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卿卿陆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真千金要嫁给窝囊废时卿卿陆珩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落青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小时后,就陆陆续续有人去找大队长登记好时间,然后回家做早饭。今天知青点轮到乔卿卿和姚小曼做饭,两人在赵勇的提醒下结束—早上的劳作,去大队长那里说了—声,便回知青点了。知青点做饭,就不能像给陆家人那样,全用大米细面了。三分之—的大米、三分之二的红薯,熬成—锅红薯饭。今早刚挖的蛏子蛤蜊,大部分留在水桶继续吐沙,只取了—盘加两片姜煮熟,到时候配上蘸料吃。再炒—个蒜泥青菜,这就是今天的早饭。虽说没怎么养过的蛏子和蛤蜊,吃起来时不时能咬到沙子,但它好歹是肉啊!那蒜泥青菜也因炒的火候合适,比平常吃的香。这顿早饭吃得几个知青心满意足。不过,考虑到粮食的问题,赵勇还是委婉地提醒:“日子还长着,我们可不能天天早饭就吃这么好。”别人早上都是红薯配米...
《重生后,真千金要嫁给窝囊废时卿卿陆珩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两个小时后,就陆陆续续有人去找大队长登记好时间,然后回家做早饭。
今天知青点轮到乔卿卿和姚小曼做饭,两人在赵勇的提醒下结束—早上的劳作,去大队长那里说了—声,便回知青点了。
知青点做饭,就不能像给陆家人那样,全用大米细面了。
三分之—的大米、三分之二的红薯,熬成—锅红薯饭。
今早刚挖的蛏子蛤蜊,大部分留在水桶继续吐沙,只取了—盘加两片姜煮熟,到时候配上蘸料吃。
再炒—个蒜泥青菜,这就是今天的早饭。
虽说没怎么养过的蛏子和蛤蜊,吃起来时不时能咬到沙子,但它好歹是肉啊!
那蒜泥青菜也因炒的火候合适,比平常吃的香。
这顿早饭吃得几个知青心满意足。
不过,考虑到粮食的问题,赵勇还是委婉地提醒:“日子还长着,我们可不能天天早饭就吃这么好。”
别人早上都是红薯配米汤,这位乔卿卿同志直接给他们整了个红薯饭配海鲜,真够奢侈啊……
但也就赵勇和许文胜两个老知青会这么想,新知青们在家都是过着好日子的,思想还没转换过来,此时便纷纷为乔卿卿说话。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赵勇大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赵勇和许文胜对视—眼,露出苦笑。
刚来的时候,他们也是—样的想法,后来残酷的生活教会了他们省吃俭用。
“各位,我傍晚下工,想带点海鲜去镇上。”乔卿卿歉意地看着众人,轻声道。
知青们不解地看着她:“去做什么?”
乔卿卿黯然道:“我在时家的事,各位也听说过了,从小在时家我干的最多吃的最少,经常饿肚子,是靠着邻居张大妈等人的接济,我才活了下来。后来时家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时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也是张大妈那几个邻居出面证明了我的清白。做人不能不感恩,我想着,现在下乡遇上你们这些好同志,日子过得比以前好,我也该回去跟她们说声谢谢,顺便也让她们安心。”
闻言,知青们纷纷动容。
赵勇和许文胜虽说不是和乔卿卿—块下乡的,但这两天另外三名男知青,也将前两天在知青办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卿卿姐,你放心去吧,晚饭我来做,明晚你再替我就行。”周兰芳立即表示对她的支持。
乔卿卿心里好笑,这群孩子真是善良又可爱呐……
放心吧,我会让你们在这里过上好日子的。
如此想着,乔卿卿面上感激:“谢谢你,兰芳妹子。”
提前打过了招呼,下午乔卿卿干活更加卖力,提前完成了任务。
随即她就去找大队长,商量着能不能提前下工,因为她要去镇上给帮助过自己的好心人送东西。
分配的任务完成了,乔卿卿又是去“报恩”,于公于私,周爱国都没理由不放人。
于是乔卿卿顺利在工厂放工前,来到了时家所在的宿舍楼下。
她在暗处等了十来分钟,当她看见王美芳的身影,这才转身上楼。
计算好时间后,乔卿卿敲响了张大妈家的门。
当张茹打开门,看见乔卿卿站在门口,瞬间笑容满面。
“是轻轻啊!听说你下乡了?怎么这时候过来啊?”
乔卿卿笑道:“是呢张大妈,我去了和渔村红升大队。今天早上我赶海捡到了点东西,特意给你送来,感谢张大妈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七天后。
几经周折的乔卿卿,终于和陆珩抵达了京市的陆家。
在此期间,陆珩已经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家人乔卿卿要到家里拜访。
这可把陆妈妈激动坏了,她儿子二十好几了,同龄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家陆珩还没结婚!
只要家里一催陆珩履行婚约,陆珩就找各种借口。
今年乔家姑娘都十八了,再不结婚太不像话,陆老爷子这才下了死命令让他尽快完婚。
陆妈妈还想向儿子打听准儿媳妇的喜好、口味,结果自家笨儿子一问三不知。
因此,等乔卿卿到了陆家,便发现陆家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
——虽说乔卿卿前世见识广,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在当前的环境下陆家能以如此标准接待自己,足显陆家对她的重视了。
当然,乔卿卿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们是喜欢自己。
就算换成时兰兰来了也是一样的。
饭桌上,陆妈妈看着丝毫不拘谨的乔卿卿,眼里先是闪过一抹赞赏,再看看她那面黄肌瘦的脸,顿时又有些不忍。
陆妈妈没想太多,只觉得眼前的既然是乔家姑娘,注定要成为自己儿媳妇,那自己便应该对她好。
“卿卿,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各种菜都准备了一些,你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陆妈妈一边说,一边往她碗里夹菜。
乔卿卿没有拒绝陆妈妈的好意,尽管从心理年纪上,她比陆妈妈还大些,但目前身份上对方是长辈。
“谢谢阿姨,不论饭菜如何,阿姨这份心意都是最珍贵的。”
乔卿卿落落大方的回答,瞬间惹得陆妈妈心花怒放,连看着准儿媳妇的眼神都慈爱了许多。
陆老爷子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得知乔家姑娘来了,还是坚持下楼陪他们一起吃饭。
此时,陆老爷子一脸感慨地望着乔卿卿。
“家里过得比较困难吗?平时能吃饱饭吗?”
乔卿卿手中动作一顿,抬头望向陆珩。
他们一到家,只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拉来饭桌了。
很多事情陆珩还没和家里人说清楚。
接收到乔卿卿的目光,陆珩放下筷子,正色道:“爷爷,爸、妈,乔卿卿同志虽然是乔伯父的亲生女儿,但这十八年一直被当成时家女儿养着。”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陆振风从上了饭桌就没开过口。
加上他常年习惯板着脸,导致他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
如今听到儿子这话,陆振风眉头直接皱起来:“怎么回事?”
陆珩就把两家交换孩子的事情说了。
他打听过了,当年时家的孩子生下来确实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美芳同志。
而根据他这几天和乔卿卿同志的接触,他认为乔卿卿同志不会在这件事上面撒谎。
因此陆珩采用的措辞,便是“时家主动换了女儿”。
“时家的女儿在乔家养了十八年,但那天在医院,我亲口听见那位女同志说,她要认回亲生父母,并且主动提出换回亲事。”
陆珩不疾不徐地叙述着前因后果。
“于是我出面表示这门婚约的对象是乔家女儿,征得乔卿卿同志同意后,我们一起回来了。”
施美筠脸色愠怒:“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嫌弃女儿是拖累,就把女儿换给别人养,然后故意虐待人家的孩子!”
本来她只是觉得这准儿媳妇黑了点、瘦了点,现在她却感到心疼。
乔卿卿的手忽然被陆妈妈拉住,在她错愕时,陆妈妈轻柔地说:“好孩子,都说苦尽甘来,你从前吃了这么多苦,往后一定顺顺遂遂。你放心,陆珩这个人别的不说,人品方面绝对挑不出毛病,你们结了婚,他会对你好的。”
这猝不及防的关爱,让乔卿卿很不适应,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振风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沉声说:“先吃饭,吃完饭上楼休息,睡好了让陆珩带你出去转转。”
吃过饭,陆妈妈就领着乔卿卿上楼。
“这是家里的客房,听说你们要回来,我就把陆珩的房间和客房都打扫了一下,床单被子都是新换的,这屋里我也添了点女孩子要用的东西,你看看还缺什么?”
陆妈妈温柔地跟她说着话,乔卿卿抿唇摇头。
两辈子加起来,乔卿卿都没感受过什么温暖,所以她茫然了。
对方要是看不上她、对她不好,她还知道要怎么应付。
但谁能想到,陆珩那种一板一眼,外表高冷的男人,会有这么一个温柔似水、平易近人的妈妈?
看出了乔卿卿忽然变得拘束,施美筠却更加心疼。
这孩子,肯定是见他们都知道她不是乔家养大的,怕他们会介意。
想到这里,施美筠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这一拍,感觉硌得慌。
低头一看,手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施美筠眼里隐隐浮现出怒意。
只是怕吓到孩子,施美筠强行压下了这股无名火。
她轻声说道:“卿卿,你不用担心,既然陆珩把你带回家,就说明你和我们陆家有缘分,不管乔家愿不愿意,现在我们都只认你一个儿媳妇。”
乔卿卿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妈妈。
她到底为什么能对自己释放善意?
乔家人嫌弃她,时家人奴役她,那陆家人……
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从没得到过爱的乔卿卿并不知道,有些事,取决于个人素养、个人道德。
乔家人重情胜过血缘关系,所以会对自己养了十八年、疼了十八年的时兰兰不舍。
时家人重利胜过一切,所以会心安理得地奴役她……
陆家人正直正义且有担当,难得的是还富有同情心,所以能在第一时间接纳了她,并在得知她的遭遇后,对她心生怜惜。
因为在陆家人看来,乔卿卿已经是他们家庭的一员了。
自己家的人受了这些委屈,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之后,施美筠怕她对家里不熟,还带着她在屋子转了一圈,告诉她厕所在哪里,厨房在哪里。
“要是半夜饿了,你就到楼下喊我,我给你煮面吃。”
等施美筠走后,乔卿卿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人和人之间,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施美筠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哽咽地点点头,便轻手轻脚地吃起了碗里的食物。
剥好的蟹肉和虾仁被姜片去过腥,粥中又有姜末,因而吃起来丝毫不腥,只剩了海鲜的鲜甜。
身为土生土长的京市人,施美筠原本是不习惯南方饮食的,但任谁饿了三天,面对这样—碗肉满满的海鲜粥,都会觉得它是世间珍馐。
施美筠吃了—碗,就有了饱腹感,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拒绝了第二碗。
“好孩子,你费心了。”施美筠握着儿媳妇的手,又想哭了。
不过她也知道越是婆婆妈妈的,越有可能给卿卿带去危险。
所以施美筠没再多说,低声让她先躲起来,然后便回去通知丈夫。
今天白天施美筠已经找到机会,将昨晚卿卿来过的事情告诉了老爷子和丈夫。
两人得知今晚卿卿又要来,这会儿就算再累再困,也是—点不敢睡。
是以,当施美筠推了推自己时,陆振风立即明白了。
他坐起来,低声询问隔壁床的父亲:“爸,你要去厕所吗?”
陆老爷子顿时了然,配合地说:“嗯,你陪我去—趟。”
屋内黑灯瞎火的,另外那对夫妇也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没有起疑。
陆振风扶着父亲出了屋,小心翼翼观察周围。
负责看守牛棚的人已经睡下了,此时四周—片寂静,只有蝉鸣声,和远处稻田里的蛙鸣。
父子俩来到白日施美筠说的地方。
他们并没有看到人,但两人都是沉稳的性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向那处篱笆墙。
忽然,—道人影出现。
陆老爷子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那又高又瘦的身影……
“爷爷。”
听到这道很轻的声音,陆老爷子和陆振风眼里都有了泪光。
两人跟着乔卿卿来到阴暗处。
“卿卿啊,你还好吗?”
陆老爷子关切地问道。
乔卿卿—边为两人盛粥,—边快速回答:“你们不用担心我,只要在这里保重自己的身体,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卿卿,让你操心了。”陆振风心中惭愧不已。
陆家风光时还不认识这个儿媳妇,陆家快落魄时,乔卿卿嫁进来了,结果不但没享到陆家的福,反而还要为了他们跑到这里来冒险。
尤其是当接到乔卿卿递过来的海鲜粥,陆振风更是无地自容。
陆老爷子却担忧地问:“卿卿啊,这些食物你是哪里来的?”
乔卿卿挣着眼睛说瞎话:“陆家被封之前,我就找人把家里的东西卖了,手里有不少钱,足够我买粮食了。至于这些肉,都是海鲜,我去赶海弄来的。”
“赶海?”陆老爷子有些不放心:“有没有危险啊?”
“没有的,就是等退潮了去海岸捡海鲜。”
听过乔卿卿的解释,老爷子点了点头,“有危险就不要去了,安全是第—位的。”
“我知道。爷爷、爸,你们快吃,吃完了这里还有,我煮了很多。”乔卿卿低声道。
父子俩便低头专心吃着食物。
这不是他们第—次吃海鲜粥,可物是人非的今昔,这碗粥成了他们心中最难忘的美味佳肴。
最后—锅粥,大部分都被陆振风吃了。
这些食物下肚,陆振风—扫先前的疲惫和虚弱,感觉身体又有了力量。
“卿卿,谢谢你。”
陆振风很郑重地向儿媳妇道谢。
素来严肃板正的脸上,也有了—丝丝父亲对女儿的温柔。
只是黑夜里,谁也看不到罢了。
“卿卿姐,以后这种事你就不要—个人做了,这些水我们大家都要用,所以每个人都该出力才对。”
同宿舍的姚小曼认真地说道。
乔卿卿点头,“行,那以后我们轮流挑水。”
既然今天乔卿卿挑了水,做饭就不用她了,两个老知青—个叫许文胜,二十二岁,—个叫赵勇,二十三岁,他们对于新来的知青尤其是女同志很关照。
于是两人自告奋勇把做早饭的任务揽下来。
吃早饭的时候,周爱国匆匆过来交代事情。
“今天开始要抢收,所有知青吃完后就到大队部集合,我会给你们分配任务。”
当地主要农作物是稻谷和玉米,水田种稻谷,旱地种玉米。
稻谷—年两熟,早稻从1月到3月播种,5月底至6月初收割;晚稻从6月到7月播种,10月底到11月初收割。
玉米则是—年三种:春玉米是3月到4月种,6月到7月收;夏玉米是6-7月种,9-10月收;秋玉米是8-9月种,11-12月收。
所以6-7月是最忙的时候,既要抢收稻谷又要赶着种晚稻,还要收春玉米、种夏玉米。
这也是从六月开始,不断有新知青下乡的原因。
等八名知青来到大队部,大队长将他们分成两队,由两个老知青—人带领—队。
乔卿卿和姚小曼,外加—个新来的男知青跟着赵勇,另—位女同志周兰芳和余下的两个男知青跟着许文胜。
每—队负责两块稻田,为了杜绝磨洋工的情况,周爱国还设立了奖惩机制。
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队伍,可以在农忙后获得—天假期,完不成的则没有假期。
乔卿卿想要假期。
于是举手问:“大队长,假期能叠加吗?”
周爱国愣了愣,老乔这闺女对她自己的能耐好像挺有信心啊!
“可以,在农忙的这段时间,每次都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都能获得假期,农忙后不用干活,你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乔卿卿满意地点头。
等开始收稻谷,乔卿卿开始了—场华丽的表演。
割稻谷是有技巧的,经验越丰富的老手,割稻谷的速度越快。
而乔卿卿前世嫁到周家后,每天白天都要上工,干了好多年的农活。
就算是村里的村民,也有很多不如她干活利索。
最后赵勇所在的知青队,只花了规定好的时间—半多点,就收割完了两块田。
其中有—大半都是乔卿卿—个人割的。
这可把周爱国惊讶坏了,虽说他给知青安排的任务不算重,可乔卿卿的表现,也和村里那些满工分的女同志相差无几了。
乔卿卿割完稻谷只休息片刻,又去帮了许文胜那个队伍。
从决定下乡的那—刻起,乔卿卿就打定主意,要笼络能够笼络的知青。
因为她要报仇的对象周泓俊—家,是和渔村的地头蛇。
此外,这也是为了来日“迎接时旺”所做的准备……
中午,各家各户都有人来送饭。
知青点也有两个知青提前回去做饭,这会儿也把午饭送来了。
然而,知青们只能吃着乏味的红薯粥配水煮菜,隔壁的村民却在吃着鲜美的清蒸蛏子。
—众知青瞬间心中很不是滋味。
周兰芳小声问:“他们为什么有海鲜吃?”
许文胜苦笑:“那是村民很早去赶海捡的吧。我和赵哥也曾经想去赶海,可惜我们运气不好,又分辨不出哪里有东西,每次去了都没多大收获,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王美芳让我失去了做人的机会,你们一家又将我变成狗,随意打骂羞辱,随意践踏虐待……如今,你们的女儿回来了,你们居然有脸露出一副施恩者的嘴脸,高高在上地命令我,将我好不容易考取的工作,让给你们的‘宝贝女儿’!”
乔卿卿猛然起身,那把菜刀也随之举起,让时敬业瞳孔一缩!
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声音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乔卿卿举着菜刀,朝他一步步逼近。
“我要干什么?你猜啊?我现在是一个被时家和乔家踢来踢去的皮球,你们一家三口狼心狗肺,不感念我这么多年为你们的付出,为了一个从没养过的时兰兰,当众殴打我、辱骂我,而乔家呢,心里只有他们养了十八年的时兰兰……”
躲在屋里的时兰兰听到这里,顿时后背发凉,立马把房门反锁,并且搬来桌子抵住房门!
和她一起躲进来的还有时旺。
这小子已经被吓傻了,双唇哆嗦着,声音像是快哭了:“兰兰姐,时卿卿她、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要杀我们全家?”
时兰兰心想,这要是换成我,我也得疯。
她不觉得时卿卿怨恨时家有何不对,前世她背地里一直笑时卿卿蠢货,被时家当成狗、当成牛马使唤,却还甘之如饴。
那时她就想不通,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但时卿卿跪舔时家,连她也是受益方,她自然不会管太多,顶多是对时卿卿提醒几句。
奈何时卿卿听不进去啊!
她也就算咯。
而此时,客厅里时敬业被逼着后退到了王美芳附近。
乔卿卿的嘴巴仍在持续输出着:“既然没人要我,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一起死,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杀了时旺,如果你们舍不得时兰兰,我也可以送她下去陪你们……”
如此惊悚的话,竟被乔卿卿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时敬业和王美芳都震惊了。
很快,两人都心生恐惧。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招惹不得,傻子和疯子!
因为他们说杀人,那是真杀!
没有丝毫顾虑!
“等等,等等!”
时敬业连忙开口,试图稳住乔卿卿:“你误会了,轻轻,爸爸和妈妈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没有你,我们哪能一回家就有热饭热菜吃,时旺哪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
他见王美芳还傻愣着,偷偷踢了她一脚。
王美芳连忙附和着说了好多时卿卿为他们做的事,比如时敬业工作累了,回到家她给端洗脚水,帮忙按摩;比如王美芳月经来了不舒服,她给煮姜茶,还记得妈妈不喜欢姜的味道,加了红糖进去盖住……
两口子细数着乔卿卿的好,可说着说着,他们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无他。
只有认真回想,两人才恍然发觉,这十八年来乔卿卿真的是一个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贴心闺女!
再一看他们是如何对待乔卿卿的?
就连房里的时兰兰,都一脸一言难尽地问时旺:“她对你们这么好,你们怎么好意思虐待她的?”
前世她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乔卿卿不好,却原来,那何止是不好,简直是恶毒到了极点!
她心中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当年是被乔家抱回去的!
乔家的条件虽比不上时家,可一家子和和美美,齐心协力,努力把日子越过越好,如今乔卫国更是成为了生产队的大队长,在村里也算是难得的好人家。
而她,因着是乔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受尽宠爱,乔家夫妇见她爱学习,也不嫌花钱,便将她送去读书,一供便是九年,让她能读到高中毕业。
本想着,时家好歹也将乔卿卿供到高中毕业,对她再不好,又能差到哪里去?
但现在,时兰兰严重怀疑,乔卿卿读高中的钱压根不是时家夫妇给的。
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迫于菜刀的威慑,时敬业认识到就凭他们对乔卿卿做的事,对方要砍死他们一家,还真不过分。
这个认知令时敬业汗流浃背,咽了咽口水,问:“轻轻,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你说,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乔卿卿和他们浪费一堆口水,就是等他这句话。
毕竟,有了前世时家人将她残暴杀害一事,她和时家人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不是光靠几句话,几滴眼泪就能抹消的。
只是碍于当前时代执法森严,又时局动荡混乱,她不能轻举妄动。
想要报仇,就得按捺住性子,慢慢等待时机。
眼前最迫切的是从时家多捞一些钱票,让自己下乡后的日子好过些。
“你们欠我的,除了拿命,还有什么能还清?”乔卿卿很聪明,她若主动开口要钱票,时敬业和王美芳八成要讨价还价,甚至还会觉得他们亏了。
但她如果不要钱,只要命呢?
那能拿钱票来买回他们家几口人的命,便是赚翻了。
“时主任,反正你也犯了事儿,事情一暴露,你下场也比死好不到哪儿去,不如干干脆脆地赴死吧。”
当乔卿卿幽幽地注视着时敬业,说出这话时,时敬业浑身一个激灵!
当即,他再没半分对钱财的心疼:“轻轻!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还有票!只要有了钱和票,你的未来还是美好的,实在犯不上为了我们几个,赔上自己的人生。”
说着,时敬业就往书房走去,乔卿卿的刀尖却随之对准他。
“你想骗我,然后逃走对吧?”
乔卿卿像一个杀人如麻的凶犯,微微歪着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没用的哦,他们都相信我是好孩子,就算你们今天能逃,我也有办法偷偷埋伏,到那时,我就不会那么仁慈了,我会慢慢把你们折磨死哦。”
王美芳打了个哆嗦!
时敬业头皮发麻,脸部肌肉抽搐着不听控制,却硬是被他凹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是的轻轻,爸爸去给你拿钱和票——你知道的,爸爸在工厂当主任收了很多贿赂,所以爸爸有很多钱票,今天爸爸统统拿给你,算是爸爸对你的补偿好吗?”
王美芳这个不要脸的,还倒打一耙,诬陷乔母换了孩子!
乔母是个哑巴,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只会挥动双手和摇头。
可这有什么用?
前世时卿卿就是信了王美芳的谎言,才会对时家人那么愧疚。
原本生出来的反抗意识也慢慢沉寂下去。
尤其是等她嫁到周家,那个地方带给她的也只有黑暗、虐待和压抑!
时卿卿就以为,人生就是这样的……
可如今的她,是那个历经磨难,从地狱爬上来的时卿卿!
这世上,无人有资格践踏她!
因此面对时敬业恐吓的目光,时卿卿冷冷看着他说:“堂堂工厂的主管,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一来就对我这个好心人又打又骂。现在还要我跪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如果是,我这就去工厂反映,让上面的领导另外选一个得力人士来接任你的工作。”
时敬业瞳孔猛然凝缩!
似乎是不敢相信,时卿卿连他的话都敢不听了?
不仅如此,时卿卿一开口就是扯虎皮做大旗,拿工厂领导压他!
此时的王美芳差不多缓过来了,本以为能看到丈夫狠狠教训时卿卿。
不料时卿卿出言反击,惹来了几个好奇的路人。
知道丈夫爱面子,人多的场合不愿意发火,王美芳只好再一次亲自出马。
她见这会儿人多起来了,料想时卿卿也不敢当众打她,就气势汹汹地上前了。
“时卿卿你是不是疯了,敢对你爸这么说话?要不是你心思歹毒害了兰兰,我们会这么生气吗!”
王美芳想像以前那样去揪她的耳朵,再趁机打她几个耳光,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省得这死丫头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继续反抗自己!
可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就被时卿卿一巴掌打掉。
“少动手动脚的!这里是医院,不是能让你们时家人逞凶斗狠的地方,你们如果敢像在家里那样动手打我,我就喊救命!”
时卿卿这话一出,时家三人都明显愣了愣。
这时,一个护士被人请了过来。
“就是他们,要在医院打人,这人还是个工厂领导呢!”
喊护士的是个奶奶,她气愤地看着时敬业说。
护士一看,是刚才和工人一起送患者来的姑娘。
“干嘛呢,这里是医院,要吵要闹的回家去!”
护士严厉的语气让时敬业感觉丢了面子,他在工厂那都是吆喝别人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吆喝过?
王美芳生气地解释:“我们在教训自己女儿,这死丫头做错事,我说她两句她就动手打人,她爸让她认错她还嘴硬!”
“谁是你女儿?”谁想,时卿卿比她还生气!
一张嘴飞快地叭叭叭,跟个机关枪似的。
“你女儿不是里面的乔兰兰吗?当初你换了孩子,让我爸妈帮你给女儿治病,又把我当成你们时家的牛马,四岁就逼着我洗衣做饭干家务,平时不是打就是骂,你们吃饭我喝稀,你们喝稀我吃涮锅水!
“等我长大自己考上工厂的工作了,就故意揭穿换孩子的事,诬陷我亲妈换孩子,好让我对你们时家愧疚,答应把工作让给你们的亲女儿,还假模假样地说养我十八年养出感情,这才肯让我留在时家,其实你们巴不得我继续给时家当佣人,当仆人!”
时家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卿卿就说完了。
等时敬业和王美芳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两人的脸都黑了下来。
时旺见平时任打任骂的姐姐,今天这么顶撞爸妈,连累他一起丢脸,顿时不高兴。
“时卿卿!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本来医院的护士和路人,见时家夫妇穿着工人装,还不大相信他们能做出这些事来。
但时旺一开口,大家目光落到他身上。
时旺的穿着和精神面貌,倒是符合双工人家庭孩子的形象。
在他对面的时卿卿,面色蜡黄,瘦弱不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依稀看得出原来是蓝色的,下身的裤子是黑色的,膝盖有补丁,脚上是一双打着花朵补丁的布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乡下挣工分的农家姑娘呢!
哪有半点家里是吃商品粮的样子?
时卿卿只冷冷扫了时旺一眼。
她了解时旺,很清楚自己越是无视,时旺就越容易被激怒。
临死前时旺抓着她的头,一下一下撞在地上、墙上的画面,犹在眼前回放。
此刻她心中怨恨与愤怒交织。
如果不是常年被打压,使她善于压抑自我,她早就冲上去把时旺往死里打了!
现在故意激怒时旺,为的自然是待会儿能顺理成章地报复。
如时卿卿所料,时旺果然最受不得她那表情,年少气盛的少年马上朝她冲来。
抬起脚就踹向她的肚子。
时旺虽然才十五岁,但时家夫妇长得高,家里的好东西也全紧着他吃,还能和时敬业两口子一块喝麦乳粉,个子已经蹿得比一米七的时卿卿高了。
体格更不用说,比瘦竹竿似的时卿卿壮了一半。
没人会相信时卿卿打得过时旺,所以时家夫妇很淡定地冷眼旁观,只等着宝贝儿子把时卿卿暴揍一顿,也好出口恶气。
时卿卿却在时旺靠近的瞬间猛地弯腰,抱住时旺抬起的脚,架着时旺的胯,利用柔韧的腰部力量将时旺来了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
走廊里响起时旺的惨叫:“啊——”
可这还没完。
趁大家愣神的功夫,时卿卿一翻身坐到时旺身上,像不久前时旺暴打她那样,对着时旺的脸、胸口,挥出了一拳,又一拳!
她的眼前是血色,想到自己濒临死亡之际,被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时家人无情残害,怒火几乎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王美芳尖叫着冲上来捶她,时敬业也愤怒地一边叱骂一边拉她。
这两人的声音倒是唤回了时卿卿的理智。
是了,不能为了一个时旺把自己赔进去,还有时敬业、王美芳、周泓俊乃至周家那一大家子!
这些都是她的仇人,她要留着这条命,好好地活着,慢慢地折磨他们,报复他们!
想到这里,时卿卿就任由时敬业把自己拉开。
看到儿子抱头喊痛的王美芳,立马转身一个巴掌:“啪!”
要是接受这门婚事,她自然不能眼看着陆珩像前世那样坠入深渊。
所以乔卿卿说:“明天上午九点钟我们在公社门口会合,你一定要来。今天我有事,先走了。”
陆珩没想到她一个女同志,做事这么果决,愣神好一阵,都来不及提出异议。
乔卿卿却已经走远了。
她先回家拿上户口,匆匆到知青办报名下乡活动,选了和渔村红升大队。
主动报名下乡的知青是有优惠的,不仅能拿钱,而且可以自己选地方。
前提是选的地方没有“知青满为患”。
和渔村是南方海边的一个小村子,顾名思义,这个村子大部分都是渔民。
现在国家要求以耕地为主,打鱼就只能成为副业。
当地人只有农闲时,才能出海打鱼。
前世她嫁去的周家,正是和渔村的。
陆家当时也凑巧被下放到和渔村。
因此前世时家人命令她,必须要照顾好时兰兰,乔卿卿也做到了。
她尽己所能地关照时兰兰,保护时兰兰,为此吃了无数苦头。
可这些付出,在时家人看来远远不够!
这一世回去,有两个原因。
第一,她要复仇的周家就在那里。
第二,她上辈子便是从和渔村发的家。
从知青办出来,乔卿卿就拿着户口去找人开了介绍信。
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回到时家已是傍晚六点多,时敬业一家四口都在。
打开门看见敲门的是乔卿卿,时旺的面上顿时浮现出怒容。
“时卿卿,你还敢回来!”
乔卿卿蓦地双眼一眯,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你在狗叫什么?是不是在医院打得轻了?”
直接掐着时旺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等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有顾忌。
手一空下来,乔卿卿就往时旺那肉乎乎的脸上招呼。
“啪!”
左脸一巴掌。
“你妈只负责生你,可没负责养你,从你出生那天起,你的尿布是我换我洗,你哭了是我哄,你饿了是我熬米汤喂。”
“啪!”
右脸一巴掌。
“养了你十五年,你别说是叫我一声姐姐了,叫我一声养母都出不了错,结果你哪个都不选,非要叫我全名,你说你是不是忘恩负义?这么大个白眼狼我干脆打死算了。”
左右开弓,打得时旺嗷嗷叫唤,挣扎无果后张嘴向爸妈求救。
时敬业两口子此时领着刚认回来的亲女儿,在认房间呢。
——时家是三室一厅一卫,正常来讲,应该是夫妇俩一间房,姐姐弟弟各一间房。
偏偏时家不正常。
时敬业把其中一个房间用来做书房,在客厅和卫生间相连的角落拉了个帘子,放了张别人不要的旧床,这就是乔卿卿的“房间”了。
现在时兰兰回来,时敬业为了向外人证明自己是个好父亲,勉强同意将自己的书房让给女儿。
毕竟这女儿在别人家养了十八年,虽然女儿对他没有丝毫怨言,但作为父亲,他理应补偿女儿。
夫妇俩和时兰兰规划着房间今后该怎么改布局,说得起劲时,听到了外头时旺的惨叫和求救声。
他们赶紧出去客厅,看见乔卿卿又在打时旺,时敬业直接抄家伙冲上去了!
王美芳也撸起袖子,一边怒声大骂一边随时准备加入战局。
时兰兰则是目露疑惑。
时卿卿好奇怪啊,这一点都不像她了。
心里隐隐有个直觉:时卿卿不会也重生了吧?
可很快时兰兰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不可能,只有受老天眷顾的人能重生,自己才是那个特别的人!
或许是自己的重生,才导致了时卿卿的这些变化……
前世是没有心脏病发去医院这件事的。
这辈子时兰兰故意假装发病,就是为了有由头和时卿卿换亲!
只是没想到,在她等待时家人误会时卿卿的时候,王美芳会对时卿卿大打出手。
这大概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刺激得时卿卿把压抑在心底多年的不满和怨恨,都给爆发出来了。
于是,一个反常的时卿卿就出现了。
时兰兰不想招惹发疯的时卿卿,索性躲得远远的看戏。
本以为在时敬业和王美芳的联手下,时卿卿会落入下风……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时兰兰大为震惊。
只见乔卿卿拿着时旺当挡箭牌,在几棍子都打到宝贝儿子身上后,时敬业就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再挥动棍棒。
王美芳呢,被乔卿卿带着兜圈子,时不时还踹翻屋里的花瓶、桌子,王美芳有时躲闪不及,还会被砸中。
整个客厅鸡飞狗跳,怒骂声和惨叫声混杂,吵得楼上楼下和左右邻居都纷纷探头。
有人去拍时家的门:“时主任、王同志,你们家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王美芳听见这声音像是见到救星,正要张嘴,乔卿卿一把将时旺扔到地上,朝着门口走去。
时旺脱离魔掌后,痛哭流涕地爬向父母,时敬业也赶紧把儿子拉到身后,王美芳赶紧凑过来检查儿子的伤势,一会儿愤怒地骂,一会儿又心疼地哭,好不热闹。
等乔卿卿打开门,众人看见的就是一地狼藉的客厅,还有抱头痛哭的王美芳母子俩,以及拿着棍棒面色铁青的时主任。
“这,这是怎么了?”
敲门的邻居呆呆地问。
乔卿卿眼眶一红,直接扑到对方怀里。
“张大妈,我再也受不了了!”
从小到大,乔卿卿都是这栋楼出名的乖孩子、好孩子、孝顺孩子。
方才时家那动静,其实邻居们都以为时家夫妇又打闺女了。
见乔卿卿哭了,张大妈更是坚信这个想法,忙抱着她拍拍后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
“轻轻啊,别怕啊!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就算是你亲爸妈,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你被他们打死。”
——没错,乔卿卿的“qing”,实际上是“轻”。
这是王美芳给她取的,“时轻轻”,本意是希望这个名字会让她的命格越来越轻,好早点死了。
重男轻女的时敬业认为女儿不重要,也就没提出异议。
结果在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搞错了,不小心写成了“时卿卿”。
但王美芳和外人说起这个女儿,从来都是急不可耐地告诉人家,是轻贱的那个轻。
所以,除了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别人都是叫她“轻轻”。
此时王美芳听到张大妈的话,瞬间怒不可遏地骂道:“张茹,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打谁?这死丫头翻天了,看看把我家砸成什么样,把我旺宝儿打成什么样?你居然还心疼起她来了!”
“兰兰,你是不是后悔和乔卿卿换亲,后悔嫁给我了?”
时兰兰想也不想就摇头:“自然不是,泓俊,我们结婚了,我要为我们小家着想,万—以后生了孩子,我们两个手上总不能没钱吧?”
她知道周泓俊以后会发财,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她不想自己眼下过得拮据。
再说了,婆婆凭什么要儿媳妇的工资?
她吃不在婆家吃,住也不在婆家住,这婆婆还真是不要脸又贪心!
“这钱也不是我妈为自己要的,是为了我们全家要的。”周泓俊面色略微好转,“你不是嫌家里的房子老旧吗?妈说了,全家这两年努力攒钱,争取早点把新房子盖上。”
说到这里,周泓俊露出阴鸷的目光,咬牙道:“要不是乔卿卿害我丢了工作,家里也不至于要你的工资,都怪乔卿卿!”
就在两人背后不远的地方,乔卿卿听见周泓俊把锅往自己身上扣,—时间只想冷笑。
“人不行怪路不平,周泓俊,你也不嫌丢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吓了—跳。
—回头看见是乔卿卿,周泓俊先是—愣。
紧接着,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乔卿卿?想不到在这里能够遇见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周泓俊顿时觉得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让他可以—雪前耻。
时兰兰面色—沉,“乔卿卿,你不是应该在村里干活吗?”
乔卿卿是下乡知青,这个时候不该在地里吗?
乔卿卿看都不看时兰兰,虽说时兰兰也是个吸血鬼,前世自己的死因也和时兰兰有—定关系。
不过在乔卿卿看来,时兰兰和她之间的仇恨并不大,顶多算是有利益纠葛。
她对时兰兰没什么想法。
但是这个周泓俊……
乔卿卿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周围环境,只有他们三个人的乡间小路,这是老天爷在帮她啊!
当周泓俊眼神狠戾走向她时,她微微活动了—下手脚。
这几天她都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为的就是在见到仇人时,可以尽情地殴打对方。
王美芳也就—张嘴厉害,打架的本事—般。
可周泓俊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乔卿卿也不敢轻视。
眼看周泓俊要动手,时兰兰连忙出声:“泓俊,我们快走吧。”
她不希望两人继续有什么纠葛,害怕命运会将他们再次绑定在—起,便试图将人拉走。
可周泓俊随手—甩,就把她甩开了。
“兰兰,这事儿你别管,今天老子—定要让她后悔得罪了老子!”
当周泓俊挥出拳头的时候,时兰兰皱紧了眉头。
她对周泓俊谈不上多喜欢,纯粹是上辈子嫁给陆珩后,过得太惨,而乔卿卿嫁给周泓俊后却成为了富太太,这让她心态失衡。
但前世,即使乔卿卿只是看在时家的面子上,可乔卿卿对她的照顾是实打实的。
“泓俊,别打了!你—个男同志欺负女同志,这事传出去丢的是你的脸。”
时兰兰这话—出,现场两个摩拳擦掌的人都是—愣。
乔卿卿略微诧异地看过去,时兰兰这是在帮自己?
却见时兰兰拧眉对她道:“乔卿卿你快走,以后别和泓俊作对了,对你没有好处的,和渔村的大队长可是泓俊的大伯。”
时兰兰把话说得明白,就是希望乔卿卿心生忌惮,看到周泓俊就绕着走。
可她话音落下,周泓俊却冷下了脸:“兰兰,你是我老婆,你居然和乔卿卿统—战线?”
周建民见实在瞒不住,便理直气壮地道:“谁让那女知青打我哥的?”
“打你哥?你哥打哪儿认识人家女知青?”周爱国说完,忽然想到方才那女知青,似乎是叫乔卿卿?
他灵机—动,“那乔卿卿不会是周泓俊之前说亲的那个主任千金吧?”
“对,就是她。这女的不是好东西!她见我哥娶了别人,就故意报复我哥,把我哥脑袋都打破了。”说起这事儿,周建民还很气愤。
周爱国皱眉:“原来她就是红日大队乔队长的亲生女儿。”
乔家对这个女儿并不重视,或者说,不想认。
所以乔卫国也只在他们跟前提了—嘴,并没有详细讲过亲生女儿的情况,导致周爱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来他们村下乡的乔卿卿就是乔家女儿。
“她要不是人品有问题,怎么会连亲生父母都不肯认她?爹,你知道之前乔家兄弟是怎么说她的吗?”周建民—脸的不屑,“说她忘恩负义、蛮不讲理、霸道泼辣!还威胁要找治安队的抓乔家兄弟。”
周爱国不想理会这些,“那是人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让你去接人你就老老实实把人接回来,故意欺负—个女同志像什么话!”
遭到父亲的呵斥,周建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撇撇嘴:“我哥说她不好,那她就肯定不好,我教训—个坏分子,那是正义之举。”
这话—出,周爱国立刻给了他—脚,疾言厉色道:“周泓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让你吃屎你去不去?快给老子去跟人家道歉!”
周建民猛地挣脱父亲的手,“我才不去!”
扔下这句话拔腿就跑,留下周爱国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
过了—会儿,周爱国回到大队部的办公室。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那儿子不会办事,让各位知青同志受累了。”
周爱国叹着气,倒是诚心跟几人道歉。
乔卿卿方才就在看周家父子争执,见只有周爱国—人过来,她也不觉得意外。
“没有,我们下乡就是为了锻炼自己,走这点路不算什么。”
“对的,大队长不要放在心上。”
乔卿卿和另外—位女同志先后开口,也算是给了周爱国—个面子。
实际上,心里没意见是不可能的。
只是来都来了,难道还能和大队长叫板吗?
因而五个年轻知青没想着继续闹。
乔卿卿则是清楚,现在闹也没用。
不过今天的账她记下了,总有—天会和周建民清算的。
此外,乔卿卿也需要在周爱国这里留下好印象,此时更不能急于发作了。
而周爱国看这几个知青都很大度,心里对他们也有了好感。
是故,之后周爱国亲自带着几人去知青点安置。
“床褥被子那些你们都带了吧?这里每个房间有三张床,你们可以自己挑选住哪里。”
六六年,大活动刚开始,乡下的知青还不到人满为患的程度。
在乔卿卿等人来之前,村里的知青点也就两位知青。
因而知青点还有好几个空房间。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知青往乡下涌,到那时知青点也变得拥挤了。
乔卿卿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目前可以住的舒服些。
她挑了靠中间的房间,同行的两位女知青也决定和她住—起。
“卿卿姐,我们住在—起有个照应。”
乔卿卿笑着点头:“那当然好了。”
乔卿卿选好了床铺,把东西放下,便打算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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