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眼前的景象没有一句疑问,只是坐到郡主身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
霁瑶见他来了,招呼人上酒菜,两人言笑晏晏碰杯连连。
我的双腿已经麻木,嘶哑着喉咙尽量小心发声,避免带着血腥味的撕裂感一次次袭来。
一整本还差几页时霁瑶郡主突然打断我。
“行了,听多了也腻味,下次再唱!”
啪地一声,霁瑶郡主把手中的酒杯砸到我跟前。
仿佛判官潇洒地扔出令牌。
我看到太子脸上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
于是毫不犹豫跪下,膝盖与破碎的瓷片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让郡主感到腻味,妾有罪!”
“有罪?
你个北地人费尽心思学吴语,钻营太过当然有罪!”
霁瑶郡主趁着酒兴越发激动,拿起碗碟朝我脸上砸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你渴求的都是我不要的!”
她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固然是她出言不逊,但更多是我挡在脸前的双臂被瓷片划伤,血喷涌而出。
温热的血从我的手腕瞬间蔓延至手肘,接着染红襦裙。
我用最无奈可怜的表情望向太子,起身又跌落在地。
看着向我踉跄走来的太子,嘶哑着喊出声:
“求殿下,救救妾……”
其实手腕的伤是我自己狠心划的。
跪在霁瑶第一次砸的酒杯碎片上时,我俯身偷拿了一块藏在袖中。
然后就第一次见到了太子的狼狈。
他抱着我冲进太医院,又嫌值班太医人少,急召其余太医入宫。
“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
他举起手想弹我的脑门,终是放下摸了摸我的头发。
“妾不傻。”
“现在不仅傻还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