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期景御北的其他类型小说《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修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边关凛冽的海风刮到次年的三月,陶沛瑶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仍在襁褓中的宸宸依旧惹人爱怜。这天,听到一个消息。柳仲书调任边关,已在两天前上任了!逐期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马上告诉陶沛瑶,她直接就去了衙门。她要亲口问一问柳仲书,宸宸到底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骨肉?他们喝醉的那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虽然也曾犹豫,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冒冒然去找一个大男人问这些事,能想到多难堪便有多难堪,但是逐期并不惧怕,也不觉得丢脸,她只是以一种冷然的心态前去,抱着只是揭开谜底的目的。只是想很简单直接地问一句,“有还是没有?”只要给她一个简单又直截了当的回答即可。丢不丢脸难不难堪都只是别人认为的,她并不在乎。边关的府衙也很简陋,看起来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
《佞妃之宠冠后宫林逐期景御北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南边关凛冽的海风刮到次年的三月,陶沛瑶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仍在襁褓中的宸宸依旧惹人爱怜。
这天,听到一个消息。
柳仲书调任边关,已在两天前上任了!
逐期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马上告诉陶沛瑶,她直接就去了衙门。
她要亲口问一问柳仲书,宸宸到底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骨肉?他们喝醉的那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虽然也曾犹豫,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冒冒然去找一个大男人问这些事,能想到多难堪便有多难堪,但是逐期并不惧怕,也不觉得丢脸,她只是以一种冷然的心态前去,抱着只是揭开谜底的目的。
只是想很简单直接地问一句,“有还是没有?”只要给她一个简单又直截了当的回答即可。
丢不丢脸难不难堪都只是别人认为的,她并不在乎。
边关的府衙也很简陋,看起来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平常里人迹罕至,因为柳大人的上任才显得有了一丝活气。
柳仲书一见逐期整个人脸色大变,忙四下了张望着,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逐期不明所以,却也一时察觉大抵是出事了。
柳仲书一把将她拉进屋里,急急地说,“我这才到边关,暗里派了些人打探你们的住处,没想到你就找了来。”
“发生什么事?”
“你没听到风声?林家出大事。”
逐期跟着脸色一沉,“什么事?”
柳仲书似还有许多话要说,突然外面有人叫一声,“柳大人,圣旨到。”
逐期心中已凉了半截,柳仲书紧蹙着眉头冲她摆手,“你就呆在这屋里,别出去,别声张。”
看起来事态严重,逐期点着头,老老实实等着他出去接完了旨,见他更是一脸阴沉地回来。
“林长安通敌造反被朝廷收了监,这是举家牵连的罪名,林家小姐在逃亡,你和沛瑶怕是也不能免责,方才来的圣旨正是正式下令我在边关搜查你们的下落。”其实在动身来边关之前柳仲书已隐隐猜到被委派这个案子的人选是他,而圣旨当真随后就到了。
逐期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我爹怎么可能通敌造反?!这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有奸人……”
柳仲书摇着头,“别问了,朝廷的事谁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趁还没有人发现你们之前你尽快带你娘走!一旦被发现我不但保不住你们还要亲手将你们逮捕带回皇城。”
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柳仲书又急道,“我今日命人备一艘船,你和你娘连夜赶往郦国。”霁国的人马再怎么翻了天地搜查也不可能搜到郦国去,她母女俩只要出了海就安全了。
“郦国?”
“你放心,我会打点好郦国的关卡,霁国郦国两国的子民在外形上分辨不出,而且两国相邻民风也差不甚远,你们在郦国很安全。”
逐期一时还想不到说些什么,柳仲书催促道,“快点,快回去收拾收拾,你在我这里也不安全,虽然衙门里都是我带过来的人,但也得防着有朝廷的眼线。”
逐期似这时才恍然大悟,于是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一路匆匆跑回去。
宸宸!
宸宸还这么小!一定不能让他卷进这场灾难!
这真的是一场灾难,逐期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现在要逃命,就是远走高飞,有多远就走多远!
月夜寂无声。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浪拍打着海礁,一浪推着一浪,片刻也不停歇,像要推着人不停地往前走。
岸边一个隐秘的码桩边停泊着一艘黑色的船只,高高的桅杆矗立在坳黑的夜空中,柳仲书安排得十分妥当,因为是远渡,只有大船才安全,小船怕是划不到半程就得被风浪打翻掉。
船上备足了干粮和水,船夫少得可怜,只有两人,因为怕走漏风声,一切便也只能从简。
但是柳仲书竟还想到怕船夫回来霁国后出事便也安排了两个船夫的家眷一同上路,给了一笔钱,两家人去了郦国后便在那边定居不许再回来霁国。
也许……柳仲书对陶沛瑶也是一片真心,逐期有时候这样确信,只是造化可笑,命不由人罢了。
逃走的过程竟异常顺利,直到逐期两母上了船都没有任何追兵,没有想到当初远走边关的原因现在竟救了她们一命,因为南边关临海,出逃竟也因此而变得简单许多。
然而,逐期并没有打算和陶沛瑶一起离开霁国,她想回皇城找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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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分,皇城内依旧一片繁荣。
入了夜,高高的城门紧闭着,里外重兵把守,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四下里黑漆漆的,高高的城台上点着的夜灯照不到地面,城门旁边的皇榜上还贴着通缉林婉之的告示,只是在黑夜里根本看不清楚告示上的内容。
而皇城宫内,灯火通明。
庄严的宫殿在夜里丝毫不减肃穆之气,侍卫来回巡夜,宫女嬷嬷们为各宫的主子忙进忙出。
宫内偏静一隅,一个单薄的身子跪在夜色里,头上顶着映主子最钟爱的长颈青瓷花瓶,不知道跪了多久,只是清楚地看到她高高举着扶花瓶的双手抖得厉害,在朦胧的烛光里,她的脸色苍白得像鬼。
林婉之不单止双手抖得厉害,她的膝盖也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当然,无论谁像这样跪上一天情况也不会比她好。
仅仅只是因为走路的声音大了点,那个映主子竟然罚得这么重,她凭什么?!
不过是一个失了圣宠的过气的美人罢了!
林婉之越想越愤慨不甘心,突然背后有人尖叫一声,“喂!你给我小心点!”
同时,“砰”一声,林婉之手上一抖整个花瓶砸在地上。
两个人同时一震。
屋内传来映主子贴身嬷嬷低沉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林婉之双手双腿不自觉抖到她几乎要昏厥,此时脸色煞白,她转头愤怒地看着那名宫女,“你鬼叫什么?!”
提及此成皇后忽然神色黯然,神色哀伤,“当年……母后和你父皇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最后竟连你也被流放桃子州。”
“儿臣这不是回来了么?”景御北本不愿再在她面前提及此事,但过几日便是浅眉的生忌,每年的这个时候成皇后都会格外地悲痛,过了这一阵便会好些,便也只由着她了。
“没想到,她竟也去了十三年了。”成皇后苦笑,“她若是还在,怕是该已婚嫁了,指不定连子女都有了。”说到这里她又笑一笑,只是那笑里盛满了哀伤和苦涩。
“浅眉在天有灵,她也不想你过于悲痛。”
“马上就是五月初五了。”说到这里,成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的早晨,太子景澈早早来了菡萏殿给成皇后请安,宫人通传时成皇后也不过恰恰用完早膳。
逐期正在殿前清扫,他见了她,招手道,“你,随我来。”
逐期只得行过礼跟在他后面去见成皇后。
成皇后轻淡地扫二人一眼,“太子今日是?”
成皇后自从信了佛后便免去了各宫每日早晨来请安的礼节,除在大小节日例行请安外寻常的日子是不需到菡萏殿请安的。
“皇后娘娘,儿臣特地来向您请示带林逐期回司刑部审口供。”太子说着指了指逐期。
成皇后面容平静,却没有轻易应允,“在她回宫的头两天不是都审完了吗?”
逐期默立在旁,仔细地听着。
“是审过了,但口供还有些遗漏的地方没问清楚,司刑部排了重审。”
“那司刑部的人也太疏忽职守了,该罚他们,我这宫里还从来没有宫女重审的先例。”
“儿臣也是忧心这个案子,那与林长安勾结的郦人还未曾捉拿归案,儿臣不过是想早日破案。”
“照你这么说,林长安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要重审也该重审他才是,这林逐期早就被逐出家门了。”
逐期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听得成皇后说要重审林长安,心中惧怕司刑部严刑逼供,她微微上前一步欲张口,喜儿忽然轻轻拉了她一把,不动声色地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
逐期于是默立一旁听下去。
太子若有所思,有些疑惑,“皇后娘娘如此阻挠,莫不是……”
成皇后微微笑了,“太子多心了,本宫因十几年前去桃子州探视太子时曾见过逐期这丫头,也算是有缘,因此才求了个皇上的口谕将她安排进本宫的宫里当差。”
太子将信将疑,“哦?桃子州?九弟也曾在桃子州呆过一段时间,这么说九弟在桃子州时就见过这林逐期了?”
成皇后仍只是微微笑着。
太子忽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她与九弟也算是旧识,若是如此倒也不奇怪了,哈哈哈,怪不得她还有这胆量去勾引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逐期的脸刷地一下由白变红。
喜儿道,“太子爷,这马上就是五月初五了,皇后娘娘不是阻挠您,只是实在是菡萏殿许多琐事要忙,我们宫里人手本就不够,而这林逐期还是识字的,菡萏殿排了她抄经文,这……要不,太子爷您改日再带她回去重审可好?”
景澈闻言一拍脑袋,看一眼成皇后的脸色,忽然变得小心翼翼地,“是了是了!这马上就五月初五了,我真该死竟把这给忘记了,皇后娘娘千万看开些别太操劳,我宫里也有一些宫女是识字的,回头我遣她们过来菡萏殿抄经文。”他说着脸色有些尴尬。
正这时,殿外有太监来求见。
“太子爷,九皇子派人寻你呢,说是有事相商。”
景澈暗喜这太监来得正是时候,乘着这个借口匆匆给成皇后跪了安退下,再不敢多说其他。
五月初五,这个日子对菡萏殿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因为每年的这一天,是成皇后最看重的日子,而早在多年前皇上就特许每年的这一天都由着成皇后做祭礼,后宫中的一切都得围绕着菡萏殿运转。
成皇后现在虽已失了宠,但每年的这个时候就连最是得宠的妃嫔也不敢在菡萏殿造次,可见霁皇对这一天亦同样是看重的,难怪一提到此事景澈也不敢再为难成皇后。
——这一天是皇族三公主景浅眉的生忌。
三公主生前曾是霁皇最宠爱的公主,难怪霁皇对这一天如此看重。
依旧是喜儿看顾着大局安排一些琐事,成皇后信佛,每年临近这一天便从各宫里选了识字的宫女到菡萏殿为浅眉抄经文。
宫中识字的宫女本就不多,每个宫里挑一两个聪明伶俐的,逐期去了佛堂才发现婉之竟也被挑中了来菡萏殿抄经文。
那映蓉本不想让林婉之去菡萏殿帮忙,但她宫中识字的宫女实在少得可怜,便也只得遣了她过去。
婉之是富户千金,又是林长安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自小请了先生到家中来教她文化课和琴棋书画的。
倒是她见了逐期过来怔了一怔,低声道,“你也识字?”
逐期只回道,“我娘教了我一些。”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喜儿便走进佛堂里来高声道,“你们先抄一段,待看过了字迹好看的才能留下来,若是不合适的,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菡萏殿帮忙也可以回自己宫里去。”
今年正赶上宫里换了大批新的宫女,往年在菡萏殿抄过经文的宫女大多都回乡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谁的字好看谁的字丑。
喜儿身边的两个小宫女张罗着给佛堂里的几十名宫女发了笔墨纸砚,这才渐渐静下来。
入了佛堂的宫女一律换了宫装着极简朴的白色素衣,首饰佩玉一律是不许戴的,都由喜儿命人收了来记上各人的名号暂替保管。
经过筛选,逐期和婉之都留在了佛堂,一同在佛堂中抄写经文的共有宫女十七人。
到了正午,几个宦官抬着一件什么东西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佛台下,约是半人高,只是用红布遮起来,但依稀辨得出那是一尊石像。
林长安的五十大寿办得体面风光,他虽只是个商贾,但其雄厚的家财让人无法小窥,就连当朝皇上都对他礼让三分,还特地将林婉之指婚给九皇子,这使得林长安在朝中地位不同一般,所以今日到场贺寿的除了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商户,更不乏朝中重臣。
这么多重要人物,想必应酬也要不少时间。
逐期进了林长安的寝房,却不敢堂而皇之坐下来休息,毕竟婉之的未婚夫已经亲眼看见她出现在皇城内,很有可能他掉头就和他未婚妻一起来搜寻她,她相信,如果她的好妹妹知道她踏入皇城半步,她一定会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比一年前难堪千百倍。
林长安的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酒味,桌椅上都落了一层灰尘,房中稍嫌凌乱,看得出是许久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逐期知道林长安的脾气,他是不准旁人随便踏入他房中半步的,不管是有多么重要的事也只能站在门外通报,就连日常的清扫工作也都能免则免,实在到了非清扫不可的地步也必须得在他本人在房中的情况下才会允许林府的老管家进来打扫。
这让逐期多少觉得宽心了些,就算婉之知道她在府中也是不敢随便带人来搜这间房的。
直到下停了雪,夜幕降临,林府中的宾客才渐渐散去。
老管家陈江对林长安说道,“老爷,今日黄大人也来了,我向他打听过,皇后那边前阵子说请了大师去合日子,其实那无往大师只是进宫讲佛道的。”陈江停了一下,看林长安面色如常,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小姐的生辰八字都给宫里这么久了,一年多按说也该合出个成亲的日子来了,怎么迟迟没有消息?会不会事情生变?”
林长安双后背在身后,缓慢地走在前边,低着头似在想些什么事情。
陈江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禀报,却也不再出声了。
过了许久,林长安才沉声道,“没消息也不一定是坏事。”
毕竟朝野有别,听说成皇后起先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又点头同意了。
这当中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事让成皇后的态度无端转变?
朝廷这池子水深不见底,即使表面风平浪静,可底下的波涛暗涌如果不是置身其中又怎么能看得见呢?
“听说小姐发脾气了?”林长安回过身子,有些疑惑,“怎么回事?”
陈江面有难色,叹了口气说,“九皇子今日来了,但是没有去看小姐,小姐暗自恼着呢。”
林长安宠溺地摇摇头,“你去看看,九皇子今日送了几匹上好的缎子,还交代说请人给她做几身新衣裳。”
陈江点点头,明白其实那缎子是送给老爷的,说要给小姐做新衣裳当然也不过是些客套的场面话,但现在,他要带着这些场面话安慰他的小姐去了。
林长安走到自己房门前,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停止了动作,像是察觉出某些异样。
屋内的逐期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头一紧,紧接着门外的人又停在了原地,好像要转身离开。
“爹!”逐期生怕错过良机,心急之下喊出了口。
林长安听到屋里传来的喊声时一阵惊讶,原本他只是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交代下人因而想转身回去找陈江,没想到屋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心急的声音。
他推门而进,扫了屋内一周,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从门背后走出来。
“逐期?”林长安有些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对逐期擅自闯进他房中感到生气。
逐期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喃喃地开口道,“林老爷。”此时她已经改口。
林长安关上门后才又继续问,“你……一个人回皇城的?”他似乎是想问她娘是不是也一起回了皇城,最终却没有提起。
逐期点点头,在他面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自始至终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林长安还想问些什么,突然,逐期在他跟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林长安更感惊讶,“起来。”
逐期执拗地跪着,面色无奈,即使在心中设想过千百次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还是说得不自然,“林老爷,我、我想……”
毕竟是哀求人的话,逐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但一想到此时尚卧病在床的母亲陶沛瑶,咬咬牙便说道,“我想向您借一些银子。”
“出什么事了?”虽然逐期并不是林长安的亲生女儿,但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她少时身子柔弱,然实则一身傲骨,轻易是不会向人低头的,七岁跟着陶沛瑶改嫁入林家,她从未拿过林家一两银子。
逐期紧抿着唇在犹豫,似在斟酌怎样开口。
“是……我身子不好,旧病犯了,想向您借一些银子抓药。”她说着低下了头。
到底是不会说谎的孩子。
林长安叹一口气,沉声道,“你先起来吧。”
逐期仍只是跪着。
他也不再劝,又说,“你七岁时来林家,身子弱得走几步就倒在一边,吃了好几年的药才调养好身子,从那以后再没复发,你若是旧病复发又怎能一个人千里迢迢从边关赶回皇城?只怕在半路上就病死了吧。”
逐期不出声,谎言被拆穿也并不辩解。
“病的,是你娘吧?”
逐期只觉心头一颤,低声道,“林老爷,我知道是我娘对不起您,但她始终是我娘,看在她和您做了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救她一命。”
林长安既不说答应,也没有说不救。
一只带着皱纹的手搭在逐期肩头上,继而他一手扶起她,“放心吧,我和你娘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我们之间的事,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他醇厚暗哑的声音极大的安慰了逐期一直紧揪着的内心,此时听他说出这样的承诺,总算松一口气,她知道,这次来皇城,没有白来。
“爹……”逐期感激不已一时脱口而出,但很快又改了口,“林老爷……”想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爹,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成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切的疑问在一柱香后得到了解答。
陈辰过来一柱香之后,又有几个年老的宫人来到冷宫。
“恭喜恭喜。”其中一个进来道喜。
在看见逐期一脸疑问后,她解释道,“今天是你和陈辰对八字的日子。”
对八字!
逐期心中赫然一惊,“谁说的?你们奉谁的命过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林逐期,这可是好事,是喜事呀。”
“是皇后娘娘吗?”逐期不死心,“你们会不会是弄错了,我才进宫来,主子怎么会安排我此时与别人对八字。”
所谓对八字,就是宫中呆久了的宫女和太监,没有家人的,到了临出宫的时候,宫里会安排他们对八字,让他们一对一对地出宫去,以免孤独终老。
简而言之,就是宫女和太监成亲。
“放心吧,老奴们记得清清楚楚,对八字的就是你林逐期和陈辰,绝对不会错的。”
陈辰低着头,怯怯地不敢说话。
“主子为什么要安排我与别人对八字?”
“林逐期,你的问题太多了了。”其中一个年长的宫人面露不耐,“主子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她这样安排的用意,你只需要按照主子的心意去做就是了,别忘了你为奴为婢的本份!”
逐期一时哑然,无话可接。
这几个年老的宫人非常熟悉这套仪式,他们将逐期与陈辰的八字分别写在两张纸上,然后命逐期和陈辰去换了新衣服,接着,跪下,分别拜了高堂,天地,最后对拜。
一切简单,而又有条不紊。
仪式也进行得很快,直到喝完交杯酒,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几个宫人完成仪式后很快也离开了。
留下陈辰和逐期在冷宫里,当然还有宁太妃。
逐期像个提线木偶似地按照那几个宫人的安排与陈辰完成了结亲。
她苦笑了下,她想也许她知道成皇后为何特意如此安排了。
也许她查到了那枚簪子是景御北给她的,她担心景御北被她所惑,所以她必须让景御北断了这个念头。
宁太妃看着刚结成亲的二人,道,“我这冷宫几十年没人来过,现在倒好,一来来了两个。”
“你这个小太监可有福气,以前宫里能与宫女对八字的可都是些在宫里服侍了几十年的老太监,你年纪轻轻就娶了宫女当老婆。”宁太妃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逐期已无心再听她说些什么,她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外面。
这宫里,真的有太多太多不可预料也不可支配更不可抵抗的事了。
逐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在年少时,她也曾经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披上嫁衣的模样。
也许她的丈夫不是什么大人物,平凡,平淡,可是必定是与她两相心仪的。
即使是入了宫作奴婢,也没有放弃过这个幻想,她总觉得兴许有朝一日能出宫,还能嫁与个平凡人为妻,一生简单,却也心满意足了。
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婚姻就此成局。
逐期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不乐意又能怎么办?
安排这一切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不过是一介奴婢,她不能反抗,也没有办法反抗,她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命。
是的,她必须活着,她还有许多事,她不能就此丧命。
“姐姐,该吃饭了。”
夜幕降临,陈辰去取了今天的膳食过来,他招呼着逐期用膳。
因为今天他们对八字,所以膳食也相对丰盛些,竟然有荤菜。
“你们先吃吧。”逐期望着门前一片空地出神。
陈辰自然是看出她的不乐意,当然,没有一个宫女嫁给太监的时候是乐意的,一切都不过是形势所逼之下的选择。
过了许久,坐在门前的逐期突然站起来,刚好走到她身后的陈辰吓了一跳。
“对!就应该要这么样才行。”
陈辰定了定神,“姐姐说什么?”
逐期这才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我在想,这冷宫的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可不行,饥一顿饱一顿的,我们得想办法在后院里种些菜,以后就不用求他们送膳食过来。”
陈辰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他还以为她还沉浸在嫁给一个太监的哀伤里,没有想到她坐在这儿一下午,想的却已经是对八字以外的事。
陈辰今日也才到冷宫来,对这冷宫里的事并不了解,只是听着逐期怎样说。
“可是,要怎么才能拿到菜籽呢?”逐期很快又陷入苦恼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也肯定不会有菜籽,在这样的地方,想要自力更生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想要在这里种菜?”
逐期点点头,“你才刚到这里,所以你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每天指望外面的人送膳食过来那估计我们总有饿死的一天,所以我们要想些办法才行。”
陈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逐期又说,“我已经看过后院的那片空地了,那里隐秘又湿润,是个种菜的好地方,而且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在这冷宫里本来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们在做什么,所以隐秘不隐秘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姐姐,或者我们可以托守卫的大哥帮我们传句话,让人替我们买些种子。”
逐期摇头,“可没有那么简单,守卫这里的侍卫没有好处给他们,他们是不会白帮我们这个忙的。”
虽然陈辰和逐期已经结了亲,可他还是习惯像刚刚见面那样称逐期为姐姐。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
“太妃。”陈辰和逐期同时回过身去,发现宁太妃正站在他们身后,满脸的不高兴。
“没说什么。”逐期终结了这个话题,因为看见宁太妃的脸色并不好,她觉得此时并不是和她讨论种菜的问题的时候。
这太妃的脾气确实古怪,晌午时候还絮絮叨叨和他们聊着天,此时却一脸阴觉,好似谁惹她不高兴般。
宁太妃狐疑地看逐期,轻哼一声,转身又回了屋里。
婉之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虽然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可徐么么的话她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提醒着她,她是个奴婢,让她有自知之明,否则就要弄死她。
“是,奴婢知道了。”婉之低着头,“求皇后娘娘和映主子饶了奴婢,奴婢以后不会再犯了。”
“知道错了,可还是要罚,否则这事传出去,别人会说我菡萏殿不会管教奴婢。”成皇后也不再追问个中真相,“跪着吧,等映主子消了气你再起来。”
“是。”婉之应着便又扑通一声跪下了,与其再争辩挨打,不如干脆认错。
映蓉心里还不解气,可是成皇后都作了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妹妹可别为了一个奴婢气着了自己。”成皇后劝慰道。
“姐姐说得是,谢谢姐姐关心。”
“都散了吧。”成皇后挥挥手,“妹妹也回去好生歇着吧。”
映蓉应着点点头,行了礼恭送皇后。
现场便只留下跪在地上的婉之,还有映蓉和她的宫婢。
“怎么样?林婉之,我就说吧,你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哈哈哈哈。”映蓉一脸的得意,“哼,任你一个宫婢也想给主子难堪?林婉之,我想你还看不清楚事实,你不再是林家的大小姐了,你是个宫婢。”
映蓉又得意地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婉之忍了多时的泪终于滑落,其中满含着屈辱和不甘心。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泪可流了,可每一次遭受屈辱都会忍不住流泪,忍不住想放声大哭,多想像从前那样受了委屈便带着林家的家丁去找那人算帐,或者向她爹爹告状,然后欺负了她的那个下场必定会很惨。
可那一切,都已成梦。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婉之咬着牙,字字愤恨。
“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都讨回来!我要你们为这一切付出代价!”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婉之心里作了一个决定。
“你怎么了?”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婉之身后响起。
婉之抬手擦去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喏,给你。”那人递出一条手帕。
是个很纪很小的小宫婢,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一、二岁。
婉之将手帕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谢。”那小宫婢眼里还透着纯真,“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跪在这儿?”
婉之止了哭,“你还小,你不懂。”
“是不是做错了事被主子罚了?”
“在这宫里,有时候即便你没做错,也一样会被罚。”
那小宫婢似懂非懂,婉之又道,“你要记住,在皇宫,如果不想被罚被羞辱,去做主子,不要做奴婢。”
“可是。”小宫婢想了想,“谁做主子谁做奴婢不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不!不是命,是本事!”婉之眼神里有一股愤恨不甘。
小宫婢有些她的神情吓住了。
婉之说道,“你回去吧,别让人家看见你和我在这里闲聊,回头连累你也受罚。”说着将手中的帕子递回去给她。
突然,婉之的手一顿,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惊滞,“你这帕子哪儿来的?”她边说边直直地盯着帕子上头一处绣花瞧得出神。
小宫婢赶紧伸手将那帕子抽回来,生怕婉之抢了去似的,“这花绣得好看吧,这绣法独特,我自己绣不来,我找王么么买的,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月钱去买,不贵。”
“哪个王么么?”
“管采办的那个王么么,你一打听就知道了,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下次可别再犯事了,免得再被罚哭鼻子就没人给你递帕子了。”
婉之没有听清她最后说了什么,她只是想着那方帕子出神。
选送美女出使郦国的消息已经正式传开了,正如九皇子所说的那样,此次邦交是霁皇最为重视的事情。
霁鹂两国都是大国,多么多年来也时有开战,两国国力相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也不可能永远占上风。
上一次邦交已经是几十年前,上一次开战却是十三年前,那时霁国处于下风,现在对于郦国主动提出邦交霁国自然也是十分同意的。
此次不仅霁国会派人出使郦国,也会与郦国交换一些物资。
只是出使郦国的人选却是最令霁皇头疼的。
郦国不像那些弹丸小国随便选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过去便能糊弄他们,这郦国的郦王平生一大爱好便是女色,他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平庸之流又岂入得他法眼?
要送,肯定是送些大家闺天姿国色,只是霁国里哪儿去找这般的人儿?
那些个朝中老臣重臣也有家中有女的,只是,谁愿意将自己女儿送到郦国去?
且不说那郦国的郦王已年近五十,光是路途遥远这一点就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霁皇感到头疼之时,安公公进来了,“皇上,殿外有个叫林婉之的宫婢求见。”
霁皇听着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哪个林婉之?”
“皇上,是那林长安的女儿,现在作为罪女正在宫中服刑,她现在是个宫女。”
霁皇恍然大悟,“对,那林长安是有个女儿,之前九皇子还与他女儿订过亲。”
“正是她,皇上,她说她自请出使郦国。”
“哦?”霁皇好似听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马上便道,“宣她进来让朕瞧瞧。”
安公公得令便去唤了婉之进来。
穿着一身宫婢装束的婉之走进来,她梳着丫环双髻,鹅黄色的上衫衬得她肤白似雪,白色宽腰封束得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她薄施粉黛,整个人看来明媚而柔美。
这是婉之第一次见霁国的皇帝,当年与景御北订亲之时都不曾见过,宫里只是派了人上门提亲并互换了婚约。
“奴婢参见皇上。”婉之跪下行大礼,心中有些紧张,为了见皇上,她今日特地打扮过了。
“你就是林婉之?”霁皇身穿明黄龙袍,袍上绣着真龙,头戴皇冠,因着这身装束令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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