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既不想要孩子,也不愿意我过去找你是吧?”
他拉我的手,“我不是说了吗,等过几年,赚够了钱,我就回来,考个公务员。”
“几年?”
他又回答不出来。
“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每个礼拜回来睡我一次,还不用付钱。
不要孩子,也不用负责任。
家里老人有人悉心照料。
多赚啊。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我和周一鸣在一起,两家人都很高兴。
我家和他家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头。
他比我大五岁。
我六七岁时,在路边玩,差点被人贩子拐走。
是周一鸣看到,骑着自行车冲了过来,把我救了。
大人们问我要怎么感谢哥哥,我学着古装剧里的台词说:“以身相许。”
没想到真的成了真。
我师范大学一毕业,就回了我们镇上的中学教语文,上下班通勤十分钟。
周一鸣那时已经工作几年了,在互联网大厂,突然被裁了员,身体也出了点问题,回老家休息。
我们一来二去聊了起来。
他每天给我发消息,说早安晚安。
很快他就开始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下班,早上等在村口送我上班。
周末,他约我去县城看电影,我问他是不是在追我,他说是。
我说我们没可能的。
他的工作肯定要在大城市发展,而我是没什么追求的人,只想在老家安安稳稳教一辈子书。
他笑说:“Nothingisimpossible。”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在他猛烈又温柔的追求中沦陷了。
恋爱脑上头,满心满眼都是他。
一个破乡镇教师的工作,工资那么低,有什么可稀罕的。
两个月后,赶在年前,我们领了证。
开春,我们的新房动工。
他家前几年刚盖了一个二层小楼,只有爷爷奶奶两个人住。
他爸妈在县城开超市,也买了房,平时不怎么回来。
我婆婆通情达理地说,年轻人肯定不爱跟老人住一块儿。
新房必须盖,就算只住一年,一个月,也不能让我委屈了。
在我的坚持下,没起二层小楼,只盖了几间平房。
房子的装修也全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他们没说一个不字。
我们在夏天办了婚礼。
几天后,他就收到了满意的offer,回去上班,我们正式开始了异地生活。
周五晚上他会开三四个小时的车回来,给我带一束花还有各种好吃的,急匆匆地冲进家门拥抱我。
周一起大早,和我依依不舍地腻歪,再开三四个小时回去。
一年四季,风雨无阻。
他每天说无数次爱我想我,一下班就挂着视频或电话。
他说一个人的出租屋特冷清,外卖太难吃,每天都想吃到我做的饭。
想一睁眼就看到我。
我以为我们很相爱。
按他的话说,他就是爱我的,只爱我一个人。
但他更爱他自己。
“周一鸣,我很认真地跟你说,我要和你离婚。”
心痛到一定程度就麻木了。
他坐到了地板上,烦躁道:“我没出轨,外面也没有人。”
我气极反笑,我们刚刚说了吵了那么半天,他竟然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
只要没出轨,就不该离婚。
就算出轨了,只要男人回来认错,也可以不离婚。
“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雨晴……还是你不嫌弃我肚子里怀了孩子,想让我履行夫妻义务?”
他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我睁着眼睛到天光大亮。
头疼恶心,小腹坠痛。
床单蹭上了一点暗红色的血迹,我月经来了,晚了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