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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明徽霍砚深完结文

今天下午两点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霍砚深眉骨低沉,脸上笑容若隐若现。明徽视线对上他眸,一双冷冽的眼睛,眼底却灼荡怒火,隔着人群都要将她烧成灰烬。“好戏开场,怎么没人叫我?”他视线逡巡一圈,周围众人脊背生寒,低头逃走。顷刻间,只剩下三人在此。明徽看他表面悠闲放松,实际全身紧绷,藏在衣袖下的手臂青筋鼓胀,几乎要冲破皮肤。明徽面无表情,目光也生硬冷凝。程玉捂着脸,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感觉找到底气一般,“砚深哥,明徽姐藏手机,我搜她,她气急败坏打我!”她冲过去抱住霍砚深小臂。明徽目光依旧冷冽,不言不语,静看程玉狡辩。霍砚深并不动,双手插兜,抬头问她:“她说得是真的吗?”恰是正午,几丝阳光冲破玻璃,倾轧而下,直照明徽背后。她身后暖洋洋,身前却冰冷刺骨。“不是。”明徽态度强硬,“...

主角:明徽霍砚深   更新:2024-12-11 1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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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徽霍砚深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明徽霍砚深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今天下午两点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砚深眉骨低沉,脸上笑容若隐若现。明徽视线对上他眸,一双冷冽的眼睛,眼底却灼荡怒火,隔着人群都要将她烧成灰烬。“好戏开场,怎么没人叫我?”他视线逡巡一圈,周围众人脊背生寒,低头逃走。顷刻间,只剩下三人在此。明徽看他表面悠闲放松,实际全身紧绷,藏在衣袖下的手臂青筋鼓胀,几乎要冲破皮肤。明徽面无表情,目光也生硬冷凝。程玉捂着脸,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感觉找到底气一般,“砚深哥,明徽姐藏手机,我搜她,她气急败坏打我!”她冲过去抱住霍砚深小臂。明徽目光依旧冷冽,不言不语,静看程玉狡辩。霍砚深并不动,双手插兜,抬头问她:“她说得是真的吗?”恰是正午,几丝阳光冲破玻璃,倾轧而下,直照明徽背后。她身后暖洋洋,身前却冰冷刺骨。“不是。”明徽态度强硬,“...

《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明徽霍砚深完结文》精彩片段


霍砚深眉骨低沉,脸上笑容若隐若现。

明徽视线对上他眸,一双冷冽的眼睛,眼底却灼荡怒火,隔着人群都要将她烧成灰烬。

“好戏开场,怎么没人叫我?”

他视线逡巡一圈,周围众人脊背生寒,低头逃走。

顷刻间,只剩下三人在此。

明徽看他表面悠闲放松,实际全身紧绷,藏在衣袖下的手臂青筋鼓胀,几乎要冲破皮肤。

明徽面无表情,目光也生硬冷凝。

程玉捂着脸,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感觉找到底气一般,“砚深哥,明徽姐藏手机,我搜她,她气急败坏打我!”

她冲过去抱住霍砚深小臂。

明徽目光依旧冷冽,不言不语,静看程玉狡辩。

霍砚深并不动,双手插兜,抬头问她:“她说得是真的吗?”

恰是正午,几丝阳光冲破玻璃,倾轧而下,直照明徽背后。

她身后暖洋洋,身前却冰冷刺骨。

“不是。”

明徽态度强硬,“程玉无理取闹。”

“那你怎么不让我搜身?是心虚?”

程玉右脸颊又痛又麻。

明徽打她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挥下去的时候她手心也被反震酸麻,一点一点,从手心荡漾到全身。

“你搜我身,配吗?”

此刻,明徽索性破罐破摔。

委屈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情绪一贯释放出来。

“我真懊恼刚才没多给你几个巴掌,尤其是你这张臭嘴,该用长着倒刺的荆棘条抽打到血肉模糊也不解我心头恨意!”

霍砚深抿唇不语,细细打量明徽,是在核实程玉所说是否为真,或者是不满明徽打了他的心头爱?

明徽不知道,只看见他脸上笑容消失,眸子里情绪也无一点,静静凝视她而已。

这几年,她目睹他的转变。

从她的爱人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从许诺她生生世世爱意不变,到现在激进又疏离,她们的关系也愈发诡异。

明徽曾深究,可无论都想不通。

程玉觉得一道无形屏障隔开她与他们。

暗潮汹涌。

她却像旁观者,没有了属于她的席位。

三人的关系在渐渐崩塌,她却找不到一开始的裂缝在哪里。

“砚深哥!”

程玉揪心,摇摇他小臂,“明徽姐身上一定藏着手机,我要搜!”

话音落,寂静满室又响起提示音。

三人视线归于一处。

明徽身后洗手台花束旁,微弱光芒显现。

忽地,门外冲进来一名女员工,风风火火,“在这啊!”

她拿起手机,这才发现三人视线聚在她身上。

“霍,霍总!”

女员工吓得脸色发白,“程助理、霍太太……”

“你的手机一直在这儿?”程玉眉心紧紧拧起,“为什么会在这儿?”

“上厕所的时候忘了拿。”女员工解释,“客户发信息问我要报价单,我才发现丢在了这里。”

她战战兢兢回答,看着三人,怯生生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霍砚深没回答,女员工当他是默认,急匆匆走了。

程玉不死心,“砚深哥,她身上一定有手机,我搜给你看!”

明徽眸子一扫,凌厉骇人。

“随你们怎么处置,但想搜身,不可能。”

程玉迟疑一瞬,偏头看霍砚深。

他不表态,目光落入明徽眼底,仔细探查,一点点审视。

明徽毫不畏惧,两人目光交锋。

程玉慌了,冲到男人面前,“砚深哥!”

霍砚深回过神,视线迟缓落在程玉脸上。

“你先离开。”

他转身,大步向前,“程玉跟我来。”

轻飘飘一句话,却砸得两人晕头转向。

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明徽难以置信,恨不得扒开霍砚深皮肉,撬开他头骨看看他是疯癫还是变得不正常,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程玉懊恼,见霍砚深步伐已迈入电梯,扔下愤恨目光,急匆匆离开。

明徽愣在原地缓了许久。

霍砚深在程玉这件事上,一贯采取放纵、偏袒态度,现在怎么这么奇怪?

是另有谋算?

想不通,但这一场终究是过去了。

明徽庆幸,扶了扶即将掉落的手机,快步回了秘书处。

……

霍砚深脸色没有表情,几乎与平时无异,可程玉就是有种不祥预感。

面前这人不是没有怒气,是怒气太盛,以至于他平日端刻在骨子里的斯文潇洒全部烧尽,以至于连面上笑容都维持不住,以至于找不到任何表情来形容此刻心情,所以只剩平静。

刚踏入顶层,程玉脚还未落地,面前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后退,却撞上墙壁退无可退。

霍砚深眉目舒展,眼底划过磅礴怒意。

程玉脸颊一痛,见男人抽下领带,身体下意识瑟缩,颤抖,跪下。

他切断通往顶层一切入口,落座到沙发旁。

程玉心头腾然升起惧意,倾轧而下,引得她战战兢兢,更不敢迈开一步。

“过来。”

霍砚深下了命令。

程玉低低咬着唇,匍匐跪在地面向内爬去。

爬到男人脚面时,她已全身赤裸,乖乖跪在他脚边。

“知错吗?”

他语气淡淡,将烟盒甩到桌上。

程玉心领神会,低头举手,为他点火,心里却惴惴。

她错,什么错?

“知,知道了。”

程玉埋头抵在他鞋尖,身体止不住战栗。

男人眯着眼,轻轻吹一口烟灰。

“什么错。”

窗外阳光正盛,霍砚深肩背刚健,背后镀一层光影,倾轧、笼罩程玉身躯,威慑骇人。

他面色虽平静,可胸膛起伏,迷蒙目光冷冽锋芒,阴鸷到极点。

程玉惶恐,答不出问句。

她觉得胸膛空气全部被抽走,濒死感觉将至,三魂七魄都归了天。

“说!”

霍砚深又逼问,低头看程玉。

一丝难得的紧迫烦躁爬上他脸庞,语气也透着躁意。

程玉咬牙,视线落在男人鞋尖,“错在不该污蔑明徽与人有染,毁坏霍氏家风名声;错在不该趁她腹中怀有霍氏骨肉,欺负她;错在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张扬肆意,忘了身份。”

字字句句,程玉心中不服,却不敢不认。

霍砚深长舒一口气,缥缈烟雾渐渐升腾,被吸入新风系统。

程玉听着他喘息声音,只觉每根骨头都在颤抖,被他威严震慑。

可同时,她脑海混沌。

她说三条,霍砚深皆不反对,是默认。

说明他看重霍家名声,也看中孩子。

程玉眼中光芒闪烁。

孩子在一天,明徽地位稳一天,她见不得光一天——


霍砚深加班,程玉也没回来,明徽心中高兴,趁刘姨将王妈引走,偷偷将保胎药倒进了花坛。

她才不吃这东西,连带着王妈炖的燕窝都偷偷倒进狗盆。

吃完饭,明徽窝在沙发玩手机。

手机两个系统,两个空间,她将副空间上了密码,以便与薛泯联系。

今天下午霍砚深查到她行踪,她着实怀疑是有人泄密,否则北城千万人口,怎么就这么凑巧碰到她。

唯一的怀疑目标,只有律师。

彼时薛泯刚刚下班,懒腰伸了一半接到明徽信息。

忙回:可靠,他是我战友,当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

男人穿上外套,按下电梯键。

问:怎么了?

明徽文字删了又删:霍砚深发现我与你见面,我怀疑他知道我们计划。

薛泯脸色冷肃,电梯镜面映照出他端正眉眼,他大拇指摩挲手机按键,似乎从屏幕中感受到明徽焦急心情。

半晌,薛泯回信息:这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律师可靠,你放心。

明徽蜷缩在沙发上,看到这信息后连脚趾都舒展开。

不知不觉,她信薛泯胜信过一切了。

还没等她回消息,薛泯又发来短信:过几天带你见个人。

明徽:谁?

消息发完不等对方回,明徽就听见门外汽车发动机声音,接着是开车门、关车门。

明徽心中大骇,忙将消息全部清空,又换回手机主空间。

另一边薛泯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便明白大概是霍砚深回了家。

他走到地库,上车,静默半晌。

“老魏,帮我个忙。”

……

明徽看得出,霍砚深今晚心情很糟糕。

他步伐不停,进门就将西装外套甩在地上。

保姆急匆匆捞起外套离开。

程玉快步跟在一旁安慰,娇声娇气。

“砚深哥,他脑子不好使,你别生气,我已经训过他了……”

明徽害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忙不迭逃开。

谁知霍砚深眼尖叫住她,“去厨房熬碗醒酒汤端上来。”

明徽不情不愿,看在项目面子上去了厨房。

刘姨帮她打下手。

“听说是霍氏投资的清泽潭建设湿地保护项目出了事儿,闹出人命了。”

听这话,明徽好奇得很,“怎么回事?”

霍氏自霍砚深接手之后,从未出现一起安全事故。

“这事儿交给了程玉远房表弟程栋负责,没想到那程栋贪了大半的钱到自己口袋,因为程玉和先生的关系没人敢说。结果工地上几名工人因为劣质安全帽没了性命,程栋给了家属三万块钱打发了事,家属不愿意,来霍氏闹事,这才东窗事发。”

刘姨小声嘀咕,“而且这事情发生小半月了,竟刚刚传到先生耳朵里,实在太不可思议。”

确实不可思议……

但转念一想,只要这事情与程玉联系上,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可思议。

估计这次霍砚深大概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醒酒汤氤氲起热气,扑面而来。

明徽盛出一碗,端着上楼。

这时间,霍砚深大概在书房批阅文件。

她转身,目光定住。

二楼廊灯未开,漆黑一片,仅从三楼垂悬而下的水晶灯散发点点寒光,像是冰锋冷刃刺破黑暗。

而程玉,垂头耷脑跪在书房门外,脊背佝偻,面庞隐入黑暗。

面前,油桐色木门紧紧关闭,不漏一点缝隙。

明徽脚步顿住,诧异无比。

这怎么与她想象的不一样?

程玉察觉脚步声,抬头望她,眼中闪过一刹慌乱,恶狠狠道:“你来干吗?”

明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来送醒酒汤……”

程玉没话说了,丧气低下头。

明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

“进来。”

屋内传来男人声音,沉稳镇定,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锋锐。

明徽旋动门把,锁扣啪嗒一声打开。

房间内,灯光昏暗,几乎看不出男人轮廓。

明徽眼瞳一瞬不适,迟滞停在门口。

“醒酒汤好了。”

她关上门,抬步进房间,将最后一丝光线挡在门外。

房内彻底陷入黑暗,漆黑魔鬼吞噬一切,明徽伫立门口,只能听见自己心跳。

男人这才旋开台灯,渐渐现出身影。

凤仪玉立。

背后玻璃书柜,一排菩萨木雕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皆出自男人之手。

明徽惊诧压在心底,将醒酒汤送上书桌。

步履将近,她才看清男人手中动作。

霍砚深右手持一蝴蝶凿,左手拿大红酸枝木料,吹影镂尘,精雕细琢。

明徽想起大学时,她学国画,霍砚深学经济。为了与她找到共同爱好,他特意选修木雕。

明徽以为他只当爱好,可没想到最后结课时,他雕刻的锁骨菩萨神形俱备,经老师推荐获得国家级著名奖项,至今仍在国博展出。

只是奇怪的是,他只雕菩萨,且仅雕刻观音菩萨与锁骨菩萨二位。

明徽瞥见他认真模样,只觉得稀奇。

不开灯、不开窗,这么黑暗的环境,男人到底如何看清手中动作。

难不成他修炼出千里眼,能时刻监控目标,还能夜视千里?

“有事?”

男人动作停顿,却不乜她,只喝口汤。

明徽心中惴惴,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想出去上班。”

明徽想过,她在家里待着,除逛街之外没正经理由出门,且出门行动太受限制。

若是上班就不一样了,霍砚深总不能派人在她身边时时刻刻监视。

“在家待得腻了?”

霍砚深将空碗放下,继续雕刻手中木块。

“嗯。”明徽收起空碗,“在家太无聊,想换个环境。”

“那去霍氏,跟在程玉手下。”

霍砚深吹口气将木屑吹掉。

明徽蹙眉,要她进霍氏工作,还是在程玉手底下,就是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更大的牢笼。

“或者回老宅住段时间陪陪母亲。”

明徽:……

霍氏、老宅,她都不想去。

“我总得为离婚后的生活做些准备。”

明徽索性坦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不懂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生活。”

“为离婚做准备?”

霍砚深略一停顿,蝴蝶凿利刃划过木块,刮过他拇指。

霎时,血流如注。

“你流血了?”

明徽呆愣一瞬,“你先别动,我记得医药箱在一楼,我去拿。”

“不用!”

男人厉声叫住她,“工作的事情别想,霍家不会连养个女人的钱都没有。你顶着霍家太太头衔抛头露面,是要为霍家蒙羞吗?”

明徽哑然。

霍砚深说得实在有理。

“出去。”

明徽转身,推开门时脚步迟疑一瞬,“那程玉……”

“与你无关。”

男人语气淡漠,低头认真雕刻。

此刻,他拇指鲜血已顺着纹理皮肤渗透进大红酸枝木料。

原本红紫色调更添几分嗜血调性。

房门声响起,接着是啪嗒啪嗒的下楼声。

忽的,一旁手机发来短信。

“昨天下午两点四十,临西路与淮海路交汇发生车祸,太太在现场,耽误了行程。”

随即,几段视频证明明徽行踪。

霍砚深眼睛微眯,仔细盯住视频上女人影像。

街边监控往往模糊,明徽身影除了身上穿搭与其相似外,根本看不出她面容。

黑暗中,手机屏幕上视频播放一遍又一遍。

微弱荧光照亮他脸庞。

男人面无表情,只一双黑眸沉静如水。

半晌,他关闭手机,朝门外道:“进来。”

门外程玉听到他声音,身体一颤,战战兢兢开门……


“刘姨,你借我手机用一下。”

明徽手机刚刚被“收缴”,被切断与外界联系。

“王妈刚刚将我手机拿走,大概也是警惕我。”

刘姨踌躇不安,“先生把您留在这里,像是拘禁……是不是发现您要带孩子离开……”

明徽沉默,背对刘姨转过身,双手搭在小腹。

“刘姨,你先出去吧。”

脚步声响起,房门间隙漏出光影映照出她单薄脊背。

刘姨回头望一眼,叹了口气。

豪门世家讲究正统,最重血脉亲。

她若想走,大概率要把孩子留下。

不然单单老宅那边就不会放过明徽,更别说霍砚深了。

可明徽心中又认定腹中胎儿为这世间唯一亲人,一心想带孩子逃离。

实在难。

关上门,刘姨进厨房帮忙。

灶上炖着燕窝粥,王妈在一旁垂头丧气。

见刘姨进门,怒气不打一处来,她眼睛一转,“你把这药端给太太。”

刘姨心思恍惚,下意识接过药碗。

下一秒,她条件反射甩开手,瓷碗碎片洒了一地。

浓黑药汁张牙舞爪,四处流窜,酸苦气味溢进鼻孔。

“刘姨,你故意的!这可是太太的保胎药!”

王妈心中闷气,终于有机会找茬,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她脸皮撕破。

滚烫药汁溅到刘姨手上,烫得她手指泛红起泡。

“你明知保胎药那么烫还递给我,你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你没接好,你还怪我?”王妈冷哼一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太太肚子里的可是霍家嫡子长孙,我们小心谨慎,你这跟着过来的怎么这么粗心,难不成是不想让我们霍家长孙平安出世?!”

一口大锅扣在刘姨头上,堪比泰山压顶。

刘姨气恼,手上却疼,“你诬陷谁!我看你是今晚被先生责罚后故意找茬。”

“你,你放屁!”

王妈脸色一变,倏地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轮廓。

霍砚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厨房,面色冷漠,眉心微蹙,“吵什么!”

“先生,刘姨将太太的保胎药洒了,这是程小姐亲自吩咐每日熬好端给太太的。”

她恶人先告状,刘姨反驳道:“我呸!是你污蔑人!先生,她……”

“好了。”

霍砚深如今已脱了外套领结,只穿米黄色衬衫,可面上威严却仍在。

“保胎药停了吧。”

他语气生冷,刘姨惊愕抬头时,只瞥见男人潇洒背影。

一旁王妈也惊讶,蔑视她,呸一声,“算你好运!”

霍砚深冷冷地来,又冷冷地走。

迈出大门时,他回头朝明徽卧房望一眼。

窗帘拉着,一丝缝隙都不留,只窥见隐约灯光昏黄幽暗。

霍砚深脚步不停,迈步进车厢。

“霍总,程栋已经伏法。警察从他名下查出北城十八处房产,北城八套,外省十套,另外还从其住所搜出现金九十三万,银行卡六张,总存款约为三千万。”

秘书将证据递给男人,“这是他的受贿明细。”

霍砚深接过文件,一张张翻看。

A4纸大小的书页写满整整三张。

他眉头愈加锁紧,一旁秘书看他脸色询问,“霍总,程栋……是留是舍?”

留有留的办法,舍有舍的方式。

“一切配合警方调查。”

霍砚深眸色幽深,“明日召开发布会,请来受害者家属,我要亲自出席。”

秘书跟霍砚深只一年,对男人决策有所犹疑,“受害者家属情绪偏激,且网络流传消息闹得沸沸扬扬,皆对霍氏不利。若是明天召开发布会,难免有好事者推波助澜,现场必定混乱,恐怕……”

“听不懂吗?”

霍砚深没了耐心,扔了文件。

秘书心肝一颤,再不敢反驳,连连应下,联系记者、组织场地,准备明日记者招待会。

多年商场沉浮养成他专权霸道行事风格,霍氏内部无一人敢忤逆,连大股东和高层们也讨好他。

当中自然有看他不顺眼的,可这么些年,霍砚深从未行差踏错,所做决策皆有成效,带领霍氏步步高升,吞噬市场,如狼如虎。

男人靠在椅背,脸上难得显露一分疲态,倏而收敛,似是从未露出刚才表情。

“程玉在哪儿?”

“程助理在公司。”

秘书如实回答。

“去公司。”

霍砚深双眼微眯,似在休息。

秘书心中猜疑,却猜不到男人半点心思。

他找程玉,说明心中还是喜爱程玉。

可对程栋,他又丝毫不留情面,颇有赶尽杀绝态势。

难不成霍总真做到大公无私程度?

深夜,路上蜿蜒灯光鳞次渐灭。

秘书处理完文件下班,看见大楼顶层灯火通明,心中感慨霍总简直不是人。

高强度工作一天,只回家吃顿饭就匆匆赶来,怪不得众人说他丧心病狂,似乎唯一乐趣就是工作。

秘书离开,顶层灯光也灭,只留一盏焦黄灯火。

霍砚深翘着腿,眉目舒展坐在沙发上。

男人右手中指夹烟,左手手中把玩一尊佛像,身上米黄色衬衫扣得严实,不露一点皮肤。

他身后是落地玻璃,远处灯火光怪陆离,似是迷幻世界。

面前程玉赤身裸体,乖顺匍匐在他脚边。

茭白玉体,骨肉匀停。

男人眯眼看着木雕,狠狠嘬了一口烟蒂。

细微星火在他指尖闪烁,混着浓烈而呛人的烟雾。

烟熏雾缭,黑暗中唯有他一双桃花眼明亮,不带一丝欲望。

女人白皙肩背微微颤抖,身后鞭痕清晰可见,新伤叠加旧伤,触目惊心。

霍砚深右手伸前,未等有所动作。程玉眉尾一抖,忙双手捧起举过头顶,灰烬扑簌,尽数落到女人手中。

半晌,一截烟蒂落到她手心,程玉收回手,捧着烟灰倒入一旁垃圾桶。

“程栋的事,有异议吗?”

霍砚深站起身,踱步。

程玉不敢抬头,余光瞥见他拇指一寸寸抚摸佛像,漫不经心。

“没有,是他活该。”

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嗒嗒作响。

“真心话?”

“是。”

程玉头更低,目光只看面前一小片地板。

半晌,一双黑色皮鞋在她面前停下。

鳄鱼皮革泡过精油,黑暗中闪闪发光,每一道痕迹都是金钱堆积。

“跪好。”

程玉似触了电流,浑身发麻,身体先她一步做出动作。

霍砚深解开十字袖扣,与佛像一起随意扔在一旁。

程玉眼睫微颤,抬眼看见黑色牛皮散鞭在男人手中摇晃。

阴影中,佛像面容慈悲宁静,牛皮散鞭将焦黄灯光搅得细碎,铺在佛像面庞,似悲悯,似冷漠。

霎时,她身后伤疤好似有了生命,叫嚣着,哭闹着,沸腾不止。

外人觉得她光鲜,是霍砚深掌心宠,可其实男人从未越界一步,只喜欢虐待她,看她痛苦。

她越痛苦,他越兴奋,兴奋到桃花眼眯起,能答应她任何条件。


再回到秘书处,明徽心态平和许多。

事有轻重缓急。

她的目的不单单是出来工作,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意气用事惹怒霍砚深,吃亏的是她自己。

文聪原本站在秘书处门口,见她回来,急忙跑过来问:“没见到霍总吗?”

“见到了。”

文聪眉心一跳,小心观察她表情。

明徽不吵不闹,径直往杂物间走去。

“工作内容我大体知道了,多谢文秘书提醒。”明徽淡淡一笑,“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多多关照。”

她驻足,伸出手。

文聪脸上闪过一瞬惊诧,实在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接受了工作内容。

难不成霍总真是神,几句话或几个动作就能让旁人乖顺地服从他命令……

他下意识轻轻握住她手,

“多多关照。”

……

杂物房远离秘书处,落得清净。

房间外,偶有经过的秘书处人员侧目,也只瞥一眼,便匆忙离开工作。

明徽支起下巴,看着。

所谓见微知著,乃是以小见大,从小事中便能窥见事物整体走向,正如面前众人——

秘书处下接各公司、各部门,上承霍砚深,人员众多,公务繁杂。若工作协调不好,或晦盲否塞,杂乱无章;或尾大不掉,欺上瞒下……总之问题络绎不绝,令人头疼。

可她在这观察许久,众人工作井然有序,上传下达极度通畅。面前这些人,仿佛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部就班走着,不出一点差错。

明徽不禁对传说中的大秘有些敬佩了。能在霍砚深身边伺候得当,还能降服众人,将秘书处治理得井井有条,实在难得。

她目光四处探寻。

首先,由于秘书处最接近顶层,到处都是监控,她想偷偷溜出去绝对是痴心妄想,更遑论还有这么多双眼睛。

其次,由于工作原因,几乎每个工位上都有一部内线电话,用于传达消息命令。可问题是这内线电话只能连通霍氏内部部门,且谈话内容会被监听,这条路也走不通。

明徽叹一口气。

她提出工作原本是想获得自由,传递消息,可如今被困在霍氏,反而是自讨苦吃了。

“明徽,程助理叫你上去。”

文聪视线在她身上兜转。

刚才他偷偷观察她许久,明徽自从回来之后便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偶尔去趟厕所,也很快就回去,实在不像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太太。

程助理吩咐她监视明徽,可对方实在安静,根本没有监视必要。

“好。”

明徽深呼吸一口气,上了楼。

顶层,霍砚深刚刚结束一场小会,正坐在沙发休息。

男人只穿一件黑色衬衫,最上边两个扣子解开,露出蜜蜡色肌肤。

程玉乖巧站在身后为他捏肩。

后面,是广阔无垠天空。层云漂浮空中,露出淅淅沥沥阳光。

电梯声响。

程玉眸光一闪,俯身亲吻男人侧脸。

“对不起嘛,我让人清理,一定让你干干净净见到领导。”

她声线本就属于柔媚动听一挂,又故意撒娇,像是加了糖精的蜂蜜,几乎要甜出蛀牙来。

“霍总,程助理。”

明徽绷紧嘴唇,规规矩矩打招呼。

霍砚深扶了扶眼镜,目光专注盯在面前电脑屏幕上,冷津津的。

程玉指了指一旁外套。

“这外套被泼了咖啡,下午两点之前要穿,你快拿去清理。”

明徽捞起外套,轻摸一把,微微蹙眉。

“抱歉,程助理,这衣服我没法清理。”

“为什么?”

程玉绕到沙发前坐下。

“这西装面料是麝香牛毛,太过昂贵。且污渍面积过大,擅自处理容易损害面料,必须送到专业西装店保养。”

明徽抖开外套,见胸前大片棕褐色咖啡渍,眉心不由得蹙紧。

程玉呆愣望一眼霍砚深,见男人脸色没变,心中又有了底气。

“那又怎么了?反正砚深哥今天下午要穿这件衣服去见省厅领导,你必须在下午两点前把西装清洗干净。”程玉咄咄逼人,不听她解释,“明徽姐,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不要把对砚深哥的埋怨带到工作中。”

听见这话,明徽差点要被气笑。

何来的埋怨?

“程助理,我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陈述事实。”

明徽目光望向她,冷静理智。

“现在清洗来不及,但我记得霍家还有件类似款式西装,同样是麝香牛毛面料,可以让管家送过来,再把将这件拿走,你觉得呢?”

“不行!耽误时间怎么办?”程玉音调拉长,无理取闹一般,“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西装今天下午两点前你必须给清洗干净。否则误了砚深哥的事情,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徽敛眉,一言不发,垂在身侧拳头攥得死紧。

这不是布置任务,是故意为难。

“程助理,这任务我完不成。并且我已经给了解决办法,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不是清理好西装,而是找到一件完好无损的西装给霍总,所以我建议你现在给管家打电话,让他把衣服送来,时间完全足够。”

她指着挂钟,道:“别墅到公司半个小时的车程,就算路上堵车,下午两点前也能到这儿。”

“不行——”

程玉话还没说完,霍砚深便站起身,目光挟着凉意划过明徽脸庞。

“时间到了,走吧。”

程玉瞥明徽一眼,回头问:“砚深哥,那外套怎么办?”

霍砚深摘下眼镜,头也不回大步迈开,“你只需要布置任务,而不是关心下属怎么完成任务。”

男人刻薄寡义的声音钻入耳道,点燃她心中怒火。

明徽静静立在沙发前,目光默默跟随霍砚深行动。

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工作,是故意为难。

“那就麻烦明徽姐了。”

程玉笑意荡漾,随霍砚深一起进了电梯。

明徽毫无表情,看着醒目电梯数字不断跳动。

接二连三的羞辱,已让她心中愤懑至极,几乎要被怒火吞噬,可理智又拉扯她,告诉她愤怒只是无用的情绪。

片刻后,明徽冷静下来,紧绷的胸口开始起伏。

她拿起外套仔细打量。

污渍恰巧落在西装胸前,两个手掌大小。

明徽叹口气,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时间还早,且杂物房清洗用品一应俱全。

霍砚深对自身衣物十分挑剔,不追求品牌,不追求面料,只要求舒适感。

夏季衣物要求轻薄、透气、立体,落在身上恍若无物;冬季衣物则要求利落、有型、保暖,一件外套就能抵御所有风寒。

面前这件西装,还是婚后她陪霍砚深出差时在欧洲量体定制的。

麝香牛毛太珍贵,明徽第一次摸到时就被惊艳到——手感轻盈顺滑,色泽丰润明亮,确实值得六位数价格。

当初西装刚送来时,她因为好奇抚摸而沾了污渍。

明徽觉得闯了祸,不敢告诉霍砚深,偷偷从网上搜索了解决办法清洗干净,他穿上时并没看出端倪。

只是当初只是沾了一点油渍,与如今情形又有不同。

思绪渐渐收回,明徽不敢再耽搁,埋头认真清洗。

下午两点,明徽捶捶自己已僵硬发麻的脊椎,松了口气。

紧赶慢赶,总算把这衣服给清理好了。

“明徽!”文聪一脸不耐烦,敲门道:“霍总和程助理在商场等你,你快去。”

明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

“是,快去。”

文聪手上还有工作,并不多留,“司机在楼下等你,别误了时间——”

他脚步匆匆,没等明徽回答就没了踪影。

明徽来不及多想,捞起外套便冲了下去。


霍砚深审视一番,忽地扔开文件,身体松懈靠在椅背上,表情似笑非笑。

“明徽,是我小看你了。”

柔弱小白兔私下伪装,不声不响地干出这种事情,霍砚深不觉威胁,只觉稀奇。

她这动作在他心里不过算是小打小闹而已。

听了这话,明徽紧绷的身体不动声色松懈下来。

“我到绝路了。”

她这五个字,道尽心酸。

程玉心里虽抓耳挠腮般着急,可如今也只能收敛心绪,怔怔问他,“砚深哥,你答应明徽姐了?”

霍砚深没理会她,只看着明徽,道:“海城项目已经交给旁人做了,收回需要付违约金,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明徽用瓷勺搅动粥底,点头,“嗯,我等你,好好考虑。”

霍砚深肯答应考虑,已经是做了很大让步,明徽没再逼他。

事情总要循序渐进,她逼的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男人撂下刀叉,目光轻飘飘在明徽身边绕一圈。

“走,上班。”

程玉紧忙放下刀叉,跟在他身后。

“对了。”

要出门时,程玉止住步伐,笑吟吟回头,“明徽姐,砚深哥担心你自己照顾不好孩子,让我今天就搬到霍家陪你养胎,直到孩子出生。”

她这话,耀武扬威的意思不言而喻。

明徽没应声,背对她吃饭。

程玉浑不在意,哼着歌离开。

“砰”一下,门被关上。

女人捏着瓷勺的手愈加用力,指甲月牙儿泛起白边。

欺人太甚。

……

吃了饭,明徽换了衣裳出门。

霍家司机跟着她,执意送她。

明徽蹙眉,“难不成我没有人身自由了?”

司机无奈,搓了搓手心道:“太太,这是……程小姐的命令。说是担心您在外面出事,必须紧跟着您,不然就辞退我们。”

我们?

那就是所有司机了。

明徽咬着牙,额头青筋绷起,这招太无耻。

利用她善心牵制她,也只有程玉和霍砚深能想出来。

僵持片刻,明徽让步,“你送我到华夏天地,我要逛街。”

得了明徽应允,司机欣喜万分,“哎!谢谢太太体谅!”

都是为了挣口饭吃,没必要为难他们。

司机将人送到商场,明徽指挥他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等她。

司机应允,看着她进商场,给程玉拍照片发消息汇报。

明徽则躲在不远处,直到看着司机开车去了地下车库。这才戴上墨镜、口罩从另一道门离开。

她到咖啡馆时,薛泯已经在那儿等着。

明徽摘下口罩,略带些愧意,“不好意思薛泯哥,有点事耽搁了时间,我来晚了。”

“没事。”薛泯见她模样,心里有了大概猜想,他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魏律师,专攻离婚案。”

明徽目光移向一旁男人。

身材高大,气质粗野,尤其是那道浓眉,让人过目不忘。

可这人却戴着副金框眼镜,实在违和。

她不动声色打量,主动伸出手,笑道:“魏律师好,我是明徽。”

“明小姐你好,我是魏泽天。”

魏泽天礼貌握了下手,只觉一道目光刺来,他手一抖,连忙松开。

“明徽,你有问题,可以问魏律师。”

薛泯脸色柔和,声音也轻缓。

魏泽天看到他这模样简直要惊掉下巴,他轻咳一声,“是,明小姐尽管问我。”

明徽心中仍有疑虑,她不是不信任薛泯,而是不信任这律师。

薛泯看出她犹豫,唤来侍者要了杯白水,道:“你放心,他是我战友,转业做了律师。”

明徽心中疑虑稍稍平息,她清清嗓子,“魏律师,我想问……”

这时,薛泯手机响起,打断明徽。

男人看了眼屏幕,“我去接电话,你们聊。”

薛泯离开,只剩两人。

魏泽天端起咖啡啜饮,“明小姐您请说。”

明徽捏着面前玻璃杯,低头看着杯中白水荡出的波纹,语气沉重。

“我想问,如果我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能有几分把握?”

“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魏泽天沉思良久,又道:“一般来说,法官判决孩子归属时往往会依据父母双方条件以及孩子意向做决定。若是孩子还小,譬如两岁之下的婴孩,法官判决时则会更偏向将孩子归给母亲。”

“但……”

他舔舔唇,面露难色,“被告是霍家,霍家背景错综复杂,相比于其他案件难度大些。我建议开庭前你可以试着申请异地开庭。”

明徽垂眸认真思考,“异地开庭有什么好处?”

“可以规避一些风险,譬如熟人办案等。”

他面色忽地变严肃,道:“明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司法公正!”

“自然。”明徽看向窗外。

薛泯正站在路边,不知与谁通话,脸色端正镇定。

“我若不相信这点,我不会找您帮我的。”

她声音清浅,转过头。

明徽嘴角带一分笑意,目光明澈,坚定道:“魏律师,你放心,作为当事人,我无条件相信我的律师的专业性。”

魏泽天一愣,笑意满面。

说话间,薛泯已挂断电话走进来。

“聊得怎么样?”

明徽脸色轻松平静,“魏律师很专业。”

“你呢?”

他看向魏泽天。

魏泽天点点头,“明小姐的案子我会尽力的。”

作为律师,最忌讳的就是当事人隐瞒事实真相或态度不清,不相信律师。

明徽刚刚已表达清楚自己态度,他办起案子来也有底气。

……

送走魏泽天,薛泯看着明徽,面带几丝犹豫。

“有件事我想先嘱咐你。”

明徽看见他模样,知道他有话说,便问道:“薛泯哥,有话不妨直说。”

薛泯端正表情,声音沉沉:“明徽,霍家虽算不上权势滔天,可毕竟在北城盘踞多年,你和霍砚深的离婚案,我只担心会有差错。”

这话确实。

商人的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必然要和某些相关单位扯上联系,霍氏也不能免俗。

还有霍老爷是干部退休……

明徽脸色略显落寞,勉强扯出笑意,“我懂,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的方法是和平离婚。若是真不能幸免……”

她声音坚定,“那就做好撕破脸的准备。总之只要能带孩子离开,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说完,她又抬头看着薛泯,眼中满是感激,“薛泯哥,总之谢谢你愿意帮我。若我有一天真的离开,一定报答你。”

她庆幸到如今地步还有人愿意站在她身后帮她。

“没事。”薛泯兴致不高,依旧鼓舞她,“我不用报答,只要你能顺心离开就好。也算,也算对得起师父师娘在天之灵了。”

提起父母,明徽笑意淡些。

“嗯!”女人点头应下,笑道:“会成功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这话题太沉重,薛泯不愿意继续下去,免得让两人徒增伤悲。

“对了,我记得你大学时学的国画?”

“是。”明徽不知想起什么,眼神略显黯淡,“是国画。”

“既然学了国画,那你认不认识阮惠春阮老师?”薛泯来了兴趣,问她,“今天我约了阮老师在这儿见面,你要不要见一面?”

“阮?阮老师?”女人眼眸惊诧,反应过来之后猛然站起身,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她,她来了?”

“嗯,刚刚与我打电话的就是她。”

薛泯蹙眉,舒尔展颜,朝门口挥挥手,“阮老师,在这!”

明徽心跳如雷,死死抓住桌角不敢转身。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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