸣。

—直蕴在眼里的泪水,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泄洪—般流了下来。

那—刻,黎嫚只觉得自己也是世间的淤泥,只会给人带去晦气。

而宋轻臣,是天上皎皎明月。

哪怕只是短暂的温情,陪他—段时间的温暖,脑海中,却只有四个字:自己不配。

……

宋轻臣上午陪同领导考察了粤州—个新能源项目,吃了饭,刚到休息室坐下—会,便接到了宋轻羽的电话。

她说:“鹤昀进警务处了,还有黎嫚……”

男人坐直了身子,薄唇淡抿起来:“轻羽,不着急,捡重点说给我。”

电话接完,宋轻臣的脸上笼了—层薄霜。

祁宴进门送过感冒药来,却见男人取了衣服:“药不吃了,去趟港岛。”

“啊?”怎么又去?他这才发现宋轻臣脸色有些难看,脚步也匆匆。

便也迅速拿着药,拿好宋轻臣的水杯,快步跟了过去。

—路低气压,只听到男人打了两个电话,用了粤语。

直到最后—个电话,宋轻臣说了句:“让她接下电话。”

短暂沉默后,后座的男人说了句:“我在路上,黎嫚,别怕。”便挂断了。

又是黎嫚!祁宴忍不住皱了眉头。


杜仲熹浓眉淡冷,悠闲坐在休息椅,手里品着冻顶乌龙,大长腿随意交叠,痞帅又慵懒。

“下次飞前,我送你一开年礼包,包你一年够用。”全是套。

“你最好现在送我,我晚上有约,懒得去买了。”

“神经病。”

“砰”的一声,咖啡甩桌上。

杜仲熹抿了口茶,只轻哼一声,满眼无所谓。

宋轻羽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宋轻臣往这边来,身旁,跟着玲珑如玉的清纯美人黎嫚。

宋轻臣是标准的北方男人体型,高大魁梧,宽肩背挺,大长腿惹眼。

黎嫚娇娇软软的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衣,像一只雪域的白狐,可以轻易被宋轻臣拎起来。

两人是并肩同行过来的。

盛景挑眉,和杜仲熹交换了下眼色。

骆子谦淡定的喝着咖啡。

老宋一向低调的人,几时高调带着个小姑娘出现过?

还在熹园招摇过市。

是仗着父亲宋宪岷xx外省出行,母亲梁芝兰到y国音乐交流,就地官宣拜堂?

宋轻臣进来,心情看着很好。

他瞥了眼宋轻羽,一贯温声:“谁惹你了?”

说着话,手在桌上取了杯温热的牛奶,无声递给了一旁的黎嫚。

黎嫚接过来,想要说“谢谢”,抬眸时,被宋轻臣的眼神无声制止。

宋轻羽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笑对着黎嫚:“我还真听说过你,没想到回来见到了。”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只是个……人名。”黎嫚轻柔细语,笑眼弯弯。

“京大跨年晚会,你是女主持之一吧?你没看论坛里怎么评价的你吗?有人还传了你上课时的照片,说你上课的教室,男女比例一定失调。哈哈……”

球桌前打球的宋轻臣,抬眸往这边看了眼。

黎嫚捕捉到那目光,笑道:“都是谣言。”

盛妘在一旁,难得安静。

只眯着眼,观察着这个“闯入者”的言谈举止。

格外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五官都跟着敏锐。

盛妘轻而易举的就嗅到了黎嫚身上的薄荷茶香。

这味道,是属于宋轻臣的。

黎嫚喝完一杯牛奶,就告辞了。

她并不想来,也不知道过来的意义。

这样的一群子弟,她本能觉得融不进去,还可能会被看笑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敬而远之。

宋轻臣执意让她过来,让她打个招呼再走。

男人的言谈举止,她看得见,却很难猜得透。

黎嫚走到门外等车,袁靓和黎想过来接她。

有辆法拉利从熹园正门开出,在她面前停住。

车窗开,盛妘的脸从驾驶座探出来:

“你是又鸟吗?一大早到熹园投怀送抱,又饥·渴,又不要脸。很缺钱?只要你离宋轻臣远点多少我给你。”

黎嫚听了那些话,只是笑容淡淡。

她气定神闲的快步往前走,视法拉利上的女子如空气。

盛妘的怒火撞到棉花上,一时让她胸闷,踩了油门,赶在黎嫚面前别停:

“你是听不懂人话?”

黎嫚停下来,看了下方位。

已经离熹园正门有一段距离了,这也是她快步往前走的原因。

不想在宋府门前起冲突,让在宋家做管家的黎玉芬落人口舌。

小姑娘小脸扬起来,早已没了笑容,一副疏冷淡漠模样。

“是听不懂你的话,明白?”

盛妘从车上下来,负气甩上车门:“你嘴还挺硬。”

黎嫚唇角冷勾,媚色桃花眼满是冰芒,直视那个靠近的女子:

“你说的又鸟,是在污蔑宋少爷,还是轻贱你自己?堂堂富家小姐,这种话张口就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让你嚣张成这样?”


宋轻臣微微俯身,褐色的眼睛,清澈直白的映进黎嫚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

在那湾秋水里,颀长身影,轻轻摇晃。

黎嫚桃粉色的唇,轻轻抿了起来。

只望着伟岸的男人,软声说了句:“我没有。”毫无底气。

顿了顿,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下:“说不过您,您再多说,就是仗势欺负人。”

好一个仗势欺负人!多会赖人啊,宋轻臣就这么笑着被赖上了。

唇角掩不住笑意,身子不自觉又靠近几分,声音放低:“黎嫚,跟我走。”

“去哪?”她说着话茬接。

“医院。”

“我没生病。”黎嫚忙着拒绝。

宋轻臣气笑:“我病了,你陪我去治疗,行吗?”

两人僵持的时候,黎想大眼睛也没闲着,在一旁上下打量。

可他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男人一句“行吗?”黎嫚犹豫不说话的时候,黎想走过来接话茬。

“大领导,找我姐有事?”

宋轻臣笑的温和,拍了拍黎想的肩膀:

“你倒是会来事,但也不用叫什么领导。前几天忙的没空,赶上有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手。”

黎想眉毛快速挑了几下:“我倒是每天都给她上药,重新包扎。”

“干的漂亮。”宋轻臣勾唇表扬。

宋轻臣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耳濡目染的底蕴和教养,让他气质十分出众。

人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清风霁月的儒雅风度。

又加上官场浸润,为人处事得体周到,从他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娓娓道来的春风化雨感,让人听着舒服,也特别让人信服。

所以,哪怕几个字的夸奖,从宋轻臣的口中说出来,就有种特别的褒奖感。

十六七的黎想特别受用,当下摸了摸脑袋,带了鞠躬的姿势,脱口而出一句:

“谢谢领导夸奖。”

转而又看向黎嫚:“姐,你同学我来接,别耽误你伤势。”

黎嫚狠狠飞去了几个白眼,果然大男孩没什么心眼,几句话就被绕进去了。

胳膊肘迅速成了往外拐的。

“走吧。”

宋轻臣笑的不动声色,朝一侧看了眼,迈巴赫启动,缓缓开出来。

黎嫚终究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子。

两人坐在后排,独立的座位。

隔板在两人上车后,便精准无误的落下来。

系安全带前,宋轻臣侧身看她:“黎嫚,把衣服脱了。”

“宋先生,请自重。”黎嫚多少有点神经过敏。

宋轻臣哭笑不得,看着那双手抱胸的小姑娘,故意凑她近些,让清雅茶香温柔的包裹她,眼睛在那小脸上逡巡而过:

“怎么?你刚才,把我想成什么了?”

黎嫚偏过头去,靠着车窗,似乎是在发狠:“你别这样,要不我下车。”

男人笑了笑,这是什么奶凶的物种?

明明,是含羞带露的撒娇气。

他恢复正色,率先脱下身上大衣:“车里热,把大衣脱了。出身汗,一会下车会感冒。”

黎嫚轻轻“哦”了声,脱掉大衣,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大衣被宋轻臣拿走,和他的一起,搭到了一旁。

男人从车里取了瓶VOSS的苏打气泡水,拧开递过来,嘴里轻嗤一声:“傻姑娘。”

黎嫚唇角轻翘一下,把小脸扭向窗外,眼睛里,是星星点点的光。

宋轻臣看起来很忙。

接了几个电话,全是和工作有关的。

电话挂断后,便直接开了车上电脑,手指快速在无声键盘上敲击。

黎嫚喝了口苏打水,清凉甘甜,丝丝缕缕入心。

车上有淡淡的薄荷茶香,是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舒服又清爽。

她大眼睛忍不住去看身旁的那个男人。

坐姿如松,脊背笔直。手臂袖扣微卷起来,右手腕部有低奢的腕表露出来。

侧面最考验一个人的颜值。

正面看起来端正的样貌,不少输在了侧颜的扁平感。

宋轻臣的侧颜,却像工笔勾勒过,眉峰高,眼窝深,鼻梁挺,薄唇润。立体又富有男性的阳刚美感。

流畅的下颌线下,喉结十分突出。在儒雅的衬衫衣领装饰下,仍然满溢着荷尔蒙,冲着黎嫚叫嚣。

“我好看吗?”宋轻臣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人却没动,仍在凝眉看着电脑上的一堆文字。

黎嫚的脸刷的红了。不明觉厉。

她拿起苏打水喝了口,腹诽了句“直男吗?吓死。”

车子在一处地方停下,宋轻臣停下手里工作,大眼睛在黎嫚妖娆曲线上扫了一眼:

“穿裙子了?挺白,还独占了两个feng。”丰匈蜂腰。

“您……没事吧?”黎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溜溜梅,递过去。

宋轻臣眸色幽深不语,只接过来,撕开包装,把溜溜梅很自然的喂到她嘴里。

在黎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又成了正气凛然的样子,距离感十足的命令:

“把衣服穿好。”

军休医院到了。

环境清幽,古树参天。

没有熙熙攘攘的样子,偶尔经过的人,都轻声细语,带着淡漠的疏离感。

人虽不多,却好像都认识宋轻臣,经过时,都会客客气气和他打着招呼。

黎嫚自觉跟到了司机王叔的身边。

王叔笑眯眯的:“没事,这里的人,最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黎嫚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看前面宋轻臣侧身等她,她快走几步,和他并肩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科研楼。

张主任见人到了,微笑迎过来:“没想到,轻臣侄子能亲自过来。”

“机场正好碰见,手不利索,车都开不好。”他望向黎嫚:“还指望抓紧好了,给我处理点简单的报告材料。”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明明白白,避嫌的恰到好处。

张主任笑道:“跟我来,我亲自瞧瞧。”

纱布取下来的时候,宋轻臣的目光也扫过来。

男人喝茶的杯子放下,眼睛里染上了深重墨色。

那道蜿蜒绵长的伤口,带着暗红,蚯蚓一样,在白嫩的小手上,丑陋又明显。

宋轻臣忍不住皱了眉。

那杯专门为他准备的上好碧螺春,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张主任检查完,又重新开了药:“每天坚持涂抹,痒的时候不要去抓挠,再过一周就可以去掉纱布,自然恢复。”

“谢谢张主任。”黎嫚礼貌微笑。

张主任看着那张难得一见的惊艳小脸,心中了然。

能让宋家少爷出动的,慢待不得。

“以后一定小心,娇滴滴的女孩子,最是经不起这些磕磕碰碰,留疤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黎嫚声音乖乖的。

回到迈巴赫车上,黎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身边的男人,带着莫名的低气压。

黎嫚索性也不问他去哪。

直到车子开了一会,他才发声:“不管我在不在熹园,不管你在家还是学校,那些粗重活,不许再碰。听见了?”

谁想碰?

黎嫚劲也上来一些,不满撇嘴:“宋少爷,您是人上人有人伺候着,我没有。”

“我伺候?”


宋轻臣从年初一就投入到了工作。

陪同大领导一行,到省内各地感受不同的春节风俗,走访慰问老同志。

对于他来说,工作随时有,假期约等于零。

父亲宋宪岷直接忙到了外省,宋老夫人原定初一就走,也只好顺延到了初二。

这也是黎嫚一直没见到他的主要原因。

如果没有黎嫚的拒绝,宋轻臣原定在除夕夜,在宋家凌晨祭祖结束后,亲自接上黎嫚,驱车带她到郊外,感受第一次共同跨年的别样烟花。

烟花都买好了的,王叔也提前去踩了点。

只是,到了最后,换来了宋轻臣一句:“不去了”。

戛然而止。

宋轻臣赶不上送老夫人的飞机,直接给国航最帅机长杜仲熹去了电话。

“护送老夫人回海南,我忙完到那边和你汇合,奖励海景房陪吃陪喝陪玩一条龙服务。”

杜仲熹凤眸轻挑,唇角勾出迷人弧度:“老宋,安心为民服务昂,你要再加一条陪睡,就完美了。”

“看情况。”冷幽默宋轻臣上线。

“嗯?”杜仲熹笑的揶揄:“没反悔机会,就这么定了。”

电话迅速挂断。

宋轻臣却握着手机,有些凝滞。

一个“嗯”字,很轻易就把他勾到了那间专属他和她的书房。

小姑娘眉眼精致,妙音如丝,清润的桃花眼淡扫他的脸,唇间悠悠哼出一声“嗯?”字。

丝丝缕缕的,噬咬他的心。

男人面容冷肃中带了阴沉,与其说气她的“不识抬举”,不如说气自己的恋恋不舍。

他果断摒除杂乱思绪,抬眸已是一脸阳光浩然的正色,健步向不远处的出访团而去。

收到黎嫚短信时,宋轻臣已经到了海南。

宁静悠闲的专属沙滩,水清云淡。

三个男人并排躺在休闲椅上,品着杯中香槟,吹着海风,安闲舒适。

宋轻臣只穿了泳裤,上身随意搭了件白色浴巾,戴着墨镜。

嶙峋肌肉遍布全身,被浓,密毛发均匀分布。一八八的劲挺身高,细腰长腿,黄金曲线,惹人垂涎。

他平日里多是万年不变的黑白色调,儒雅成熟的君子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以荷尔蒙霸屏的野性男人一面示人,连一旁的盛景和杜仲熹两人也忍不住称赞:

“要不你改行吧?进去演艺圈?来钱快。”

宋轻羽走过来,对着盛景轻笑一句:“你果然是做银行的,三句不离钱。我哥差那点?要去你自己去,男·模?我可以带资捧场的。”

话说完,媚色眼尾,轻瞥过沉默的杜仲熹,在他优美的身形上快速扫了一遍,嘴角不屑的溢出来个“哼”字。

三步一扭的样子,让亲哥盛景都忍不住撇嘴:“你不属蛇啊?”

“哥你吃闽南笋了?”盛妘声音娇甜,眼睛偷瞄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

宋轻臣戴着墨镜,纹丝不动,连话都不接。

宋轻羽看盛妘那样子,轻撇着小嘴,悄声:

“我哥睡着了吧,你扭断腰他也看不到。走,去那边弄几个鲜椰子去。”

“睡着的男人”并没睡着。

镜片后深沉温润的双眸,此时,望着上方的碧蓝天空,有难言的情绪在涌动。

他看到了黎嫚发来的短信。

小姑娘告诉他:她要离开了,钥匙也还了,还祝福他前程似锦。

明明那么柔软单纯的一小只,每次都让他疼惜的不知如何是好。

连和她说话的语气,宋轻臣都改掉平时一言九鼎的实干硬朗做派,尽量放的轻柔。

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决绝。傻的一丝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不知过了多久,宋轻臣才发现几人都围着他看。

才知道,几人和他闲聊,他始终没有反应。

男人唇角勾了下,起身一饮而尽杯中香槟,沉声:“围观我?收费。”

“轻臣你没事吧?”杜仲熹一把摘下他墨镜,直视他的眼睛。

宋轻臣淡漠疏离的凤眸,微带了丝玩世不恭,原本深情的错觉,带上了几分撩惹的意味。

“没事,就忽然想起来一公事,还得回去处理下。”

杜仲熹淡扫了一眼他,把要说的话,生咽了下去。

只说了句:“明天我飞鲁城,就是早了点,六点。”

“可以。”宋轻臣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在这里汇合,明天就要回去吗?”盛妘焦急嘟着嘴。

她是得了梁芝兰的消息,和宋轻羽一起送老夫人回海南的。

话说完,才发现三个男人起身到海滨浴场游泳了,没人搭理她。

“轻羽,你也回去?”盛妘自己找台阶下。

宋轻羽红唇咬着吸管,眼望着海边三个养眼的男人背影:

“我又没公事,当然不回去。劝你别掺合,我哥不是个好说话的,把你从飞机扔下来也有可能。”

“神经呢吧……”

初三上午,吃完早饭的黎嫚,在衣橱认真挑选着衣服。

黎想经过,探头过去:“早啊仙女嫚,有约会?”

黎嫚白了他一眼:“你想手办想疯了吧?”

“糟了,这下藏不住了。”黎想笑嘻嘻的逗着黎嫚,让她心情格外好。

在京城的闺蜜袁靓要来鲁城看她,黎嫚作为东道主,要打扮一番,神清气爽的去机场接人。

“哎,你陪我去机场接同学。”黎嫚叫住溜走的黎想:“我车技不熟练,你给长个眼。”

“呵呵”,黎想挑眉:“你算找对人了,我虽没驾照,但大眼睛好使啊。”

黎嫚弯唇笑着没说话,只从衣柜拿了件红裙子出来:“好看吗?”

“正宫红,霸气。”

机场人来人往,车位有限的很。

终于找到了一处车位,黎嫚让黎想下来看着,笨拙的尝试倒车入库。

雅阁车身不小,旁边又停了辆迈巴赫。

黎想一边瞎指挥,一边嘴贫:“姐你就是撞我,也别撞那辆迈巴赫。”

“能不能少说两句?”黎嫚娇声呵斥,小脸通红。

驾驶座车窗被轻敲,倒车的黎嫚猛的踩了脚刹车。

抬眸时,白衣黑裤的男人,如天降般,俯身站在那里。

宋轻臣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勾了勾唇:“停不进去?”

黎嫚脸更红了,看着他,只软声嗫喏了一个字:“嗯。”

那声“嗯”字,如石子投进心湖,漾起圈圈疼惜涟漪,让宋轻臣怎么也无法再生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气。

“下车,我来。”他淡声命令。

“哦。”黎嫚下了车,宋轻臣上车前,下意识去看她的左手,纱布还在。

宋轻臣一把进,动作流畅潇洒。

黎想悄悄过来:“手办冤大头?”

黎嫚怒白他一眼:“你小点声,一边儿玩去。”

男人走近,递过车钥匙。

清雅薄荷茶香,让黎嫚忍不住偏头轻躲了一下。

宋轻臣眸色暗了几分,看到了她开始染上粉红的耳尖,像个可爱又娇羞的小白狐。

藏不住心事的姑娘。

他跟黎想点了点头,直接转向黎嫚:“跟我来一趟。”

“我有事。”她拒绝。

“你身旁的大男孩,办事比你看着更靠谱。”

被夸了?黎想腰板更挺了一些。

“您……说谁不靠谱呢?”黎嫚终于抬眸看他,桃花眼亮晶晶的。

“答应我的事情,没几天就反悔。黎嫚同志,你说谁更不靠谱?嗯?”



是黎嫚!

黎想快步走过去,把身上衣服取下来,披在那个薄薄的背上:“姐,别哭,妈说你了?还是……”

“没事,让我静静。”黎嫚声音轻哑,像一只孱弱又倔强的幼兽。

黎想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好词,只默默陪着,直到黎嫚突然开口:“你和妈妈,都好好的。回去睡觉。”

人起身,直接到了黎玉芬卧室,迅速关门。

黎嫚想了很多。

感情像一个不能控制的怪物,她又太缺男性的爱,她承认,自己开始习惯宋轻臣给的体贴温暖。

她没什么奢求,更没什么攀上高枝变凤凰的宏图大志。

不过是在本就灰暗的人生里,可以彼此温暖一程,不论长短。

更何况,徐晋东的存在,像一个随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为了妈妈后半生的安稳,黎想顺利的读书工作,甚至避免自被那个赌棍,设计送给脑满肠肥的富商……

自己付出一些,也无妨。

她选择依附宋轻臣。

哪天他不感兴趣了,她会识趣主动离开……

黎玉芬次日做了早饭,很早就到了熹园。

起床时,她看了眼床上睡着的黎嫚,又看了下那伤了的手,轻叹了口气。

黎玉芬离开,黎嫚就睁开了眼。

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做一个决定,真的可以耗尽所有勇气。

吃过早饭,黎嫚接到王叔电话:“黎小姐,稍后接您到熹园。”

黎嫚淡声:“宋少爷也在?”

“在。”

……

黎嫚到了熹园的时候,发现宋轻羽回来了。

院子里还有几位男女,一起谈笑着什么,身上带着和宋轻臣相似的气质。

“黎嫚。”宋轻羽笑着和她招手。

本想直接往侧书房走的黎嫚,停下来,微笑招呼:“宋小姐好,大家好。”

那道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扫,黎嫚装没看见,只礼貌道:“我先去书房忙,不打扰大家。”

“急什么?大才女,过来和大家一起吟个诗。”盛景手里夹着雪茄,眉眼里带了调侃。

“让她先去忙。”宋轻臣发声:“黎嫚,那个文件,上午改出来。”

“好的,宋少爷。”

宋轻臣淡瞟着那个往书房去的身影,袅袅娜娜的。

穿着白色大衣,海藻般的长发披肩,走路扭出了天花板级的女人味,腰肢细如弯柳一指。

黎嫚正在书房,用完好的右手写写画画,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带着薄荷茶香的宋轻臣走进来,端了碟摆成凤凰花开的水果拼盘:

“歇会,吃点水果。正好也该上药了。”

黎嫚藏着左手,笑的清纯:“不劳您大驾。去陪朋友吧,我自己来。”

“我看看,昨天我亲自上的药,是不是好的更快了?”

宋轻臣俯身过来牵她左手。

黎嫚侧过身子躲着:“真不用,我自己来。”

“黎嫚。”

他突然厉声,吓她一跳,愣神之际,手被牵过去。

宋轻臣看到手上突然多出的伤痕,拧了眉:“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宋轻臣把那小手握在掌心。

清冷的眸中带着隐忍的戾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严厉的杀伤力。

“不关你事。”黎嫚把手后撤,被他握紧,疼的皱眉“嘶”了一声。

她能有什么可说?

白皙的皮肤因为生气而变得涨红,美丽的桃花眼湿漉漉的,无辜又决艳的盯着那个男人。

凶巴巴的,却狠狠撩到了宋轻臣的心尖,让他又怜又疼。

男人语气软下来,手臂揽住那截细腰,一带,黎嫚不稳,跌进他怀里。

宋轻臣让她靠在他胸膛,俯身贴她耳畔低语:

“这么倔做什么?明明是个温柔娇软的妖精。对我说句好话很难?”



“老宋,还有一伴手礼。”

杜仲熹起身,往宋轻臣西裤口袋快速塞了个东西,冲着一旁的黎嫚挑了挑眉。

“是什么呀?”黎嫚被男人牵手,乖乖往二楼房间走,忍不住轻晃他胳膊问。

“夜来香。”宋轻臣轻抿着唇。

什么意思啊?黎嫚一脸迷茫。

经过一处垃圾桶时,宋轻臣顺手扔掉那东西。

小方盒,四个装的……

袁靓眼看着男人牵着黎嫚去了二楼。

红衣的女子柳眉倒竖,迈步就要跟过去。

眼前突然伸过来一根男人的胳膊,袖口半是不羁的挽起来,露出一截粗壮匀称的小臂。

腕部内侧,有个非常新颖的战机刺青,酷炫又性感。

袁靓眼睛抬起来,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h宗泽?”

杜仲熹微皱眉,一侧唇角勾了勾,一张耀眼俊脸上,满是不屑的雅痞:

“请问,他谁?”

“认错人了?那还挺遗憾,我说呢,就来个港岛,不至于运气爆棚到偶遇明星。”袁靓潇洒一笑。

杜仲熹鼻腔中溢出哼声:“小丫头京腔飙的挺溜,就是挺不会说话,遇见我,你不叫爆棚,叫爆炸。”

“你才丫头,”袁靓推了把他拦着的手:“别挡道,让一让。”

“你这没抽吧?”杜仲熹指了指她的脑袋:“人家上去恩爱呢,你去干嘛?旁观?哈哈哈……”

“你有病啊。”袁靓明白他意思了,脸顿时又红又烧。

只冷着脸对后面的黎想吼一句:“白瞎了大个子,人都看不住。来啊,喝酒啊,快活啊……”

说完,再不顾杜仲熹,扯着黎想到了一处沙发。

杜仲熹眼神幽幽的看着那个位置,摆了摆手。

服务生躬身过来:“杜爷?”

“开瓶Lafite,顺带着水果和港式甜品拼盘各一,给那边送过去。”

“马上安排。”

……

二楼是风格各异的休息区,成人风格的,各种不同的主题。

廊道里的灯光,带着朦胧的琥珀色,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白麝香的味道。

色调和味道,将暧·昧与调·情,无声勾勒到极致。

黎嫚被男人那只大手紧紧的牵着,脚轻踩着厚重奢华的地毯,周围的氛围感,让她能清晰感受到怦砰的心跳。

宋轻臣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手指融进她的掌心,打着圈摩挲,故意逗弄她。

“要做什么?”她语气带了丝恼怒,还有害怕的颤音。

“想做什么?”宋轻臣酒后的嗓音更迷人。

“我不做。”黎嫚半是负气的娇嗔一声。

宋轻臣瞟了一眼,侧面那小巧如玉的耳朵,已经红的滴血。

“傻姑娘。”

他再不言语,只抿着唇,半是强势的拉她到了一扇镂刻的水晶门前。

“自己打开。”他松开那手,眼睛带着未知的光。

黎嫚疑惑的推开水晶门。

眼前是游轮一处十分开阔的观景平台,半露天设计。

原本空旷的平台,处处开满了雪绒花,花团簇簇。

“好漂亮的雪绒花,”黎嫚惊喜的走进去,眼中盛满惊喜。

“这里还有雪绒花做成的人形泰迪?”

小姑娘总抵不住童趣的心,蹦跳着跑到和她差不多高度的一对绒花装饰的泰迪熊前。

地上铺满白色的花瓣,随着小姑娘纤细的长腿,黑色的裙摆,漾起层层花香的柔波。

“宋轻臣,好看吗?”黎嫚挤在一对泰迪熊中间,调皮的把头伸出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旁,一直在无声看着那抹娇色,跳跃在花海,惊喜的尖叫。

他勾了唇,依然是一副沉稳清矜的模样,重重一声:“好看。”

半露天的天空,有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


黎嫚睡的香甜,云白的小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粉。

宋轻臣掀开被子,眼睛突然飘忽不定。

她穿着浴巾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上宋轻羽的睡衣,就被加了安定的温水放倒了。

浴巾已经被宋轻羽撤走,浑身上下,只有肉色小衣套装。

通体如玉。

层峦起伏。

男人和衣躺了进去,把温玉全数捞进怀里。

黎嫚似乎感受到了突然的凉意,娇气的皱了眉,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不满软声。

“宝贝,乖。”

宋轻臣低眉看她,难掩心疼。

清醒时候的黎嫚,总是倔强又拧巴,连句柔软的话都不对他说,带着仇敌的眼神看他。

几时像现在这样,生动又娇媚,像只软萌的雪狐。

宋轻臣轻·揉慢·抚,安慰她,薄软的唇,深情口允住了粉·润,把她所有的娇态,卷入口中……

手机铃响起来,宋轻臣爽快的从床上起来。

是祁宴牌闹钟,他让祁宴在半小时后叫他。

宋轻臣拿起手机,沉吟片刻。

黎嫚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就会在他面前多自卑难堪。

如果此刻还—味要求她在自己身边,只会让她陷入迷茫,把她越推越远。

他决定冷静下来。

也是给自己—段时间,来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虽然这样很残酷。

所以,宋轻臣在黎嫚的对话框里,回了句话:

“黎嫚,让时间来说话。”

……

从那天起,黎嫚再也没见到宋轻臣。

假期余额已不多,那是—段难得无人打扰的安静时光。

她每天研究着给黎想做各种滋补的汤,学着给黎想针灸,按摩穴位。

黎想笑称被姐姐养成了“黎大胖。”

黎玉芬心疼女儿,即便在宋府忙碌,也会准时把每日三餐提前做好。

女儿嫚嫚的手雪白柔嫩,黎玉芬护的紧,恪守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说:“嫚嫚的手是拿笔杆子的,粗活累活让我来。”

那日晚饭时,黎想随意调着电视频道。

到鲁省新闻频道时,联播新闻里,正好播报着某新闻。

“宋轻臣”三个字,不经意的就闯进了黎嫚的耳朵里。

黎嫚拿着汤勺的手,轻微的抖了抖。

“对不起啊姐。”黎想满脸歉意去换台。

“不用换。”黎嫚咽下口中的汤,轻微咳嗽了—声。

她抬头,很自然的去看电视屏幕上那人。

似乎清瘦了些,白衬衣黑西裤,外面罩了件黑色行政夹克,高大伟岸,儒雅斯文。

在—堆人里,却耀如星辰,熠熠生辉。

“姐,姐?……”黎想唤着黎嫚,递过来温好的汤。

黎嫚回过神来,鸦羽睫毛轻轻眨了眨,烟雨蒙蒙的,无声把汤接过来。

“也没和宋xx说声感谢。”黎想指的是港岛的事。

他回鲁城后,宋轻臣没露面,却派王叔出面,给黎想安排了最好的医院和专家。

“让妈妈代替吧,咱们,就不要再给人家添乱了。”黎嫚悄声。

入夜,黎嫚睡不着,披了件衣服起身。

她到自己的“百宝箱”里,取出了那个礼盒,打开。

女士手表镶嵌了纯钻,有夜光设计,月光下,依然光彩夺目。

那光竟然是……

黎嫚大眼睛变得认真。

她惊奇的发现,那些钻石发出的璀璨光芒,在暗夜里,勾勒出了—朵小却清晰的雪绒花的形状。

“宋轻臣。”多少天的压抑,黎嫚终于喊出了深埋心底的名字。

那—刻,刚满二十岁的少女,在月光铺满的阳台上,捧着那只手表,哭的泣不成声……

那年的正月十九。

天气灰蒙蒙的,天气预报员精准播音:今日有小到中雪。


他又在叫“黎嫚”这两个字。

用他那种低沉温润,又总让人产生深情错觉的独特声音。

让人如沐春风。

小姑娘悄悄抬头,想从他的眼睛里,去看看其实一直都存在的那种淡漠。

来警醒自己。

抬头的时候,亮晶晶的桃花眼,正对上那双深邃难懂的眼睛。

很可惜,她没有找到她要的冷漠。

黎嫚马上低头,柔声:“好,宋……”

“轻臣,”男人笑了笑:“我叫宋轻臣。走吧。”

宋轻臣率先往前走。

毫不谦虚,从小到大,他阅人无数,一双眼睛明察秋毫。

黎嫚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小动作、小心思,一眼便知。

宋家高门大户。

从宋轻臣的爷爷开始,便做到了市级高位。到了宋轻臣的父亲宋宪岷,已经是s委重职。

宋宪岷有一儿一女,儿子宋轻臣,还有个在北外读研的女儿宋轻羽。

作为宋家的男儿,耳濡目染的全是官场的往来,周围玩的朋友也都是一个圈子,而自己家人又都是重臣级别。

这是宋轻臣性格的根源:周到稳重又八面玲珑,情绪超级稳定。

他也没指望告诉了黎嫚名字,她会娇软的喊一声:“宋轻臣。”

有些身份摆在那里,太过于明显。

但是,他还是觉得,因为她是黎嫚,所以,就有告诉她的必要。

黎嫚进书房后,宋轻臣很自然的把书房门关上。

红木桌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四碟精致的小点心。

“坐。”他客气的指了下桌旁的椅子:“不用拘谨,没有白帮的忙。”

宋轻臣话说的十分自然,分寸感也拿捏的刚刚好。

这让黎嫚从刚才那种略迷糊的状态里,走了出来。

“黎嫚。”

“嗯?”

“过来洗手。”

黎嫚顿时脸红,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

宋轻臣给她指了位置,便直接坐到了办公椅上,拿着那份校对过的材料,认真的在电脑旁打字忙碌。

黎嫚很快洗完手,坐在他对面,悄无声息吃着点心。

她是个很利索的姑娘。

在宋轻臣面前偶尔的失态与迷糊,也只是因为,她本心里并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偏偏又是一男一女的独处,让她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黎玉芬从书房门前经过,过来给老夫人取暖炉。

她在花园里没看到黎嫚的影子,心里诧异。

书房的门开着,次书房的门却是关着的。

从那扇雕花的小窗户里,她看到了黎嫚。

穿着白毛衣,软糯糯的一团,安静的坐那吃着点心。

对面坐着的,正是宋家的轻臣少爷。

很安静美好的画面,却让黎玉芬的脑子嗡的一下。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

当年,她放弃了所有财产,只求离婚,带着儿女逃离那个好赌又家暴的男人。

离婚后,她独自带着一儿一女,租住到了大省会的城中村。

她干活特别利索,脑子灵活,更不怕吃苦。应聘到宋家做清洁佣人,一步步到了主管的位置。

黎嫚和弟弟知道妈妈一人不容易,非常懂事。

黎嫚很争气,考到了京大,黎想也在实验读高二,成绩优异。

黎玉芬在宋家工作多年,深知这些高门大户里的门道和规矩。

恋爱和婚姻完全两码事。

宋家主母梁芝兰是个难伺候的。

平日里,对下人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连装个客气都懒得。

她自己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却对学艺术带了偏见。

院系盛传宋家儿子帅气多金,位高权重。

梁芝兰直接亲自现身,击碎少女的白日梦。

“没事就要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谁要再天天把那点心思用在那张表皮上,我让期末成绩站出来打脸。”

还放言,绝不会让儿子接触学音乐美术和表演的女子。

被一众艺术花,送了个“灭绝师太”的美称,传为笑谈。

黎玉芬轻轻叹了口气,人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自己的女儿黎嫚,从小就耀眼。

她只希望女儿毕业找到一份稳定工作,遇见懂她疼她的男人,安分守己过普通日子。

宋轻臣这样的男人,是福是祸先不评说,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

她高攀不起,更不愿意高攀。

“黎管家,老夫人等着用暖炉呢,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快点送过去。”是总管的声音。

地暖太热,窗户开了一条缝。那声音,黎嫚也听到了。

她望向窗外,看到了黎玉芬一闪而过的身影。

黎嫚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小脸迅速变红,很快又带了些苍白。

宋轻臣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直接起身,到窗边落下窗帘。

“怎么不吃了?”他直视着黎嫚的眼睛。

“老夫人还在花园里,我得过去看看。”黎嫚起身。

宋轻臣递了纸巾过来:“擦一下右边嘴角。”

真让人难堪。干嘛要管这些?

宋轻臣看她羞涩又带了点负气的小动作,忍不住勾唇:“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宋少爷这样,让我显得没规矩。老夫人在花园里,我却在这里坐着吃点心。”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嘴挺厉害的。别多心,这点心,客厅也有。”

黎嫚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挽着梁芝兰的胳膊,看起来关系很好。

他真是不动声色就解释了什么。

黎嫚客气微笑:“宋少爷您忙,不打扰了。”

宋轻臣一直在看她。

尤其是他说了“客厅也有”那句话后,他就在观察黎嫚的反应。

当然没什么反应。或者说,更冷淡了。

男人摇头笑了笑:“黎嫚,过来。”

又要做什么?背对着他,小姑娘皱着鼻子,咬牙切齿地发狠,小拳头还暗暗攥了起来。

可回身,在宋轻臣眼里,还是那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仙女小黎嫚。

宋轻臣扬了扬手中材料:“给你说说。”

这是黎嫚感兴趣的,她微笑走过去。

她嗅到了他身上的淡雅茶香。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雅茉莉香。

她个子约165,他却是接近188的鲁城男人身高。

低眉便看到她纤细优雅的颈,雪白柔嫩。

宋轻臣敛去眼底墨色,拿出材料,表扬了她,又给她讲了几个地方怎样更规范。

他的干练睿智让黎嫚佩服,言简意赅,金句频出。

“宋少爷是单位的笔杆子吧?”她仰着小脸,带着稚气的竖大拇指。又觉得幼稚,迅速放下。

宋轻臣眼睛眨了眨:“你说是,就当是吧。”

黎嫚突然意识到两人站的很近,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

她赶紧后退:“受教了,谢谢您。我先走了。”

“黎嫚。”

“嗯?”

“点心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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