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秋白疲倦地摆了摆手。
“不必多说了，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凌霄的神情纠结了起来。
墨秋白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我下令让你杀的她。我们都被细作算计了。”
那个细作掩藏得很好，是后宫中一位不受宠也算不上被冷落的妃嫔，塑造的形象是痴迷于书法和诗词，每次有机会见到墨秋白都会想方设法拿到他亲笔提的诗和字。
数年下来，竟也能写得一手与墨秋白本人无二的字迹。
然后买通了之前那个跋扈一时的宠妃，给了她足够的银两，说是家里人犯了错被下了边疆的牢，想通融通融，让家里年迈的老人少在塞外吃些苦头。
宠妃目光短浅又见钱眼开，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话的真实性，拿了银两便乐呵呵去照办。
而细作想要杀了皇后的原因也很简单，身为将军府的嫡千金，齐明月在军中也有着极高的威望，又自小习武，在老将军去世后亲自带兵上阵也能够屡战屡胜全身而退。
这并不是敌军想要看到的，安插进宫中的细作看到帝后不合，深感机会来了。
伪造皇帝手谕下令诛杀叛徒皇后，也是算准了像凌霄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一定照做，而且因为帝后积怨已深，即使对皇后是叛徒这件事心存怀疑，也不会怀疑这道手谕是否真的来自于皇上。
就算皇后是被冤枉的，也是被皇帝冤枉的。
好一招借刀杀人。
听完这一切的凌霄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墨秋白苦笑，“凌爱卿，你看，包括你在内，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道手谕的真假，可见在你们心中，我是有多么痛恨皇后，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墨秋白很想告诉天下人，不是这样的。
他从见到齐明月的第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她娇俏、可爱，目光总是黏在他身上，喜欢悄悄跟在他屁股后面到处转，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但不讨厌，就当没看见，由她去了。
父皇给他指太子妃人选时，他知道选了她，便没说什么，原本他是最讨厌人生大事被安排的。
只是父皇别有深意地提醒他，娶将门之后的女子为后，初期的确可以快速帮助他稳固皇位，只不过后期，也要面临极大的外戚干政的风险。
他讨厌旁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力，特别是打着别的幌子。
所以一整个大婚期间，他都闷闷不乐的。
她倒是很开心，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
他听见有命妇恭贺她以后会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她笑得明艳，他却觉得刺眼。
深以为她是因为嫁给了太子，未来的皇帝而高兴，而不是高兴嫁给了他。
他心中愈发不平衡，于是故意冷落她。
好像只有和旁人寻欢作乐时，她眼中的怒意和隐忍才会让他感受到，其实她也爱他。
但她总是以劝诫而不是吃醋的口吻与他说话，他觉得好虚伪，明明已经很生气，还要装得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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