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代姒傅希和的其他类型小说《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代姒傅希和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白玉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想着,雾秾进来了。“夫人,老太太那边叫您过去一趟。”代姒讶然,旋即,应了声“好”。中午饭局前,傅希和说祖母误会他在外面养了人,替她打抱不平,想来是误会了什么,这会儿叫她过去,肯定是问男人有没有跟她解释清楚。就算是祖母不叫她,她也该过去替男人解释一下的。片刻后,顾黛容见代姒来了,拉着她在身旁坐。与代姒想的一样,祖母确实是误会了,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阴差阳错才让祖母误会了……解释清楚后,顾黛容突然犹犹豫豫看她一眼。代姒微愣,“怎么了祖母?”顾黛容拉着代姒的手,语气缓和地道:“祖母就是想问问,你跟希和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代姒红唇翕合。顾黛容以为她误会,温声解释:“你别误会,祖母不是催生,也不是想施压,只是因为希和的外...
《纵有春风,怎敌她风情万种代姒傅希和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正想着,雾秾进来了。
“夫人,老太太那边叫您过去一趟。”
代姒讶然,旋即,应了声“好”。
中午饭局前,傅希和说祖母误会他在外面养了人,替她打抱不平,想来是误会了什么,这会儿叫她过去,肯定是问男人有没有跟她解释清楚。
就算是祖母不叫她,她也该过去替男人解释一下的。
片刻后,顾黛容见代姒来了,拉着她在身旁坐。
与代姒想的一样,祖母确实是误会了,但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阴差阳错才让祖母误会了……
解释清楚后,顾黛容突然犹犹豫豫看她一眼。
代姒微愣,“怎么了祖母?”
顾黛容拉着代姒的手,语气缓和地道:“祖母就是想问问,你跟希和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代姒红唇翕合。
顾黛容以为她误会,温声解释:“你别误会,祖母不是催生,也不是想施压,只是因为希和的外祖父今日突然打来电话给你祖父,说起他每年登上次旦雪山找他父母遗骸的事……”
代姒连忙道:“祖母,我知道你们也和我想的一样,我一直都想要个宝宝,但是子晤他好像现在不想生.......”
“他现在不想生?!”顾黛容以为自己听错了,吓得腕上雍容华贵的玉镯都晃了晃。
代姒也想不通,苦恼地叹了口气。
顾黛容阖眼,消了消被孙子惹出来的气,过了会儿,她睁开眼,“那他对孩子是什么看法?如果现在意外怀上了,他舍得打掉?”
代姒摇了摇头,眨着大眼道:“他说如果怀了就生。”
“哦……”顾黛容明白了,“他也不是抗拒要宝宝。”
代姒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这男人性子阴晴不定,也不好琢磨,但负责是很负责的。
顾黛容忽然身体微微凑近代姒,轻声问:“姒姒,你们应该同过房了吧?”
代姒倏地一怔,羞腼地摇了摇头。
“他睡客房的……”
她不好直说,傅希和与她同床过但没做过那种事。
顾黛容眼中讶然,但她也有心理准备,须臾后,她看着代姒,意味深长地道:“姒姒,要不你今晚这样……”
-
傍晚,傅希和忙完回来,与代姒一起用晚餐。
平日里小姑娘叽叽喳喳个不停,今日吃饭却格外安静,甚至好几次走神。
“你有心事?”
“没有!我我、我没有在想怎么跟你做!”代姒仓皇地撇开眼。
膳厅里的几个小官儿抿唇的抿唇,看窗外的看窗外,一副都挺忙的样子。
傅希和扫了眼他们,“都出去。”
几人出去后,代姒心虚地扒着米饭。
傅希和看着她,放下筷子,眉眼压低,语气审问:“你下午在家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是说了不准再看?”
“我没有……”
代姒咬着唇小声嘟囔,想到晚上会发生的事,心里紧张又害羞,饭都吃不下了,索性放下了筷子,老老实实地坐着。
傅希和觉得奇怪,平常他要是说这话,她怎么着也会闹,今日倒是极为乖巧老实。
“没有就没有,吃饭吧。”
“不想吃了。”
代姒垂着眸,卷翘长睫翕动着,看着乖巧又委屈。
傅希和拉过她的手,哄着:“别闹,不是在凶你。”
“知道。”代姒根本没误会,她就是在想晚上的事,心里忐忑又紧张。
“你吃吧,我吃饱了。”
代姒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也没什么胃口了。
夜里,傅希和从书房开完一场线上会出来,开门时,代姒穿着睡裙站在门口,正要敲门。
代姒X傅希和(小动物版人设)
下午三点,杭州城西湖之上落着鹅毛大雪,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景区附近的街道人流如织,不少游客带着雪花走进了一家茶馆。
空无一座的茶馆内,古筝声悠扬回荡,客人们静谧地品着茶。
忽然,“砰——”
一个大高个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拧着眉对茶艺师呵斥道:“这是你们送的隔壁剧场的演出票,说只要提前预约就可以,我每次都是提前跟你们说我要预约代姒的场次,但你们次次都和我说没位子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故意耍我吗!你现在就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二楼有个年轻人出来正巧听见这事,回雅阁后,便好奇问同行的几位好友:“在这儿消费以后还能去隔壁剧场看演出么?”
一个盘着手串的富家女孩听了,问:“你说的是隔壁春雨剧场?”
年轻人立刻惊呼:“隔壁竟然是春雨剧场?我听说春雨剧场是国内最著名的京昆剧场!”
边上有人不太了解这行,就问:“什么是京昆剧场?”
年轻人微微一笑,解释道:“就是专门唱京剧和昆曲的剧场。”
那人不禁疑惑:“京剧和昆曲?这里是浙江,最火的难道不是越剧吗?怎么会是京剧和昆曲?”
边上盘着手串的女孩听了后大方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道:“越剧确实是这边最火的,但是最近一个月代姒在这边有演出,好多人都冲着她去听戏的。”
年轻人立刻附和道:“对对对!刚才楼下还有人非要看代姒的专场,但是预约好几次都是没位子,今天的也没抢到。”
女孩见怪不怪地摆了摆手,道:“正常正常,代姒代老板的名字在戏曲界可是金字招牌,只要是她的专场,必定是座无虚席。”
“而且场内一大半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早就定好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是手快抢票抢进去的,他能预约到才怪。”
她悻悻地道:“就连我也只进去过一次,还是好不容易靠关系才拿到的票的呢。”
来西湖这边的,有的是为了听戏,有的就是纯粹来游玩。
于是有人不禁好奇:“这代姒什么来路啊?”
女孩听了后,坐正身子,正色道:“她啊,是国内著名的京剧演员,曾被戏曲界称为天生成角儿的命。”
天生成角儿的命!如此大腕儿的人、如此耳目一新的事,谁听了都忍不住起好奇心。
女孩见他们一个个洗耳恭听的样子,利落地收了手里的珠串,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
“代姒原本学的是古典舞,十六岁参加桃李杯——这个比赛是国家文化部主办的,被誉为中国舞蹈届奥斯卡。她当时自创的《帝王宴》,舞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行云流水,轻盈灵动,直接拿下了桃李杯金奖,自此以后声名鹊起,这支舞在当时还被编入了舞蹈学院的教科书。”
众人一听,满脸钦佩之色。
女孩却摆摆手,道:“这些其实这还不算什么。厉害的是,她十八岁那年,被国家歌舞剧院邀请成为舞蹈首席,这可是能够代表国家舞蹈的最高水平。”
众人听了,旋即又是满脸敬仰之色。
女孩却摇摇头,继续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年她忽然就宣布了退役,然后改去唱京剧了。工花旦,宗梅派,师承京剧大师——沈、临、渊。”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不已。
“她、她竟然有本事成为沈临渊的徒弟!!!”
“我已经心悦诚服了,就算是再不听戏的人,听到她是沈临渊大师的徒弟,也能想象得到她唱京剧有多厉害。”
“是啊,不用再说了,听到这儿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能成为沈临渊的徒弟,那必定在唱戏上很有天赋了。”
女孩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是再好的师父,再好的天赋,不用功也是白搭。”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觉得言之有理。
女孩继续道:“如你们所说,她虽然不是从小就开始学的,但天赋异禀,再加上有扎实的舞蹈功底,所以学起旦角的功底也很快。而且她这人虽然平时贪玩,但在戏曲上刻苦钻研,仅仅学了两年不到,就在梨园大放异彩。”
“尤其是她二十岁那年,在春晚上表演了一出经典剧目《西厢记》,那身段扮相,面薄腰纤,娉娉袅袅;那嗓音唱腔,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自那一晚,她再次名声大噪。”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有人忽然问:“我听说她自那以后就有了个称号,叫‘京圈褒姒’,这称号是有什么含义么?”
女孩解释道:“她名字里有个姒,再加上她是京洛世家的子弟,又长得漂亮动人;所以‘京圈’就是指代她的出身,‘褒姒’就是指代她是像褒姒那样目秀眉清、乌发雪肤的美人。”
众人恍然大悟。又有人问:“我听说她是为数不多能有资格被称为‘名角儿’的青年京剧演员,而且,她还是梨园行青年演员里的票房杠把子?”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道:“梨园行能有资格称得上角儿的:首先是得不带剧团名只贴出她的名字就能卖出高票房,其次就是能独自带队商演,养活一众同门,这才称得上名角儿、好角儿。”
“你们也看到了,不管大剧院还是小剧场,凡是她的专场,一票难求。”
众人首肯心折。但有人不关注她的相声,就喜欢她的颜值,于是嘀嘀咕咕:“我听说,八月份她嫁给了一位京港大佬,媒体报道说婚礼现场宾朋满座,风光热闹,被京港两地媒体同时誉为世纪婚礼。网上的人都说她命好什么的,但结婚不到三个月,她就突然从京洛跑到了杭州。”
“有的人说,她是在夫家受了欺负,还有人说,她当初能嫁给那位大佬就是为了利益……”
这话有人听得一脸疑惑:“她自己不就是世家子弟么?而且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宋氏,怎么着也不会在夫家受欺负吧?”
“还真不一定……”那人压低嗓音,“我听说啊,她其实不是宋家的孩子。”
“什么?!”
“诶我也听说了,当年这事传出来没多久就被压下去了,但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估计……真的不是宋家人亲生的。”
“她嫁给的是四大世家之一傅氏的大公子,那可是京城富了十几代的世家长子,据说大少爷矜冷寡情,小姑娘能得了荣华富贵,但肯定得不到他的钟情!”
“对啊,不然哪有结婚三个月就分居的……”
“她在这儿待了也有一个月没回去了,就算是商演,应该也不会在一个城市待这么久,这简直太奇怪了,八成是受欺负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东猜西揣着。
一旁女孩听了这些话,忽然一脸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不是吧,你们不会还没看热搜吧?”
“什么热搜?”
“京港大佬为哄夫人回家而抄《长门赋》啊!”
众人茫然地看着女孩。
女孩拿出手机,点开微博,把热搜内容给其中一位年轻人看。
娱乐大扒酱V:#京港大佬为求夫人回家而抄写长门赋#著名京剧演员代姒婚后不到三个月,与国内顶级财团控权人傅希和分居,但昨晚代姒发微博,分享先生派人送来亲自抄写的《长门赋》。这篇赋是汉代皇后陈阿娇,因为受到汉武帝的冷遇,所以伤心之下就花重金请大文学家司马相如来写了这么一篇骚体赋,表达了皇帝遗弃她之后的苦闷和抑郁。似乎大佬是在控诉夫人冷落她?难道分居是大佬惹夫人生气了?[狗头]
热搜来源于代姒发的一篇微博。
代姒V:我家先生让人送来了他抄写的长门赋,整整633字,字字都在指责我冷落他,我可真冤啊!
她还发了一张图。
照片里的茶桌上铺着一张又长又厚的卷轴,宣纸上是沉稳大气的柳体,点画爽利挺秀,字则刚劲有力,遒劲挺拔,飘逸自然。
仅看一眼,就能感觉出书写之人是位清肃端方的贵公子,必然是傅大公子无疑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旁女孩哂笑道:“现在大家都在说,八风不动不困于情的傅大少爷,其实一直钟情于代姒小姐。”
“而且一月不见,就思之如狂!”
“能娶到代姒小姐,可谓是大少爷美梦成真!”
“哦,知道啦。”代姒像个乖小孩似的应了一声,应完就回过头去继续玩雪去了。
傅希看着代姒披着宽大的大氅蹲在雪地里,忽然觉得她就像一只小黑猫,爱玩雪的小黑猫,她还在雪上印了个手印,就像猫在雪地里留下肉垫踩过的小梅花印。
“先生,该走了。”津渡道。
傅希和蓦地回神,“嗯”了一声,离开了。
男人一走,电话那头的安静终于解除,柳南絮感慨道:“姒姒,你这是找了个爹系男人啊。”
代姒不懂什么爹系男人,她只知道傅希和刚刚很温柔,虽然她很喜欢傅希和霸道的一面——她有点上瘾小说里的强制爱,但刚刚这样温柔的他,她也迷得不要不要的。
代姒不禁“嘿嘿”傻笑一声。
柳南絮听了,立刻揶揄:“你看你笑的,都把你钓成翘嘴咯~”
代姒上一秒还在嘻嘻,这一秒就不嘻嘻了:“……我才没有!”
柳南絮失笑道:“好好好,你没有。”
代姒不禁摇头喟叹:“他好爱工作,想跟他二人世界一会儿都没什么时间,不懂怎么会有人那么爱工作。”
柳南絮道:“我以前也不懂那些爱工作的人,直到我有次看到我爸去机关开会,我就懂了。”
代姒:“怎么说?”
柳南絮:“当时大门一拉开,他一走进去,所有干部立刻起立,他问了句:‘都到齐了吧?’,然后一边走一边说:‘大家都坐吧’,那些老干部才敢坐下。我当时就在想,他那句‘大家都坐吧’跟‘众爱卿平身’有什么区别?!!”
代姒光听听就知道那有多爽,缓缓道:“难怪以前上学校长就爱开会……”
柳南絮被这句话莫名戳中笑点。
不过代姒觉得这也只是玩笑话,柳父为人风清气正,而傅希和更不可能是为了这点爽感就爱工作,他自小就金堂玉马,接受的教养也是处事低调、待人温和。
代姒笑过便问:“对啦,你打电话来,是怎么啦?”
柳南絮道:“还能干嘛,想问问公主的新头面准备让谁来做呗。”
自从代姒发了微博后,陆续有商务品牌打电话到代姒的个人工作室,一律都是想要和代姒合作,毕竟要是拿下代姒的新头面制作权,该品牌在珠宝领域将会有很大的飞升。
“长宁在帮我设计。”代姒滚着雪球道。
柳南絮道:“我听说了,定做由谁来……应该还没选好吧?”
代姒不疾不徐地继续滚着雪球,道:“选好了,我要跟‘东方亦玉’合作。”
柳南絮可以理解,毕竟东方亦玉是沈氏旗下的品牌,对标的就是宝瑞温娜,他们有了一个“钻石之王”,就能打造出“玉石之王”,所以短短一年时间,这个品牌已经在全世界铺天盖地的宣传了起来,再加上东方美学在世界盛行,这也助了东方亦玉一臂之力。
况且,全世界的古法锻造工艺当属金银错望族柳氏,而柳氏的五千金就在东方亦玉担任首席定制专家,不难想象,这新面首必然是要由她来定做。
不过,柳南絮最近和柳五千金有点矛盾……
柳南絮道:“姒姒,我想挑拨离间一下你跟东方亦玉的关系。”
代姒道:“怎么啦?”
柳南絮道:“半个月前,季泽谦跟薛羡在一起了。”
“啪嗒”一声,代姒手里刚滚好的雪球掉在了地上。
“气死我了!”代姒怒吼。
有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代姒就是农夫,薛羡就是蛇。
而薛羡其实是代姒姨妈家的表姐。
一顿早餐用完,代姒整饬好自己,欣喜地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跑出来,见傅希和站在车旁等她,笑盈盈道:“子晤,我们走吧!”
傅希和理了理袖口,未动。
代姒见状,一阵好奇:“怎么啦?”
傅希和依旧沉默不语。
一旁津渡道:“夫人,先生临时要去公司处理公务,恐怕不能送您了。”
“哦,原来如此~”代姒笑眼弯弯地朝边上自己车走去,“那你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想要和我解释清楚吗?你也太有心了,我好喜欢呀。”
“不是特意。”傅希和语气没什么温度。
代姒闻言顿步,懵然地看向男人。
傅希和目光躲开她,再次重复:“正巧还没出发而已。”
代姒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就是说她刚才是自作多情。
她看了眼边上的雾秾和津渡,一个和她一样懵,一个和傅希和一样躲着她的目光。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很伤我的心……”她垂着眸小声说道。
见她这样,傅希和心里就跟刀划了似的。
为了让她别喜欢自己,就故意伤她的心?
他不应该这样伤她。
就算要她别喜欢自己,也应该是正确的方法,而不是这样。
傅希和想了想,抬手在代姒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唇角含笑地哄道:“这么不经逗?”
代姒委屈地瞪他一眼,视线落在右下方,嘟着嘴生闷气。
傅希和看小姑娘这样,朝边上两人睨去一道目光,两人立刻装作看风景似的走开了。
傅希和弯腰俯身,伸手捏了捏代姒的脸蛋,低声轻语地哄道:“哥哥错了,不气了好不好?嗯?”
任谁也猜不到,四九城里位高权重的傅大公子,在家竟然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小姑娘。
代姒抬眸看男人一眼,心里堵得慌。
原本早上他凶她,她就挺委屈的,他还一直否定她喜欢他这件事,让她一头雾水,这会儿又故意逗她,一大早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我现在心情不好,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吧。”她说完便闷闷不乐地上了自己的车。
京洛的冬天很长。古斯特行驶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白雪皑皑,行人忙忙碌碌,看上去要与满世界碰个焦头烂额。
代姒坐在古斯特后座,车停在红绿灯路口,正巧周盎然打电话来了。
“你说你心情不好,傅希和惹你不开心了?”周盎然问。
代姒靠着车座,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就是有些焦虑。”
“怎么啦?”周盎然温声问道。
代姒想到自己要说什么,突然就很难过,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你知道他每年都攀登次旦雪山的事吧?”
周盎然:“知道,因为傅二伯父夫妇的尸骨还没找到……”
十六年前,次旦雪山上十七名攀登队员被掩埋在雪崩之下,由于次旦雪山终年厚雪以及一些未知因素,直到现在他们的尸骨都还没找到。
傅氏与易氏两大家族,每年都会花重金在搜寻队伍上,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些自由攀登者、野外探寻家,但他们每次带回来的遗骸都不是那支攀登队队员的。
后来傅希和便亲自登山,每年进行一个区域的搜寻,虽然每次都没有结果,但至少他都平安回来了。
代姒垂眸道:“婚前他告诉我,他会在年后再上一次次旦雪山,他说这一次的危险程度很可能会让他再也回不来,他要我考虑清楚再嫁给他。”
代姒跟着傅希和下楼时,看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他叫她“宝宝”这事有点奇怪。
那是她六岁那年的元宵节,当晚她听说周盎然在香港过元宵节,所以一时无聊就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傅家。
代清漪去傅家是为了找易知卿,易知卿便让傅希和带着代姒去玩儿。
两个大人上楼说悄悄话,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玩。傅希和把一盘好看的枣泥糕推到代姒面前,然后自顾自地看起了手里的信。
代姒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凑过去看傅希和手里的信,好多字她不认识,只会念:“卿卿如……如……”
“晤。”傅希和道。
代姒一脸茫然:“卿卿如晤?什么意思啊?”
傅希和道:“卿卿就是卿卿,如晤,就是见字如见面。”
代姒立刻惊呼:“哦!原来子晤哥哥你的晤是这个涵义!”
傅希和看着手里的信,“嗯”了一声。
代姒小脑袋一歪:“这是谁写给你的信啊?”
傅希和道:“是我父亲写给我母亲和我的。”
“嗯?”代姒的小手指疑惑地点了下嘴角,“傅叔叔为什么要写信?他今天不在家么?”
傅希和道:“嗯,他节日没回家,都会写一封信回来。”
“好有心啊……”代姒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子晤哥哥,你的表字真是充满了叔叔阿姨对你的爱,不像我,我连个小名都没有,前几天我还看到我爸爸妈妈吵架了。”
傅希和侧首看向代姒,良久,道:“其实,你有小名。”
代姒嘴立刻张得圆圆的,道:“你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
傅希和语气笃定:“我就是知道。”
大概是心里太想有个小名了,代姒扬了扬下巴就道:“那你说,我小名叫什么。”
傅希和道:“叫,宝宝。”
代姒立刻咬了一大口枣泥糕,起身正对着傅希和,嘴角还粘着枣泥糕碎屑就凶巴巴地警告道:“我等会儿问我妈妈去,你要是骗我的,你就得给我做枣泥糕吃!”
傅希和静静看着,笑而不语。
后来代姒真的就去问妈妈了,还特地为了这事找上了傅希和。
那天傅希和正在和庖厨的冯叔学揉面,冯盛年还挺好奇,这连面团都没见过的金枝玉叶,怎么突然想学做枣泥糕了?
他开始还以为是大少爷一时兴起,所以便去告诉了夫人,没想到夫人说:“他是怕过几天有人来问他要他亲手做的枣泥糕,这才学的。” 于是冯盛年这才开始教大少爷。
那天傅希和正学着揉面,代姒忽然就闯了进来,然后凑到他身旁,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充满了认真,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郑重其事地来了一句:“子晤哥哥,我跟你说,我的小名真的叫——宝宝!”
“……”傅希和当场沉默了。
代姒本以为傅希和以后会经常叫她宝宝,但自那以后,傅希和反而没叫过她这个小名了。
虽然让人奇怪不已,但她也没问原因。这还是这么多年,除了那次以外,他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的叫她小名。
代姒上前拉了一下傅希和的袖口。
傅希和停下步子,低头看过去,就见代姒一脸纯真无邪地眨着大眼:“子晤,你刚刚在叫我小名对吗,俗话说:来而不忘非礼也。我一共叫了你的表字有……”
说着,她像道士算命一样胡乱地用手指算了一下,旋即脱口而出:“——有521次!你刚刚叫了我的小名一次,还有520次没叫回来。”
然后她像只小猫一样,歪头盈盈一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剩下的叫回来呀?要不现在再叫两次?”
“……”
傅希和薄唇微抿。看着面前算盘珠子打得都崩人脸上了的小姑娘,他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叫。”
代姒立刻抓住傅希和的手,怕他跑了似的,连忙威逼利诱:“那好啊,既然你不叫,那总不能阻拦别人叫。”说着,她抬脚往下走,仰着脖子就冲楼下大声嚷嚷:“雾秾、津渡、程雾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叫我……唔……”
傅希和捂着代姒的嘴,冷冷地道:“我不叫的,别人也不准叫。”
代姒的嘴被一张大手捂住,一开口就“呜呜呜”的,见状,她伸手用力一下掰开了大手!然后喘了口大气,气鼓鼓地瞪着傅希和,道:“凭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小名,怎么你就叫得,别人就叫不得?”
傅希和睇过去,眼神肃杀:“好,你只管说出去,我看哪个敢叫!”
扔下一句话他就下了楼,留下代姒一人在楼梯上凌乱……
中午,膳厅。
代姒一边用筷子戳着脸蛋,一边斜眯着眼睛打量正襟危坐的男人,忽然,傅希和往这边看了一眼,代姒连忙端起碗用筷子快速扒了几下。
众人看着代姒一粒米也没有的碗,一脸惨不忍睹之色。
这时,傅希和声音极低地道:“怎么还不添饭。”
一听这话,众人立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上菜的马不停蹄把菜摆好,拆餐巾花的刻不容缓把餐巾拆了铺平,就连雾秾和津渡都迅速拿起饭碗和汤碗添了起来。
一会儿后,见代姒拿起筷子就一脸欢喜地干饭,众人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傅希和,见他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这才放下心地喘了一口气。
桌子上的菜一半是浙菜,一半是京菜,代姒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道:“子晤,我跟你说,这道西湖醋鱼可和网上说的不一样,鱼肉很鲜嫩,很酸甜可口哒!”
傅希和道:“我从不吃醋。”
“哈?”代姒夹着鱼肉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中,呆滞了两秒,她把鱼肉放到自己碗里,然后安慰鱼道:“没事啊鱼鱼,我替他作证,他这人真的从来都不吃醋,连吃饺子都不带蘸醋的!”
代姒说着还一脸嫌弃地咂巴了下嘴,仿佛吃饺子不蘸醋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傅希和见她这样,满不在意地淡哂一声,就问:“你这么爱吃醋,该不该叫你一声小醋王?”
代姒正准备吃鱼,听了这话,忍不住放下筷子抬杠:“谁说我爱吃醋了?我这是爱吃鱼。我不仅爱吃鱼,我还爱养鱼呢!”
此话一出,膳厅里的气压立刻就慢慢降了下去。
津渡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看向傅希和。
边上雾秾紧张地扯出一个微笑,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夫人说的是……池子里那几条又肥又美的锦鲤吧哈哈。”
代姒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啊,是我在外面……”
“啪——”傅希和突然重重地把筷子拍到了筷架上。
霎时间,四下噤若寒蝉,众人的呼吸又缓又低。
代姒看着傅希和,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接着说没说完的话:“——买的那几条神仙鱼啊。”
众人:“……”
那鱼缸就摆在一旁的窗户台上。此时,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小鱼缸里的几条仙气飘飘的神仙鱼,欢畅地摇了摇尾巴。
……有人擦了擦汗。
傅希和则默不作声把筷子拿起来,继续吃饭。
代姒:“……”
代姒觉得傅希和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当众拒绝吃她夹的菜不说,还说她是小醋王,现在还拍筷子吓唬她,真是气煞她也!
不过代姒自小就知道傅希和向来如此,很是霸道强势!
记得小时候她兴致勃勃的要把自己的小名分享给别人,傅希和忽地就拉住她问:“你还想告诉几个哥哥?”
代姒张口就道:“见一个,告诉一个。”
傅希和听后沉默不语。
代姒见他不放手,就问:“你不想让我告诉他们?凭什么啊?”
傅希和思忖后,道:“以后我的表字,除了我家人以外,只有你可以叫。”
代姒一听,觉得挺有意思,旋即就同意了。
现在她想想,还是觉得小时候的傅希和好啊,不想让她干什么,至少会用另一个条件和她交换。
不像现在,强势霸道得没理由!
想到这,代姒兴致索然地端起一盘子龙井虾仁,往边上盛了杭州米醋的碗里赶了满满一碗,然后端起碗就开吃。
结果因为心不在焉又吃得有些急了,一口米醋直灌嗓子眼,她“咳咳咳……”的就呛出了声。
雾秾连忙要给代姒倒水,却没想到傅希和手快,直接把餐桌上的旺仔牛奶打开,送到了代姒面前。
“快喝了。”
代姒立刻接过奶咕噜咕噜地吸了几口才好受多了,揉了揉眼睛里的泪花后,就听傅希和道:“又没人和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
代姒怒道:“那还不是因为我脑子里在想你啊!”
·
程雾台从分公司处理公务回来的时候,津渡正好从膳厅出来,两人在园内的渡香桥上碰面。
津渡脚步一顿:“你吃午饭了吗?”
程雾台道:“吃了,喏,给你带的杭州小笼包。”
津渡想都没想接过小笼包,一边拆一边道:“我马上吃饭了,你给我带这些干嘛,你真是的……”说着说着,他吃了一口小笼包,瞬间眼睛都亮了。
程雾台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又问:“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津渡一边吃一边道:“他俩抬杠呢,没个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我干脆吃完饭再过去。”
“抬杠?”程雾台有些不信,“傅希和会和人抬杠?”
“不信你自己去看。”津渡指了下膳厅方向,正巧这时雾秾也出来了,程雾台见状,道了句“算了吧”,然后走了。
津渡和雾秾吃完饭回膳厅时,代姒与傅希和也吃的差不多了。
代姒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还要去春雨剧场一趟,便撑着下巴凑近傅希和,问:“子晤,你这次来杭州,应该要多待几天再走吧?”
傅希和动作端方地擦了擦嘴,道:“我来杭州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
代姒语噎,兴致不高地问:“所以你下午就要回去么?”
傅希和垂眸,未说话。
一旁津渡看了眼傅希和,道:“不仅先生要回去,夫人您也要一起回去一趟。”
代姒不解:“为什么?”
津渡摊手道:“您折腾出这样的事,家里人都认为您和先生心生嫌隙,您就没想过怎么收场?”
代姒听了目光转向傅希和,认真道:“我想了的,等祖母打电话来,我就说是我误会了,你已经解释清楚了,怎么样?”
傅希和凝视着她,不语。
津渡与代姒讲道理:“夫人,解释先生没有朝秦暮楚是一回事;惹您生气,有没有哄好您,又是另外一回事。”
代姒倏然一愣,心说是哦,她怎么忘了这是两出戏,真是犯迷糊了……
《长门赋》一事,知道她来杭州的原因的人,会以为傅希和是在她来杭州后惹她生气了;不知道她来杭州的原因的人,会以为是傅希和惹她生气了她才来的。
总而言之,现在大家都认定了傅希和惹她生气了。
她如果不跟他回去一趟,那家里人都会以为傅希和没哄好她。
虽然昨日那场堂会,来的都是傅家的妯娌姊妹,但是不回去一趟,也容易让她们以为她还在生傅希和的气。
事情是她整出来的,收场当然也得她来收。
“我今天下午有事,是真的有事,不是推搪。”代姒一脸真诚地看着傅希和,“要不今晚你在这儿住下,明天我们再回去?”
小官儿端上来饭后水果和甜点,傅希和目光落在一盘枣泥糕上,须臾后,应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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