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哈哈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第一暴君

大明第一暴君

朱祁钰 著

历史军事连载

景泰八年,夺门前夜,垂危的景泰帝忽然坐起来,一个耳光扇在穿着龙袍再次君临天下的朱祁镇脸上!大明立国不足百年,太祖仙逝五十年,太宗故去三十年,天下竟已经糜烂至此。吾朱祁钰,誓要涤清大明,荡清天下!还天下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公平!...

主角:朱祁镇王诚   更新:2023-12-26 09:3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祁镇王诚的历史军事小说《大明第一暴君》,由网络作家“朱祁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泰八年,夺门前夜,垂危的景泰帝忽然坐起来,一个耳光扇在穿着龙袍再次君临天下的朱祁镇脸上!大明立国不足百年,太祖仙逝五十年,太宗故去三十年,天下竟已经糜烂至此。吾朱祁钰,誓要涤清大明,荡清天下!还天下一个公道!还世人一个公平!...

《大明第一暴君》精彩片段

  “你要学宇文护,有废立之心,朕自认贤明不如你,不如退位让贤,让你来做皇帝!”

  “结果呢?”

  “你就拿这些烂事回报朕?”

  “用罄竹难书来回报朕对你的敬重吗!”

  “用这些羞于启齿的罪名,废立皇帝?”

  “可笑至极!天家的颜面都被你这样的败类给败光了!”

  “狼王,告诉朕!你做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仁宗皇帝的在天之灵!你对得起先帝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朕对你的宽厚吗?”

  “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配姓朱!”

  怒不可遏的朱祁钰一脚踹在襄王胸口,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来人!”

  “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拖下去!”

  “剖了!”

  “朕要拿着他的黑心,去祭祀太庙,看仁宗皇帝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杀了这个禽兽!”

  “啊?”

  襄王脸色煞白,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剖了?

  像高谷那样,把心挖出来?放在他的眼前,再被文武百官观览?

  他不寒而栗。

  皇帝何其残暴啊,我是他的亲叔叔,他要把亲叔叔的心挖出来,开太庙给仁宗皇帝去看?让亲生父亲看儿子的心脏,何其毒辣啊!

  “请陛下将息雷霆之怒。”

  萧镃竟为藩王求情:“陛下,襄王虽有罪,尚需调查,不能说杀便杀,而且剖心之刑过于暴戾,连累陛下英明,臣建议当先下入刑部大牢,调查清楚后,给天下一个公正的交代。”

  襄王一听这话,满脸感激地看向萧镃。

  不少文官帮襄王说话。

  “臣以为不可!”

  张纲高声道:“臣列之罪状,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稍加调查,便能一清二楚。尤其藩王交结内官,臣以为襄王有不臣之心!”

  “臣请陛下先除襄王之爵,全家押赴京城,再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共审,还湖广百姓一个公道!还朗朗乾坤一个公道!”

  也有文官支持。

  朱祁钰暗笑,襄王究竟哪里得罪张纲了,往死里咬他。

  “大珰何在?”朱祁钰正犯愁处置不了兴安这个反骨仔呢,襄王将刀把子递给了他,不用好了都对不起襄王的狗命。

  “奴,奴婢在。”

  兴安瑟瑟发抖,他是朱祁镇的人,之前还被朱祁钰敲打过,心中惴惴不安。

  “大珰自称奴婢,让朕的面子往哪搁啊?”

  朱祁钰让兴安近前来,语气怪异:“朕问你,和襄王交往,意欲何为啊?”

  兴安慌忙跪在地上:“陛下莫听人胡说,借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结交藩王啊,是污蔑,绝对是污蔑……”

  “狗东西!还敢狡辩!”

  朱祁钰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大怒道:“狗东西,御史大人能骗朕?天下文官都是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忠君报国,能骗朕?”

  “你个狗东西,事发了居然还敢矢口否认,来啊,把他扒光了挂在午门上!让他好好回忆回忆,记起来了再拖回来!”

  “啊?”

  兴安满脸懵逼,陛下怎么不听解释?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对他而言死不可怕,被八光了挂在午门上,那可真是颜面扫地,以后如何服众?

  “陛下饶命,请听奴婢解释……”

  朱祁钰不听。

  兴安急得抱住朱祁钰的大腿,朱祁钰眼睛瞪起:“范广!”

  范广掰开兴安的手,抓住他一条胳膊,腿呈弓步,坐在兴安的背上,将他牢牢锁住,大吼一声:“来人,按陛下的旨意办!”

  他带来的京营士卒,都是他的铁杆,大步出列,才不管什么大珰不大珰的,粗暴的八了他衣服,干干净净,所有官员都看见了。很多官员对太监很好奇,这回开眼界了。

  “不要,不要……啊!啊!”

  兴安虽是安南人,却学的是汉人礼法。

  他疯狂挣扎,试图遮挡,但是士卒残暴,他用手遮挡,士卒掰开他的手,好奇地看个不停,气得兴安大哭,士卒嫌他聒噪,扇他两个耳光,要不是范广喝止,指不定怎么玩兴安。

  那里是太监最在意的地方,从来不轻易示人,他越想捂住,士卒反而踢他屁股,让他展示给众人看。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衣服被八掉,等于尊严被剥夺,他嚎啕大哭,真不如被砍了一刀更痛快。

  兴安看出来了,以皇帝的脾气,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他若不答应,指不定有多少折磨他的办法呢!

  “我,我承认!我收了贿赂了!”兴安绝望大喊。

  襄王绝望的闭上眼睛,完了,彻底完了!

  朱祁钰勾勾手指,让人把兴安拖回来。

  兴安两条胳膊被士卒拽着,想挡也挡不住,所有官员都对他行注目礼。

  他怆然惨笑,上一任掌印太监金英全身而退,那时的朱祁钰优柔寡断,如今的朱祁钰简直是杀星转世,杀人还要诛心。

  “为何事而收贿赂啊?”朱祁钰目光闪烁。

  兴安这货不能弄死,他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文武百官的黑料,那就慢慢折磨他,把他嘴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再送他上路。

  小雪落在兴安的身上,兴安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看了眼朱祁钰,顿时明白,皇帝是想要襄王的命。

  “襄王的罪状如纸片般送到中枢,奴婢收了襄王贿赂,便都压了下来,皇爷一件都看不到。而襄王每到一地,便让当地官员以大礼拜之,自称仁宗皇帝嫡子,排场之大奴婢不敢赘述!”

  朱祁钰眼睛一亮,难怪原主喜欢用他,真是聪明人啊,知道朕想睡觉,就递上来枕头。

  “狗东西!胆敢攀咬藩王?拖出去杖毙!”朱祁钰佯怒。

  兴安挣脱开士卒拉扯,趴在雪地上,哀声道:“奴婢若有半句假话,愿被五雷轰顶!一切都有据可查!襄王给奴婢的每一笔贿赂,奴婢都记下来了!”

  闻听此话,襄王五雷轰顶。

  “那襄王进京,是谁给的通牒?”朱祁钰要先杀襄王,再杀孙太后,最后杀朱祁镇,一扫所有障碍。

  兴安脸色急变,却不敢攀咬皇太后,朱祁镇不死,孙太后无忧,所以他不敢随意攀咬,担心日后被清算。

  “是奴婢瞎了心,私造通牒!”兴安咬牙道。

  朱祁钰眼神一阴,狗东西,还想护主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襄王,还有何话说?”

  朱祁钰看向襄王,襄王整张脸惨白无比,他之前那些罪状可罚可不罚,唯独一点,却在狠戳朱祁钰的心窝子,就是他自称仁宗皇帝嫡子!

  因为朱祁钰是庶子!这个小心眼的皇帝,心里恨透了嫡庶之分!

  襄王扑在地上,泪如雨下:“陛下,饶命啊……”

  之前的架子呢?你不是皇叔吗?

  朱祁钰却狠狠一挥衣袖:“闭嘴!休要哭哭啼啼的做女人状,你乃朱家子孙,死有何惧!拖出去,剖了!”

  襄王差点吓晕过去,剖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

  “陛下饶命啊!老臣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是你的亲叔叔啊,不要杀我啊……”襄王泪如雨下。

  “错了?”

  “一句知错,就能让湖广百万流民有家可归了?”

  “一句知错,就能让大明改了藩王的规矩?”

  “堂堂太祖后裔!太宗亲孙!怎能如此懦弱?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收起的眼泪,把衣服撩开!让尖刀插进去!又能如何?”

  “罢了!别哭了!”

  “朕网开一面,给你一个说临终遗言的机会!”

  朱祁钰想让襄王把孙太后供出来,好一劳永逸!

  金忠适时把高谷的心脏端过来,给襄王观摩,襄王看了一眼差点晕死过去。



聂尚宫不置一词。

朱祁钰仍不甘心:“你本家姓聂?哪里人氏?”

“奴婢姓聂,家是哪里记不得了,自幼便被送入宫中了,承蒙张太皇太后恩荫,养在膝下,后被皇太后看重,入皇太后宫中伺候。”聂尚宫声音略有哽咽。

显然,朱祁钰打在她的七寸上,她什么都不怕,就想要一个清名。若被剥光了放在人群里站着,她只能一死了之了。

“皇太后十岁入宫,当时你在宫中?”朱祁钰又问。

“在。”

“为何不出宫?”朱祁钰又问。

“奴婢宫外没有家人,也没有牵挂,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便留在宫中伺候。何况张太皇太后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当尽心竭力。”聂尚宫答对如流。

“不曾找过太监对食?”朱祁钰目光闪烁。

“奴婢不敢祸乱宫闱,坏了宫里的规矩!”聂尚宫急声道。

“就是不曾找过了?”朱祁钰缓缓道:“宣个稳婆进宫,为聂尚宫查一查身体!”

那个诞下朱祁镇的宫女,很有可能是聂尚宫!

朱祁镇是先帝子嗣,朕也是先帝亲子,她出身太皇太后的宫中,应该一视同仁才对。而且,她无儿无女,不涉及到嫡庶传承家业,为人不贪钱财不贪名利,在宫中颇有好名声,却偏偏针对于朕,苦心造诣的帮着皇太后戕害于朕,对朱祁镇的正朔看得极重,实在太矛盾了。

“陛下,奴婢何德何能会被宣宗皇帝临幸?如何诞下太上皇?请陛下不要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个粗使丫头,得蒙张太皇太后不弃,一路提拔,方有今天。陛下看奴婢厌烦,赐奴婢一条白绫、一杯清酒即可,奴婢绝无怨言,何必拿奴婢来玷污皇太后呢?”

聂尚宫叩首:“八年来,陛下总疑神疑鬼,认为有人戕害陛下,您以为皇太后不是您的生母,便处处防备,实则皇太后对陛下处处袒护,视如亲子。奴婢看在眼里,便知道陛下病了,陛下是疑心病,不杀光你心里所有怀疑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杀光了又如何,你梦里还会出现他们,这是心魔,陛下只要活着,就会看到他们!”

“大胆贱婢,敢诅咒陛下!”金忠一个耳光扇在聂尚宫的脸上。

但聂尚宫不服气地瞪着朱祁钰:“陛下病了,无论奴婢如何说,陛下都不会信,只会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陛下晚上肯定睡不着觉吧,恐惧、害怕、暴戾,想杀光你看到的人!是不是?陛下病了!”

“杀了你个贱婢!”金忠兜头又扇了几个耳光,就要动手杀人。

朱祁钰却拦住他,神情淡漠:“她在逼朕杀她!聂尚宫,你着急了,骂朕病了,激怒朕杀你。但朕不会的,朕是仁君,千古仁君!来人啊,把她剥光了,放在门口站着!金忠,你盯着她,不许她自杀!朕要把她肚子里的秘密,全都挖出来!”

“刘祥怎么还没回来?再去找个老太监,召来问话!”朱祁钰迫不及待查阅归档了,只要剥除朱祁镇嫡子的身份,他就不成气候了!

宫中的档案非常多,刘祥用车拉回来的,朱祁钰让小太监帮忙翻阅,重点查阅宣德二年、三年宫中死了的人。

查了很久,什么也查不到。

“刘祥,关于掌印太监金英的旧事,你知道多少?”朱祁钰记得,当年徐有贞等人力谏南迁,于谦等人反对,最后一锤定音的是金英,朱祁钰犹记得,他在金英面前,也战战兢兢的。

“奴婢进宫晚,只知道金大珰是宣德年间被重用的。”刘祥苦笑:“若成大监在,他可能知道。”

成敬这个人,朱祁钰实在看不透,他举荐了很多朱祁镇的铁杆,偏偏他出身郕王府,真不知道是奸是忠。奈何此人死了,只能凭借蛛丝马迹推敲他究竟是谁的人。

“宣德几年?”朱祁钰又问。

“好像是宣德七年,奴婢也记不清了,卷宗里肯定有,奴婢这就去查。”刘祥快速翻阅,立刻得到答案:“宣德七年,被宣宗皇帝提拔入司礼监。”

“那之前呢?”

“没有记载,但奴婢听宫人们说过,金大珰是皇太后举荐给宣宗皇帝的。”刘祥道。

朱祁钰拿过来卷宗,关于金英宣德七年之前的事情,记载寥寥,这是不可能的,每一个太监的升迁纪录都会记得明明白白,反倒说明关于金英的纪录,被人为删掉了。

“如果金英是皇太后的人,就解释通了。”

朱祁钰食指敲击着书本,喃喃自语:“金英,一个安南罪人,在宫里无依无靠,是怎么显迹的呢?皇太后为何看重他?当初土木堡大败后,朕监国时,凡事必问金英,南迁之议吵个不休,是他一锤定音;于谦迎立朕登基,最后也我经过了他的同意,甚至,朕的继位诏书,也出自他的手,那诏书漏洞百出,处处都是陷阱。这些都足以说明,他是皇太后的人。”

“皇太后如此重用他,就说明他也参与了。金英、徐真,他们的同党还有谁呢?”

“金英有亲儿子?派人去南京,诏福满和周全入京,朕要见他们!”

如果这两个人死在路上,恰恰说明金英有问题,他极有可能是参与了狸猫换太子,才就此被皇太后看重,所以被提拔。

但证据在哪呢?怎么让世人相信呢?

暖阁门口。

医生们跪着,有一个女人哧身而立,有人偷偷打量这个女人,心里咋舌,宫里的女人保养得真好啊,换做自家婆娘,这个年纪早就胖成猪了。

聂尚宫闭着眼睛,身体不断哆嗦,不是冻得,而是羞耻的。

她乃女官之首,打理后宫二十余年,她不贪不占,处事公平,在宫中名声极好。但是,她此刻这般站着,宫里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尊严被剥夺得一丝都不剩了,以后让她如何服众?

金忠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皇爷说了,不许她自杀。

“聂尚宫,不如就说了吧,陛下给你个痛快,或者打发你去守灵,起码比这遭罪强啊。”

金忠笑眯眯道:“你瞧瞧,那个打扫的小太监,平时他见到你头都不敢抬,此刻却盯着你的身子看,多羞耻啊,你跟咱家不一样,咱家缺零件,是不全之人。你是皇太后跟前的红人,又是宫中女官之首,未来是要建院荣养起来的,怎么这般作践自己呢?”

“皇爷心慈,不怪你诅咒之罪,咱们身为奴婢的,该懂得报恩才是啊。就算你现在不说,你能熬过多久?先让你在这乾清宫里站着,然后让你去午门口站着,再让你去宫外站着,多丢脸啊!连带着皇太后也面上无光啊!”

“哟,稳婆来了?便在这里检查吧。”金忠诡笑。

聂尚宫猛地睁开眼睛,泪珠滑落,身体颤抖:“陛下仁慈,就该给奴婢一个痛快!何必如此折辱奴婢?”

“看看,如此心怀怨怼之话,岂可说出口啊!聂尚宫!”金忠冷笑:“太医们,你们说陛下是否仁慈?”

“陛下仁慈。”医生们怎敢不应诺,纷纷叩头。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看看,医生们逐一诊脉,得见天颜,却感觉到陛下如慈父般温暖。聂尚宫,陛下为何独独责怪于你,难道还要咱家复述一遍你的大逆不道之言吗?奴婢可没那个胆子,若非陛下仁慈,就凭你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金英让稳婆去查,将聂尚宫最后一丝尊严踩在脚下。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这比杀了她更难受!她的身体不断颤抖,她快坚持不住了!

稳婆检查后,却向金忠摇了摇头,金忠皱眉:“再检查一遍!”

“奴婢确定,她还是清白身子,未经人事。”稳婆详细检查之后,得出结论。

金忠立刻让人禀告给皇帝。

朱祁钰还真从浩如烟海的卷宗中找到了蛛丝马迹,宣德三年,当时的御马监太监全安因错被贬谪南京,路上自杀;也是宣德三年,永安宫一宫女坠井身亡;还是宣德三年,宫中御厨因偷盗食材被杖杀;又是宣德三年,宣宗皇帝赐名范安为范弘,宣德七年和金英一起入司礼监,正统朝极得太上皇喜爱,随军死在了土木堡之变。

老太监叫杨敬,永乐朝就在宫中伺候,被召入西暖阁问话。

他告诉朱祁钰,宣德元年时,永安宫住过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封宫了,朱祁钰问他,谁住在永安宫中?

“奴婢记不起来了,隐约记得好像姓聂……”

“姓聂?”

朱祁钰立刻想到了聂尚宫,可这时金英进来说,聂尚宫还是清白身子,不可能生子,但宫中姓聂的人不多,原因此姓不够吉利,贵人们不喜欢。

“宣她进来。”

事情已经逐渐清晰了,宣德元年,那个聂姓宫女被临幸后受孕,被先帝安排在永安宫中,后来求子心切的孙太后将她接入自己宫内,美其名曰养胎,其实是夺其子嗣,藉此扳倒胡皇后,谋图后位。

聂尚宫睁开眼睛,抹了把眼泪,眸中闪烁着坚定,对金忠说:“奴婢这身贱皮子,不敢给天子看,怕脏了陛下的眼。”

她坦然穿上衣服,走入暖阁中,跪在地上。

“杨敬,你瞧瞧她,和那个永安宫中的宫女,可有相似?”朱祁钰要诈她。

“这……”

老太监很会察言观色,认真端详了聂尚宫一番,啧啧道:“像,奴婢当年在永安宫做打扫太监,看见过那位贵人,和这位有七八分像。”

聂尚宫嘴角弯起一抹不屑,她的清白都没了,还有什么能击垮她的呢?

“杀母留子,何其残忍啊!更残忍的是,让那个孩子,管杀母凶手叫娘!聂尚宫,朕知道,那个宫女是你的亲人,你为皇太后卖命,也是在保护太上皇!”

“但是!你以为这是在保护太上皇?你有没有站在太上皇的角度考虑问题!让他对着杀母仇人叫娘,待他知道后,打击该有多大?人,不能为了所谓的正朔,把良心都丢了!不认自己亲母,禽兽都不如!朕不允许太上皇做那样的人!”

“聂尚宫,朕是在帮你,朕大可以模仿你的笔迹写下一篇乞罪录,然后赐你一杯鸩酒,难道天下人不信朕这皇帝的话?朕是在给你机会,给你一个能亲手为亲人报仇的机会!朕已经下圣旨,诏金英的亲子福满、养子周全入京了,还有范弘、全安的家人,他们一来,就真相大白了!只要你肯答应,朕一定帮你报仇!”

可聂尚宫不为所动,朱祁钰想让聂尚宫反水,像疯狗一样去咬孙太后,让她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奈何聂尚宫不为他所用啊。

“金忠,去找一个擅长模仿笔迹的太监来。”

“陛下,奴婢擅长。”杨敬跪在地上爬过来,满脸讨好道:“奴婢擅长模仿笔迹,请把她的字迹给奴婢看一眼,奴婢便能写出来,纹丝不差。”

朱祁钰打量这老太监一眼,他有六七十岁了,行动不便,但着实有一手好字,模仿笔迹更是手到擒来,这个人不简单。

“杨敬,字写的不错。”

“不敢担陛下夸奖,奴婢曾在太宗身边伺候笔墨,略懂而已,请陛下切勿笑话奴婢。”杨敬一手好字,让朱祁钰啧啧称奇。

“好,做的不错,杨敬,朕允你入司礼监。”

朱祁钰就要破了朱祁镇的金身,只要你不是嫡子,勋贵凭什么帮你?只要你不是嫡子,谁会为了你一个废帝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造反朕?只要你不是嫡子,你和朕的身份就是一样的!不比朕高贵,最多占了一个“长”字,但你所作所为,配得上“长”吗?

破了你的金身,朕之皇位就稳固了一半,只要生下儿子,再送你归西,皇位就彻底稳固了!

“谢陛下隆恩!”杨敬人老心不老。

朱祁钰看向聂尚宫:“赐鸩酒。”

“陛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太上皇就是皇太后所生!绝对假不了的!”

聂尚宫神色疯狂,声嘶力竭大吼:“陛下以鸩酒杀奴婢,以天下人为傻瓜!此乃昏君所为!陛下污皇太后、太上皇清名,却无异于往天家头上泼粪!陛下就是天家,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陛下岂配为君!奴婢坠入地狱,也要诅咒陛下!放开我,太上皇就是皇太后亲子,谁也做不得假!啊!”

她的嘴巴被塞住,却还奋力挣扎,牙齿把内腮咬破了,鲜血横流,却还在嘶吼,恨不得天下人都听到,反正外面跪着的医生们都听到了。

“不必鸩酒了,把她拖出去,让那些医生持刀,乱刀杀死!然后封口!”朱祁钰紧绷着脸:“徐宾还活着吗?拖进来,让他签字画押!”

聂尚宫的话还真提醒了朕,证据有什么用?朕是皇帝!找不到证据,就硬往朱祁镇头上扣屎盆子!假的又如何,不合理又怎么样?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朕就不要天家的颜面了,又如何!必须要把水搅浑,看看到时候勋贵怎么选?文官怎么选?天下臣民怎么选!

你们有什么理由去迎立一个婢女生的、人品有缺、对天下有愧的人复辟为帝?届时,就算你们想造反,又有几个人愿意跟随呢?

很快,整张脸被打破了的徐宾被拖回来,朱祁钰端坐软塌上。昨天他还能在朱祁钰面前耀武扬威的,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如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签字画押,然后拖出去,杖毙!”

朱祁钰懒得废话。

他要去前朝,向文武百官公布喜讯,朱祁镇不是嫡子,而是庶子!

至于徐宾情不情愿签字画押,他懒得管了,不情愿就先杀掉,用他的手就行了,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无所谓,反正都要死的,一刀杀之,真的便宜他了。

“告诉那些医生,先别擦手,再杀一个。”

这次剪除了孙太后最得力的两个奴婢,必然使她对宫里的控制力下降,攻守转换,用不了多久,宫里就是朱祁钰的天下了,也就彻底安全了。

刚出门,李惜儿扑过来,满脸泪痕,娇滴滴道:“陛下,您就再看我一眼吧,人家跪着膝盖痛,膝盖已经红了,不漂亮了……”

啪!

朱祁钰扬手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沉声道:“谁让你站起来的?滚出去跪着!”

“啊?”李惜儿被打蒙了,呆呆地看着朱祁钰。

“聋了?听不到朕的话了?”朱祁钰眼神一阴。

等朕空出手来,再好好炮制你这个女人,然后环顾一周,医生们战战兢兢,他们听到了皇家秘密,亲手杀死了聂尚宫,还要杀徐宾,自然都知道什么后果。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陛下……”王直瞪着眼睛要骂人。

“把他嘴巴堵上,若再说出虎狼之词,朕是皇帝也救不了他了。诸卿,朕是为王太师好啊!”

朱祁钰恬不知耻地看向文武百官,所有人抽抽嘴角。

宋杰让人把王直衣服扒了,只留一件亵衣。啪的一声,鞭子留在他后背上一道血痕,王直闷哼一声,连气带怒带羞辱,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陛下,王太师晕倒了。”宋杰知道自己捅娄子了,堂堂内阁辅臣,被他给抽晕了,文人士子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他。

“让太医过来候着,继续抽!朕是为了王太师好啊,如果这般冒犯天颜的话传扬出去,王太师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是不是啊,天官?”

朱祁钰冷笑,装晕的把戏还跟朕玩?晕了更好,直接抽死你!随即把矛头直指王翱,这个老反派,居然被推出来执掌吏部,是为朱祁镇选官用官吗?再架空朕?迎立朱祁镇?一群三心二意之徒!

王翱打了个哆嗦,陛下擅长钻空子,干脆不说话只请罪,肯定没错。只是内心不甘,以前的皇帝是笼子里的猪,文官打他骂他都得忍着,现在皇帝翅膀硬了,要反噬主人了……哼,必须夺走皇帝手里的刀把子!

啪!

鞭子又落下,王直刚要闷哼出声,却意识到自己在装晕,生生忍下来,不肯吭声。但宋杰的鞭子力道越来越大,一鞭接着一鞭,王直死死咬着牙,心里把宋杰祖宗十八代给骂翻了,你他娘的是真打本阁啊!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真被抽晕了!

“陛下,太师好像真不行了。”宋杰胆子小,不敢真抽死了,但也算尽心尽力,十几鞭子下去,后背、屁股上血呼啦一片,够王直这老头喝一壶的。

但朱祁钰就是要抽死他,你们推出阁臣又如何!朕想打死就打死!这就是朕的权力!

“太师经筵讲学时经常劝导朕,为人要重信重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太师也是一诺千金之人。朕以为,若朕不打够他三十鞭子,以正律法,想必他还会怪朕,不遵守诺言,有损王太师清名,朕不能让老太师怪朕啊。宋杰,接着打,诸卿要给朕证明,朕完全是为了王太师清誉着想,绝不是怪罪他亵渎皇太后!”

文武百官嘴角抽搐,就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皇帝!

啪!

宋杰狠狠一鞭子,把晕死过去的王直给打醒了,王直身体抽搐,嘴里哼哼,疼得受不了了,真的。

“陛下,太师身体受不了了,请陛下高抬贵手。不如将剩下的鞭子记下来,等太师身体养好后,再罚也不迟啊,想必天下臣民也会怜惜老太师劳苦功高,而不会怪罪的!”

林聪硬着头皮帮王直辩解,他是王直全力举荐入阁的,自然地帮着说话。他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直被打死了,那样靠山岂不倒了?

呵,朕犯了错就被天下臣民唾弃,王直犯了错天下臣民就能宽宥了?怎么?天下臣民就活在你们文官的嘴巴里?

朱祁钰冷笑:“太医,告诉林阁老,王太师身体如何?”

“陛,陛下,这……”太医刚刚亲手杀了两个人,官袍还染着血,看见朱祁钰就发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顺皇帝的心思。

“照实说!”

“回禀陛下,王太师身体怕是经不住了。”太医叩首回答。

“诸卿,朕很两难啊,若打下去,老太师便有性命之忧,却成全了老太师之美名;可不打,老太师清名不保,朕恐怕要背上不孝的罪名啊,朕很难做啊!”朱祁钰目光幽幽,打人不是目的,方才他大杀特杀,屡次逼迫皇太后,必然背负不孝之名,他要借此洗刷,朕如此孝顺,岂能背负恶名?

“陛下乃纯孝之君,天下人皆知!”林聪硬着头皮吹捧。

皇太后狂翻白眼!你管此等逆子叫纯孝?你不是读书读傻了,而是读坏了!心肠都坏了!

“朕是纯孝之君吗?”朱祁钰嘴角弯起,高声问群臣。

林聪、王翱先跪下来,硬着头皮说违心话:“陛下之孝名,连乡野小儿都听说过!陛下乃纯孝之人!”

“陛下乃纯孝之君!”文官只能跟着跪下称赞,说些违心之话。

朱祁钰还不满意,面带笑意地看着孙太后:“皇太后,您觉得呢?”

孙太后气得浑身哆嗦,居然被这个废人逼到这个份上!当初就该早毒死他,一了百了!就怪哀家一时心慈,想慢慢折磨他,结果被他翻了盘,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哀家这个嫡母!还问哀家,孝不孝顺?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是怎么对哀家这个嫡母的!差点杀了哀家!你忘了?

“陛下乃纯孝之君。”孙太后咬牙说道。

你要是纯孝之君,叛军攻门时会把嫡母顶在最前面?你要是纯孝之君,会动不动就要打杀嫡母?你要是纯孝之君,会扒出嫡母的丑事?让天下人耻笑!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纯孝之君,居然还逼着群臣、嫡母承认!朱祁钰!你还是人吗!

“快给皇太后赐座,朕乃纯孝之君,岂有朕端坐而皇太后站立之礼?传出去,岂不污了朕的孝名?”朱祁钰接着恶心群臣:“诸卿,朕可有说错?”

“陛下所言甚是,陛下就是纯孝之君!无可挑剔!”林聪强忍着恶心吹捧皇帝。

他是王直推荐入阁的,此番又不断帮王直说话,算是彻底烙印上王直的标记,也被皇帝嫉恨上了。不过他也不担心,皇帝最大的依仗,就是一支团营,只要把范广收入门下,皇帝就只能乖乖回笼子里当猪了,若他不愿意,就换一头猪好了,反正有现成的。

反正皇帝跳的越欢,死得越快。看看内阁的格局就知道了,新上来的都是太上皇的人,就是准备拉紧枷锁,把皇帝装回笼子里去。这就是皇帝得到兵权反噬的结果,别以为有一支团营,就能翻得了天!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而已!

“罢了,朕既是纯孝之君,又是仁善之君,便将过错记在朕的头上吧!把王太师抬下去治伤,剩下的鞭子先记下来,骂名让朕来背吧。但王太师需要养伤,内阁尚需运转,便让叶盛暂代王太师职务吧。”朱祁钰趁机往内阁里掺沙子,叶盛和李贤不对付,又不是朱祁镇的人,完全可以拉拢,所以借机拉拢叶盛。

此言一出,内阁阁臣反应激烈,林聪带头反对,他们决不允许皇帝插手内阁事物,哪怕皇帝提出的意见完全正确,他们也坚决不采纳!这是权力归属的问题,不容置喙,谁敢伸手就杀了谁!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林阁老能保证内阁正常运转?能保证即可,朕只是瞎操心罢了。”朱祁钰没深究,笑着问道:“林阁老,你对聂尚宫状告皇太后一事,怎么看?”

林聪呼吸一窒,这个死亡问题居然降临到他头上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啊。”朱祁钰催促。

“臣,臣认为是污蔑!”林聪支支吾吾,却站在朱祁镇这边了。

“朕也以为是污蔑,天家乃世之楷模,怎么能诞生那种杀母留子的毒妇呢?”

朱祁钰寒声道:“但是,污蔑皇太后的是聂尚宫,乃宫中第一女官,又是皇太后贴身宫女,看完她的供词,连朕都怀疑了。对了,上面还有皇太后贴身太监徐宾的签字画押,连刑部尚书俞爱卿也认为,此事可能为真。”

“唉,朕也实在没了主意了呀。”

俞士悦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是真的了?不过,他还是收获到很多文官充满恶意的眼神,堂堂大司寇,居然当皇帝的走狗,也配做文人?快点致仕回乡养老吧。

“这样吧,朕把此事交给林阁老去查,如何?”

林聪表情精彩,仿佛出恭时脚麻了掉入了屎坑里。查皇家的案子,又涉及皇太后和太上皇,不管查出什么来,他都没有好下场!

他才入阁啊,为了入阁他跪舔王直,站在朱祁镇这边,谁能想到刚刚入阁,就被皇帝一脚踢进屎坑里,就算爬出来,名声也彻底臭了,以后谁还服他?

“林阁老有异议?”朱祁钰目光一阴。

“臣没有!臣领旨谢恩!”林聪跟吃苍蝇一样叩首。

“限期一日内,给朕查明白,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林聪瞪大了眼睛,确定了,皇帝就是故意为难我!宣德年间的卷宗翻阅一天都翻不完,你居然让我一天内查明白?可能吗?摆明了你就是往太上皇头上扣屎盆子,还让文官来扣!偏偏我的恩主是王直,王直是太上皇死忠,你这是让我们狗咬狗啊!逼死我啊!好毒的皇帝啊!

“陛下,一天时间太短了,请允臣一个月时间,一定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朱祁钰脸色一沉,怒声道:“林聪!你想让屎盆子悬在皇太后头上一个月吗?天家的颜面要不要了?朕恩擢你入内阁,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用屎盆子熏着皇太后的!朕乃纯孝之君,岂容他人污蔑嫡母声名?林聪,朕问你,能不能做到?”

林聪求助似的看向王翱,王翱则看向于谦,快点说句话吧,陛下又要发疯了!

于谦眼露绝望,皇帝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你先污皇太后与太上皇的名声,再用鞭刑抽王直,现在又逼着林聪去查明所谓的真相,就不能消停一会吗?这天下经不起折腾了,内阁经不起折腾了,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帝,垂拱而治,不好吗?八年都过来了,就再忍一忍。

“陛下对皇太后之关心,臣等知之。”于谦迫于无奈站出来:“但此诬告之事事关重大,又过了这么多年,想查明非一日之功,还请陛下宽限几天,林聪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着于谦,朱祁钰眼神阴鸷,幽幽道:“少傅的话,朕总是要听的,没有你哪有朕之大明啊!”

一听这话,于谦身体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功高盖主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纯臣,要做圣人,不想当曹操啊!

“不过既然于少傅帮忙求情了,朕自然应允,便宽限几天吧。不过林阁老力有不逮,就请于少傅一起,齐心协力,调查此事,给皇太后一个交代!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朱祁钰阴恻恻道。

于谦直接傻眼,本想把林聪拉出屎坑,谁能想到,皇帝一句话,把他也踢进屎坑了。以后就算爬出来,也做不成纯臣了,别说当圣人了,恐怕比屁股坐到勋贵那边后果还要严重!

“请陛下怜惜老臣,老臣主管兵部,已经力有不逮了,实在没有余力调查此事,臣相信林聪之能力,他必然有办法还皇太后一个公道!”

于谦退缩了!

大朝会开了近十个时辰,被抬下去的老臣就多达五十多名,于谦一直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只有当争议不断的事时,他才站出来一锤定音,与其说是内阁掌控朝堂,不如说他兵部尚书掌控朝堂。何况他有泼天之功护体,有资格地位超然。

但谁也没想到,一向以刚直著称的于谦居然第一次选择退缩!在皇权面前,选择后退一步!准确的讲,不是退避皇权,而是退避屎坑……

皇太后和朱祁镇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哀家就真的臭不可闻吗?

“于少傅不愿意就算了,少傅乃大明基石,天下可缺朕,却缺不了于少傅啊!你可是挽救大明江山的于少傅啊!”朱祁钰杀人诛心。

于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狠狠撞在地面上:“请陛下收回此言,天下可无臣,却不可无陛下!若无陛下提携,臣不过区区兵部侍郎,岂有崭露头角的机会?都是陛下成就于臣,方有小功,真正的大功乃是陛下啊!是陛下带领臣与众将士守住北京城,是陛下匡扶社稷,是陛下平定叛乱稳定人心,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啊!臣不过是陛下的马前卒,惟陛下之命马首是瞻!”

说完,嘭嘭嘭叩头不停!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于谦,朱祁钰心里舒畅了,脸上却露出怯懦之色:“少傅说的是,少傅说的是。”

于谦整张脸都黑了!嘭嘭嘭,磕头不停!他不敢停啊,皇帝的语气仿佛是曹芳在求司马昭!他是要做大明的诸葛亮,不是要做司马昭啊!皇帝这是要逼死他啊!

“王御史,快把少傅扶起来吧,朕心里怕。”朱祁钰声音颤抖,神情惊恐,直接点名王竑。

你王竑不是大喷子吗?不是敢在奉天殿上打死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吗?不是以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而闻名吗?怎么,于谦欺负朕,你就看着喽?

“臣启奏陛下!”

王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气势,出班跪在中间:“太子少傅于谦欺君罔上,弹压君上,其罪难饶!臣请陛下除了他兵部尚书职衔,剥了他的官袍,令其致仕回乡!之所以不杀,乃是于谦有功于社稷,陛下宽大为怀,厚待功臣而已,否则便赐他午门斩首!”

王竑心里苦啊,盛名累他啊,奉天殿内打死马顺成就了,也坑苦了他。皇帝点他的名,就是让文官狗咬狗,当了半辈子官儿,才发现自己是条狗,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臣愿致仕归乡,请陛下开恩!”于谦眼泪流了出来,一旦今天这番话流传出去,他这个圣人是做不成了,回家里就自尽吧,也许还能留点清白在人间,想想后世戏剧会把他和王莽、曹操、司马昭并列,他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朱祁钰冷眼旁观,心里盘算,若把于谦踢出京城,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能否把京营攥在手里呢?

“于少傅与朕之恩情,朕岂忍背弃?若无于少傅,岂有现在的朕?王御史你这番话说得太重了,朕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岂容歪曲?”朱祁钰眼角含泪,戏精附体:“何况,若于少傅离京,谁可为朕掌京营?难道让朕亲自掌管吗?”

哗!

此言一出,群臣愕然!

皇帝穷图匕现,谋求的不是一两支团营,而是整个京营啊!

皇帝难道要重现太祖、太宗时的局面吗?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徐彪疯狂摇头,眼泪呛了出来,却又强行把嘴巴闭紧了,不让人参残渣掉出来,只能拼命吞咽,那种感觉让人绝望。

“看来徐爱卿不想说。”朱祁钰给金忠使个眼色。

金忠一拳打在徐彪的肚子上,徐彪张嘴要呕:“不许吐,想想你的全家,听说徐太医刚刚抱上了孙子,想想孩子,再忍一忍,也好好想一想皇爷问你的话。”

徐彪拼命吞咽,把人参吞进肚子里,然后使劲吞咽口水,把嘴里的人参残渣吞进肚子里去,嘴里干净了,才嚎啕大哭:“陛下啊,臣对您忠心耿耿,臣出的医案太医院都有归档,您可以去查啊,外面那么多医者,您可以召进来随便问,臣若有一丝错漏,任凭陛下处置,臣绝无怨言!可陛下不分由说,便如此待臣,臣不服啊!”

看看,多伶牙俐齿啊,当太医屈才了,应该去当言官啊,区区一个副五品的太医院院判,也敢跟朕辩驳!关键他还真的下药害朕!事发了,处处狡辩,真当朕是泥塑的不成?

“陛下,唔……”

徐彪还要狡辩,金忠直接把另一半人参塞进他的嘴里!徐彪话说半截,生生止住了话头,只能奋力咀嚼吞咽,满脸都是不服气。

“再去备两根人参。”

朱祁钰叹了口气:“这都是辽东贡献上来的宝参,每一根价值十万两白银,朕都舍不得用,徐太医一口气用了三根,真是豪气啊,金忠,回头跟着徐太医回家取钱,朕也没想到,小小的医官,居然比朕出手还阔绰。”

正在咀嚼的徐彪下意识要吐,但想到金忠的话,只能把人参往肚子里咽,眼泪登时就流了出来,流着流着,居然有鲜血混着眼泪往下流,像是流鼻血了?补过头了!

可腿快的小太监,已经又取来两根人参了,看这架势,陛下要补死我啊!

“陛下,臣家里哪有十万两啊?请陛下开恩,臣绝对没有暗害陛下啊,请陛下明察啊!”徐彪一边说,鼻血就止不住的流,他擦了一下,擦不干净,再擦几下,弄得官袍袖口全是血,血却越流越多,他还有点晕血,眼前有点发黑。

朱祁钰不听他的屁话,你难受,不是应该的吗?

金忠让小太监按住他,又塞一根人参进他的嘴里!

“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再吃就完了……”徐彪满脸都是血,拼命拒绝,但又不敢吐,怕家人被折磨死,他是太医,祖籍、籍贯、家人情况都记录在案,根本跑不掉的。

“朕吃得,你就吃不得了?难道你比朕还尊贵?”朱祁钰目光闪烁:“记好了,他欠朕三十万两银子,缺一分钱,就让他还一分,他还不清,就让他儿子还,儿子还不完就让孙子还,子子孙孙,算上利息,必须一文不差的还给朕!朕的人参,都是百姓的血汗,用你的钱还,都脏了百姓的血汗!”

“奴婢给您记下了,这就去徐太医家里要债!”金忠笑着说,但这笑容在徐彪眼里犹如恶魔之笑。

“接着喂。”朱祁钰倒要看看,大补药吃多了,会是什么下场?

徐彪混着血,往嘴里吞咽,他可以选择不吃,但金忠会把他掉出来的残渣,再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吃掉。

“还不说?你在等谁来救你吗?”朱祁钰拿不准,徐彪究竟有什么东西攥在孙太后的手里,若徐彪吐口了,他就能拿着徐彪的证词,扳倒孙太后。

“臣,没有,臣没有……”

徐彪嗓子特别干燥,像是火焰在嗓子里焚烧一样,说不出话来,他不止吐血,开始口腔溃疡,内腮被刮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甚至,眼眶也开始流血了。

“再喂!”

这时,刘祥引着聂尚宫和徐宾进来,行跪拜礼。徐宾一瘸一拐的,动作迟缓,脸上明显有惊恐之色,显然知道了昨晚的情况,对朱祁钰开始恐惧了。只是聂尚宫,依旧是一块冰。

“徐宾,认不认识他?”朱祁钰认为,毁了证据的人就是聂尚宫或者徐宾,因为在宫里如此神通广大,又让他死的,只有孙太后。谜底显而易见,缺的是证据,朱祁钰想藉此扳倒孙太后,就要拿到证据,让群臣拜服,可惜证据被毁掉了,那朕就毁了你们。

徐宾摇头,这个满脸血呼啦的家伙是谁啊?

“你去给他擦擦血,说不定就认识了。”

当徐宾擦掉徐彪脸上的血时,蓦地吃了一惊:“陛下,他,他……”

“认识了?”朱祁钰叹了口气:“他攀咬皇太后,说皇太后命他在朕的药中做手脚,你说朕信呢,还是不信呢?”

徐彪眼睛一瞪,但金忠又把半截人参塞进他的嘴巴里,让你话多!

“绝对没有!圣母天性善良,奴婢可以用性命保证,绝不会和他同流合污!”徐宾脸色苍白的叩首。

“你的保证?拿你的贱命和朕比?你也配?拖下去,掌嘴!”朱祁钰冷笑。

徐宾一言不发,任由被拖下去,太上皇失败,圣母失势,他们在宫中的日子注定不好过。但并不担心,宫里终究是圣母的地盘,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陛下你又能挡住几次呢?

“聂尚宫,你也来瞧瞧,这个人认识吗?”朱祁钰认识聂尚宫很多年了,却从未看透,她不争不抢,不图荣华富贵,也不怕羞辱冷遇,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认识。”聂尚宫声音冰冷。

“金忠,把人参给聂尚宫,让她来喂。”朱祁钰就想看看,徐彪会不会反水!

聂尚宫行礼后,从金忠手里接过来人参,冰冷开口:“按住了。”

然后狠狠将人参塞进徐彪的嘴巴里,徐彪嘴里不断出血,她便使劲捂住徐彪的嘴巴,鲜血反涌回嘴里,也有鲜血从她指缝中流出来,徐彪盯着她,眼神复杂。

“住手!”朱祁钰不许她玩死徐彪。

聂尚宫立刻松手,丝毫不怕徐彪把她咬出来,跪下行礼:“奴婢用性命保证,圣母不认识此人,污蔑圣母,离间天家血亲,奴婢请陛下赐死此人。”

徐彪满脸绝望,却打死也不说。

朱祁钰瞳孔一缩,徐彪还不招认?

徐彪是太医,不是死士,为什么死到临头了,还不肯把孙太后咬出来?究竟是什么秘密,让他愿意搭上自己的家族性命?也绝不吐口?

“金忠,去派人把徐太医的家眷接入宫中,朕要奖励他们。”朱祁钰淡淡道,朕还不信邪了,打不开你这个突破口!

“陛下饶命啊陛下!”

徐彪已经七窍开始流血,三根辽东人参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了。大补药能活人,也能杀人。

“徐爱卿,不是朕不饶你,而是你自己不饶了你自己啊……”

朱祁钰忽然想到了什么:“徐彪,朕记得你祖父叫徐复,太祖为吴王时就投奔太祖了,没错,朕想起来了,你父亲叫徐真,太宗时就在宫里任御医,你家祖上三代都是医户,都在太医院,你是哪年入宫伺候的呢,正统十年,没错,朕没记错!”

“可你的纪录里,为什么关于你父亲的记载寥寥?你父亲去哪了?”

“聂尚宫,告诉朕,徐真你还有印象吗?他是什么时候入宫,什么离宫的呢?去了哪?你记得吗?”

朱祁钰隐隐约约记得档案记载,因为原主特别重视徐彪,自然调查了徐彪的全部,可档案里关于他父亲徐真的记载寥寥,着重记载了他祖父徐复和他的事迹。

聂尚宫脸色微变,随即恢复面无表情:“陛下,太医徐真于永乐七年入宫,洪熙年间病逝。”

“不对!不是洪熙!是宣德!是先帝的年号!朕记得!朕明白了!”

朱祁钰猛地想到了什么!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宣德二年!

朱祁钰想起来了,关于徐真的纪录中,这个徐真是宣德二年消失的,纪录上是死亡了!

而宣德二年,是朱祁镇出生的那年!

后世有关于朱祁镇不是孙太后亲子的传言,宣德年间,胡皇后因没有子嗣而饱受争议,宣德皇帝更疼爱孙太后,是以孙太后对后位虎视眈眈。恰逢宫女怀孕,孙太后将宫女接入宫中养胎,诞下男婴后,杀母留子,谎称她所生,藉此扳倒胡皇后,顺利荣登后位,母仪天下。

太医徐真,就是那年死的,也是那一年,徐彪进入秦王府做良医,正统十年被提拔进入太医院,然后一路飙升!

难怪徐彪绝不肯招供出孙太后,因为那件事不止涉及到他一家,一旦事发,倒霉的不止是他的小家,而是他徐家整个家族了!他宁愿牺牲己家,也不肯拉整个家族陪葬!

难怪徐彪敢给皇帝下毒,难怪孙太后并不担心徐彪反水,是因为徐家早就和朱祁镇捆绑了!朱祁镇生,他们就好,朱祁镇死,他们都得陪葬!所以无论朕怎么拉拢,他们都不会变成朕的心腹!

全明白了!朕多年苦心都喂了狗!

但还需要证据,让天下臣民相信,朱祁镇就是庶子!

“徐彪,你藏得够深的啊!”朱祁钰目光一转,看向聂尚宫:“尚宫,宣德二年你在哪呢?”

聂尚宫垂下头,看不清她的脸色:“奴婢自幼便在宫中,承蒙张太皇太后不弃,在宫中做女官。”

“朕问你,宣德二年,你在哪里?”

“奴婢忘了,可能在宫中伺候张太皇太后吧。”聂尚宫答非所问。

“不!你不是忘了,而是不敢说!不肯说!”

“宣德二年,你是在皇太后的宫里伺候!”

“那一年,皇太后生了太上皇,诞下皇长子朱祁镇,没错吧?正因此,宣德三年,先帝以无子为由废了胡皇后,改立皇太后为皇后!自那之后,皇太后便是中宫皇后,而太上皇,就成了先帝嫡长子!对不对?”

朱祁钰眸中折射出兴奋之色:“但是!太上皇根本就不是皇太后亲子!而是她抱养来的!好一出狸猫换太子啊!你们拿先帝当傻子?拿文武百官当傻子?用庶子替代嫡子,你们哪来的胆子!”

后世史料对孙太后和朱祁镇的亲子关系抱有怀疑态度,而徐彪的父亲徐真,死得过于蹊跷,反复推敲之后,便可以得出结论:孙太后无子,为谋求中宫皇后之位,以宫女之子谎称亲子,杀母留子,朱祁镇就成了宣宗皇帝的嫡长子,也因此在宣德三年,宣宗皇帝以胡皇后无子为名,降格为妃,尔后孙太后坐居中宫,母仪天下。

如果证实朱祁镇不是孙太后亲子,那么朱祁镇就失去嫡子的身份了!变得和他一样,都是庶子,那么勋贵、文官又有什么理由废掉他,去迎立另外一个庶子呢?

那样的话,他和朱祁镇之间的巨大鸿沟就抹平了!甚至,他要比朱祁镇更加优秀,起码他没在土木堡之战丧权辱国!

朱祁镇那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嫡子身份,也会被摔入尘埃之中,因为你是婢女生的!是庶子!你不配做皇帝!

“聂尚宫,回答朕!”朱祁钰猛地上前一步。

“陛下想多了,太上皇自然是皇太后亲子,绝对无假,宫中归档纪录得清清楚楚,宫里的老人、宫外的老臣也都能证明。何况当时张太皇太后健在,岂能发生此等鱼目混珠之事?还请陛下切勿多想,太上皇绝对是皇太后亲子。”

聂尚宫面皮忽然抽动一下:“奴婢想起来了,宣德二年,太医徐真调戏宫女,被先帝命力士勒死了,对外宣称病逝,刚才奴婢脑子懵了,所以忘记了。”

“聂尚宫,你在逗朕?区区一个宫女而已,就算被太医调戏了,以先帝的性格,也不会直接勒死太医,先帝风流好玩,却非暴戾之君。”朱祁钰不信。

“如果调戏的是奴婢呢?”聂尚宫真的豁出去了,用一辈子清名去换取朱祁镇的正朔,朱祁镇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朱祁钰回宫二十二年,从未听过关于聂尚宫的风言风语,其他太监宫女搞对食,她从来不屑为之,可以说清誉极佳,她肯赌上自己的清誉,说明朱祁镇的正朔,比她的名誉更加重要!

“聂尚宫是说,徐真调戏了你,所以先帝就勒死了他?”

“是!”聂尚宫坦然承认。

朱祁钰猛地看向徐彪,徐彪已经血崩了,有眼儿的地方都在流血。这让他想起穿越之时的情景,就是补过头的结果!该死的徐彪、艾崇高,是你们害死了朕!

“徐彪,朕给你一个救你九族的机会!可还珍惜?”朱祁钰一定要挖出这个秘密,事关皇位,只要破了朱祁镇嫡子身份,他还拿什么跟朕争?

但徐彪说话断断续续的:“臣,臣无罪……”

“闭嘴!你无罪?朕只是小病,却给朕下大补药!你戕害于朕,狡辩时居然振振有词!还敢说没罪!好!朕便让你九族都陪你下地狱!让你们生不如死!”

朱祁钰满脸戾气:“刘祥,去调宣德一年至三年的归档,所有档案都要调过来!朕要查阅!快去!”

“金忠,宣个太医进来,拖下去给他治病,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胆敢戕害皇帝,朕该赐他瓜蔓抄!”

然后猛地看向聂尚宫:“尚宫,朕知道你自幼成长于太皇太后膝下,洪熙年间为宫中女官之首。你在宫里颇有威望,处事公正,一心为公,为何处处和朕作对呢?朕自认做皇帝比太上皇强,对皇太后、太子也绝无怠慢之处,朕也不曾苛责宫人、祸害天下,尚宫为何偏偏针对于朕呢?”

聂尚宫垂首不语。

“尚宫方才说太医徐真调戏于你,先帝使力士勒死他。朕问你,宣德二年你多大岁数?年近三十了吧?宫里那么多宫女,他视若未见,偏偏调戏女官之首,他是活腻了?还是故意找死?尚宫,你为什么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也要说谎?为什么?”

“朕知道你不怕疼不怕罚,宫外也没有家人,看似无懈可击。但你把清名看得极重,若朕剥光了你的衣服,让你站在午门门前,你会怎么样呢?”

朱祁钰语气阴鸷:“尚宫,告诉朕,太上皇究竟是不是皇太后的亲儿子!”

“太上皇是皇太后亲子,绝对不会错!”聂尚宫语气决绝。

“嘴巴够硬!来人,剥光了聂尚宫的衣服,让她在门前站着!她不是说徐真调戏她吗?现在门外跪着几百个医生,朕倒要看看,谁会调戏你!”

聂尚宫流出两行清泪,浑身颤抖,任由小太监把她拉下去。

朱祁钰见她如此决绝,更觉得里面不简单:“等一下,尚宫,你也算是看着朕长大的,朕与你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不如你就招了吧?”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啪!

朱祁钰兜头一个耳光赏给他:“放屁!”

“太宗在北京建都,就是要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朕乃大明皇帝!”

“君权天授!”

“乃当今天子!”

“诸神佑之,上天庇之!”

“退后一步,岂不丢了祖宗之脸!”

“难道你让朕去学太上皇吗!”

朱祁钰暴怒。

太监、宫女、禁卫指挥使统统跪下。

“按朕旨意去办!”

“朕亲自去会一会叛军!”

朱祁钰霸气上辇。

哥哥,咱们来一场王对王,看这真命天子是朕,还是你?

“放开哀家!”

“王勤,你个该死的奴才!”

“知道哀家是谁吗?”

“哀家要把你大卸八块!”

“放开!”

孙太后被王勤像狗一样,牵着走!

东华门被攻打的消息传进仁寿宫。

孙太后喜不自胜,朱祁镇入宫,那个废人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丢了八年的皇位,就终于回到正主的手上了。

结果,王勤率领太监突然闯宫,见人就打。

硬生生请孙太后移驾徽音门!

嘴说是请,其实是绑。

仁寿宫宫人阻挠,被王勤杀死了两个。

才把孙太后请出了宫。

“等诸事了结,奴婢以死谢罪。”王勤也豁出去了。

他生是朱祁钰的人,死是朱祁钰的鬼。

皇帝都要去前线了。

他保自己的狗命有什么用?

命都不要了,他还怕什么圣母?

反正杂家是没根的人,无家无业,死有何惧!

能和圣母死在一起,也是荣幸。

孙太后被怼够呛,恶狠狠瞪着王勤。

攻打宫门的是她儿子。

当母亲的却要守门。

那个废人何其心狠啊!

“哀家倒要看看,皇帝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他就是这般孝顺嫡母的吗?”

孙太后气到爆炸。

王勤不敢接话,以皇爷最近行事,大朝会上恐怕要被喷死。

但那都是活下来之后的事情了。

“奴婢请皇太后上轿!”

王勤跪在地上,让孙太后踩着他的背上凤辇。

孙太后拖延时间,王勤给两个宫女使眼色,她俩拖着皇太后,踩着王勤的背上了凤辇。

“皇太后起轿!”

徐宾拖着不断喷射的病体,沿路留下好长一条恶臭的痕迹,趴在宫门口,想爬起来救主,却被禁卫的刀格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太后被“请”走。

凤辇驾临徽音门。

喊杀声越来越大,叛军已经攻破东华门,正在攻打徽音门。

孙太后撩开凤帘,看见朱祁钰身披锦袍,扶剑而立,威风凛凛。

“请皇太后下辇。”王勤该死的声音传来。

孙太后莫名身体发软。

那喊杀声、攻打宫门的声音近在咫尺。

她这辈子宫廷沉浮,曾经站在世界之巅看过那里的风景,也曾跌入谷底见过人情冷暖,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内心惊慌很正常。

“请皇太后下辇!”

王勤又催促。

“够了!不要聒噪了!”

孙太后心乱如麻。

为了今天,她足足等了八年。

八年来受了多少苦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她更担心自己的儿子,那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

在瓦剌受尽磨难,回国后被幽禁在南宫,从天堂跌入地狱。

每次见到他,她都发现,儿子又瘦了,她真的很心碎。

从那时起,她便暗中筹谋,掌控内宫权力,拉拢厂卫,让那个废人出尽洋相。

害死朱见济,让他绝后。

再给他安排土~娼~消磨他的意志,指使太医给他进献银药。

而且,她还指使尚食局的杜清,在他膳食里添入大补药,让他产生龙惊虎猛的错觉,其实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慢慢的,慢慢的,他的身体彻底垮了。

为了儿子复辟。

她苦苦筹谋了八年!

也苦熬了八年!

今晚就要成功了!

但是。

她却站在她儿子的对立面上,儿子攻打宫门,她在守宫门!

何其讽刺啊!

孙太后走到朱祁钰面前,扬手一个耳光甩过去。

满腔怒火,却打个空!

“你还敢躲?”

孙太后瞪大眼眸,死死盯着朱祁钰:“跪下!”

“臣请皇太后圣安!”

“哀家不安,跪下!”孙太后沉喝一声。

她是皇帝嫡母,皇帝又如何?

她大过于天!

但朱祁钰表情淡淡:“请皇太后息怒,臣有甲胄在身,不便请罪,等平定叛乱,臣必去仁寿宫请罪!皇太后怎么惩罚臣,臣都不敢有所怨言。”

宫人、禁卫都看着呢。

他不能忤逆嫡母。

但给她下跪?做梦吧!

这番请罪说辞,也很敷衍。

说罢,他站在孙太后的身后,朗声道:“门外的叛军听着!”

“朕与圣母皇太后就在门后!”

“叛军不退,朕与圣母皇太后便不退!”

“宫门若破,朕与圣母皇太后先死!”

“大明的君王,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孙太后脸色一变。

这不摆明了告诉叛军,皇帝和太后都在门后,想造反就快点攻破城门吧?

可是皇帝……却躲在她的身后?

要死她先死?

嘭!

攻城木桩狠狠撞在宫门上,灰尘、木屑簌簌而落,撞开一条缝隙。

孙太后吓了个激灵。

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皇帝,也跟着退后一步。

“皇帝,往前来。”孙太后气坏了。

“皇太后,您是臣母,臣不敢逾越。”朱祁钰说得冠冕堂皇,十分无耻。

他口号喊的亮,却躲在孙太后的身后。

若真有倒霉的流矢,先射死的也是孙太后。

“你!你是皇帝,岂能如此?”孙太后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无耻的皇帝。

“请太后息怒,此乃礼也,子不能与母并驾齐驱。”

“狡辩!”孙太后气炸了。

咻!

话音未落,一道流矢贴着她头皮飞出去,把她发髻打乱,只差一厘米,就戳穿她的额头。

她踉跄几下,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他,他真要杀我?”孙太后惊恐万分,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他一定听到了那废人的喊话。

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就站在宫门内。

却下令射箭射杀!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一点亲情都没有了吗?

朱祁钰也吓了一跳,那个没良心的哥哥,连亲母都不放过,会放过他这个异母弟?

他猛地看向禁卫指挥使:“你,守在这里!”

“是!”

那指挥使战战兢兢,他叫陈明。

世袭燕山左卫指挥使,连刀剑都不会用,也压根没想过,有一天需要他拿起刀剑上战场。

不止是他,宫中禁卫都是世袭的。

很多都是托关系进来享福的,吃喝瓢赌样样精通,正经事啥也不会。等于说花钱买的编制,万万没想到有人敢造反攻打皇宫啊。

他受皇命,战战兢兢站在宫门口。

冷风一吹,胸甲居然被风吹了起来。

朱祁钰被惊住了。

大明初期造甲五花八门,但禁卫用的是清一色制式甲。

《兵录》中记载:制造甲时,一副约用熟铁四十五斤,加钢三四斤,开成叶一片,钻千余,每副表里矾纸共重二十余斤则可。最终制成的成品为24~25斤。(明斤等于596g)

怎么可能被风一吹,就飘起来呢?

这里面被抽走了多少水?

连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禁卫都烂成这副样子,何况京营呢?边军呢?卫所呢?

贪腐之严重简直不敢想象。

这还只是军中,朝廷呢?地方呢?

这就是所谓的大明盛世。

呵呵,可真敢吹啊!

朱祁钰眸中戾气滋生,但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

这些禁卫虽然战战兢兢,索性没吓尿裤子,勉强还能站着。

他赶紧扶起孙太后,继续拿她当挡箭牌。

“皇太后安心,叛军没有火器。”

“朕已经调京营入京平叛。”

“叛军成不了气候的。”

孙太后表情诡异,她既希望朱祁镇夺门成功,又害怕他打进来,乱军之中,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嘭!

话音方落,火炮爆炸的声音传来。

朱祁钰脸色惊变:“叛军哪来的火炮?”

他第一念头是兵仗局、军器局被朱祁镇攻克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么就是提督太监叛变了?

该死的!

肯定跟曹吉祥有关系!

百密一疏!

难怪老妖婆信心满满,原来是朱祁镇掌握了兵仗局,有了火器,就算收了锁钥又如何?用火炮照样轰开宫门!

再看禁卫,炮没打在自己身上,却都吓尿了裤子。

一个个摇摇欲坠,浑身哆嗦,连刀剑都拿不住。

估计等不到朱祁镇轰开宫门,马上要就地倒戈了。

该如何破局呢?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朱祁钰心急如焚。

火炮却不给朱祁钰思索的时间。

炮弹炸在宫门上,宫门被轰出一个人头大的窟窿。

已经有士卒从窟窿里探出脑袋。

多亏了禁卫在宫门口叠堆了几口大缸,尚能勉强抵挡。

噗!

一刀剁下,直接枭首。

溅的持刀人满脸是血,他面容不改,回身走到朱祁钰面前,跪在地上:“陛下请暂避,微臣愿意挡在这里!门在我在,门失我亡!”

他身材魁梧,作风英勇。

又是羽林前卫指挥使。

极容易换取他人的信任。

朱祁钰面露喜色,这八年皇帝没白当,还是有忠于朕的忠臣啊。

“朱爱卿请起。”

他刚要往前几步,扶起他,猛地一怔,想起轮值表上的资料。

他叫朱焕,乃羽林前卫指挥使。

祖父是朱让,伯祖父是朱谦,堂伯父是朱永!

世袭千户,根正苗红的勋贵!

按理说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但是,朱永有问题,他是朱祁镇的死忠!

如果朱祁钰不是穿越人士,就被这个王八蛋给骗了!

又是一个反装忠!

如果把兵权交给他,他分分钟反水,打开宫门迎接朱祁镇入奉先殿!

如果刚才他真往前走几步扶起他,他会不会趁机抓住朕呢?拿朕的命来邀宠新帝?

朱祁钰眸中戾气滋生:“朱爱卿好生勇猛!”

“那就让朱爱卿打头阵,击溃叛军!”

“战后自有封赏!”

“朕与皇太后亲自督战,死战不退!”

朱焕愣了一下。

漆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跪下称是,但显然调门不高,不情不愿。

朱祁钰环顾左右,这些禁卫都是勋贵出身,都不值得信任。

他让王诚率领心腹太监把他团团围住,再次缩在孙太后的身后,口号很霸气,身体很诚实,怕死的熊样展露无遗。

“传朕旨意,用火器和叛军对攻!”

禁卫也配备火器的。

结果,一轮发射,三个炸膛,四个没响,只有一个发射成功还射中自己人。

朱祁钰深感绝望:“父皇,你可真能坑儿子啊!”

从先帝时,大明开始腐烂,到了现在已经烂到了骨头里。

禁卫不顶用。

只能指望京营了。

但土木堡之后,京营被于谦改组为十团营,就不再是皇帝直属了,而是被勋贵、文官集团和宦官都分一杯羹,偏偏他这个皇帝毛都没有。

至于京营能不能入京平叛,什么时候能入京平叛,都要看于谦愿不愿意了!

但京营并不是全部驻扎在城外的,有一部分负责城内卫戍。

召集起来,以最快速度入宫平叛,一个时辰就够了!

朱祁钰目光投向宫外,于谦会不会像北京保卫战那样,再次力挽狂澜?

“传旨!”

“收集宫中蜡烛、火油!”

“点燃仁寿宫!”

朱祁钰担心于谦坐山观虎斗,所有点燃宫殿,让全城百姓都看到,皇宫失火。

逼京营入京平叛。

如果京营还按兵不动,干脆把整个皇宫都点燃了!

朕死了,看朱祁镇登基后,会不会放过你于谦!

孙太后猛地睁开眼睛,眸中怒火喷射:“文华殿近在咫尺,为何点燃哀家的仁寿宫?”

“闭嘴!”

朱祁钰眸光要杀人。

看看你的好儿子,武装造反,炮击宫门,学太宗靖难?

他也配!

孙太后悻悻闭嘴,不敢怼他,这个废人被逼入绝路了。狗急了还咬人,就先让他威风一时。

“陛下不可烧宫啊!”

一个身穿朝服的老人颤颤巍巍小跑而来,驱赶围着朱祁钰身边的宦官,跪下行礼。

“微臣高谷给圣母请安。”

朱祁钰瞳孔微缩,高谷。

叛军攻打东华门时,朱祁钰派人把轮值的内阁辅臣接入宫中。

不是他心善,而是为自己增添砝码。

恰逢今天高谷轮值。

就被太监接入宫里,正好听说朱祁钰要烧宫,立刻阻止,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叛军就在宫门外,阁老可有良策教我啊?”朱祁钰眸光森冷。

这个高谷。

还是朱祁镇的人!

景泰元年,力劝他迎回堡宗。

朱祁钰听之任之,傻傻的重用他八年。

结果换来了什么?

背叛!

夺门成功后,朱祁镇再临帝位,他立刻跪舔朱祁镇。

朱祁镇投桃报李,任命他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在史书上流芳百世。

而他呢?谥号“戾”!

八年来他勤勤恳恳,如履薄冰,照看这大明的江山,换来的却是一个“戾”!没有一个人为朕上书求情!

哪怕是养一条狗!

朕死后起码也该摇摇尾巴叫两声。

你们连一条狗都不如!

很好,真好,都是朕好哥哥的人!都抛弃了朕!

该还的时候,到了!

“徽音门旦夕可破,阁老可有良策教朕?”朱祁钰声音愈寒。

“这……”高谷目光闪烁。

朱祁钰冷笑:“这什么?”

“让朕把皇位让出来?”

“为高阁老铺一条上升天梯,好在新帝登基之后,当上你的首辅?”

高谷脸色急变,下拜高呼道:“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

呵呵!

连跪都免了吗?

朱祁钰看透了,这些文官真的连狗都不如!

“好啊!”

“那便请阁老为督师!”

“守住徽音门,阻挡叛军!可否?”

这个老王八,想拖延时间,给新帝卖好!

那朕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

高谷后悔啊。

他不是什么治世能臣,也不会力挽狂澜,只是会钻营罢了。

让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拿什么挡住如狼似虎的叛军?

“朱焕!”

“你来背着高阁老!”

“站在高处,督师禁卫!”

朱祁钰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直接下达命令。

高谷差点吓晕过去。

这枪声、箭矢如此密集,还站在高处,让人背着,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陛下心好毒啊!

“陛下且慢……”高谷想解释。

但朱祁钰怒斥朱焕:“听不到朕的话吗?背起来!”

朱焕也憋屈啊。

他是太上皇的人,收到的指令是打开宫门。

结果今晚出现了变故,计划出现了偏差。

在徽音门前,他斩杀敌首,想骗取皇帝的信任,不想皇帝十分谨慎,压根就不信他。

导致他现在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听从皇帝的命令,背起高谷。

高谷更憋屈。

他是官场随风草,最近皇帝病重,他开始倒向太上皇。

谁能想到,他成了阻击太上皇的急先锋。

他苦恼地看了眼宫门,若太上皇复辟,还能重用他吗?

又偷偷瞄了眼朱祁钰,若击败了太上皇,他还会重用我吗?

天上的风很凉。

不时还有弩箭飞速掠过。

“矮一点,哎呦喂,矮一点啊,你怎么这么笨呢?”

高谷如骑驴一般骑在朱焕背上,他没有甲胄,躲避箭矢完全靠运气。

生死关头,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不时抬手抽朱焕脑袋一下。

朱焕可不敢把高阁老丢出去。

如今文官势大,勋贵算个鸟啊。

看见高谷在风中凌乱。

孙太后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万一这个废人把她也推出去当活靶子……

她打了个哆嗦。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喝,还是不喝?

朱祁钰不敢赌。

刚穿越就被一碗汤送走了,实在太窝囊了。

“陛下,快点喝呀,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徐宾怪笑地看着朱祁钰。

你变了又如何,照样逃不出圣母的五指山!

“我替他喝!呜呜!”

吴太后连滚带爬的过来,她再蠢也知道汤有问题。

如果儿子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徐宾却身体一横,隔住吴太后和朱祁钰,居高临下地俯视吴太后,阴冷道:“圣母的懿旨,你敢不遵?”

这是太监能说的话?

吴太后再怎么说,那也是太后,皇帝的亲妈,是你个太监可以呵斥的?谁给你的狗胆?

“大胆!”

朱祁钰抓住机会,把矛头指向徐宾:“皇太后的话是懿旨,太后的话就不是懿旨了吗?”

“来人,拖出去掌嘴!”

朱祁钰心下松了口气。

幸好徐宾够蠢,给他不喝参汤找到借口。

王勤对朱祁钰忠心耿耿。

皇帝说什么,他便干什么。

直接抓人。

但敢动的却只有王勤自己,其他人哪敢在圣母面前撒野?

太监们都清楚,得罪了皇帝最多被贬斥,但得罪了圣母却要死,在这宫里真正当家做主的是圣母。

“皇帝好大的威风啊。”

孙太后冷笑:“这是仁寿宫,还轮不到皇帝在这耍威风。”

“臣不敢,徐宾无礼,对太后不敬,臣内心不忿,才出言训斥的。”

“太祖大诰有明言:太监者,家奴尔。”

朱祁钰搬出太祖皇帝:“王勤,等着朕亲自动手吗?”

他不在乎宫人的态度。

面子是自己找回来的,而不是别人施舍的。

他朱祁钰,要把以前丢掉的东西,一点点找回来!

该是他的,他要!

不是他的,他也要!

他是皇帝!

是太祖、太宗的子孙!

“圣母救命啊。”徐宾哭诉。

“太祖之后,你见哪个皇帝用大诰治国啊?”

孙太后不置可否:“罢了,便依皇帝吧。”

“把徐宾拖出去掌嘴。”

“瞧瞧你火气这么旺,正好参汤降火。”

“快把参汤喝了吧,降降火,别这么暴躁。”

“这参汤也是哀家的一番心意。”

“为了个太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咯噔!

朱祁钰心里一跳。

还是躲不过啊!

而圣母开口,太监们才敢对徐宾用刑。

但徐宾和他擦肩而过,却朝他诡笑一下。

坏了,中计了!

朱祁钰猛然明白,徐宾和老妖婆唱双簧,骗他生气,正好顺理成章逼他喝下参汤。

吗的,王诚、舒良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老子就要死在这了!

“圣母,臣妾……”

吴太后话没说完。

便有婢女端着托盘走过来:“太后娘娘,这是圣母给您准备的……”

噗通!

吴太后软软的倒在地上,圣母是要把我们娘俩一起送走啊!

“皇帝,喝了吧。”孙太后想拐孩子的人贩子。

笑容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滴答!

冷汗砸在地板上,朱祁钰心里万分着急。

真想砸了这碗参汤。

但他不能。

不砸,他和孙太后还没撕破脸皮,起码他还是皇帝,宫人不敢造次。

可如果砸了,万一汤里有毒。

孙太后直接让人往他嘴里灌,他怎么抵抗?

就他这副烂身体,连宫女都打不过,砸了参汤绝对死路一条。

“儿啊,娘,娘先喝……”

吴太后端着碗的手疯狂颤抖,乳白色汤汁飘洒出来,她闭上眼睛,决然灌进去。

她是在为儿子争取时间,哪怕一秒钟。

她也要死在儿子前面。

喝完把瓷碗一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今天丑态百出,就算不死,她这太后在后宫也再也树立不起来权威了。

“皇帝!”

孙太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朱祁钰。

朱祁钰浑身都在抖。

他不甘心!

堂堂皇帝,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

这还是大明吗?

妇寺不得干政的大明吗?

太祖、太宗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苦心造诣建设的大明!

聂尚宫把托盘递近了一点。

汤碗距离他嘴角就有一厘米,香味扑鼻,但喝完之后,能不能活着就难说了。

“陛下,快用吧。”聂尚宫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朱祁钰胸腔快被怒火撑爆了。

这碗汤他不喝,老妖婆是不会放过他的!

砸了它!

他脑海里蹦出这个念头。

反正都死,拼一把死了那也叫轰轰烈烈,起码死得不窝囊!

他满脸戾气,朕的谥号不是戾王嘛,那朕便暴戾给你看,老妖婆,死吧!

“圣母,不好了!”

却在这时。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宫中禁卫把仁寿宫包围了!”

“什么?”

孙太后霍然而起,无法保持淡定。

是王诚!

终于来了!

朱祁钰内心狂喜,不用死了!

这次给朕翻盘的机会,其他人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他眸光森然如剑。

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但跪了半个时辰,双腿麻木,像截肢了一样不听使唤。

王勤赶紧扶起他。

今晚洋相百出,处处受制,冷汗把罩在外面的龙袍都浸透了。

但朕,却站起来了!

“皇太后勿惊,是朕的人。”

朱祁钰站着和孙太后说话。

“大胆!没有圣母口谕,陛下岂能自己站起来?”聂尚宫冷喝。

啪!

朱祁钰直接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朕做事,需要你等奴婢指手画脚?你也配?”

聂尚宫万没想到,刚才怕成那副熊样子的皇帝,居然敢打她?

可这还没完。

“王勤,把她拖出去,剥了她的衣服,打发到浣衣局去!”朱祁钰大怒。

你区区奴婢,先逼迫太后,又喂朕毒汤,再呵斥于朕,怎么?你是大明皇帝?朕是家奴?

天下的规矩,就是被你这样的烂货给搞坏了!

有禁卫撑腰,王勤拖着聂尚宫便往外走。

聂尚宫却不声不响,不求饶,也不呼救,就任由王勤拖着走。

“皇帝!”

孙太后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沉喝道:“哀家的人,哀家自会调教,用不着皇帝越俎代庖。”

她说话明显语气重了许多。

不再是方才那般雍容、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的神态语气。

“皇太后!”

“妇寺不得干政!”

“这天下是朕的!”

“是姓朱的!”

朱祁钰毫不示弱地盯着孙太后,一字一顿道:“王勤,拖出去,杖毙!”

小说《大明第一暴君》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