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村里的瘸子秀芬，从沟里捡回来一个脑瘫婴儿。
村里人都劝她，说这娃儿养不活。
秀芬不听村里人劝，把果园里快要下树的果子当落果卖了，给脑瘫儿买奶粉。
她的儿子二牛知道这件事，把秀芬的户口移出家里，把她赶出家。
秀芬带着脑瘫儿住进了小学旁废弃的关帝庙。
若干年后，秀芬得了癌症。
二牛说对年老的秀芬不管不顾。
是那个她起名叫狗娃的脑瘫儿，对她不离不弃，陪她走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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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和村里的小伙伴在沟边摘槐花，突然听到何红大喊一声：“瘸腿秀芬下沟里去了！”
我从野槐树里探出头，四十七岁的秀芬顺着满是垃圾的土坡往下滑。
她本来就是瘸腿，一个没稳住，头朝下骨碌骨碌往下滚。
我们看得直乐，咯咯笑成一团。
这个土坡是村民们往沟里倾倒垃圾形成的，臭哄哄的。
秀芬一路滚到沟底，站起来时，头顶还顶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
她家里穷，平时就到沟里捡垃圾为生，村里人都讨厌她。
我想，这次她一定是在垃圾堆里发现了什么宝贝。
只见她走到一个纸箱子前，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
垃圾形成的土坡本就难爬，再加秀芬是个瘸子，她身体前倾，一只手按在土坡上，利用灵活的那条腿，像条不中用的老狗，一步步往上挪。
她爬到土坡上时，我们几个姑娘围了上去。
何红笑嘻嘻地问她：“秀芬，这次又捡到什么宝贝了？”
秀芬脏兮兮的手满是血口子，摊开掌心却是几枚大白免奶糖。
我们才不稀罕。
我探出头，朝破烂箱子里看了一眼，吓得惊声尖叫。
这个箱子里赫然躺着一个婴儿，乌青发胀的婴儿肚子像新出生的老鼠儿子似的。
听到我们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