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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苏锦芸楚昊全文

骑熊钓鱼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苏锦芸,他也不知道。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苏锦芸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苏锦芸了。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没等楚昊回复,苏锦芸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锦芸的面前,从苏锦芸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

主角:苏锦芸楚昊   更新:2025-07-04 0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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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芸楚昊的武侠仙侠小说《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苏锦芸楚昊全文》,由网络作家“骑熊钓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苏锦芸,他也不知道。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苏锦芸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苏锦芸了。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没等楚昊回复,苏锦芸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锦芸的面前,从苏锦芸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

《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苏锦芸楚昊全文》精彩片段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苏锦芸,他也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苏锦芸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苏锦芸了。
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
没等楚昊回复,苏锦芸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
“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锦芸的面前,从苏锦芸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
毕竟事情真要闹大了,她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郑建成能主动降低影响,间接地为她考虑,算是给了苏锦芸一份人情。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郑建成似乎是个明辨事理的难得好人,经历过前世的楚昊却知道,对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经在苏锦芸面前戴上面具了。
这是一场骗局,一场很早就针对苏锦芸的圈套,熟谙体制的苏锦芸,从一开始就跳入了郑建成为她编织的大网当中。
不过,从苏锦芸的话里来看,两人当前接触的并不多,郑建成还没有展开下一步的攻势。
楚昊还有撕烂他面具的机会!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郑建成视苏锦芸为猎物,他楚昊黄雀在后,也将他视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着苏锦芸祖传的执拗性子,自己现在哪怕费尽口舌诋毁郑建成,苏锦芸嘴上说着会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决的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幸悲剧发生。
楚昊收回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问道:
“这样啊,照您这么说,那个叫郑建成的人还不错吧,他哥工伤在家,厂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顶岗。”
“是有这个考虑,毕竟他们一家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从他父亲到他哥,他哥伤得比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机器了,厂里领导希望他弟弟郑建成顶岗,否则家里收入一下子断层了,不过我们派人跟郑建成说了好几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笔杆子的,没碰过机械不太合适婉拒了,希望厂子里不用顾忌他们家的感受,把岗位留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苏锦芸发出感慨似的叹息:
“郑建成他们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辈似乎有资本家成分,不过后来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肺癌过世,家里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伤,家里一下没了收入来源,按照正常人来说,肯定会安排自家人顶岗上班,他却能考虑到厂子近几年经营艰难,主动让出铁饭碗,厂里的领导都觉得这个人有觉悟,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带点礼品过去慰问劝说一下......”
楚昊点头,这跟他了解的郑建成家庭情况吻合,对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将自己塑造成了大公无私,谦和勇于奉献的良善好人。
听到苏锦芸明天要去郑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动,笑着道:
“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人家了,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人可不多见,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去,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呢。”
苏锦芸略微沉吟了下,宠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担心我,没白疼你这个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相继进入了梦乡。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个大早,在苏锦芸还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从卫生间取出了所有家当。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旧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皮肤火烧火燎的,喉咙没一会儿功夫就要冒烟了。
楚昊正准备叫辆人力三轮车,赶往昨天跟张大爷约定的地点,马路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断腿老头娴熟地拄起拐杖,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徐幼薇见斗嘴的老头走了,才意识到天色很晚了,走到秦卫东跟前,见对方还在扔球,气呼呼地一脚踹他屁股上。
秦卫东吃痛摔了个趔趄,哎哟了声,这才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我滴个妈呀,好家伙,丫的我堂堂弹珠神弹手,投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愣是没投进去一个,见鬼了这是,哥们你这游戏有点坑人啊!”
秦卫东晃了晃脑袋,徐幼薇踢了他一脚,撇撇嘴:
“行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你都能玩这么久,服了你了,快走吧,回晚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们赶紧走。”
秦卫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临走前还不死心地楚昊:
“哥们明天还摆摊吗,我明儿个再战!”
“再战个屁!赶紧滚蛋,回去我就跟你爸说,你玩个球玩了一下午!”
徐幼薇教训秦卫东的同时,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楚昊一眼,嘴型蠕动,似乎在说“下午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哼”。
见两人走远,楚昊跟张大爷麻溜收拾好了现场,冰棍早已告罄,拖着蛇皮袋子,打了个人力三轮车,朝家的方向赶。
路上,楚昊不顾张大爷的推辞,硬是数了10块塞到对方手里,今天多亏了热心伙计张大爷,一路上搬这搬那的。
张大爷口干舌燥地盯着手里的10块钱,等到他反应过来,楚昊已经坐着三轮车走远了。
“一天10块钱,我老张还卖个球冰棍.....”
朴实的张大爷以为10块很多了,压根就不晓得,身为资本家的楚昊今天赚了多少。
他没数具体多少,打算回家以后再偷偷地数,在外不露财的道理,毕竟眼下回城的二流子还是不少的。
捂着膨胀地几乎要裂开的左右裤兜,加屁兜,楚昊付了车钱,刚进家门,就看到副厂长苏锦芸同志在打苏诗倩!
“哎哟喂,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刚才的屁话就当我没说,您老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次宽宏大量饶了我吧.....”
“苏诗倩,反了你了,敢背着我跟我父母编排起我的婚事来了,瞧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的.....”
客厅里,鸡飞狗跳的,一向温柔端庄的苏锦芸,正抄着鸡毛掸子撵在苏诗倩后头,时不时地伸手抽上一记。
苏诗倩捂着颤巍巍的大月定“哎哟哟”地直叫唤,眼瞅着要被抓到了,忽然瞥见正巧推门到家的楚昊。
救星来了!
苏诗倩连忙冲到楚昊后头,蛮横地将他一把揽入怀里,像是把楚昊挟持成手里的人质,朝着苏锦芸哼唧道:
“苏锦芸同志,正好小昊回来了,让他评评理,看谁占理儿!”
“好你个苏诗倩,还学会拿小昊当挡箭牌了!”
见她将可怜无辜又无助的楚昊牵连进来,苏锦芸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继续开抽。
楚昊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拦住暴怒的苏锦芸,揉着太阳穴,苦笑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打人,这大半夜的,让邻居们听了影响也不好!”
见楚昊回来,芸姨端出在锅里留有余热的饭菜。
楚昊狼吞虎咽地吃完后,说明了今晚救人需要陪床的事儿,芸姨夸奖了楚昊见义勇为,没拦着他。
这也就是淳朴的80年代了,大晚上外出可以拿救人来说事,放在后世,鬼都不信,芸姨八成认为楚昊又想着出去鬼混了。
楚昊冲了个凉,换身衣服就出了家门,赶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发现徐幼薇不见了,朱老头的床边上留了张小纸条,说秦卫东过来找她了,她娘在家着急,再不回去就要派人过来抓人了,要楚昊今晚陪床,她明天早上过来。
楚昊倒不意外,这种家庭的女儿,父母看管得自然严格,生怕被哪个山沟里的凤凰男勾走了。
病房里有三张床,两张是空的,值班护士查完房后,楚昊准备躺在空床上将就—晚。
他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看到朱老头嘴唇嗫嚅,似乎在说些什么,凑过去—听,朱老头似乎在念叨—个名字:
“淑云,淑云.....”
.....
次日—大早,楚昊感觉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徐幼薇正笑嘻嘻地拿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他。
“别闹,正睡得香呢.....”
楚昊没好气地打开烦人的狗尾巴草,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徐幼薇不依不饶地将草尖钻进他的耳朵里。
—番搅弄,伴随着徐幼薇小恶魔般的狡黠笑声,楚昊烦躁地将被子蒙到头上。
“喂,你怎么那么懒呀,这都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赶紧起来,下去给我买早餐去,我这么—大早过来,你不得表达下心意?”
徐幼薇哼唧道。
“拜托,是你自己这么早来的,我又没求你过来,求求了,我最近累得跟狗似的,我说大姐,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想吃早餐你自己下去买.....”
楚昊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
“切,我就不信你不起床,还治不了你了!”
说着,徐幼薇就绕到另—边床头,蹲下身子,悄悄地掀开—角被子,猛地将狗尾巴戳进了楚昊的鼻孔里。
好家伙,—股子前所未有的酸爽直冲楚昊头顶。
“阿庆!阿庆.....”
他连续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爽地掀开被子,刚想问候某人的祖宗十八代。
“我艹......”
楚昊的目光忽然收缩,整个人定在了当场。
“喂,你骂谁呢,信不信我.....”
徐幼薇凶巴巴地瞪着楚昊,忽然发现楚昊的目光不对劲儿,目光并没有看自己的脸,而是直直地看向.....
徐幼薇今天换了身排扣淡粉V领连衣裙,此刻她蹲在床边,倾吐露尖,楚昊站在床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片刻后,病房里传出某人惊天动地的尖叫:


“苏副厂长,让您见笑了,我娘她没文化不懂事,前天她趁我外出采风跑到厂里闹事,给您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实在对不住.....”

“没事,可以理解,不过这钱还是要给的,是厂里领导层给你大哥的必要补偿!”

苏锦芸从楚昊手里接过3000块钱,就要塞到高个青年手里,对方先是—滞,眼里闪过—丝隐藏很深的诧异。

接着连连摆手,看向楚昊转移话题道:

“副厂长,这钱我真不能收,收了我这些年的书就白读了,厂里的心意我们家心领了,对了,这是您弟弟么,劳烦您下班了还带自家弟弟专程跑这—趟,您二位先坐,稍等我泡茶过来.....”

高个青年似乎很怕苏锦芸塞钱给他,二话不说去了厨房,自始至终,对方表现得彬彬有礼,毫无死角。

“小昊,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郑建成,这个人的脾气算是姨见过少见的宽厚老实了,次次都是他帮着家里人打圆场.....”

苏锦芸塞钱没塞成,—时没法走,跟楚昊两人在院子里找了两个小板凳坐下。

楚昊听着苏锦芸对郑建成的评价,回想起对方眼里闪过的诧异,估计这厮也没想到苏锦芸会真的拿出3000块吧。

要是苏锦芸真把钱给了他,今后就不好找借口接近苏锦芸了。

楚昊对此心知肚明。

郑建成很快端着两杯热茶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地请两人品茶,故意挑了年纪比他小的楚昊展开话题:

“小兄弟,今年高中几年级了,我在燕京三中任教语文老师,我们三中今年不少学生考上了本地大学,最厉害的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今年也才29岁,很年轻了,只复读了三次就考上了,正是我带的班里学生,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帮你多辅导辅导.....”

郑建成说得起劲儿,他跟人说话,很喜欢甩出自己的高中教师身份,有种高人—等侧面装逼的意思。

尤其今年他带的班级里,有—名学生考到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刷新了全校记录。

虽然他只是任课老师,并不是班主任,并不影响他借此装个比,在苏锦芸心里留个上进的印象。

然而,楚昊并不打算让他装这个逼,微微—笑直接打断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高中生,你说的燕京外国语大学,我今年在外地也考上了,辅导就算了,我不喜欢复读,索性—次就上了,29岁还是年纪太大了,不如趁着19岁考上大学,多学点其他知识,总比浪费十年复读强—些.....”

话—出,楚昊获得了全场最佳冷场王的称号,郑建成的笑脸瞬间凝固,有些瞠目结舌地盯着楚昊。

19岁年龄,还是外地考生,—次性考上燕京外国语大学。

要知道,外地学生考燕京本地大学的分数线,远远高于本地学生的。

双方之间的水平差,可谓是天上地下,有点学霸对学渣的赤果果藐视。

太打脸了!

这让刚刚为自家学生考上燕京外国语大学得意的郑建成,尴尬地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五室—厅来。

郑建成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分明是少年的小子,竟然这么牛逼。

要知道,这是个平均高考年龄将近三十岁的时代,楚昊几乎是碾压了郑建成的贫瘠想象力,他当初也是将近三十岁才上了中专。

对此,苏锦芸只是扭了扭楚昊耳朵,嗔怪道:

“小昊,学会谦虚,你郑大哥是教师,还是比你懂得多的,以后有不会的可以多请教下。”

“好的,以后我要是有啥不懂的,多跟博学多才的郑大哥学习学习!”

楚昊故意在博学多才四个字上加重语气,果然激起了郑建成的好胜心。

他笑着连连夸奖楚昊年少有为,然后有意无意谈起了当今国际局势,最后说到了米国显示起了自己的渊博:

“小兄弟,你既然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将来是有出国机会的,出国肯定是要去米国,英语是第—位的,我平时除了辅导高中学生,顺便帮外国语大学的学生提高下英语水平,咱们国人普遍英语水平不行,我也是苦练了很多年,才达到了翻译的水准,偶尔会作为翻译邀请,陪同外宾,那学英语最好的方法,其实是深入接触英语文学,多做翻译体会其中意境,我这里刚好有平时翻译用的英语原著小说,比较深奥晦涩,你可以拿出去看看.....”


他忍不住拿起一颗乒乓球,站在半米外的白线,对准最前面的搪瓷杯扔了过去。
“咣”地一声,乒乓球落在旁边的空地上。
秦卫东不死心,觉得自己这是手生了,不慌继续投。
又一个球砸过去,乒乓球擦着搪瓷杯身砸落在地上。
“哎哟小样儿,还跑了你了!”
秦卫东情绪逐渐高涨,眼睛死盯着搪瓷杯,在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很快二十个免费乒乓球扔完了,没一个进去的。
秦卫东那个气,不等楚昊开口忽悠,对方麻溜地从兜里摸出一大把票子,塞到楚昊手里。
“钱不多了,不用找,你看看能买多少个球.....”
看着手里崭新齐整,散发着印刷油墨味儿的票子,最小都是几分起步,最大的有十块大团结。
楚昊瞧着对方脑袋上散发着烧焦味的发蜡,蛤蟆镜,身上那身港台最新的潮流打扮,完全没把钱当钱的无所谓姿态。
怕不是个富二代吧,当然这个年代还没有富二代这个称呼。
钓到大鱼了!
楚昊脸上露出看到上帝的笑容,“哥们你玩着,球不够了招呼一声!”
秦卫东没再搭理楚昊,全身心投入到了眼前的扔球游戏当中。
看得出,这哥们也是个玩主,玩性很强。
楚昊这个属于套圈游戏的变种,在后世公园街头不时能看到。
区别于传统套圈游戏,这种游戏跟金钱挂钩,无形间让顾客有了种赌博的刺激感。
同时,扔乒乓球的方式,提升了难度,也激发了更多人的好胜心。
原本最合适的道具不是搪瓷杯,而是弹性极强的高脚杯,奈何这个年代的高脚杯造价成本高,价格不菲,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楚昊退回树荫底下,继续美滋滋呲溜他的酸酸甜甜的红果冰棍,旁边张大爷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不知何时,已经张成了“0”形。
老大爷眼睁睁看着楚昊将钱揣到了自己兜里,这一下子就回本了,内心的震撼犹如翻江倒海。
老张大爷沉默了,他觉得楚昊这小子是走了狗屎运了,不过也就这一次运气好罢了,窝在这么个无人问津的犄角旮旯,迟早还是要灰溜溜收摊的。
等到那时候,他抄底这小子的冰棍还不迟。
张大爷并不知道,楚昊这套操作就是为了吸引流量布置的。
后世很多线上线下爆火商家店铺常用的手段,其中就有用免费噱头吸引顾客进店,一旦鱼儿上钩了,就是疯狂宰杀的时候了。
楚昊的策略,就是用免费的冰棍吸引人流过来,然后再用套圈,乒乓球和象棋尽最大可能留住用户。
无形中,将楚昊自己所在的摊位区域,变成整个公园的流量中心。
随着天边的火球越发肆虐,热浪席卷着燕京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角落。
很多人选择就近到绿树成荫的公园避暑,即便如此,喉咙依旧感觉烧得厉害,身体每一寸细胞都渴望着凉意。"



还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二道贩子,专门从农户手里收购,然后再卖到文物商店里。

单件价格不高,胜在量大。

楚昊瞧着排成长龙的黑压压队伍,不由暗暗咂舌,这阵仗也就是这个年代了,放在以后绝对没有哪个傻叉上杆子卖自家宝贝的。

这也反应了这个年代的人们,骨子里普遍对“旧”畏之不及的心理,哪怕再珍贵的古董,也不敢一直留在手里。

这里买卖的东西,是要比潘家园琉璃厂那些地方真货比例大的。

奈何楚昊实在没鉴别的眼力,古董圈子这行的水深得很,冤大头买了一个,就能一传十十传百,七大姑八大姨都上来推销,黏得你死死的,真假都辨别不清楚。

正常情况下,懂行的捡漏大佬,都不会在人太多的地方捡漏,除非是潘家园琉璃厂那种专门的二手旧货市场。

楚昊没急着离开,他看了圈其他人手里的老物件,要么有缺口破损严重,要么真假难辨,不怎么满意。

最后注意到了排在队尾的一个农民老大哥手里抱着的珐琅瓶,色彩鲜艳,上面云雾缭绕的云巅栩栩如生,若隐若现。

又瞧了瞧这大哥左手腕上缠的一长串佛珠,鲜红如血,在烈日下流动着妖异的美,没一个珠子上都刻着一个文字,似乎是梵文。

大哥右手腕上又戴着几个玉镯子,青翠欲滴,那莹莹仿若湖泊般的绿,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这还没完,大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吊坠,是一枚长方形珠子,上面的图案形似一只只眼睛,上下各有一个红色珠子,黑白两种纹路。

楚昊感觉这东西,有点像以前去藏区圣地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看过的那串天珠。

他默然看了好一会儿,这农民老大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燕京,身材高大,身上还裹着破洞的军大衣。

长相有部分少数民族特点,带着明显的高原红,烈日炙烤下,军大衣敞开的皱巴巴红背心被汗水浸了个透。

黢黑憨厚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一直在往文物商店最前头瞅,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什么。

楚昊琢磨了下,排在对方后头,装作是一起卖旧物件的顾客,闲着无聊,笑着跟农民大哥打趣说道:

“大哥,您这要卖的东西不少啊,瞧这些宝贝的成色,赶在前清,家里祖上至少得是个二品大员!”

楚昊注意到,农民大哥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宝贝们,这才茫然地回头,看到了笑呵呵的楚昊。

楚昊长相俊朗,属于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既视感,说话不张扬,反而给人一种斯文和善的感觉。

“哦你好,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汉语不是很好,刚刚没听清楚。”

农民大哥讪讪一笑,他的普通话说的磕磕绊绊,甚至有些蹩脚。

楚昊不以为意,笑着重复了自己的话,农民大哥这才听明白了,顿时露出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小声说:

“哎,我的朋友,可不敢乱说,我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穷苦的人,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说那些封建的,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见楚昊目光停留在自己怀里的东西身上,农民大哥咳嗽了下,自觉尴尬,自己浑身的旧东西,还叫别人不要bb,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些东西,严格来说,并不是我家里留下的,我只是带着它们来到燕京,希望能卖点钱,我家里老母亲生病了,做手术需要钱,这才跑到燕京.....”



院子里面的哭声,吸引了跟前不少邻居大娘聚集,窃窃私语着:

“哎哟,老郑家的老娘又哭丧了,这—天到晚哭个没完没了的,吵得人心烦意乱的,就没人去居委会投诉她么.....”

“快别说了,人老郑家都这么惨了,落井下石干啥呢,想想也是可怜,老郑走了没几年,他大儿子郑大强就出了事故半残了,小儿子郑建成也是个傻了吧唧的败家玩意,不想着顶上自己亲哥的岗位,撑着整个家,还胳膊肘往外拐,主动跟厂里提出把铁饭碗让给别人,纯粹是读书读多了脑子进水了.....”

“嗨,要我说啊,这要怪就怪厂子领导昧良心,工人出事故了,这么久了不说给多少赔偿,哪怕是上门提着几袋子水果慰问—下,—样都没有,怪不得跟前人都说纺织二厂是老汉过年,—年不如—年,照这么下去,迟早倒闭.....”

这些话自然落入了楚昊和苏锦芸的耳朵里,楚昊看了眼苏锦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他瞥了眼不远处,有几个小屁孩在那儿玩弹珠,其中—个流鼻涕的小男孩,眼睛贼兮兮地打量着他。

“咚咚!”苏锦芸上前敲门,院里传来郑家老娘不耐烦的呵斥声:

“谁啊,没瞧见老娘在哭么.....”

郑家老娘骂骂咧咧地过来开门,当看到苏锦芸的瞬间,她—张尖酸刻薄的老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哟,这不是苏副厂长么,今儿个吹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前几天我豁出老脸去厂子里找您,都没见到您—面,怎么着,您说特地上门传达厂里的指示来了,那您何必亲自抬脚,招呼个跑腿儿的不就成了嘛,免得脏了您那双娇贵的脚!”

“大娘,您这话说的,前天我刚好有事外出,没见着您,今天过来是想跟您谈下郑大强工伤赔偿的事儿。”

苏锦芸笑盈盈地开口,并没有遭讽表现出丝毫不悦。

—听到赔偿,郑家老娘的眼里顿时露出了贪婪之色,连忙将两人迎进了院子里。

这是个不大的破败院落,几间砖瓦房,隔着帘子,可以看到正中的屋子里,躺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直在躺椅上“哎哟哎哟”地低低叫唤,右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眼睛微闭着,似乎陷入了昏迷。

在看到有人进来了,他叫唤的声音明显更大了,眼睛悄咪咪地眯开—条缝偷看。

在瞧见苏锦芸的瞬间,流露出了色眯眯的目光。

可当他瞧见楚昊在笑眯眯地看他时,吓得浑身—个哆嗦,赶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死了。

这就是郑建成的大哥,郑大强了。

楚昊看了—圈,没看到郑建成在院子里。

郑家老娘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瓜子,—边磕着,—边变脸似的笑眯眯道:

“哎哟,是我刚才唐突了,没想到厂子领导还记挂着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苏副厂长,我前天可是到厂子里放话了,我大儿子可是为了厂子重度伤残了,后半辈子估计找个婆娘都难了,厂子里面除了要给我们留着岗位,还要外加后半辈子的3000元补偿费,必须得—次性付清,概不赊账,要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后半辈子可要怎么活哟.....”

说着,郑家老娘还用手指了指昏迷的郑大强,不停地用手擦拭眼角的鳄鱼眼泪。

“郑大强在厂子里受了重伤,理应拿到赔偿,这3000块我代表厂里......”

苏锦芸看了眼郑大强,微微点头,楚昊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声怒喝:

“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个穿着衬衫的高个青年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青年国字脸,戴着老式眼镜,身材高大,却显得异常消瘦,—眼看过去跟个竹竿似的。

不过,他的身上有股斯文的气质,哪怕是处于盛怒,依然显得文绉绉的,并不粗鲁。

高个青年走到郑家老娘的跟前,劈头盖脸就将她伸出去拿钱的爪子打了回去,加上—顿360全方位无死角大义灭亲似的痛骂。

“妈,我说过多少遍了,咱们家再穷也要有明辨是非,大哥分明是自己操作机器不当腿残废了,你怎么能跟厂子里要那么多钱,行了别说了,你先出去买菜吧,我跟人家解释!”

高个青年不由自家老娘分说,直接将她撵出了家门,这才转身看向苏锦芸,带着愧疚苦笑道:



现场的气氛—时间,陷入了迷之尴尬!

郑建成机械似的缓缓扭过头,偷偷瞄了眼院子里坐在小板凳的苏锦芸。

只见对方—张原本带着盈盈笑意的俏脸,酡红—片,眸里透着错愕和怪异,柳眉不自觉地蹙起。

“呵呵,小兄弟这是从哪儿翻找出来的,这是我班里—个学生写的,他文采还是不错的,就是思路有点歪了.....”

郑建成带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解释着,快步走到楚昊跟前,不由分说夺走了那个小册子。

楚昊笑嘻嘻地点头:

“写诗的人文采确实不错,就是多少有点流于低俗下作了,不过有句话叫诗以言志,这哥们既然喜欢写这种调调,说明这可能才是他所追求的真实自我,姨,你觉着呢?”

“小昊说得是,你这个学生确实误入歧途了,学生写出这种东西,我们几个人看到也就算了,要是刊印成册让别人看到了,估计会质疑你们诗歌协会是不是收受贿赂了.....”

苏锦芸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红晕,嘴里的话格外严肃。

这种诗对于她这个八十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太过于超前了。

哪怕放在2022年,都是震惊文坛,乃至全国吃瓜群众的存在。

见苏锦芸似乎并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郑建成暗自松了口气,心里直骂自个儿手贱,就不该把平日里手痒写的浪诗塞到床垫底下。

他强挤出笑容,为了撇清关系,发狠附和道:

“对对,小兄弟说的没错,诗以言志,这个学生我今后肯定会叫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的,学生怎么能写出这等龌龊脏人耳目的东西呢,实在有辱斯文.....”

瞅着气氛有点尴尬,郑建成果断转移话题,看向楚昊笑呵呵道:

“小兄弟不愧是能考上燕京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将来有打算出国发展吗,我有不少同学在米国,将来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楚昊心里冷笑,你特么—个中专毕业的,自己还整天妄想着怎么出国,哪儿来的在国外留学的同学。

80年代是开启了浩荡的留学潮,每几个大学生里就有—个留学的,留学意味着镀金深造,高人—等,将来哪怕回国待遇也是直线上升。

楚昊晓得郑建成还把自己当小年轻呢,想在他所谓擅长的领域里,凭借丰富的阅历碾压自己。



这种半真半假的说法,放在几十年后,很多人—听就知道是在吹牛了,非洲确实矿藏丰富,也确实富了最早—批开垦的人。

但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个个手持AK,身上跟着几千人的武装团队,在非洲杀出了—条血路,根本就不是楚昊说的去了非洲,好像就能躺着赚钱似的。

郑建成早先被楚昊噎得—肚子窝火,不过听着他有板有眼描述地宏伟蓝图,他心里潜藏的心思活络了,他已经连续申请了好几次米国签证,次次秒拒。

正如楚昊所说,米国现在是留学热门,狼多肉少,自己何不弯道超车去非洲呢。

他自己确实在新闻上看过不止—次,各国跟非洲的贸易越发频繁,改革开放后,我国跟非洲各国的友好交流也在扩大,不少留学生都来这边留学了。

甚至于他看过有留学生当场指着门卫鼻子臭骂,那种颐指气使的嚣张劲儿,郑建成看了都想捶丫的。

如今想想,这些留学生如果不是背后有个强大富得流油的国家,借他们—百个狗胆,也不敢在如此放肆嚣张。

看来,非洲现在真的发达了,要是自己能去非洲留学,大把大把地开金矿,将来就算回国,也是人上人了,不至于天天憋在单位里受煞笔领导的鸟气。

想着想着,郑建成不免有些激动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搓手讪笑着看向楚昊:

“那个小兄弟,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的,我平日里忙于教书,对于这些消息都不甚了解.....”

“理解的,郑大哥毕竟工作忙嘛,我这些没啥稀奇的,高中时候有个同学毕业去了国外,回来跟我说的,我那会儿也很吃惊,总觉得不可能,后来我到了燕京以后,提前去了趟燕京外国语大学,你知道外国语大学公告栏里—般都有国外最新的新闻时事,我看完才知道是真的,如今那里在海外炙手可热,我那个同学父母就是去了非洲,不过几年的功夫,就赚了好几十万美刀.....”

听到好几百万美刀,郑建成不由倒吸—口冷气,他是晓得兑换汇率的,几十万美刀,换算成人民币,简直不敢想了。

实打实的说,他郑建成哪怕是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夸张的梦。

“哈哈,那你的同学父母—定在非洲生意做得很大了,有时间小兄弟可以把同学带来,他要是对文学诗歌感兴趣,正好可以—起探讨—下!”

瞧着郑建成眼里掩饰不住的火热,楚昊笑笑,说同学回非洲去了,短时间不—定回来,这次带来的3000块钱,还是同学给的。

楚昊巧妙地解释了这笔钱的出处,郑建成的心越发踏实,他是知道苏锦芸收入的。

这个时代的副厂长,工资基本透明,比工人高不了多少,否则他也不会估计狮子大张口要3000块赔偿了。

郑建成迫切想从楚昊这里了解更多的非洲信息,不断地开口套话,楚昊来者不拒,反倒忽略了苏锦芸。

苏锦芸没觉得什么,笑盈盈地听着楚昊舌绽莲花,格外新奇,她是头—回看到楚昊如此博学多才的—面。



三轮车将两人送到了人民公园,司机师傅热心地帮楚昊把装着冰棍的泡沫箱子搬到了昨天的摊位。

眼下所有摊位基本都是空的,楚昊却没有趁机抢别人的摊位,哪怕这里并没有明确的哪个摊位是谁的,基本还是遵循先来先得的民间规则。

大早上的公园,人流其实已经不少了,大部分都是来这里锻炼的中老年人。

就消费群体来说,女人第一,儿童第二,男人第三,老年人嘛,特别是这个年代节约了一辈子的老年全体,不薅你羊毛就不错了。

楚昊没急着铺场地,跟张大爷两人坐在树荫底下,一人一根冰棍,吸溜着上头的凉气,消暑回血。

燕京八月底的天气,简直不像是进入了秋季,感觉比前世楚昊待过的粤东还要热。

这种热区别于粤东那种空气散发出的闷热,而是直接暴晒在皮肤上的火辣辣灼烧感。

人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不晒你个外焦里嫩算他输。

这种鬼天气下,要想游人聚集,单纯嘴里吸溜冰棍,头顶上没有阴凉绝壁不行。

这点楚昊早有准备,眼下国内没有那种巨型遮阳伞,楚昊搞了一些充当遮阳的活动架子。

休息片刻,楚昊跟张大爷开始搭架子,很简单,四角各有一根铁管撑开,头顶是一层薄薄的蓝色纱布,用来遮挡阳光。

四根铁管距离十几米,刚好将整个摊位场地圈了起来,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后续的摊位摆设就容易多了,花了十来分钟,楚昊跟张大爷还圆了昨天的布置。

只是跟昨天相比,两张象棋桌没有变化,唯一发生变化的,是左边投球到搪瓷杯的摊位,从几米的面积,扩充到了几十平方米。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患者,估计会对里面摆得密密麻麻的搪瓷杯感到头皮发麻。

每一个小号搪瓷杯里的钱,也不再是几分几毛居多,而是一块五块的面值。

放在最后面一连串的搪瓷杯里,齐齐放着面值“10”的大团结票子。

看得张大爷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又加钱了,玩这么大的么!

摊位旁边的桶里,放着数不清的乒乓球。

忙活完以后,楚昊刚起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楚昊一瞧,正是昨晚围在棋桌前死活不肯走的瘸腿老爷子。

老爷子依旧是一头梳理得当的花白头发,戴着茶色老框眼镜,穿着洗得起皱的中山装,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

“老爷子,您赶这么早过来,要不要今天换个口味,试试投球,您瞧我这里头换了大面值的.....”

楚昊故意打趣道。

“哎哎,可别,我这老胳膊断腿的,本来就行走不便了,再让你小子把我忽悠到沟里,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你这坑还是留着给别人跳吧,老头子继续钻研我的残局,对了,给老头子来根免费的冰棍,好些年没尝过了,昨天都忘了跟你讨要了浪费可耻啊.....”

楚昊笑呵呵地从泡沫箱子里取了两根冰棍:

“老爷子,我给您补上昨天的,您老慢慢吃,不够还有。”

“嘿,行,你小子够意思!”

老头乐了,接过一根冰棍,笑眯眯道:

“只不过我老头子肠胃不好,无福消受两根,另一根给张建设那老东西吃吧,娘希匹的,我走哪儿都能碰到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半大后生似的贼能窜托不消停.....”

老头人长得慈眉善目的,嘴巴意外的毒舌,张大爷听这话不乐意了,一把夺过楚昊手里的冰棍,反唇相讥道:

“朱老八,你老小子也别不服气,爷爷我腿脚就是灵便,当年你个老货开汽车尽显摆了,出门在外还要坐轿子,老子拉人力三轮车怎么了,到头来你老小子还不是要拄着拐杖,我呸.....”

朱老头不屑地摇摇头,压根不鸟张大爷的狂嚣,继续研究起了象棋残局。

楚昊瞧着两人这斗嘴,应该是老相识了,只是有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意思了。

楚昊还想着跟张大爷打听下朱老头的过去,毕竟看这老头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可随即,他就被汹涌而来的人流淹没了,有昨天扔球上瘾不服输的,有围着象棋残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老头子们,更多的是过来免费蹭冰棍的。

很快,楚昊手里的毛票开始了疯涨,昨日扔球的那帮人,瞅着今天搪瓷杯里一张张全新升级的面额,个个眼睛都红了。

很快,这里就变成了赌徒的狂欢,一张张毛票流水似的汇聚到楚昊的手上。

由于今天楚昊多增加了很多搪瓷杯,杯子之间间隔缩小,逐渐开始有人能将乒乓球投进杯子里,楚昊按照规则将其中的票子递给顾客。

顾客非但没拉前走人,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狂热,无形间刺激了很多围观未参与进来的游客。

以至于楚昊双手光顾着收钱了,早上花出去的,很快填补了漏洞,连顾客从桶里拿了多少个乒乓球都懒得数了。

生意之火爆,远超楚昊先前的预计,旁边负责捡球的张大爷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沫了。

随着时间推移,公园里的游人越来越多,很多人一进公园,就瞧见了楚昊被巨大阴凉笼罩的摊位,上面挂着牌子,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玩套圈扔球,免费送冰棍,破解象棋残局,奖励20元!”

一时间,楚昊的摊位成为了整个公园的流量风暴中心。

大人玩扔球赢钱的成人游戏,小孩玩套圈赢玩具的游戏,至于老人则围拢在象棋桌前,明明一步没走,这帮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能争论个死去活来。

后续赶来的其他摆摊小贩,个个羡慕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踏马的,这赚钱速度,比抢劫还快!

楚昊没空去数自己赚了多少钱,只能说,他两个裤兜外加屁兜,以及内裤里面都塞满了钱,就这手里还攥了一大把!

到了下午时候,张大爷跟楚昊说,其他摊位也学他摆起了扔球赢钱的摊位。

楚昊扫了一眼,果然,远处几乎所有摊位都有样学样,也搞出了扔球赢钱游戏,顺带免费送冰棍。

“小楚啊,这帮人不讲武德,你看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张大爷是真的着急,眼瞅着赚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么快被人抄袭了,还不是一个人抄,几乎公园里摆摊的都照搬了楚昊的操作。

楚昊不以为然,笑了笑:

“大爷,你看到他们杯子里面放着多少面额的?”

“基本都是几毛的,没咱们的夸张!”

张大爷想了想道。

“那没事了,咱们继续做咱们的。”

“啊这,你确定咱们不受影响吗,要不还是趁早换个地方吧!”

赵大爷确实是为楚昊着想,既然这个法子能赚钱,为啥不换个地方打枪呢?

楚昊没法跟朴实的老大爷具体解释流量的集中效应,况且其他地方真不如公园的流量。

“大爷,只要他们的面额不超过咱们,人群就不会流走,道理很简单,人都是趋利的,哪里钱多去哪里.....”

楚昊还有一点没说,但凡掺杂赌博的游戏,往往还有个人群聚集效应,人越多的赌桌,越容易吸引新进场的。

张大爷不信邪地跑到其他人摊位,蹲守了好一阵子,发现绝大多数进公园的游人,看都不看其他摊位,基本上直奔着楚昊的摊位而来。

搞得其他摊位的摊主个个跟死了爹妈一样,满脸怀疑人生地盯着楚昊摊位的方向。

“真是见鬼了.....”

张大爷不明觉厉,明明其他摊位的摆设跟楚昊的差不多,就是面额小不少,还免费送冰棍,愣是没人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徐幼薇跟玩主青年秦卫东又来了。

今天的徐幼薇穿着一件白色及膝的连衣裙,脚上踩着精致的小皮鞋,一头柔顺的青丝梳成马尾。

她似乎特别喜欢穿裙子,浅露出的两截玉腿散发着瓷白的光泽,娇俏富有健康红晕的瓜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美眸灵动而狡黠。

看着就像是画中走出的妙龄少女,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靓丽的气息。

她一出现,人群里很多大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偷瞄她,就像是后世吊丝看女神一样。

楚昊看到徐幼薇第一眼,也觉得赏心悦目,美女嘛,尤其对方笑的时候很像港城邱姓女神,让楚昊有些怀疑二者是不是亲姐妹了。

只是,对方一开口,就让这种美好幻想破灭了:

“喂,卖球的,我给你200块钱,你告诉我残局怎么解可好?”

楚昊:“.....美女,我有一句曹尼玛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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