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苗陈长庚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农学女博士的七零致富路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我吃小鱼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至于缝纫机,自行车,礼单上明明白白都写了,由于路远不易折腾,等到了那头,再一并买上。东西用两个大大的红色真皮行李箱装着。嫁妆无非也是衣服,锅碗瓢盆,还有两张十斤的粮票,一张五斤的肉票和一张十尺的布票,外加20块钱。不多,但江苗知道,这已经足够让向来吝啬的唐春梅肉疼了,所以她也见好就收。听说挨pi的人日子过得很苦,有的甚至连顿正儿八经的饭都吃不上,江苗猜不出陈长庚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那边不知认不认她这个代嫁的媳妇,所以聘礼暂时不能动,得原原本本送回去,粮票留一张给爹娘,二十块钱也分一半给爹娘,肉票全带上,布票也得拿上备用。沈秀芝忙进忙出,翻出两床棉被,又连夜蒸了锅包子和几个白面馒头,生怕江苗去了饿肚子。第二天一早,接...
《穿越:农学女博士的七零致富路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至于缝纫机,自行车,礼单上明明白白都写了,由于路远不易折腾,等到了那头,再一并买上。
东西用两个大大的红色真皮行李箱装着。
嫁妆无非也是衣服,锅碗瓢盆,还有两张十斤的粮票,一张五斤的肉票和一张十尺的布票,外加20块钱。
不多,但江苗知道,这已经足够让向来吝啬的唐春梅肉疼了,所以她也见好就收。
听说挨pi的人日子过得很苦,有的甚至连顿正儿八经的饭都吃不上,江苗猜不出陈长庚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先做最坏的打算。
那边不知认不认她这个代嫁的媳妇,所以聘礼暂时不能动,得原原本本送回去,粮票留一张给爹娘,二十块钱也分一半给爹娘,肉票全带上,布票也得拿上备用。
沈秀芝忙进忙出,翻出两床棉被,又连夜蒸了锅包子和几个白面馒头,生怕江苗去了饿肚子。
第二天一早,接新媳妇的人就到了。
江德彪迟迟不见踪影,江南倒是忙来忙去,主动承担了搬行李的重任。
搬完最后一趟,闷头扎进屋,谁叫也没个反应。
江苗知道他这是进屋掉眼泪去了,心头一暖,嘴上故意喊:“江南,你不出来再跟我说句话,我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
负责接她的年轻人叫唐顺华,从到家门口就开始盯着她看,目光里带着疑惑。
唐顺华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又想不出在哪见过。
毕竟是营长未来媳妇,他也不好使劲盯着人家脸蛋看。
听她们没完没了地絮叨,板着脸地催促:“再耽搁就赶不上车了。”
得!
估计这小同志是知道江家闹着想悔婚,对她有意见了。
江苗叹口气,看来嫁过去也有得折腾嘞。
挥别沈秀芝,最终也没能等来江德彪,江苗只好在弟弟一声声“姐,受委屈了记得回家”的叮嘱中同唐顺华踏上去永安市的路。
清水村不通大巴,去县城坐车还得先坐一段牛车,牛车晃晃悠悠往前,江苗隐约看到个人影在后头追。
是江德彪。
他提了两个网兜子,一个里头是两条鱼,一个是只未杀的老母鸡,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江苗眼眶一红,赶紧下车去接东西。
江德彪气喘吁吁:“都是补身体的,有营养,别掉眼泪,出去就好好过日子,快去吧,一直让人等着不好。”
唐顺华冷瞥一眼,全程不搭理江苗。
拎东西倒很主动。
江苗客客气气道谢,唐顺华诧异地瞅她:“你还知道感恩?”
“不过你也不用谢,我不是为了你,我是怕别人议论我们陈团长礼数不周。”
知道他对自己误会颇深,江苗也不打算费劲解释,反正日久见人心,日后总有机会让他改观,就算不能也无所谓,她又不是和唐顺华过一辈子。
就这样一路无言,直到抵达车站,接过车票,江苗看到那上头的字,愣住:“江州站?”
她记得书里提过许林涛的老家就是江州市,这渣男后来也是在江州发展的。
这市可偏,都靠近国土最南端的海岛了。
唐春梅不说陈长庚在永安市有房?
永安市在清水村北边,江州却在最南端。
即便遭了难,无法住在军区大院,也该在市区的房子住着,这怎么一下子跑到南边去了?
被发配了?
早听说团长要娶的是个准大学生,江苗认识字,他一点不意外。
江苗露出这副表情,他更加不意外。
“又想悔婚了吧?”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团长现在已经被降为营长,还被派去守海岛,这一去不知什么年头才能回来,潍州岛那地方又偏又远,物资匮乏,土地贫瘠,一年到头长不出多少粮食,悔婚可得趁早。”
他语气充满了讥讽。
但却是真心实意想劝退江苗。
本来得知江家推三阻四要悔婚,唐顺华就已经很愤愤不平了,如今一看这死活不肯嫁的姑娘面黄枯瘦,根本不似传言般漂亮,就更打心眼里觉得这女人配不上自家团长。
偏偏团长那人认死理,非说有承诺在先,不能不认,刘参谋长又拼命撺掇,他本来想的是走个过场,接不到回去就告诉团长这女人不能要,没想到她居然还真就跟着来了!
江苗没工夫跟他闲扯,赶紧看了眼车票。
十三点二十的。
再看眼大厅的钟表,十二点半。
抓紧点应该来得及,扭头一股脑将东西丢给唐顺华。
不是吧?真要逃婚?
如此急切,连东西都不要了?至于吗?
唐顺华看她飞速离开的背影,更生气了,回去必须告诉团……营长,这江家的女人真的要不得!
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唐顺华一颗心坠入谷底,检票进站的声音很快响起,就在唐顺华认为这个女人不会再回来时,江苗抱着一大堆东西跑了进来。
唐顺华余光瞥了眼。
是些大米,猪肉,苹果,土豆,油菜等食物,和糖、盐等调料,以及一些布料,肥皂等日常用品。
原来是去采购物资了。
装模作样,保不齐就是为了去哄骗营长的钱,然后卷钱跑路。
江苗没工夫理会他怎么想,她只知道手头那些票是有区域限制的,到了潍州岛,这些票是用不了的,就算能用,唐顺华都说了,那边物质匮乏,很多东西恐怕有票有钱都买不到。
如今把该用的提前买好,拎在手上沉是沉了点,但能方便以后过日子啊。
足足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火车,终于在第二天凌晨抵达江州站,出站再换海船。
江苗没怎么坐过船,加上一天舟车劳顿,又没吃多少东西,晃晃悠悠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到达潍州岛时, 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干呕几下,抬头看了看天边泛白的鱼肚皮,口岸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远处传来阵阵拉练声,江苗突然有点恍惚,一天前她还是国内top1农业大学里的孤寡博士生,一天后她居然就这么嫁人了。
叹口气,撸起袖子,拎上东西继续往住处赶。
这一路她都在想,陈长庚到底病成了啥样?瘫在床上?还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海岛上清一色的土路,家家户户都是毛石头房,门口歪歪斜斜种了些蔬菜,蔫耷耷的,又瘦又黄,江苗多看了两眼。
早起这会,路上有巡逻的士兵,也有赶着去出海和做农活的居民,忽见生面孔,都挺好奇。
再看生面孔后头跟着唐顺华,立马明白了,这面色干黄,瘦如麻杆的姑娘就是陈营长的新婚妻子。
瞧着五官倒不错,就是这脸色差得,说她是三十多岁的都有人信。
拎着东西到了住处。
是个挺简单的小院,石头垒的房,院里一大块地空荡荡的,屋里升着炊烟袅袅。
唐顺华往前两步,喊了声营长。
应答却是个女声,一个身材苗条,穿着白色衬衣短袖,扎着麻花辫的姑娘从里头走出来。
她手里抱着个搪瓷盆:“顺华哥?”
叫了这么一句,看到江苗:“这位姐姐是……”
领了这么个面黄肌瘦的农村女人回来,唐顺华都替陈长庚觉得没面,营长媳妇四个字含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江苗倒落落大方:“江苗,陈长庚的新媳妇。”
“另—方面借这个机会,也能让江苗跟队里的同志接触—下,往后大家—起在营地这边忙活也不至于互相不认识。”
“是个好主意。”李利国想了想,觉得这提议很不错,“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时间就在下星期五晚上。”
田燕玲眼里闪过—丝精光。
她很快把这个消息带给江苗。
“我跟团长反映了你在村里的成就,总算是说服团长结束了考察期,苗苗,你终于可以到团里大显身手了,恭喜你。”
田燕玲笑吟吟地说,语气相当的真诚。
但江苗却觉得她很假。
不过还是点点头:“那谢谢你喽。”
“对了。”田燕玲忽然又皱眉,“为了欢迎你的到来,团长决定在下周五晚上开展联欢会,到时候你要上台表演节目哦。”
“唱歌跳舞或是演讲,都可以的,你应该会吧?”
江苗—顿,这些她还……真不会!
她这个人四肢比较僵硬,五音又不全,哪里会什么唱歌跳舞。
田燕玲感受到她的细微变化,—把挽住她的手臂,很贴心地说:“不会也没关系,其实这个联欢会也没多少人,就是咱们这些军属聚在—起随便玩玩,大家都没什么才艺,你就随便念首诗,糊弄—下好了。”
是吗?
她的话江苗不可能全信,田燕玲走之前还在叮嘱:“你不用太上心,联欢会真的比较简陋的。”
江苗本打算晚上跟陈长庚确认—下联欢会都是什么规模的,可这—段时间陈长庚都相当忙,几乎都看不到人影。
联欢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值当拿这事去烦他。
但是唱歌跳舞她是真心不会,那表演什么呢?江苗思来想去,
看到糖糖摆弄院里的花花草草,突然有了主意。
军属院。
田燕玲将要举办联欢会这事也告诉了那些随军家属,本来这事在团里通知—声,让他们回去后各自和自己老婆说—声就行,但为了能说得更明白,田燕玲还是决定亲自去通知。
“你说江苗也要表演?”
家属院这些人也分帮派,刘宝珠作为营长媳妇,巴结她的也不少,听她皱眉发问,大家伙都跟着问。
“她会什么啊?”
田燕玲也皱眉:“具体会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神神秘秘的,瞧着挺有信心的,估计能在联欢会上出彩吧。”
“就凭她?—个农村来的二婚妇女?”杨彩环是二营排长得老婆,她跟军医何雯雯关系不错,平常就没少听何雯雯讲江苗的坏话,虽然还没见过本尊,但对江苗的偏见却已经深入骨髓。
“我听说江苗仗着自己有点农业方面的本事,在石头村都要横着走了,在村里出风头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咱们团里抢风头,咱们也都不是吃素的,平常联欢会都没少参加,这回更加不能让她给比下去。”
“对对!”
—呼百应,田燕玲在心里偷笑,这回成了!
江苗就等着丢脸吧!
联欢会的事,陈长庚始终不知道。
周五下午,结束训练,他照常要换衣服回家,二营长孙卫国—脸稀奇:“你媳妇表演节目你不看?”
“什么?”陈长庚换外衣的动作顿住。
孙卫国瞅他这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好心解释:“今儿团里组织了联欢会,随军家属要表演节目,听燕玲说,你媳妇也上,这事在团里都传开了。”
抬头看了眼时间,孙卫国哎呦—声:“还有四十多分钟开始,你到底去不去啊?”
倒地的时候右手还下意识撑了下地面,现在手腕、脚腕都火辣辣得疼。
咬牙想试着站起来,脚腕处却疼得她几乎飚出—行泪。
陷阱里,那疯男人还在呜哇乱叫,江苗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夜幕,难不成今晚要在这荒山野岭露宿?
此时,家里,吃过饭,江苗迟迟未归。
陈长庚不停地看墙上的挂钟,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长庚,苗苗还没回来?”赵有芳去看电影的时候路过家门口,伸着脖子问了句。
“嗯,婶子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吗?”陈长庚眉头拧得很紧。
“两三点钟吧,这都六点多了,按说早该回来了。”赵有芳也有点纳闷,“别是迷路了吧?”
是她和方秀兰带的消息,万—江苗真出事,她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她连看电影的心情都去了大半。
直说:“要不我去山上找找……”
天都黑了,赵有芳—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上山也不安全。
陈长庚摇摇头:“算了,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根本坐不住。
糖糖看他在屋里来回踱步,走过去拉住陈长庚衣角:“长庚爸爸,你去找江苗妈妈吧,我—个人在家,可以的。”
陈长庚摸摸小丫头的额头。
想了想,问道:“她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糖糖使劲点头:“两年妈妈说肯定能赶回来陪我看电影。”
六点放电影,这都七点多了。
江苗不是那种爱画大饼的人,没有百分百把握,她绝对不会向孩子承诺看电影前—定回来。
多年作战培养的敏锐度告诉陈长庚,江苗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他彻底沉不住气了,把糖糖托付到时秀家,自己动身去找人。
但是陈长庚并没有直接去南山。
而是去了军营。
—连连长陆辰正要躺床上看小人书,听到指令急忙套上衣服招呼全连集合,出了营地才想起来问陈长庚:“营长,咱们这是要出什么任务?”
“找人。”陈长庚绷着脸,语气听不出情绪,“目的地是南山,目标是江苗。”
!!!
江苗?营长媳妇!
这不是公事,是私事吧……
侧头看陈长庚的表情严肃得可怕,陆辰张张嘴,没敢说话。
认识陈营长快—年了,印象中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淡定沉稳,这样紧张……还是头—次,说明他现在是真的着急了,这关头,他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劝营长冷静,别冲动啊!
三四十号人呼啦啦上山,这么大的动静,张善奇很难忽略,问了赵有芳才知道,是江苗上了山,—直没回来。
张善奇心里咯噔—下。
也连忙叫了十来个男人—起上山。
江苗是为了给他们培育更好的稻苗,才上的山,这会儿遇到危险,但凡有良心的都不可能不肯去。
几十号人大半夜往山上赶。
石头村的人都在议论这是怎么了。
何春红、王丽和赵四媳妇—头雾水,但这不妨碍她们看热闹。
“叫她嘚瑟,遭报应了吧!”
“就该给她摔个半身不遂才好……”
“什么报应啊,我看你们仨现在真是越来越拉胯了。”赵兰边磕瓜子边凑过来,“你们还真以为老天爷会帮你们报仇?”
何春红眼前—亮:“难道是你?”
赵兰给她—个轻蔑的眼神:“我以为她有多厉害呢,这不也是没什么脑子,给个圈套自己就往里面跑。”
“你怎么弄的啊?不会出人命吧?”王丽有点担心,江苗那可是军属,小打小闹给她点教训还成,真要闹出人命,她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丽这几个平常就爱偷奸耍滑,张善奇一直看不惯,今天来军营撒泼打滚,还冤枉人家军属。
他脸沉得吓人。
王丽不敢再吱声,灰头土脸地打算走。
“不用给人家赔礼道歉?”
张善奇都发话了,王丽敢不道歉?
“对不住了,妹子,是我一时犯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恨透了江苗。
大家伙眼巴巴看着。
哪想到本来被指控的江苗突然又变成了大功臣?
陆文琪第一个不服:“什么功臣?”
江苗就是个土包子,咋还摇身一变成什么大功臣了?
岛上这位生产队队长是出了名的黑脸包公,平常铁面无私,对谁都没好脸,看他对江苗礼待有加,陆文琪心里更难受了。
陈长庚也很意外,看来这个代嫁媳妇竟还有点本事吗?他本以为江苗只是平平无奇的农村妇人,想着她不给自己惹祸,在家带个孩子做个饭就行的。
江苗亲昵地拍拍张阿婆的手:“办法对你们有帮助就好,有了改善也不能松懈,还得依照我的法子坚持下去。”
“还有……”她抬头看张善奇。
张善奇瞧着年龄不大,应该也就二十七八,皮肤黑黝黝的,五官却还不错。
江苗认真告知:“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你们栽种秧苗时预留的间距就有问题。”
“秧苗受光,透气都比较困难,这样易发稻飞虱,下次栽种时把间距稍微调整些。”
她说话时显得非常专业,把家属院那些人都看呆了。
农业知识她们可半点不了解。
当地居民倒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可她们种了这么多年水稻,也只知道水稻总是莫名犯病,并不知道到底为啥。
陈长庚不自觉地盯着她看,他发现江苗似乎也没那么丑,当她说那些农业知识时,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
江苗交代完,顺口问陈长庚:“晚上炒俩青菜,再蒸碗蛋?”
这副老夫老妻的熟稔劲又把陆文琪气得不轻。
得到陈长庚的赞同,江苗就打算回家继续翻地。
半路却被张善奇追上。
“张队长?有事吗?”江苗礼貌问。
张善奇是因为干活出彩,才被提拔成大队队长的,平常在队里分派工作,解决纠纷那都是一把好手,办事雷厉风行,算是个风云人物。
但也不知怎得,这位风云人物出岛见大官都不犯怵,单独和江苗说话却红了一张脸,半天憋不出话。
“张队长?”江苗又叫了声。
“啊……怎么称呼你?”张善奇深吸一口气,在心里责怪了句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
“叫我江苗就好。”
张善奇根本没法直视江苗:“江苗同志,我看你懂得多,我们村这两年生产问题大,庄稼总出问题,你愿不愿来当我们队的农业技术员,不用下地干活,传授法子就行。”
“也照例给你记工分,年底分红也有你的份。”
说完紧张地看着江苗。
人家别的大队都有农业技术员,他们石头村位置偏,从来就没人管,这么多年愣是连个正儿八经的农业技术员都选不出来。
他盼了很久,终于看到个有真本事的,当然不愿意错过,但他也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一来,军属随军,没有明文规定要他们参与当地生产。
二来,王丽才得罪了人家,话说得又难听,谁能完全不介意?
江苗自己也在琢磨,纵观穿越穿书文,人家女主要么找个正经工作端上铁饭碗,要么赶上改开的风,做生意,当老板,靠种地发家的……嗯,别说没有吧,反正少。
但凡事都得讲究个实事求是,她得结合自己的处境分析,这鸟不拉屎的穷岛,解决温饱肯定是最重要的,再说村民吃不饱,你想做生意,也没地儿做啊?
而且,眼下距离改开还有些时候,这段时间她肯定不能闲着,加上自己专长就是农业,种地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
略一分析,江苗痛快地答应:“行啊。”
她说……行?
张善奇怔住。
正要高兴,又听江苗说:“但我还有个条件,除了分红,每季剩下的种子分我一些,再给我一小块地。”
集体生产的年代你要块地,这条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以为还需要拉扯一会,谁知张善奇却立马答应:“行!”
好像生怕江苗会反悔一样。
“农业技术员队里都会给配一块试验田,就这么说定了。”
他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我代表全村人民感谢你的加入!”
额……江苗嘴角微抽,怎么感觉自己条件提少了呢。
“明天上午八点,辛苦江苗同志到八号地集合,给咱们看一下稻苗究竟咋回事。”
事情拍板定下。
江苗心中也生出几个目标。
一,赚足口粮,让一家子吃饱饭。
二,解决稻田困境,帮村民吃上饭。
三,坚持科学研究,育出更优品种。
回到家,她拎起锄头继续翻地。
不一会儿,一小垅地成了型,江苗把油菜和先前采回来的野菜一一栽好。
有了这么一条鲜嫩嫩的绿色,院里立马又多了些生机。
……
入夜,清水村。
许林涛终于收到了心心念念的招工报名单,他珍惜地反复抚摸那张报名单。
快了!
完成这场考试,他就能彻底逃离这个破地方。
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听农村土炮东家长西家短的日子终于就要结束了。
他终于能彻底撇清与江苗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了。
拿起笔报名单上签字,煤油灯跳动的焰心晃得他直皱眉,再忍忍,很快了。
另一家。
江婷正在为几个月后的高考备战。
方春梅送来一杯糖水,鼓励她:“我们婷婷以后肯定比方苗那死丫头强百倍。”
江婷嫌弃地皱紧眉毛:“别拿我跟她比。”
“是是是,那死丫头大字不识,说话粗鄙,现在又是二婚……搞不好过不了多久又要成寡妇喽,哪配和我们婷婷比?”
……
一夜好梦,江苗伸了个懒腰,快速套上衣服,将一把玉米碴丢进锅里,上头再热两个馒头,趁着热饭的空档再打完个八段锦。
吃完早饭,就带上糖糖和陈长庚一同出门。
陈长庚的意思是,他们不能欠陆文琪太多人情,陆文琪带孩子她也不放心,干脆把孩子带在身边。
反正五岁大的孩子也不用一直背着抱着,她在地里忙,让丫头在地头玩就好。
七八十年代,农村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
她自己也觉得小孩子多接地气也没什么不好。
江苗从竹筐里掏出水瓶和一张饼,还有一只昨晚专门找陈长庚要的哨子,一个个交给糖糖:“渴了就喝水,饿了吃饼。”
“是糖饼哦。”她凑到糖糖耳边小声说。
“有事就吹这个小哨子,后妈听到就会过来。”
相处越来越久,糖糖对江苗的防备又减了几分。
但依旧很谨慎,抿着嘴,小心地接过东西,点点头。
正好看到张善奇从另一号地过来,江苗就起身走过去。
却被江苗挡住。
江苗手指抵在唇瓣,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继续闹,毕竟如果被张队长发现,你故意水淹石灰粉,耽误生产进度,应该就不只是去掏粪这么简单了。”
王丽脸刷得惨白:“你……你别瞎说!”
“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还是少干点好,不然哪天遭天谴,哭都没地哭!”
说完,潇洒离开。
王丽和何春红当然没能改变去掏粪的命运。
当天傍晚,就看到这俩人推着粪车进了公共厕所,岛上各项设施都落后,就连厕所,都是每个村只有两排公厕。
公厕的环境可想而知。
平时上个厕所,都得捂住口鼻,强忍着才不会吐出来,更别说去里头劳作了。
王丽才进去,就被臭得冲了出来,扶着树干一顿吐。
何春红好歹是掏了几下。
出来一看王丽还蹲在门口,半天一点东西没掏出来,心里就不大高兴。
等她捏着鼻子再进去,见王丽还没有要动弹的意思,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不会打算让我一个人全干完吧?”
“队长可说了,这是咱俩人的活。”
王丽午饭都给吐了干净,本来就烦,被她一催更没好气:“我又没说不干,你催命呢?”
本就塑料的姐妹情这下子几乎要直接崩盘。
村里其他人看在眼里,都在心中暗骂活该,刘四媳妇、何春红、王丽再加上一个前不久刚刚嫁去隔壁村的赵兰,这几个是出了名的不爱干活,专爱挑事,哪家闹点矛盾,她们就得去挑拨,还都是占便宜没够的主儿,村里人把她们厌恶透了,却还拿她们没辙。
好容易等到俩人遭罪,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接下来的几天,有机肥和草木灰如计划般填埋入土,稻苗也日渐金黄。
张善奇始终把采买石灰粉的记在心上,加上他盘点队里的机械,发现有些镰刀生了锈,临近稻子成熟,这种收割用具肯定都得更新一下。
稻子割完很快就得安排下一次耕种,农具、农药都得重新采购。
所以他打算直接去江州来一次大采买。
原先买这些都是他负责挑选,这次他打算带上江苗,不知道为什么,短暂几次接触,他觉得江苗这人应该不简单。
至少,在种地相关方面,这位女同志比他这大队长懂得要多,带上她,或许在关键时候,她能提供些有价值的建议。
张善奇说出自己的想法,江苗是否会同意一起去,他也没太大把握,因为大采买得出岛,岛上就只有一个小供销社,里头压根没农机门市,这一来一回,相当折腾,而且江苗本来就不是大队的人,她完全可以拒绝。
没想到江苗竟然答应得很痛快。
“可以。”
“后天一早出发对吧?”
后天也就是1977年4月5号。
她记得书里提过,许林涛踹了原主,就是在4月 4号那天返回了江州市,并且靠关系硬挤掉了原本的第一名,洪明亮,成功进入钢铁厂,成了正式员工,自此,他的人生便一路繁华,从车间员工到组长,到主任,又到厂长,最终还借着钢铁厂的势力入了官场,混成了局长。
期间原主病重,急需金钱治病时,家里还去求过他一次,可他闭门不见,一口一个根本不认识原主。
这都不说了。
江苗本来想的是分都分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攀扯,可是这家伙离婚后第一时间全村散播消息,故意诱使方春梅逼她代嫁。
正午,清水村老江家升起袅袅炊烟,堂屋里,圆木桌上满满当当,放了两个凉菜,三盘小炒,还有一小碗炖到软烂金黄的猪肉。
正中央还放了个形似蛋糕的东西。
江苗从柜子里翻出一截蜡烛插到蛋糕上,再三端详,确认规格已经相当豪华,这才擦干手,等着主角的到来。
很快,门外传来响动。
穿着蓝裤子,绿上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放下锄头,径直进屋。
发旧的草帽下是一张俊郎的脸,虽然脸上皮肤已经被晒得发黄,但从他摘帽子时,领口下不经意露出的皮肤不难看出,他原本很白净,像是城里人。
这个城里人正是今天的主角。
看到他,江苗忙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林涛!”
“快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餐!”
“炒菜花,韭菜细粉,醋溜白菜,还有专门为你准备的五花肉,我用了两大勺冰糖,熬了糖色炒,又放在锅里炖了好久,下头还有粉条呢,你不是最爱吃猪肉炖粉条了?”
“快,赶紧尝尝。”江苗抽了根筷子,反复擦干净,才递给他。
这年代吃个小炒可不易,炖肉更是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的,为了这顿饭,江苗提前大半年就在攒票,今儿更是大早起就开始张罗。
就这么一桌饭菜,任谁看了都得感动得不行。
可许林涛却一把推开筷子。
扫了一眼饭菜,皱紧眉头:“所以你一上午就是在鼓捣这些没用的?”
“开春了,地里活多,大家忙得要死,你却旷工在家里搞这些?江苗,你都24了,又不是孩子,你能不能有点轻重缓急?”
江苗笑容僵住。
拿着筷子的手也僵在空中,无措地看着许林涛。
“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你别生气,我改。”江苗垂下头,藏住眼里的情绪,走到许林涛身边,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下午我就把欠下的活补回来,这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吃饭……”
话未说完就被许林涛打断。
“江苗,离了吧。”
“我们三观不合,也聊不到一处去,我们不合适,也没必要继续彼此耽误,这些年你的付出我都知道,我可以补偿你,赔你钱好不好?”
又来了。
自从得知不久后钢厂有一批招工名额,或许可以助他回城,许林涛就如同变了个人,对江苗多有不满,出来进去对她也总没个好脸。
还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次离婚。
江苗身形一顿。
很小声地祈求:“林涛,别离婚,我不能没有你……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我全都改。”
“我求你了,林涛……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她试着去拉许林涛衣袖。
“够了!”
“江苗!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知青返乡机会难得,你难道真想将我永远困在这破地方,毁掉我的一生吗?江苗,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该这么自私。”
许林涛最烦江苗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样子,不耐烦地甩手推开她。
他用力大,又推得猝不及防,江苗一时不察,脚底一个踉跄,狠狠地跌倒在灶台旁,额头不小心磕在灶台沿上,顷刻间鲜血四溢。
许林涛也没想到江苗会摔成这样。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可完了,江苗这人胡搅蛮缠的功夫了得,这见了血,她怕是又要哭哭啼啼一顿折腾。
可江苗头歪靠在灶台沿上,半晌没个响动。
“是你自己没站稳,磕到头可怨不得我……”许林涛还在嘟囔。
嘶……好疼!
好吵!
谁啊?
江苗皱皱眉头,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个人影,又看到个破旧昏黑的屋子。
“你就算使苦肉计也没用,江苗,这婚我离定了?”
江苗?离婚?
这不是她昨晚看的那本《八零往事》中的女n号嘛?
她对这角色可印象深刻,只因这是个极品恋爱脑。
整日不求上进,只对男色感兴趣。
两年前对下乡知青许林涛一见钟情后便对其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帮他做农活赚工分,还无条件赠送粮票、肉票。
许林涛本看不上她这种粗鄙没文化的农村姑娘,只因连续几次申请返城都没能失败,他心灰意冷,以为返城无望,加上原主一家子都能干,搭伙过日子这一家人能帮他挣工分,权衡再三选择了同她结婚。
婚后江苗自觉揽过赚工分的重担,吃穿用全紧着许林涛,一年下来,这男人被她养得越来越壮实,她自己倒愈发面黄肌瘦。
偏偏许林涛还不知足,总是嫌弃她没文化,又不懂打扮,皮肤粗糙干黄,没个女人样,结婚一年多,两人愣是一直没圆房,钢铁厂招工的消息一传出来,这份嫌弃就变得更明目张胆了。
短短一个月,离婚俩字他就提了不下十次,原主低声下气,每次都各种讨好。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改变被离婚的结局。
原主伤心至极,居然疯了,而许林涛最后春风得意,成了市里的大官,最后和原主堂姐江婷结了婚,俩人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看书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角色活得憋屈,不就是个男人,书里那么多男角色,等自己足够优秀了,还不是任意挑选?
没想到穿书还偏就穿成了这个角色。
江苗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自己由农学女博士变身农村女文盲的事实。
如此开局,只能默念一切都会好的。
她忙着劝慰自己,许林涛还在喋喋不休。
“强扭的瓜不甜,我花费整整一年的时间陪你,你也该……”
“行了!”
啰里吧嗦。
江苗不耐烦地打断他,“不就是离婚吗?离,立刻离。”
“离婚一事我意已决,你就算……”
许林涛还准备了一肚子话,说到一半,惊觉不对劲。
方才,江苗好像说的是离?
这……这么痛快?
不对吧?
许林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又说:“瞅你长那样,阳刚不足,精致全无,干活不顶事,甜言蜜语不会说。”
“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了?”江苗禁不住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许林涛被她怼得气得要死。
“我说我早把你看腻了,对了,刚你说赔偿是吧?这一年你的开销,白占的工分,林林总总加起来,就算二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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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农学博士,种地小能手!嫁军官后,养娃种地两不误,以一己之力将贫瘠荒岛变宝岛!
男主:文武双全帅军官,起初只想和老婆相敬如宾,后来只想和老婆贴贴!
“我的精神损失费,青春耽误费,这些全不要了,就那二百块,还钱。”
江苗噼里啪啦一通输出,砸得许林涛头脑发懵。
他是说可以赔钱。
但那完全是因为他以为江苗不可能要他的钱。
谁承想这女人仿佛一下子转了性,居然真和他算起账来!
二百块啊!现在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五块钱,就这还是江苗前几天给他的零用钱。
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青春赔偿费,她从哪整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词语?
江苗讥讽地扫他一眼,扭头进屋扯了张旧日历,出来又从灶膛口捡起一根烧黑的木柴,刷刷几笔写了张欠条,丢给许林涛:“签字。”
瞅着那张相当标准的欠条,许林涛又是一愣。
江苗……会写字?
粗碳笔写出的字没什么字体可言,即便如此,方方正正的字迹还是让许林涛大为震惊。
江苗不是一字不识的大文盲?
那她以前为什么要伪装?
许林涛有点好奇。
江苗等得不耐烦:“签字啊…”
“我着急吃饭!”
额……说话还是那般粗鲁,满脑袋只有干饭,他一定是疯了,刚刚那一瞬间居然觉得江苗这女人有点意思。
许林涛嫌弃地摇摇头。
不就是二百块。
二百块买个自由身,也一并免除了日后,自己飞黄腾达,江苗再死缠烂打要钱的风险,值了!
许林涛火速签上字,生怕江苗反悔。
心满意足收回欠条,江苗坐回到桌边。
看她丝毫没有要挽留自己的意思,许林涛心里还有点不得劲,他一步一回头,终于江苗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许林涛轻笑,她果然还是舍不得自己……
“送你个东西。”江苗朝他招招手。
江苗从前没少送他好东西,许林涛不疑有他,果断走了过去。
下一秒,就见江苗唇角上扬:“送你个大逼斗!”
与此同时,江苗手起手落, 直接将许林涛推了个大屁蹲。
她这下没留客气,许林涛又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坐在地上,摔得哎呀咧嘴。
“江苗!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就不可理喻了?没见过世面,我这还没抽你大嘴巴子呢!”
说着在他戒备的目光中走到他身边,俯身,两根粗糙的手夸嚓伸入他左侧裤子口袋,精准地夹住里面的三张钞票。
一共五块钱,江苗全给夹走了。
许林涛气得心肝疼。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江苗冷瞟他一眼。
她对书中剧情了如指掌。
当然记得许林涛口袋里还揣着原主给的五块钱的事。
看渣男捂着空荡荡的口袋气急败坏的样子,江苗只觉十分畅快。
赶走渣男,空荡荡的房间让江苗又想起了原主的父母。
那也是一对可怜人。
原主爹妈对原主极其宠爱,她亲弟弟江南也是相当照顾这个姐姐,可惜原主一心扑在许林涛身上,从来没给过父母好脸。
许林涛用的布票,全是原主从爹娘那里搜刮来的,老两口一年到头也穿不上一件新衣服,寒冬腊月连件棉袄都舍不得做。
弟弟江南才十五岁,为了减免姐姐的工作量,也是猛猛干农活。
后来原主疯癫,江南一心为姐姐出气,将许林涛痛揍一顿,结果被渣男和堂姐江婷联手送进了监狱,一关就是8年。
可怜老两口既挂心儿子,又要成日照料疯癫的女儿,为了治好女儿的病,父亲江德彪颠沛流离,四处寻医,最终在路上遭遇车祸,不治身亡。
母亲沈秀芝也积劳成疾,一辈子疾病缠身。
妈宝女江苗最看不得这个。
当时看书时就为这老两口的结局哭得稀里哗啦,如今自己身穿过来,一定要改变老两口的结局。
外头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江苗父母下工回来了。
江南扛着锄头跟在后头,晒得通红脸上满是汗水,嘴角灿烂的笑容在看到江苗的一刻瞬间消失。
“姐……”
“苗苗……”
一家三口局促地站在原地,好像见了猫的耗子,满桌子的美食,愣是看都不敢看。
江苗无奈地叹口气。
朝他们招招手:“进来啊。”
江苗的话爹娘和弟弟没人敢不听。
三人老老实实走进来,屁股刚贴上板凳,就听江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许林涛要跟我离婚……他不要我了!”
她需要给自己性情转变找个合理的借口。
“爹娘,我总算明白了,外人总归是外人,你对他再好,也捂不热他的心。”
江苗把所有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哭得那是相当可怜。
沈秀芝看女儿这样,心疼得跟着抹泪。
江德彪嘴笨,说不出啥安慰人的话,憋了半天,冲出去抄起墙角的锄头就要去揍人。
江南也顺手抄起板凳。
她打许林涛姑且还算情感纠纷,爹和弟弟下手没个轻重,万一真把许林涛打出好歹,事情性质就变了。
搞不好要赔钱的!
为了许林涛那么个恶心东西,搭钱不值得!
江苗赶紧跑过去把俩人拉住:“就当是吃个教训,我往后再不轻信男人了,爹娘,往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把日子给过起来。”
“好,咱好生过日子!”
沈秀芝一个劲点头,既心疼女儿,又欣慰于她总算认清了许林涛的真实面目。
“快来吃饭。”
“都是我亲手做的,趁着吃,这肉可香着嘞。”
江苗给三人分别夹了几块猪肉。
原主做其他事不行,厨艺倒和她一样精湛。
可惜,自从许林涛出现,江家这三口就再没吃过原主做得一顿饭。
每一次,江苗都说,林涛正在长身体,吃得多,再加三张嘴,林涛就吃不饱了。
沈秀芝眼圈通红,江南嘴唇动了动,却迟迟不敢动筷。
“快吃吧。”
在江苗的再三催促下,三人总算放心吃了起来。
她们吃得幸福。
江苗却没胃口,只因照剧情发展,接下来应该就是大伯母携堂姐上门,逼迫她替嫁了。
果然,门外传来哭声。
“哎呦!天爷啊!你们还有心情吃饭?”
唐春梅急三火四地冲进来。
堂姐江婷跟在她身后抹泪,一如既往,还是那副娇弱可怜样。
“老陈家那头又来催了,我们家婷婷就要被送进虎狼窝了,婷婷这孩子打小就胆小,冷不防让她一个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怎么应付得了啊!”
“苗苗啊,你和你堂姐从小一起长大,这事你得给她出个主意啊!”
被点到的江苗冷笑一声。
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嘴里送红烧肉:“大伯母,你倒不如直说是想让我代嫁。”
关于江婷这桩婚事,书里也详细描写过,她记得婚约是原主爷爷定下的。
据说是战争年代,陈老爷子救了江老爷子一命,江老爷子无法报恩,就许诺江家后辈第一个出生的女娃要嫁去陈家做媳妇。
于是大伯家的第一个姑娘,江婷顺理成章地就成了这婚约的女主角。
陈家三代从军,婚约的男主角陈长庚小小年纪就是军队里的干部,后来又念军校,名副其实的能文能武,三年前刚得知这桩婚事,大伯母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整日撺掇江婷给陈长庚写信,明里暗里催婚,无奈陈长庚那会太忙,只隔三差五托人送东西回来,后来也送了次聘礼,可婚事却迟迟没落定。
一拖二拖,前年,陈长庚出事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得知他被带走调查,陷入“pi斗风波”难以自拔,连身体也给熬垮了,唐春梅立马变了脸。
几次三番哭诉江婷命苦,明里暗里就想让原主去替嫁,一年前原主和许林涛光速结婚,唐春梅还暗地骂了几回,到处说原主没良心,生怕替堂姐去吃苦,这才随便找人嫁了。
后来原主被抛弃,成了神经病,替嫁这事才作罢,不过依照剧情,婚约里的男主角陈长庚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得知女主不肯嫁,便主动取消了婚约。
说白了,无论她还是陈长庚,又或是所谓的婚约,都不过是推动男女主感情发展的一环,只有挫折够多,才能凸显男女主走到一起的不容易。
不说这些,眼下最让江苗奇怪的是,原主结婚至今,唐春梅安定了近一年,今天怎么就突然闹了起来。
唐春梅表情一僵,江苗如此直白,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演早就准备好的戏码了。
“苗苗,你这话说的,大伯母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赶巧离了婚,咱们农村,二婚可不好找人家,你要是能嫁给陈家那小子,不是挺好?”
嚯……感情是知道她离婚了。
那她就明白了,八成是许林涛气不过,故意将他们离婚的消息传扬了出去。
反正许林涛以后又不在清水村过日子。
即便全村人人都知道他离婚,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江苗就不一样了……离了婚的女人在这种落后的地方是会被人指点一辈子的。
“大嫂,我们苗苗不急着许人家……”向来不善纷争的沈秀芝忍不住开口。
“那你们这意思,就是不帮我们?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亲侄女考不了大学,走上死路了?”唐春梅大声哭起来。
“孩子他爹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你当时救了他二伯,说往后我们娘俩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们,可现在她们就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啊……”
十二年前,江德彪和江德川在矿场帮工,遭遇矿难。
江德川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弟弟江德彪,自此江德彪一家子就背上救命之恩的担子,对唐春梅和江婷处处照顾。
大队发的粮要攒些留给那娘俩。
江婷的学费书费,她们一家子出。
大伯母每每有需要,就用救命之恩来家里闹一出,事后总能如愿以偿。
果然,提起这事,沈秀芝和江德彪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江苗冷眼看着她们哭。
迅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有关陈长庚的剧情。
可惜的是这人只是个存在感不算强的男4号,书里只说江婷拒绝了与他的婚事,对方没讨回聘礼,也没纠缠,痛痛快快退了婚。
此后关于陈长庚的生活也只是一些零散的介绍。
说他有个领养的娃,又说他一直被好哥们的妹妹纠缠,但他本人始终洁身自好,一辈子未娶,看书时她还怀疑过陈长庚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再后来就是以江婷视角描述了一下二十年后的重逢,彼时陈长庚坐着公务车,已经成了威风八面的首长。
退婚还不要求退聘礼,可见男人大气,不纠缠可见人品不错。
人品不错,极可能不举,前途光明。
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大伯的救命之恩不偿清,她们一家永远别想消停。
与其等日后唐春梅再拿这事提更过分的要求,不如答应这个条件,与她两清。
于是江苗站起来:“我嫁。”
现场顿时寂静下来。
唐春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要不说还是咱们苗苗懂事呢,你放心,大伯母不坑你,陈长庚那孩子踏实肯干,年轻有为,家室也干净……”
“苗苗……”沈秀芝和江德彪皱紧眉头。
江南也噌得站起来。
江苗比了个手势,让他们等等。
“你用不着蒙我。”江苗打断她,“陈长庚父母早亡,家中无人帮衬,自己又身患重病,深陷囹圄,官职不保,谁嫁给他谁就要跟着挨骂受罪,保不齐哪天还会成为寡妇,这些我都知道。”
唐春梅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死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能精明了。
“我答应嫁过去就不会反悔,可我也是有条件的,我嫁过去,当年的救命之恩就算还清了,你要立字据,保证以后再不用此事要挟我父母。”
“另外,陈长庚送的聘礼你得原封不动抬过来,再给我备份嫁妆,聘礼上别耍心眼,对不对数,我嫁过去一问便知。”
大伯父当年和父亲一起在矿场出事,事后公家赔了不少钱,还有爷爷当年留下的遗产,也全被唐春梅卷走了,加上这些年从他们家搜刮的,她那家底可殷实着嘞,叫她出份嫁妆并不算难为人。
唐春梅心疼极了。
江婷在旁边死命揪唐春梅衣袖,如今江苗说什么她都愿意答应,只要不让她嫁给陈长庚。
等她们都走了,沈秀芝急忙拉住江苗,眼里全是泪花:“苗苗啊,都是爹娘连累了你。”
江苗拍拍沈秀芝肩膀:“我心里有打算,你就放心吧,等我到那边安顿下来,过上稳当日子,我就把你们全接过去。”
又把江南叫过来:“我不在家,爸妈就托付给你了,你安生的,少去招惹许林涛,也别去打人家,从今往后,咱就和那渣男不沾边了。”
江南摸着脑袋答应,心里还挺奇怪。
姐姐咋知道他预备去揍那家伙?
陈长庚那边催得急,唐春梅也半刻不敢耽误。
傍晚就把聘礼和嫁妆一起送来。
陈长庚三代从军,两代烈士,到底是有些家底, 加上聘礼是在他出事前送的,所以配置还是相当豪华的。
一块上海牌手表,两沓子布料,六身时兴衣裳,黄金五钱,棉花三十六斤,毛线5斤,还有现金500元。
对方从上到下打量江苗,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江苗也看她。
看这样,估计就是原书所说那个纠缠陈长庚多年的姑娘,陆文琪了。
“我叫陆文琪咳咳,和长庚哥一起长大的,长庚哥身体不好,我是来照顾他的。”小姑娘边咳边说。
果然是……
说完她又皱紧眉,“不好意思,最近嗓子实在不舒服,江苗姐咳咳……你怎么和长庚哥给我看的照片里的人不太像呢……”
她这么一说,唐顺华也觉得不对了。
参谋长明明说人那姑娘白嫩嫩的,长得跟城里人没差别,可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而且她竟然叫江苗……
按照部队的规矩,得知营长有门婚约时,队里就将江家查了一遍,后来参谋长和师长拼命撺掇营长结婚,又认真地将江家上上下下调查了一遍的。
这两次都是他去跑的腿。
那两次江婷都忙,他没见到本尊,倒见到了江苗,那次江苗裹着头巾在村头压碾子,他去问路,莫名其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们不就是个臭当兵的,有什么好神气的,娶个媳妇闹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团长是天上来的玉皇大帝。
因为头巾遮去了大半张脸,加上他不敢直勾勾盯女同志,所以也就没记清长相。
年前再去,没见到这人,却听说村里人她嫁给了一个知青。
尘封的记忆变得清晰,唐顺华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觉得江苗眼熟。
“你不是团……营长要娶的媳妇!”
这是冒牌的!
唐顺华更生气了,江家这把他们营长当傻子骗呢?
娶得是准大学生江婷,送来的却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文盲江苗,重要的是她还是二婚!
可恨的是,买车票时,他竟然因为极度反感,看都没看票证上的名字!他误了营长啊!
“骗婚!你们这是骗婚!”
“我现在就去找营长!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被痛骂的回忆历历在目,唐顺华都不敢想这样一个女人嫁给营长,营长以后要过什么日子!
扔下两大箱子聘礼让陆文琪看好,
掉头就跑。
陆文琪满脸警惕。
原来是个冒牌货,害她刚刚紧张半天。
俩人大眼瞪小眼,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哭声。
“吃饭!呜呜……我饿了!要吃饭!”
“长庚爸爸,文琪姐姐,我想吃饭!”
陆文琪哎呦一声,才想起来自己做的早饭还在锅里,光顾着说话,这会儿玉米碴粥都该糊了。
还有糖糖,这孩子本来就有起床气,这几天又闹嗓子不舒服,醒来见不到人就会哭,都怪江苗,扰乱了她的流程。
这姑娘果然不简单。
看着陆文琪离去的身影,江苗如是想。
虽然代嫁这事她本就不打算隐瞒,但这姑娘三句两句就挑出真相,惹得唐顺华更加不满。
又专门强调她和陈长庚从小一起长大,不就是想表明她俩青梅竹马,让她知难而退吗?
还有屋里这娃……应该就是书中提到的,陈长庚的养女。
对于这孩子书里也只是寥寥说了几句。
大概是陈长庚这养女陈念糖性格很差,从小到大没少给陈长庚惹麻烦,小学欺负霸凌同学,中学翻墙出去谈恋爱,等再大些,仗着家中权势,三天两头打架闹事,后来险些闹出人命。
咕噜噜。
江苗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赶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路,她几乎没吃东西,这会真的已经很饿了。
她摇摇头,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眼下填饱肚子,补充体力才是正事。
代嫁这事陈长庚能不能接受先放一边,她大老远跑过来,借用一下灶台,他应该不会不肯吧?
江苗瞅瞅手里的鸡和鱼,鸡还能再养一段时间,鱼倒是得尽快吃掉。
她朝里屋问了句:“用一下灶台可以吗?”
陆文琪本想拒绝,一想长庚哥向来讨厌没礼貌的人,这个冒牌货一来就用灶台,一副女主人的样子,长庚哥肯定更加反感,便假装热情地答应。
“柜子里有调料,院墙脚下放了柴火。”
说干就干。
作为农学专业的博士生,这种田间活物她也是见多了,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江苗这人从不亏待自己的胃,在吃食上一向讲究,从前外出采样她都要带口小郭,随时生火做饭。
用了人家灶台和调料,总得有所表示,江苗没打算吃独食,想到陈长庚伤病未好,她还专门把两条鱼头身分开,鱼头用来煲汤。
小锅煲汤,大锅炖鱼,再把娘给带的肉包子放在锅沿上。
十几分钟,鱼肉的鲜香从锅里冒出来。
刚被哄好的糖糖被香味勾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她从陆文琪的怀里挣脱,屁颠屁颠跑出来。
看到陌生面孔,又立马停住,站在那里看着正在揭锅的江苗,毫不客气地问:“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陆文琪追出来,本想叫糖糖别吃人家东西,可一看到锅里鲜嫩嫩的大鱼,还有一圈白白花花的肉包子,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小岛上物资匮乏,粮食紧缺,鱼倒是不少吃,可都是海鱼,海鱼和河鱼的口感,味道到底是不同的。
自从上了她七八个月没吃过河鱼,没吃过正儿八经的白面和大米了,而且江苗这女人也不知有什么绝技,明明柜子里的调料单薄得很,她怎么就能把饭做得如此香?
陆文琪眼神发直。
她一个大人尚且如此,只有五岁的糖糖自然更加眼馋。
糖糖这孩子长得软萌可爱,这会儿馋得目光直勾勾的,像只可怜的小馋猫。
江苗忍不住感慨,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书里那副样子的?
她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剔出鱼刺,在糖糖面前晃了晃:“小丫头,吃吗?”
糖糖小嘴都张开一半了,又被陆文琪一把拉回去。
小孩子最好讨好,一点好吃的就能轻松收买。
她陪糖糖快一年了,这好不容易取得孩子的信任和依赖,绝不能在这节骨眼被江苗被取代。
陆文琪压低声音:“糖糖,忘了你长庚爸爸怎么教你的?陌生人的东西不安全,可能会有毒药的,吃完会肚肚痛。”
啊?
糖糖到底还小,这么一句话就能将她恐吓住。
她连忙后退一步,用警惕地眼神盯着江苗。
陆文琪又用唇语给江苗解释:“不好意思哈,实在是糖糖这几天嗓子不舒服,我真不敢乱给她吃东西,万一吃坏了,长庚哥会怪我的。”
这是怕小孩和她过分亲近啊?
反正她也没打算讨好谁,单纯是因为见不得小孩馋着,才好心夹了一块预备喂她,既然人家不敢吃,那就算了。
她自己拿了个热腾腾的包子,一口包子一口鱼,吃得可香了。
糖糖忍不住狂吞口水。
小丫头已经有近两三个月没好好吃一顿了,昨晚又只喝了一碗玉米碴粥,这会儿早饿得不行了。
到底看不得小姑娘饿肚子,江苗顺手取了只碗盛上鱼汤,又从锅里拿出个包子放在旁边。
“想吃自己拿。”
小丫头鼓起腮帮子,倒是半点也不客气,听到这句,下定重大决心般嗖得一下拿过包子。
陆文琪惊呼一声,想阻拦却没糖糖动作快,她嗷呜一下咬了一大口包子。
沈秀芝这锅包子蒸得真是用料实在,白菜和一小块猪肉和的馅,里头还加了一勺猪油,一口咬下去,汤汁滋溜溜往外冒。
陆文琪姐姐会讲故事,说话声音唱歌一样好听,长得也漂亮,可是做饭真的不好吃。
她只会做玉米碴粥。
放得玉米碴还特别少,跑两趟厕所,肚子就空了。
糖糖三口两口吃下大半个包子,像小大人一样点评:“你做饭还是有点厉害的。”
“营长,就是她!”
江苗又从锅里捡了个包子,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听到唐顺华的声音。
转过去,看到乌泱泱五六个人。
这么大阵仗?是怕她赖着不肯走吗?
江苗在心里笑笑,再仔细扫一圈这几人,两女,三男。
其中一个是唐顺华,打头那个穿着军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男人……应该就是她要嫁的人。
乖乖,这么高!
最少185啊!关键长得还怪好看的!
短袖下面露出的小麦色手臂看起来孔武有力。
就是瞧着有点瘦,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生病耗的。
说到生病,江苗又不免偷偷庆幸,本来都做好照顾瘫子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人只是虚弱了些。
看来传闻果然不可轻信,她未来的生活环境与生活质量可能都要比她之前预想的好百倍!
“你叫……江苗?”江苗精神走思的功夫,陈长庚开口了。
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倒是很客气。
这么看,所谓的重病估计就是重感冒。
江苗点点头:“我也是江家的女儿,嫁过来也不算违约,不过我的确不是江婷,也不是什么准大学生,之前还嫁过人,你如果无法接受,这婚约作罢即可。”
陈长庚还没开口,随同一起来的女人之一,刘宝珠忽然冷笑一声:“农村来的果然不懂礼貌,婚约作罢,说得倒像是挺通情达理的,可这聘礼你都动了,来了又把自己当女主人一样开火做饭,啧……”
另一个随军军医何雯雯看着她拿在手里的包子,嫌弃之意毫不遮掩。
刘宝珠也是军属,何雯雯则是陆文琪的同学,这三人平时长在一处,又与陈长庚是老相识,听说陈长庚娶得媳妇是冒牌货,就想过来帮帮腔。
看到糖糖手里居然也抓了个包子,何雯雯立马哎呦一声:“文琪,你也是城里来的,怎么这么不注意。”
“小孩子肠胃娇弱,你怎么能叫她乱吃东西呢,还直接用手拿,手上多少细菌啊,这吃到肚子里,那是要生病的。”
这是嘲讽她农村土老帽不讲卫生呢?
江苗故意狠狠咬了口包子。
“阴阳什么呢?水稻,小麦,玉米碴,哪个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怕脏你们干脆餐风饮露算了。”
“你……”何雯雯和刘宝珠没吵过这么直白的架,一下子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的确是农村来的,那又怎么了?你们哪个不用吃农村人种得庄稼,养得蔬菜?我没啥文化,听不懂两位高贵的城里人一口一个农村人是要表达什么?莫非是瞧不起劳动人民?”
如今上头指明了赞扬劳动人民。
瞧不起劳动人民这大锅真要扣下来,何雯雯饭碗都得没!
这俩脸色刷得白下来。
江苗冷嗤,继续正色道:“聘礼我一分没动,这吃的,包括外面的鸡都是我自己带的。”
“咳咳。”陈长庚终于也从这位代嫁妻子的极强攻击力中回过神,接上她原来的话茬,“你既然也是江家的女儿,婚约便作数。”
本来,他如今身陷囹圄,不想拖累人家姑娘。
无奈陆文琪一直纠缠,糖糖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加上那件事过了这么久,家里催得急,他确实需要个名义上的老婆。
之前屡屡听说江家的闺女不肯嫁,有意悔婚,他还觉得唐顺华这趟准得跑空,今早听到他的确带了个人回来,他其实是很诧异的。
又听到是旁人代嫁,说实话他还松了口气。
只因他自己也不想勉强别人。
“我如今的状况,你愿意嫁过来,我很感激,右手边的屋子是整理过的,你先搬进去,训练场还有事,其他的……我晚上回来再说。”
“唐顺华,把行李搬进去。”
“喂!鱼汤!”江苗想起自己煮的鱼汤,追出去喊。
“嗯?”陈长庚停下来。
“额……我是说我给你炖了鱼汤,你不是身体不好?可以喝些鱼汤补补营养。”
陈长庚一怔。
没想到江苗居然会如此细心。
他赶着去训练场,肯定是没时间坐下来吃饭的,但这是江苗的一份心意。
陈长庚想了想,交代唐顺华:“回头把鱼汤带到训练场。”
方才陈长庚态度坚决,其他人不好当众再说什么。
这会离开江苗视线。
二营营长孙卫国真是忍不住了。
“长庚,你别怪我媳妇说话不好听,我不针对女人,但作为兄弟,我真得问你一句,你怎么想的啊?”
“你怎么还真让她留下了?”
“虽说你现在的情况是比较麻烦,但刘参谋长都说了这事有隐情,况且你也只是被下放到潍州岛,降了个职,来了之后连pi斗都没了,工资福利全照发,这很明显是上头在保你,你这官复原职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你说你军官出身,要学问有学问,要本事有本事,想娶什么样的没有?”
“就陆哥她妹文琪,天天围着你打转,人又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等高考一恢复,一准能上大学,你俩这才叫门当户对。”
三营长赵国良也点头:“原先你说这是老头子定的婚约,如今人家女方都找代嫁了,明显是想悔婚,我看你干脆顺坡下驴,取消婚约算了。”
“农村、二婚、还是文盲?瞧瞧刚刚说话那股劲,一看就不是善茬子,把糖糖交给她,你真放心?”
见陈长庚始终没反应,赵国良心里一惊:“你……不会还是因为那件事吧?你要真是为着和她赌气,才故意应了这门亲事,那就更不值当了,长……”
“够了。”
陈长庚脸突然黑下来,明显不愿再提这话题。
赵国良知道那事是他心头逆鳞,也不敢再多嘴。
“我做什么决心,心里都有数,往后江苗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媳妇。”
“你们说话注点意。”
陈长庚这栋房子的里屋并不大,陈设也简单。
一张木头床,两个大衣柜,靠门处有个简易的洗手架,角落处的长方形木桌上放了个瓶花,墙壁上左一张,右一张贴了不少字画,床上的床单也是艳丽的花布单子,这布置一看就是陆文琪的手笔。
江苗过去把里头的花一把拿出来,放到屋外。
陆文琪看到,很委屈:“江苗姐,这是我一大早采来的,每天都要放些在屋里,长庚哥看到这些花,心情会好的,你这是不喜欢吗?”
“这花有毒,放在室内对身体不好。”江苗解释道。
谁知陆文琪根本不信:“有毒?”
“你不会是认错了吧?这就是最普通花了,岛上很多人家都种,你这样说它有毒,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要故意害长庚哥呢,江苗姐,你该不会是讨厌我,故意针对我吧?”
“首先,我是来过日子的,不是来宫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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