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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后续

银台金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虞家算是近些年的新贵,上一代虞老爷只在工部屯田司做到了正五品的郎中,大儿子却是高中探花,没几年就坐到了老子的位置,刚年过五旬已是正三品的吏部右侍郎了。二儿子稍逊一筹,承袭老父亲,年过四旬在工部做了郎中。虞大爷生有三女一儿,三女皆是生的花容月貌,大女儿嫁入伯府做了伯夫人,龙凤胎幼女更是入了宫中,成了从三品的昭媛娘娘,唯有次女,嫁的侯府嫡次子,没过五年便去了夫君成了寡妇被夫家送了回来。虞亦禾就是这个死了夫君的次女。她犹记得刚被魏家送回来的时父母的脸色,彼时父亲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卿,还未调任吏部,实权不大,因得虽是面色阴沉,也不敢反驳什么,一腔怒意憋在心里。只待人走他便砸碎了一整套杯盏怒道:“这魏家欺人太甚!竟连自家血脉也不要!”巨大的声音...

主角:虞敬恬卫承已   更新:2024-11-28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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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敬恬卫承已的其他类型小说《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后续》,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家算是近些年的新贵,上一代虞老爷只在工部屯田司做到了正五品的郎中,大儿子却是高中探花,没几年就坐到了老子的位置,刚年过五旬已是正三品的吏部右侍郎了。二儿子稍逊一筹,承袭老父亲,年过四旬在工部做了郎中。虞大爷生有三女一儿,三女皆是生的花容月貌,大女儿嫁入伯府做了伯夫人,龙凤胎幼女更是入了宫中,成了从三品的昭媛娘娘,唯有次女,嫁的侯府嫡次子,没过五年便去了夫君成了寡妇被夫家送了回来。虞亦禾就是这个死了夫君的次女。她犹记得刚被魏家送回来的时父母的脸色,彼时父亲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卿,还未调任吏部,实权不大,因得虽是面色阴沉,也不敢反驳什么,一腔怒意憋在心里。只待人走他便砸碎了一整套杯盏怒道:“这魏家欺人太甚!竟连自家血脉也不要!”巨大的声音...

《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后续》精彩片段


虞家算是近些年的新贵,上一代虞老爷只在工部屯田司做到了正五品的郎中,大儿子却是高中探花,没几年就坐到了老子的位置,刚年过五旬已是正三品的吏部右侍郎了。

二儿子稍逊一筹,承袭老父亲,年过四旬在工部做了郎中。

虞大爷生有三女一儿,三女皆是生的花容月貌,大女儿嫁入伯府做了伯夫人,龙凤胎幼女更是入了宫中,成了从三品的昭媛娘娘,唯有次女,嫁的侯府嫡次子,没过五年便去了夫君成了寡妇被夫家送了回来。

虞亦禾就是这个死了夫君的次女。

她犹记得刚被魏家送回来的时父母的脸色,彼时父亲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卿,还未调任吏部,实权不大,因得虽是面色阴沉,也不敢反驳什么,一腔怒意憋在心里。

只待人走他便砸碎了一整套杯盏怒道:“这魏家欺人太甚!竟连自家血脉也不要!”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自己怀中刚三个月的女儿,虞父这才息声看向了她,眼神复杂。

最终对她倒也没说什么重话,只嘱咐她带着孩子在家好好休养,不必忧心,虞家养的起两张嘴,虞亦禾那时也安下了心,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虽有下人多嘴,暗嘲她是寡妇,但虞亦禾到底是家中嫡女,心底有那么几分底气,任府中传言多甚也不曾害怕,直到那日虞婕妤省亲的消息传来,虞夫人来到她的房中。

她面有忧色,欲言又止,“禾儿……”

虞亦禾尚不知何事,浅笑道:“娘,您有事就说。”

后来,她唇角的笑淡了下来,原是府里说她这个寡妇运道不好,怕妨碍了要省亲的幼妹。

“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那是你亲妹妹,她刚进宫不到三年就成了嫔位娘娘,极为受宠,眼看着青云直上的势头……你就带着宁宁出去一趟,就当是是避暑,过两月再回来就是了。”

面对母亲的恳求,虞亦禾如何拒绝?她的心一落,原来还是这样。

有了长姐和小妹在,她永远要退一射之地。

“好。”

她轻声应了。

为了让虞亦禾心里舒坦,虞夫人亲自为她准备了出行之物,连出行工具都选了金犊车,不同于马车的颠簸,牛车缓慢平稳,任谁看着都是贵族小姐出游。

那时的虞亦禾也是如此想的,直到三个月过去仍未见到接她回去的车,她忍不住去了一封书信,一旬后只来了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百两银子。

说是一封信,但里面只放了一页纸,上面简短地写了几句话,让她安心在寺庙清修,修个好名声,过年再来接她。

虞亦禾知晓那侯府的前婆母爱嚼舌根,自己大概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她虽不在乎,但看着刚蹒跚学步的女儿,她知道自己要为她着想。

于是虞亦禾安分地在寺庙住了下来,却不想这一住就是三年,也从期盼到心灰意冷。

虞亦禾也早想明白了自己已被虞家视为拖累,能这样平静安稳地活着已是不错的处境。可午夜梦回,她还是忍不住想,想自己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想虞家是否就拮据到了这般地步,想她这一辈子难道就要这样度过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能这样。

虞亦禾摸了摸女儿的头,便是为了宁宁,她也要设法改变这处境才是。若只为孤女寡母,宁宁长大后的婚事便更难了,她不能再叫女儿再尝一次自己这番苦楚。

与此同时,虞侍郎也处理完公务回到了小院正房。

虞夫人一边替他脱着官服,一边低声说道:“禾儿已经接到园子里了,就住在西屋,你明天也见上一见。”

虞侍郎沉吟半晌,“夫人之前所言还是罢了,若昭媛真的不能生育,便等上三年让二弟家的芬儿进宫就是了。”

虞夫人替他抽腰带的手顿了顿,眸光闪了闪,不甚赞同,“老爷,去年宫中进了一批新妃,今年便窜出个纯贵嫔,若是再等上两年,再多两个新人出头,咱们芙儿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宫里新人换旧人,虞昭媛等不起两年确实是最大的原因,但也有另外一个缘由。

隔房的侄女终究是隔了肚皮,虞夫人不相信侄女能同自己的幼女一心,也不想把这荣华平白给二房占了去。

“所以,还是咱们的禾儿靠谱些,她有过孩子,好生养。”

“但皇上能要一个……别到时候惹恼了陛下!”

虞侍郎想到妻子和幼女的谋划便觉得荒唐,可耳边老妻的话又让他无法直接断了这个念头。

“我们就是试试,把禾儿送到面前让他瞧瞧,又不是强买强卖,他没兴趣便罢了,如何能恼我们?”

虞夫人手指往上举了举,用来指代不可轻易言说的那位。

“再者,寡妇又如何?往上数几代,不少帝王尤好人妻,以咱们女儿的长相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虞侍郎被老妻服侍着洗漱睡了,躺倒床铺上时,他蓦地道了一句:“等明日见了再说。”

虞亦禾的记忆中父亲一向忙于仕途,除了时常过问幼子的学业外和儿女们并不十分亲近,这次的见面也如同往常,前后不过一刻钟,虞侍郎便去上值了。

却不知从西屋出去的父母对视了一眼,位高权重的虞父缓慢地向虞夫人点了点头。

绮清园的日子比山上要好过的多,虞夫人隔三差五便会带着她去翠寒堂去见虞昭媛,没过半旬,虞亦禾便收到了给自己和宁宁的衣裳。

摸着那丝滑的布料,温顺的女人垂下了眼帘,片刻后她吩咐清霜看好午睡的女儿,自己换了身来时的素裙撑着油纸伞走出了小院。

刚刚母亲身边的侍女来传话,等着漫天细雨停了便带她去翠寒堂坐坐,虞亦禾纵使心有怨气,也知自己必须要和母亲幼妹交好,她非孑然一身,还要为女儿多多考虑,得了旁人的好处,纵使身无长物,也要回报一二才能维系那情分。

犹记得在家中幼妹独爱莲花,尤其雨后荷香,幼妹便是冒着雨也是要去赏的,这么想着身着青裙的女子撑着一柄油纸伞踏入了漫天的细雨中。

绮清园自然是有荷塘只是离翠寒堂远了些,好在这雨并不大,虞亦禾撑着油纸伞到了荷塘边也只堪堪湿润了些裙裾。

雨中荷叶莲花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望着这半丈多几乎能遮住一个人的荷叶莲花,虞亦禾微微一笑,沿着荷岸寻起心仪的莲花来,却不知三四丈外被大片茂盛荷叶遮挡的小筑中有人望向了她。


看着次女温柔地替自己拭去眼泪,又说的这般轻松,虞夫人心里愈加酸涩,她握住虞亦禾的手道:“好孩子,你别这么说,是为娘对不起你。”

虞亦禾顿了顿,这—句话她等了二十五年,可是如今听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曾经的期待已经在—次次忽视中消磨殆尽。

她只垂眸笑了笑,仿佛这—笑曾经的恩仇尽消,可虞夫人的心—点也没落地。

“母亲说笑了,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的么?”

虞亦禾反握住虞夫人的手,温声说道,并未正面回答虞夫人的话,敛下的眉眼里满是淡然。

虞夫人怔然许久才道:“此去深宫,不比普通人家,须得小心谨慎。”

虞亦禾淡淡颔首,就听她接着道:“你妹妹运道不好,入宫五年才堪堪孕有这么—胎,却又不知怎么流了,现在难再有孕,你与你妹妹同胞姐妹,万万要齐心协力,照看—二。”

她说的恳切,虞亦禾却慢慢松开了虞夫人的手,唇角的浅笑依旧,“我们姐妹自是要齐心的,只是妹妹身居高位,我只是—个六品美人,如何照看的了昭媛娘娘?”

虞夫人愣住时,虞亦禾又道:“况且我曾死了夫君,离昭媛近了,怕是更加有碍昭媛运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的春日,府里的流言,母亲的恳求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虞夫人剩下的话瞬间全部堵在了嘴里,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妹妹的运道不好,自己的难道就好了么?

妹妹尚且有荣华富贵,父母疼爱,自己呢?

恰在此时,—阵晚风吹来,凉风吹散得虞亦禾从自怨中醒来,她替虞夫人拢了拢外裳轻声道:

“母亲,夏末了,早晚天凉,您穿的衣裳绡了些,以后要穿些厚的了。”

良久,虞夫人才应了—声,两人告别,很有些客套在里面,她走后,虞亦禾也不曾停留,她从廊下转身进了屋,扶娥低低地叹了—口气。

来了虞家两天,她也看得出自己这位美人主子其实并不大得宠,虽是正经的嫡出姑娘,得到的关注却与庶女差不太多。

只是清霜却不像虞亦禾这样冷静淡然,她把那沉重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头的东西又撂在桌子上,冷哼—声:

“ 不过是三千两银票和十两金子,奴婢当有多少呢?便是小姐嫁妆都发买了,也不止这点银钱,就是偏心!”

虞亦禾早就料到了这些,她拍了拍清霜的背,自己受了委屈,这丫头—向比自己反应更加激烈,“别气了,总归明日就不在这处了。”

陪着宁宁玩耍的扶娥见状也搀着孩子过来,忍不住指正,“清霜,我知道你是为了美人好,但你在家中尚且能这样,在宫中可万万不能这般大声,而且你的称呼又忘记了。”

闻言,清霜立马息了火气,像个鹌鹑—般,她也知自己不够谨慎,可这—日两日并不能完全改过来。

“美人,美人,扶娥姑姑我没忘呢……”

—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宫中过来接应虞亦禾的马车已停在了门口,她只是六品美人,并无翟舆,仪仗也简单,马车倒是宽大足以坐上六人。

虞家人都在门前送行,包括堂妹,至于她的亲弟弟还在南方的书院读书,等消息传到那里也来不及了。

平日不多见的虞侍郎也上前嘱咐了几句,虞夫人更是泣如雨下,拉着她说了不少从前没听过的体己话。


这边暂时不表,且说景和帝也知自己那句有多管闲事之疑,说完那句就匆匆带人离开了,直走出杏林他的脚步才慢了下来,这还是因为听到了后头气喘吁吁的声音。

回头一看,大总管李福海已是满头大汗,三个小内侍也是一样,只是不敢像大总管那样的大喘出声。

伴君长大的大总管自有他的一份体面,面对帝王的斜睇,李福海不慌不忙躬身道:“陛下龙体康健,健步如飞,老奴有些跟不上了。”

听这一口“老奴”,卫景珩轻嗤一声,“你还未到四旬,如何称得上老奴?”

不过他向前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微风习习,几人慢慢悠悠,气氛正好,李福海思忖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陛下适才为何不把二小姐带回来?”

卫景珩又斜睇了他一眼,这次多了几分情绪,“她既是拒了朕,又和旁人相看,朕又何必勉强与她?”

李福海沉默了一瞬,暗道不是刚想开么?怎又闹这脾气?

他不好再提那晚的旖旎之遇,但在他看来,即便只是与帝王有一丝苗头,也该时刻注意着不要叫他人指染。

更何况,自己这主子未必有外表上看起来这般不在乎与洒脱。还是得他这个奴才给递台阶才能不叫这一桩缘分出了什么差错。

这么想着,大总管便说了自己观察的可疑之处:“二小姐那般样貌,怎会愿意与那郑郎中相看?便是再嫁,在这京中找个年轻俊秀些的官家男子也不是甚么难事,而且……”

最后他抬眼觑了帝王一眼,意思很是明显:有您珠玉在前,她怎会选择这样的人?

这正戳中了帝王的心思。

卫景珩其实多少有点恼,那妇人拒了他不说,但在拒了他后和这样的人相看,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多想。

现下被李福海这么一提醒,卫景珩想到了之前李福海说过的话,那妇人似乎并不受虞家的疼爱,从前夫家回来后基本都住在山上,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让他和李福海都认为是绮清园的佃户娘子。

后来虞家的意思他也看得清楚,在他没有动作时的,甚至在宴会上不惜给自家的女儿灌酒下药,这样的手段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对女儿的疼惜,再联系适才的事一想……

帝王的薄唇抿了抿,心底不禁动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终是忍不住吩咐道:“你且稍微看着些。”

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了,帝王的怜惜向来稀少,虞亦禾说起来又是一个和他无关的人,卫景珩自然不会多做些什么,至于怎么看着些,那便由大总管全权发挥了。

可这句话落在李福海耳朵里却是很不一样,“诶”地一声答应下来,心里很是重视,这天下的人太多,能叫帝王记住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关心呢?

后宫那些娘娘不少都得不到帝王的一丝关怀,虞二小姐这么个情况能的一句话已是十分特别。

恰巧当日绮清园有一颗先帝亲手所植的桃树成熟,奴才们摘了一筐子奉到了御前,卫景珩自己留了一盘便叫人分了分送到妃嫔勋贵那里,荣妃和虞昭媛那里是李福海亲自送的。

大总管亲自来送,即便只有六个桃也是稀罕物,虞昭媛不敢托大,谢恩之后亲自把李福海送出正堂外,却见大总管停住脚步似乎有话要说。

“李总管,不知还有何要事?”

李福海佯作思虑再三才道;“娘娘,也算是老奴多嘴,请勿责怪。”

此话一出,虞昭媛心脏猛地一跳,忙道:“总管说笑了,哪里敢责怪公公,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才叫公公这样说。”

李福海这才把白日里的事简要说了一说,虞昭媛这才知晓自己姐姐和旁人相看撞见了帝王一事。

“……也不是则个危言耸听,只是说陛下到底嘴上提了一句,陛下又曾在娘娘这边撞见二小姐几次,若是想不起来还好,若是想起来了,问上这一嘴,娘娘恐怕也不好交代。”

大总管这话也算的上推心置腹,虞昭媛连连点头,心中惊疑虞亦禾竟被皇帝记住不提,先紧着为自己和虞家开脱。

“这事本宫不曾知晓,若是知晓哪里会叫姐姐和那样的人相看?恐怕母亲也被蒙在鼓里的,这事是我们不妥,以后定当打听清楚了再给姐姐相看。”

闻言,李福海的脸色又和气了些,接着道:“娘娘不必多想,陛下只是恰巧路过,实在是二小姐和那郑郎中站在一起,实在是……”

他偏了偏头,脸上一言难尽,虞昭媛的脸更臊了些,暗暗埋怨母亲为何找了个这么个丑东西还叫陛下看见了,送走了大总管后当即叫人去请虞夫人去了一趟。

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些甚么,虞夫人神色讪讪地回来了,还带了四个桃子,与了两个给虞亦禾再无二话。

虞亦禾倒也没高看这先皇亲手种植的御桃,叫清霜洗干净了切块一起分了,第二日长姐虞亦薇来的时候方知这桃子的珍贵。

“昨晚的御桃,我家伯爷也不过得了两个,母亲这竟然有三个?”

虞夫人脸色不甚自然,她瞥了两眼道:“虞家也只得了两个,多的是昭媛娘娘给的,你父亲昨晚吃了一个。”

坐在一边不发一语的虞亦禾闻言心下一动,按照她母亲这个偏心程度,怎会在桃子这般少的情况下还分她两只?想起了昨晚虞夫人去翠寒堂的时辰,虞亦禾再看那桃子似有所得。

眼看着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皇帝启程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虞夫人提着心过了两日,还是继续给女儿找起了相看的人选,这次她没有再敢擅作主张,叫来虞亦禾商量。

“这次为娘替你打听过了,再没有上次的事……”

虞亦禾佯作认真实则漫不经心地听着虞夫人介绍这次的相看人选,心里盘算着事情,等到虞夫人说够了,她便温温柔柔地颔首应了下来。

“你既是应下了,那咱们商议个日子尽快叫你们俩见上一面,不如三日后可好?”

虞夫人心里赶着把次女的终身大事定下,这遭既然已经把次女从山上接回来了,她也没脸面再给送回去,还是赶紧定下亲事嫁出去为好。

却看次女抬首,一脸犹豫道:“母亲,上次相看陛下既然给了意见,这次是否要请示一下呢?”

闻言,虞夫人下意识辩驳:“你甚么身份婚事还要叫陛下过问?这点小事怎能叨扰陛下?”

可说到后面话语越来越慢,显然也有几分忧虑。她的手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又过了几息叹了口气道:

“虽是不好打扰陛下,但以防万一,此事还是需告知昭媛娘娘,让她在陛下那提上一嘴权做交代了。”

“女儿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想要的答案,虞亦禾敛目轻笑,她只要这消息传到那位耳朵里就好,这是一次试探,试探的结果决定接下来她的行动。

根据之前数次相遇和那晚的旖旎,那位很显然对她有些兴趣,不知得知她即将再次相看的消息,他又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帝王已几日不曾来翠寒堂,虞昭媛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只是那晚李总管特地来提醒这件事让她提着些心,思忖了片刻还是让身边的大宫女去把此事与大总管交代一下,至于大总管如何办,那便不关她的事了。

瞥了一眼期盼他透露信息的宫女,李福海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咱家这边知道了,陛下若是问了,咱家会如实回答的,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虞昭媛身边的宫女,李福海进了殿内便寻了帝王吃茶的空不经意地唠了起来,“上次陛下叫奴才看着些二小姐,现下有了些消息了,陛下可要听一听?”

帝王掀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微微颔首,“讲。”

“这次虞夫人可算是慈母心肠给二小姐找了个好人家,这次相看的乃是去年刚进翰林院学的杨清杨大人,年纪刚过三旬,妻子早逝,未有子女,上无公婆……准备三日后相看……”

后头的话卫景珩都没太注意,脑子里只依稀回想起去年进翰林院的进士,在脑海里寻找杨清的面容,李福海也正巧说到这杨清的样貌。

“虽说能选为进士的人俱是样貌端正,但据说这杨大人的样貌在同一批的进士里只亚于探花郎。”众所周知,探花郎向来是要样貌俊秀的。

与此同时,帝王也想起了那杨清的样貌,手中微微掀开的茶杯盖“叮”地一声又与茶杯合在了一起。

“是要比那郑郎中俊俏多了。”

卫景珩声音淡淡看似并无太大情绪,李福海的腮帮子动了动,终是没说杨大人的样貌怎能和郑郎中比,一个兰草,一个苔藓。

可他没说,那帝王却像是听到了一般斜睇了他一眼,又斥道:“这点小事也好拿来耽误朕的?”

说罢放下茶杯连茶也不喝了,拿起刚搁置不久的笔继续批改奏折起来。

李福海看着那茶杯又瞧了奏折两眼,心里嘀咕,这茶不是您要喝的?这奏折也怎么看怎么像刚刚批阅过的。

就在李福海以为帝王真的不再关注此事时,两日后帝王又在批阅奏折时骤然停了笔,弃一堆政务于不顾,硬是要去园子里逛逛。

“陛下,外面下着雨呢。”

话音落下,大总管得了一眼来自帝王的斜睨,只怕是再说一句,帝王就要恼羞成怒了。


美人的份例只不过—个姑姑,三个宫女并两个小太监罢了,照顾—个主子还好,再多—个孩子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倒是好了,扶娥清霜皆是欣喜,虞亦禾也不禁敛目侧首,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流露出点点温柔与羞涩。

平安偶然与虞亦禾视线交汇,又瞧见那眸中纯真的欣喜和感激,不禁暗叹。

旁的娘娘若是得了皇帝的赏赐大多都像是斗胜了的公鸡,傲气得不行,这位倒是—如既往的淳朴。

虞亦禾不知平安的想法,她已打量起这两个宫女来。

只见她们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举止却很是稳重,两人都穿着宫中统—的青色宫装,—个圆脸,很是有几分福相,—个瓜子脸,眉目平缓,也像是个脾性不错的。

其中圆脸宫女率先开口道:“奴婢清雪,见过娘娘。”另—个也紧跟着说道:“奴婢夏荷,见过娘娘。”

听得其中—个恰好叫“清雪”,虞亦禾便直接点了她做身边的大宫女,无人注意到—边的红俏嘴唇抿得死紧。

“你与清霜名字相似,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夏荷就跟着宁宁吧。”

虞亦禾自是不会拂了帝王的意,尚宫局送来的人和他亲自拨的人必是要待遇不同的。即便这两人是他的耳目,她也得放在身边。

虞亦禾这么想着,转头对平安说话时,果真瞥见了他满意之色。

“有劳公公替我向陛下转达谢意,此外还请公公日后多多照拂。”

平安连忙应道:“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若没其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他也不是什么闲人,还要去尚宫局报备呢。

待平安走后,虞亦禾又点了—个叫红燕的宫女跟着宁宁,剩下的红俏便跟在她身边做二等宫女。至于剩下的两个小太监便做二等太监,她这美人的品级还配不得总领太监。

吩咐红俏清雪并两个小太监去收拾带来的行李,又叫红燕夏荷把宁宁带出去玩,虞亦禾坐在宽大的榻上,扶娥姑姑便倒了—杯茶奉上来。

“前两日只顾着教美人宫中规矩,囫囵吞枣地学—遍,现下已入了宫有些事便要说了。”

她接过茶杯微微颔首,示意扶娥继续说,拿起杯盖除去浮沫已闻得茶香四溢,不由得微微—愣。

这是六安瓜片……她曾在北宁侯五十岁寿宴上喝过。

只是—个美人日常用茶便已是北宁侯府拿出来待客级别,怪不得纵使知道这路难走,也有数不清的人—头扎进这深宫。

真是……富贵迷人眼。

虞亦禾暗叹—声,就听扶娥道:“美人已进了宫,那明日必要去中宫请安,要先对各位妃嫔有个数。”

“皇后娘娘不必再说,就说这四品以上的主位娘娘就有六位,正二品的淑妃娘娘,从二品的荣妃娘娘皆育有皇子,正三品的奚昭仪乃是陛下的潜邸旧人,—向温和不问外事,再往下数便是美人您的妹妹虞昭媛。”

扶娥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刻,她觑向软榻上的美人,见她神色淡然,心下了然自己这个美人主子和虞昭媛的关系真的并不亲密。

扶娥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只微微摇头继续道:“再往下便是去年新进宫的纯贵嫔,乃是正四品,美人应当在绮清园见过。”

虞亦禾点点头,她只在陛下生辰宴会上见过—面,那次荣妃和妹妹拿她斗法,她也未曾仔细瞧过纯贵嫔,只记得十分清纯美丽。


那人就像是云销雨霁后的莲花,沾着雨露,微垂着花苞,粉瓣零散绽开,中间的黄蕊颤颤,纯净与风情恰到好处地糅杂在一起。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意味太不寻常了。

在帝王踏步走入藤廊中时,大总管则默默地退后一步,垂首站立在更暗之处。

帝王脚步平稳地走过去,似乎已经做好了某些准备,妇人也没有太大反应,直到帝王立在了她的身前,她才用那含着水的眸子瞧了瞧他,然后缓慢地伸出了一只手,那姿态格外有些娇柔。

卫景珩从善如流地握住了那柔润的手顺势坐在了她的身旁,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再有虞家之前几次三番的暗示,他心里早已有了底。

他登基已经五年,前朝还算稳固,她又寡了三年,就算纳了她前朝应当也不会有太大波澜。

这么想着,卫景珩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妇人的肩,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一股浓重的酒气就这么冲入了他的鼻腔,他轻笑一声:“想不到,你竟爱饮酒。”

帝王垂首看向怀里的美妇人,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白润的下颌以及那宽松衣裳都掩不住的丰腴……察觉身上的变化,卫景珩的眸色深了些。

他并不是重欲的帝王,往常一个月内能入六七日后宫已算得上多,像这样搂着人便有了反应还是毛头小子时才有的情况。

不过这样才叫他新奇,卫景珩并不介意在这里稍稍做些什么,他勾起了妇人低垂的下颌,她的脸又完全露了出来。

许是真的喝了太多,那双眸子已经半眯了起来,眼角绯红,只有慢慢扑闪的鸦睫表明她还有那么一丝理智。

“你打算现在跟朕回去,还是等朕先去结束宴会呢?”

帝王轻声问道,他的心情难得不错,打算给妇人选择的机会。

只不过妇人闻声并未能说出话,她努力睁大杏眼,仿佛在辨认着什么,但是这一番落在卫景珩的眼里又是另一番美景。

他的手在她的下颌上捏了捏,下一息便如倾盆而下的雨落了下去,只不过刚含住了她的唇瓣,卫景珩胸膛前便抵上了一只力气不大的手,伴随着一些不赞同的哼唧。

帝王好脾气地放开了她,就见那双水眸朦胧慢慢褪去,然后浮上惊恐。

还未等他问话,那两只绵软无力的手已经飞快地支撑着他离开了他的怀抱,似是这点动作已经耗空了力气,她离开怀抱后又靠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抵触的模样让卫景珩那点子道不清的欲望也倏然退下了下去,他只好出声询问:“怎么了?”

虞亦禾未曾想意识清醒时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只记得倚在廊柱上很快便睡了过去,再然后便做了个梦,她是嫁过人的妇人,难免有寂寞的时候,便梦见了些旖旎之事,这也算稀松平常,聊以慰藉罢了。

梦里自是无所顾忌,面前出现个男子,虞亦禾自是直接去拉了手……可梦和现实终究不同,她迷蒙醒来后便立即反抗,可是更让她惊恐的还在后头!

怎么会是那位!

虞亦禾被酒力熏染的头脑陡然清醒了大半,可更觉不对劲之处,除去不大使得上力气外,某处更是春潮涌动。

好一阵不曾听见她的回答,帝王微微凝眉,语气里带了难得的关切,“朕让人先送你去后殿休息?”

后殿?

闻言,虞亦禾立刻摇头,可是因为实在疲乏看起来很慢。

“那要一起回西殿吗?”

刚说完,卫景珩已经否定了这句话,“你这个样子回去实在不妥。”

即使藤廊下并不明亮,他依旧能看出她酡红的双颊,以及她身上潋滟的风情。已经被帝王揽到怀中的美人岂容他人觊觎,即便是觑一眼也不行。

可虞亦禾哪里再敢继续这样下去呢?压下乱跳的心脏,妇人垂首缓慢道:“请陛下先行吧,臣女一个人在这休息一会即可。”

这种话,这般躲避的姿态,帝王的眉宇慢慢地拧了起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心底浮起。

“你…不是故意在这等朕的?”

虞亦禾猛然抬首,风情犹在的眸中含着诧异,“怎会?是昭媛娘娘身边的侍女带我来……”

未尽的言语中,两人眸光交汇,卫景珩站起身缓慢点明:“这边通往仁德殿正殿,朕的寝居。”

虞亦禾一刹那便想通了一切,瞬间挣扎着跪在了地上,心沉底的同时也像被刀子割一样。

她单知道虞家想送她入宫,却不想虞家能狠心至此。之前三番两次引荐暗示不成,竟然便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灌她酒,引她来帝王必经之处……成了便成了,败了也能把一切推到她身上,骂名由她承担。

好狠的心!

大袖罩住的手指曲起用力地压在青砖上,虞亦禾几欲落泪,可是还在他人面前不由得她这样失礼,她只能咬牙控制住情绪道:“请陛下恕罪!”

“恕罪?”

这两个字被站立的帝王在口中细品,颇有几分玩味之感,下一秒那声音蓦然冷了几分。

“抬头。”

虞亦禾抬首,眼睛却依旧半敛着不敢往上看,只看得帝王下颌以下,他负着手,周身的气势巍峨如岳。

“可还记得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虞亦禾的面皮便像烧起来一般滚烫,她又羞又愧,声如蚊讷:“臣女冒犯了陛下…”

说完久不得回应,她只好又硬着头皮说了仔细,“…牵起了陛下的手。”

“所以你的回答是恕罪吗?”

帝王的情绪似乎稍霁,他又淡声问了一句。

虞亦禾此时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她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未进行到底的亲吻,帝王话里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只要她轻轻往前靠,做出示弱之态,她就不用跪在地上承受帝王的怒火,可是虞亦禾不愿。

她不愿就这样被虞家算计,也不愿和女儿骨肉分离,纵使自己能被纳入宫中,可天家哪能再大度地容她带着孩子?

所以她只能拒绝。

在卫景珩的注视下,虞亦禾垂首伏身,行了跪拜大礼,缓慢又坚定道:“请陛下恕罪。”

帝王静静地看着她没再开口,不知是一息,还是两息,他从她身边越过往后头走去。

站在暗处的大总管也趋步跟了过去,虞亦禾这才瘫软在了地上,冷汗漉漉。

夜风拂过,吹散了一切旖旎。

卫承巳又斜睇了他一眼,这次多了几分情绪,“她既是拒了朕,又和旁人相看,朕又何必勉强与她?”
李开平沉默了一瞬,暗道不是刚想开么?怎又闹这脾气?
他不好再提那晚的旖旎之遇,但在他看来,即便只是与帝王有一丝苗头,也该时刻注意着不要叫他人指染。
更何况,自己这主子未必有外表上看起来这般不在乎与洒脱。还是得他这个奴才给递台阶才能不叫这一桩缘分出了什么差错。
这么想着,大总管便说了自己观察的可疑之处:“二小姐那般样貌,怎会愿意与那郑郎中相看?便是再嫁,在这京中找个年轻俊秀些的官家男子也不是甚么难事,而且……”
最后他抬眼觑了帝王一眼,意思很是明显:有您珠玉在前,她怎会选择这样的人?
这正戳中了帝王的心思。
卫承巳其实多少有点恼,那妇人拒了他不说,但在拒了他后和这样的人相看,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多想。
现下被李开平这么一提醒,卫承巳想到了之前李开平说过的话,那妇人似乎并不受虞家的疼爱,从前夫家回来后基本都住在山上,第一次见面时的穿着让他和李开平都认为是绮清园的佃户娘子。
后来虞家的意思他也看得清楚,在他没有动作时的,甚至在宴会上不惜给自家的女儿灌酒下药,这样的手段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对女儿的疼惜,再联系适才的事一想……
帝王的薄唇抿了抿,心底不禁动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终是忍不住吩咐道:“你且稍微看着些。”
再多的他也说不出口了,帝王的怜惜向来稀少,虞敬恬说起来又是一个和他无关的人,卫承巳自然不会多做些什么,至于怎么看着些,那便由大总管全权发挥了。
可这句话落在李开平耳朵里却是很不一样,“诶”地一声答应下来,心里很是重视,这天下的人太多,能叫帝王记住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关心呢?
后宫那些娘娘不少都得不到帝王的一丝关怀,虞二小姐这么个情况能的一句话已是十分特别。
恰巧当日绮清园有一颗先帝亲手所植的桃树成熟,奴才们摘了一筐子奉到了御前,卫承巳自己留了一盘便叫人分了分送到妃嫔勋贵那里,荣妃和虞昭媛那里是李开平亲自送的。
大总管亲自来送,即便只有六个桃也是稀罕物,虞昭媛不敢托大,谢恩之后亲自把李开平送出正堂外,却见大总管停住脚步似乎有话要说。
“李总管,不知还有何要事?”
李开平佯作思虑再三才道;“娘娘,也算是老奴多嘴,请勿责怪。”
此话一出,虞昭媛心脏猛地一跳,忙道:“总管说笑了,哪里敢责怪公公,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才叫公公这样说。”
李开平这才把白日里的事简要说了一说,虞昭媛这才知晓自己姐姐和旁人相看撞见了帝王一事。
“……也不是则个危言耸听,只是说陛下到底嘴上提了一句,陛下又曾在娘娘这边撞见二小姐几次,若是想不起来还好,若是想起来了,问上这一嘴,娘娘恐怕也不好交代。”
大总管这话也算的上推心置腹,虞昭媛连连点头,心中惊疑虞敬恬竟被皇帝记住不提,先紧着为自己和虞家开脱。
“这事本宫不曾知晓,若是知晓哪里会叫姐姐和那样的人相看?恐怕母亲也被蒙在鼓里的,这事是我们不妥,以后定当打听清楚了再给姐姐相看。”
闻言,李开平的脸色又和气了些,接着道:“娘娘不必多想,陛下只是恰巧路过,实在是二小姐和那郑郎中站在一起,实在是……”
他偏了偏头,脸上一言难尽,虞昭媛的脸更臊了些,暗暗埋怨母亲为何找了个这么个丑东西还叫陛下看见了,送走了大总管后当即叫人去请虞夫人去了一趟。
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些甚么,虞夫人神色讪讪地回来了,还带了四个桃子,与了两个给虞敬恬再无二话。
虞敬恬倒也没高看这先皇亲手种植的御桃,叫白玖洗干净了切块一起分了,第二日长姐虞亦薇来的时候方知这桃子的珍贵。
“昨晚的御桃,我家伯爷也不过得了两个,母亲这竟然有三个?”
虞夫人脸色不甚自然,她瞥了两眼道:“虞家也只得了两个,多的是昭媛娘娘给的,你父亲昨晚吃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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