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着醉着，他望着我的方向，目光迷离，神色却认真起来。
「你回来了？」
我一怔。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他想要靠近，但很快就止住了动作，眼睛里浸满了寒意。
「是燕无量玩腻了你，你无处可去，才回来找我？」
唐策安的质问，来得无由。
我冷笑，一阵阴风吹起，远处寒鸦惊叫。
「不是你把我送给他的吗？」
「你明知女子进军营，会有什么下场，却还是拿我去换了林晚秋。」
唐策安的面色越来越沉，直接砸了酒坛。
伴随着陶片碎裂声，我的心似乎也摔裂成了一片一片。
「北齐营中有我安插的细作，有他在，便能护你无虞。」
「是你贪慕荣华，拒绝他的庇护，主动爬了燕无量的床。」
他踩着破碎的陶片，朝我步步紧逼。
「我曾经真的信了你，以为你待我一片真心，现在想来，不过笑话！」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细作，什么庇护？」
唐策安却没有回答，只是讥诮一笑，视线缓缓下滑。
看见我腹部平坦，他神色更冷，讽刺地问：「不知夫人诞下的孩儿，是男是女？」
唐策安伸手去摸，手却从我的肚子穿了过去。
一瞬间，他表情巨变，眸子慢慢变得清明，视线却落向虚空。
环顾四下，他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青青，青青！你去哪儿了？」
他口中喊着我的闺名，可回应他的，只有萧瑟的夜风。
他定住良久，才终于动作。
他缓缓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在沉寂的夜色中却显得尤为凄凉。
「又是梦，又是一个梦。」
笑着笑着，他竟落下泪来，「宋青青，你真的好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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