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舒沈华亭的其他类型小说《捻衣香:阴戾权臣宠她入骨林舒沈华亭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城有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显然,连同他们也一样意外。沈华亭视若无睹,不疾不徐对林舒伸出一只手,林舒不解其意,环视了一眼所有人,将手颤颤递出,搭在他的掌心里。他牵着她走到了上首位子。她挨着他的右侧位子坐下。“这是本官爱妾,顾大人与顾公子该不会介意?”沈华亭将视线落在左侧下首位置上的顾清让,冷漠淡笑。顾清让见到林舒那刻,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他并不赞同父亲来此大张旗鼓设宴,竟还请了沈华亭这种奸臣。而沈华亭竟还带了林舒过来。一时不知是顾家尴尬,还是林舒尴尬。爱妾?顾清让听到这两个字怔怔出神。清俊的面孔逐渐发白,端起酒盏,缓慢饮下。桌子底下那只手,搭在腿上缓缓握拳,扣得死紧。顾万堂看了一眼林舒,说:“舒儿也算下官看着长大,如今父母亲人皆不在身侧,能得太傅青睐带在身旁,我...
《捻衣香:阴戾权臣宠她入骨林舒沈华亭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显然,连同他们也一样意外。
沈华亭视若无睹,不疾不徐对林舒伸出一只手,林舒不解其意,环视了一眼所有人,将手颤颤递出,搭在他的掌心里。
他牵着她走到了上首位子。她挨着他的右侧位子坐下。
“这是本官爱妾,顾大人与顾公子该不会介意?”沈华亭将视线落在左侧下首位置上的顾清让,冷漠淡笑。
顾清让见到林舒那刻,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他并不赞同父亲来此大张旗鼓设宴,竟还请了沈华亭这种奸臣。
而沈华亭竟还带了林舒过来。
一时不知是顾家尴尬,还是林舒尴尬。
爱妾?
顾清让听到这两个字怔怔出神。清俊的面孔逐渐发白,端起酒盏,缓慢饮下。桌子底下那只手,搭在腿上缓缓握拳,扣得死紧。
顾万堂看了一眼林舒,说:“舒儿也算下官看着长大,如今父母亲人皆不在身侧,能得太傅青睐带在身旁,我也就放心了。”
沈华亭冷眼可笑。他只是拿了点顾家把柄递到顾万堂面前,顾万堂便慌得连夜来私下找他。他给他升官加职,条件之一,让他来十六楼宴请同僚。
林舒其实不用问,大抵也猜着了顾伯伯与沈华亭之间有什么。至于是什么她倒不清楚。
只是,顾伯伯比起父亲还厌恶沈华亭这类乱臣贼子,不少辱骂。
今日却同坐一席,林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沈华亭。他清然浅笑,捏着温玉酒盏,浅浅品酌,仿佛在座清流臣子们难堪的脸色并未影响到他的兴致,反而为他助了兴。
林舒轻轻垂着眼不语。也始终未与顾清让投去一眼。
何必两厢难堪呢。
她也浅酌了两口,用以掩饰她微微苍白的面色。
顾万堂说了几句客套话,侍女鱼贯而入端来美酒佳肴。桌席摆满,顾万堂站起身,手里端着酒杯,笑着开口:“下官闻听教坊司新进了一批乐户,有些技艺不差。今日特将人叫了来,为太傅助助兴。太傅赏光,下官之幸。”
当桌便有好几位清流臣子拉下了脸。他们只差没拍桌喝问:顾万堂,你要是被锦衣卫要挟恐吓了便直说!
要不是碍着同僚一场的脸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会,已有人想抬脚走人。
不为了别的。而是,让他们这些清流与沈华亭这种奸臣同桌而席,简直是侮辱!
不一会儿,楼子里的嬷嬷,便领着姑娘们鱼贯走进来。
隔着一扇轻纱屏风,林舒蹙了下眉,抬眼看了一眼,猛然将眼睛睁大。
屏风后头站着五六个女子,最右手边的还只是个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张琴,闷闷的不肯抬头。
记忆里妹妹也没这么早被拉到十六楼来面客。
林舒心一下子揪起来。当着满桌的臣子面前,她忍住了起到一半的动作,将身子落下来。会这么巧吗?妹妹偏巧在今日这场宴席上出现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沈华亭的神情,可很快又收回视线。
沈华亭捏着酒盏顿了一下,搁到桌前,缓缓自斟了一杯。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只是神色清冷。
顾万堂这个蠢货,还真是会自作主张。
怎么,满座都是清流,都是正人君子,只他一个大奸臣。她便下意识认为,这不干人事的事情是他安排的?
他是让顾万堂安排了这一出,可没让他把个幼女拉来。
“住手!你们怎能如此欺人太甚。”林夫人羞愤之下,目光一凝,两个小太监竟被她这一眼唬了一跳,愣了下。
她的眼神朝王福亮堂的扫过来,说:“公公看清了,针工局里眼下可有这一模一样的玉珍珠?公公可知晓这珍珠的来历?便是这小小一颗的珍珠,颜色,大小,质地,产处都不相同。这是与南国延熹元年敬献给皇上的贡品,皇上赏赐我林家二十颗。这是我林家的东西,并非妾身从针工局偷拿。”
王福瞧着林夫人柔弱可欺的样子,却忘了她出身名门望族,再是心慈面软的性子,她也曾是林家的女主人,眼神正色扫来,竟也透出了几分凌厉。
她一番话又说的不卑不亢,王福如何有这个见识,心里一下子心虚,脸色是说不出的难堪。
“好一张巧言狡辩的嘴,来、来人呀!给咱家掌她的嘴!”王福心下气不过,喝了一声,指使小太监掌了林夫人几嘴。
他眼神转了几转,想方设法去捉林夫人话里漏洞,忽地又是哼哼一笑:“林家的东西,哪儿来林家的东西?你们林家都被抄了,所有家财一律罚没,一样是归皇上所有!你竟然私带出府,那、那也是罪!”
林夫人挨了两下,身子不稳,倒在地上,她慢慢撑起来,捂了一下带血的嘴角。
自打知晓女儿林舒进了司苑局,林夫人便总想打听女儿的消息。这两日又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林夫人心中一急,想拿着玉珍珠贿赂宫人。
她没做过这般事,行得有些莽撞了,哪里知晓王福暗地里差人盯着她的一行一举,正巧抓了个把柄。
“你——”林夫人没那些歪心思,自然也没想到会立即被王福拿住话中的错处,她脸色一僵,凝口不语。
玉珍珠是女儿给的她,她不能说出来。
王福见此,还不趾高气昂?
他哼哼着,学着魏公公翘起兰花指,刻薄地指着林夫人,“这会儿林夫人没话说了?这玉珍珠我收缴了,代为上交,再奉劝夫人一句,好好替皇上办事,别妄想还能出去当你的官夫人。”
“进了内务府,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王福见林夫人没话说,气儿也顺了,想起林舒,又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林夫人瞧着一副正经样子,您女儿林舒干的可不像是正经事,如今满城都传遍了,说您女儿林舒为自保勾搭上了太傅。”
林夫人脸色遽然惨白,抬着亮堂的眼,“菀菀是我的女儿,她绝非你们所想那样。”
女儿是为了她,为了家人呀!
她的菀菀!
她心头的肉,她岂会不了解!
她没想过女儿会有这份勇气,反而是她这个为娘的无用,保护不了孩子。那些风言风语……舒儿如何受的了呀?
林夫人想及此,泪往下落。
王福彻底舒心了,想着揣怀里这几颗与南国进贡来的玉珍珠值当不少钱,心满意足,领了几个小太监离去。
林夫人往雪地一坐,揉着发痛的心口,“菀菀,我的菀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个针工局的小婢女于心不忍走来,将她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说:“夫人您别伤心,还是快些起来吧!一会让嬷嬷瞧见了,还得挨打…”
林夫人收拾起心情,想到女儿如此,她更不能让女儿过多担心,捡了块雪捂住微肿的嘴角,又谢了那小婢女,忽见眼前立着一个身影,还以为是王福去而又返,两人心下都是一惊,抬头一看,却怔了一下。
沈华亭早见她醒过来,眸子雾柔柔地发亮,半呆半怔地看着他,似极了他在林间狩猎时箭矢瞄准的幼鹿。
那一瞬间,他慈悲大发,还真有一丝不忍之心。
可眼前这只迷失的幼鹿,他若是圈起来,会怎样呢?
察觉到这点想法,手上动作停下来。
“我这双腿,便是靠它保下来。”他继续将药涂完,替她放下卷高的裤腿,又盖上了棉被。
林舒下意识记起昏迷时的梦,她静默中认真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她发现他那双寒凉的眸子,比夜还深沉,她无法从他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好似他说的只是今日天气还不错之类的语言。
“那我还能下地走路是吗……?”她昨晚只是安慰满月,自己却不确定。
红叶山上时候,她起先只觉得双膝钻心的疼,后来便没了知觉,她知道冻伤过度是什么样子,大哥同她说过。
“既是担心自己成残疾,又逞能作甚。”
“不一样……”她小声,“过去害怕的事,有家人会替我挡;现在我得自己去承担,才有保护他们的力量。”
她抬起小鹿似的眼神,柔柔软软,清清亮亮的,干净如同雪洗过。
她就这样望着他的眼睛。沈华亭许久都还记得她说这几句时的眼神,简单得不掺一丝遮掩,仿佛将心捧起呈到了他的眼前。
什么人会这么傻说出这种话?
过去,有人护着她,她便安心做个家人宠的大小姐。
现在这宠护没了,她难道不该是惶然无措,战战兢兢,害怕要死?
沈华亭洞识人心,却有些看不明白林舒这样的人,她这份勇气,绝非林家刚倒下便能长出来,必然要受磋磨才能生出这般心智。
莫不是锦衣卫档案有误?
沈华亭心想,锦衣卫衙门若是连档案这点子事也办不好。他是该敲打敲打鹿鸣他们了。
“既然担心,起来走两步试试。”他将被子又揭开,伸手将她的两条腿挪到了床边,又将她扶起。
林舒有点紧张,她不想变成一个废人,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这双腿,也很喜欢这双腿,将来还想靠着它去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林舒自然没把这些说出来,也不知这些是不是成了妄想。她把脚落在脚踏子上,上头铺了一层软软的绒毯,她踩着绒毯,先轻轻地垫着脚跟使了点力。
随即,她才双手撑着床边,慢慢站起。
才站起来挪了一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双膝不灵活,身子一歪,整个栽进了沈华亭的怀里,几乎是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沈华亭早伸手防着她站不稳,却没想她才走一步便栽了,还说什么自己承担,分明是担心自己成个废人担心要命。
满月端着盆,立在门口,傻傻呆住:……
林舒僵着身子,有一瞬间恨不能闪身找洞钻进去。她看了看下意识搂在沈华亭脖颈上的手臂,松开不是不松不是,松开她一定重心不稳,会摔得难看。
她在电光火石间选择了一动不动。余光瞥见了同样僵住的满月。
好安静。
林舒不用摸也能知道自己的脸在不断地升温。沈华亭没动,她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作何反应。她又想到了那个叫棋儿的婢子,他会不会也当她是在勾引,往她白白屁股上打个几十板子?
林舒一时觉得坐不住了。可她又忍不住悄悄去看沈华亭的神情,脑海浮现他方才替她认真上药的样子,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会不会,对她有点点的不同?
小厮气焰嚣张,指着母亲厉骂不止:“小相爷来内务府,挑几个奴才回去用用,何用得着让皇帝下召命?”
骂完又冲外头吆喝 ,“来人呀,将这个对小相爷放肆无礼的仆妇拉下去,狠狠的赏她十个嘴巴子!”
王福早早领了几个小太监,隔着两间房在外候着。听到传来的吆喝,他当即带人巴巴的闯进来,发作要将林夫人拖出去。
指着林夫人嘴不饶人道:“又是你,胆敢对小相爷无礼,咱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上次扇的巴掌,这是还没尝够呢?!”
嬷嬷与仆妇僵着身子,一动未敢动。
“杨公子对我这个妇人要打要骂都没关系,请你放过我的菀菀!”林夫人也是震愕不已,让几个小太监架着,眼瞧被拖了出去。
林舒小脸煞白。
“住手……”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她抬眼看向一脸玩味的杨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相府还不到为所欲为的地步,杨公子新任侍郎员,便来内廷撒野,只怕传到众臣与皇上的耳中,你父亲脸面也不好看。”
杨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时隔多日不见,她连骨子都硬了?
杨嵩眯着眼睛,阴险的笑了起来,“我杨嵩想到哪撒野便到哪撒野,别说是内务府,便是皇帝的后宫,我若想进,也有的是法子。”
他拿起一把尺头,将林舒的下巴挑起,目光从上而下扫过她的身子。
林舒穿着妃色与宝蓝相搭的吉服,大袖垂侧,披帛曳地。她十六的年纪,挽起妇人的发髻,戴着点翠鎏金的花鸟钗子与两条白色的珠花结穗,仙姿玉色,美得不可方物。
这张脸,初见时杨嵩便生出撷取掠夺之心。
偏他们林家不识时务,他杨嵩好意要娶她为妻,拿名分供着,林家人竟也不屑。
不过,越难以得手的猎物才越是有趣。杨嵩一向更愿意享受玩弄猎物的过程。
林舒低下眼睫,强压内心的慌乱,放软了声说:“杨公子真是想要婢子母女为奴为仆,自当是我们母女的荣幸……只是婢子现在在海斋楼侍奉太傅,公子还是先过问了冯恩公公,免得相府与太傅之间,因着婢子而弄出什么不愉快?”
杨嵩的眼神如毒蛇一般阴了起来,阴冷的笑道:“别忘了你还有家人在上京,想找靠山?林舒,本公子看你的骨头能硬到几时。”
林舒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她上一世在杨嵩手里所遭受的百般折磨。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也不知突然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她眸光一沉,拍开尺头,反而向杨嵩逼近了一步,踮起脚跟向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说:“宋玥、谢玉琅、王秀清……”
“这些女子的名字,杨公子该不会陌生。”她抬起柔软的小手,在杨嵩胸口抚了一抚,抬眼去看他的表情,“小相爷?”
杨嵩脸色顿然一沉,眼神吃惊,猛地掐住她的巴掌小脸,弯身逼下来,“你说什么!?”
“太傅到——”
沈华亭迈着长腿走了进来。暖阁外慌里慌张地磕了一地的头。
他抬眼看了一眼,寒眸逐渐凝固。有那么一瞬间,沈华亭想砍了杨嵩一只手。
沈华亭的视线落在林舒发苦的小脸上——偏偏她的眼底盈满鄙视的仇恨;轻盈的脊背固执挺直,甚至嘴角还带了一丝快意的冷笑。
他猜度她到底对杨嵩说了什么,令杨嵩露出如此恼火表情。
阿南低头看了眼晕死在他马背上的女人,眉头皱的很紧。
看来一时半会主子并不想审讯,他很不情愿把满月扛在肩头,走进了锦衣卫衙门,打算随手往地上一扔,可看了下靠着各处打盹的同僚,野性的双眉越皱越紧,抬脚转身,将满月一路扛进了他的房间,扔到了自己的榻子上。
“嗤…”阿南很不情愿,也很不屑,“打这么几下就经不住。女人,麻烦!”
满月毫不知情,梦里疼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眼角流着满满的泪水。
阿南脱掉靴子,靠着炉子旁的地板正想打个盹,听到这点细碎的哭声,脸拉得比马还长。
他最烦女人哭!
“三姑娘……三姑娘……不要伤害她,不要……”
阿南烦躁地翻了个身!
“老太太……夫人……呜呜……”
阿南拉着个脸翻身起来,走到榻前看了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毯子扯开,随手盖在了满月的身上。
过了会,满月的抽噎声停了下来。
阿南却睡不着了?
从女人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盈满房间。
阿南闻惯了鲜血,他最烦女人身上气味,腻歪。
满月继续毫不知情,梦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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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眯眯眼往暖和的毯子里钻,恍惚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睁开眼望着空荡的马车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绒毯和脚下的火盆,两手攥着毯子,怔怔地若有所思。
她将车门打开,微熹的晨光照在她白皙的眼皮子上,不禁眯了眯眼,漫天还在扬着细碎的雪粉,她记得这场雪时大时小的落了三天两夜。
冯恩过来见她已经醒了,说:“咱家扶三姑娘下车,一会晨鼓响起来,各衙门的人该上值了。”
林舒见他客客气气的,不像那些势力的宦官,不免有些怔忪,冯恩一眼看穿,笑了笑说:“三姑娘用不着意外,咱家侍惯了人,逢人便给三分笑脸。三姑娘与咱家又无冤无仇的,咱家一个奴才,对着三姑娘这张花容月貌,板不起脸。”
林舒怔然浅笑。
人家话说得客气,她可不能真当他没脾气。他穿的是内务府提督的官服,坐上这个位子,跟在沈华亭的身边,又怎会是一个简单的好人。
林舒小心地搭着冯恩的手下了马车,抬起头的时候,一眼看到隔壁的大理寺。
大理寺里外都刷着黑漆,与锦衣卫的朱甍碧瓦、峻宇雕墙不同,显得格外地森然冷酷。
门前正有官差押解着一个身影缓缓地走来。
林舒睁大眼,“父亲?!”
一眼认出,林舒提着裙一路小跑一路喊:“父亲!”
冯恩抬头眯眼望了一眼,拦着锦衣卫衙门的护卫,笑着说人都到了这儿,逃不了。
林秋航戴着枷锁,步履沉重地走在雪中,他知道在京为官,便意味着伴君如伴虎,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家几代人啊,在上京辅佐了几任皇帝,他是朝廷正三品大员,便是皇帝要查他,也不该一夕之间就定了罪。
他也知道,任了御使大夫这个职,难免得罪人,可这种事情总得有人来做。
大庸建朝近两百年了,对臣子的冤假错案不是没有过,可如此卑劣手段,竟不容他一丝的辩驳,林秋航碰上了。
抄一个三品大员的家,权似儿戏。
意味着,贼子乱臣已在上京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似他这等清流之派将无立足之地,大庸王朝百年基业危在旦夕,由他林秋航开始!
“舒儿?”林秋航任冷雪落在脸上,抬起头有一丝的不敢置信,待看清楚来人,他红了眼。
“站住!来者何人!”大理寺的官差从上至下最是冷酷无情,拔刀将林舒拦下。
林舒挽起一缕遮面的秀发,说:“我是林府三小姐林舒。林秋航是我父亲。难道大人还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上京两大衙门前独自劫走父亲不成?”
那官差怔了一下,林舒已小步跑到了林秋航的面前。
看着父亲一夕之间苍白的鬓发,蹒跚的步履,冻紫的面庞,她红着眼睛,强忍住心酸,露出软软的笑容。
“下雪天冷,父亲受冻了。”她解开身上的斗篷,替父亲披上。
“一会进了大理寺,照样要更衣,犯人可没资格穿斗篷,姑娘何必费这个力!”官差收了刀,没好气地道。
林舒抬起巴掌小脸,指甲嵌入掌心,“即便只能让父亲多一刻暖意,也是当女儿的孝顺之心。”
几番让林舒抢白,官差沉了脸,偏大街之上,父慈女孝一幕,占了道德伦常之理,他不好太过分,哼了一声。
林舒知道官差耐心不会多,说话时间有限,她便对着林秋航长话短说:“皇帝宽赦了我们家老小,其余充为官奴,籍没了全部家财……父亲且稍放宽心,女儿会想尽办法救他们。”
林秋航怔忪的看着眼前娇娇女,他当宝贝似宠着长大的乖女儿,今日似乎格外的坚强,变得不同了?
他以为女儿遇到这种事,会惊慌害怕,泣不成声。
林舒知道,那是上辈子的她。
“兄长他们……”
林舒抬眼望了一眼威严耸立的大理寺,说:“流放路上,父亲与大哥、二哥一定坚持住。孩儿望还能与父兄再见一日。”
林秋航忍着满腔的苦涩道:“舒儿叮嘱,为父记着了。”
可林秋航心知肚明,林家乃从高位坠落,势必会有小人群起踩之,对林家人投井下石,想也想得到家人会落到何种的地步。
林秋航悔啊,悔没能为家人着想,为他们留一条后路。
林舒似乎看出父亲心中所想,柔声宽慰的道:“父亲切莫自责,父亲一生高风亮节,正直无邪,错的是那些乱臣贼子,绝非父亲之过。”
旁边骑在马上的大理寺官差已露不悦,不耐烦地抬起了鞭梢。
“快走!!”
林舒怕父亲受伤,最后握了握父亲冰冷的手,嘤咛叮嘱道:“父亲相信女儿,但有一丝的可能……都别放弃。女儿会想方设法救家人。”
林秋航见乖乖女儿雪亮的眼睛饱含殷切,不忍女儿失望,也不忍女儿担心,她能有什么办法,哎。他挺了挺背脊,对着女儿慈爱笑了一笑。
“为父记住了。”
看着父亲被押入大理寺,林舒站在雪中,轻轻环抱了一下自己单薄的身子,手指紧紧攥住衣裳,仿佛这样能带给自己勇气。
沈华亭站在锦衣卫衙门前,抬眼看着父女道别这一幕,淡淡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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