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中之黑埃尔法阿仙蒂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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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一寸寸前进，手机当然不在了。我藏袋子的时候多留了把刀，是那把艺术品般精美的，用来警告我的刀。死路也是路，无论谁死。

她正穿着一件廉价布料做的斑点黄色长裙坐在门口，抬头望着打在屋檐边的雨，芳芳满意地瞧着我，仿佛在向我介绍她刚考上大学的亲妹妹。南方的车停在街口，打着双闪。叔平刚从水床上被铐走，扳倒大鱼的时机来了。

“我们需要她，希望你叫她配合我们工作。如果他倒了，你可能有机会官复原职。”

“你还有烟吗。”

“你能帮我劝她么。”

“为了你们的内斗？还是一身我脱掉的衣服？听着，这话你可能不爱听，我当初加入警察，以为我会是那条守住人间黑白的分界线，每天摸着蹭亮的92式，手铐别在腰间，威风啊，可是那些能用手枪和手铐制服的人风一吹就倒了。而藏在身后的影子里、靠权力和关系越过法律的人呢，我拿他们没有办法，我们的kpi也不能牵扯进他们，有你们纪检，你要说，你们查人要方便得多，无非打出银行流水，拎出名下房产，我以为这些理应公布，然后呢，自罚两杯，换个地方当县长，私德和公德于是止不住地滑坡，但我们抓的人从不比从前少。”

我让他下车，告诉他别忘了我的手机。纪检的车似乎也不用担心超速。刚刚割绳子的时候好像扯破了凝结的血痂，钝痛，甚于刀尖划开那会。

“我还欠你多少钱？”临分开，她问。“你以后会比我更需要钱。”我说。一对老人颤巍巍地打开锈迹斑斑的单元铁门，“我以后一定要去外面读大学，我想学电影，我想把我的经历拍出来，到时候可以请你来”。我不想听这些，我对她说要远离曾经的一切。于是她说了谢谢我。

芳芳在半掩的卷帘门下等我，远远地朝着我笑。她常常这样。我拿回手机，没几条有意义的消息。“要不要我上去陪陪你？”我说我可能要收拾一下。她的体香还留在这件阴冷的屋子里。我丢下湿透的外套，换药，把热水器打开，在床上坐了一
像条猎犬。”她听了十分满意，两眼泛光，手上解锁了手机。我就是这个时候记住六位数密码的。“那我是怎么给你转钱？你不会收现金吧，那我也可以去取，你等我一会。”

我把她按回座位，在她面前踱了两圈之后跨上她面前的桌子。“既然是叔平要你来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对我最好要说实话呢。”

好吧，这是一滩浑水，比楼下亮着粉色led灯的店铺和水泥路中间的水坑还要肮脏。

雨季提前了。我一听这声音就想眯上眼睛。新产季的咖啡豆昨天送到，我本该喝威士忌，但那玩意太贵。床底有一瓶，我收下那会刚好酿了十六年，瓶口别着张卡片，写着张叔平赠。我发现我没法磨豆子了。于是我带着磨下楼，顺便从西装外套里抽出几张红色的纸。她们还没上班，但我知道卷帘门是不锁的。一位蓬头且素颜的女人出现在黑暗中，我保过她。

“你手怎么了？”我刚躺下，脖子在按摩椅上找一个舒服的角度。“做菜弄伤了。”我说，“你还做菜的呀。还挺贤惠。你上班也这么啰嗦吗。”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她用那双勤劳致富的手把磨还给我，我向她展示了一张照片，她说她好像有印象，要我发给她。走之前，我压了两张钱在她手机下面，说：“你平时可好看多了。”我想她没听见。

草本味重于往年。通常我会配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但我今天看的是伍尔夫。一只漆黑的蟑螂绕开我的鞋跑向另外一个墙角，夏天都是这么开始的。我宁愿患上呼吸道癌症也要先毒死它们，但我喷完杀虫剂，还是会出门的。她的第二个故事则真实的多，那个富有的养父并没有把她当作女儿，而是当成某种器具来抚养，承载尔后十年的欲望的器具，现在该出炉了，小白兔也竖起了耳朵，渴望名正言顺地回到生身父母的怀抱。警察在权衡了养父的身份和正义的代价后劝她安心的画面似乎在我眼前重现，这种事你还能找谁，纪检么。

于是我开车到了纪检大楼。正是午休结束的时候，我半卧在车里，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
吗？”我没说话，等酒上来，接着我抿了一口，和冰块接个吻，把杯垫拿开，铛的一声在纸上盖了个湿润的圆。

“所以你也认为他有罪。”

“我没这么说。”

“那你应该先确认我的身份，确定我没有收了五十万来陷害一位资历颇深的人民干部，然后你要判断他是否真的已经腐化了，堕落了，忘记党和人民的淳淳教诲了，境外账户有大额来源不明的财产了，而不是从结果推论，单单相信一个无业闲散人员的举报信，是吧。”

“你辞职那几天，我刚进纪检。他们都在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为了纹身铁饭碗都不要了。”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那一天了。叔平陪我去交了辞职信，整个警务大厅静悄悄的一片。就在那箱毒品找回来的第二天。

“据说奖状都拟好了。二等功只能记给张叔平。不过他现在也被我们盯上了。你到底有证据吗。”

有，我本想和盘托出。但有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坐在他左边，我认得那张脸。伤口好像该换药了。南方笑嘻嘻地打起招呼，我把脸转过去，仍能看见他的狞笑。

“不介绍一下吗？”

“一个朋友而已，今天正好碰到。”南方边说边拿起我的酒杯，像丢垃圾似的把信纸抓成一团藏进手心里。“你不是还有事吗？”他对我说。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抽烟吗？”

沉默的酒保放下两个黑色的烟灰缸。我用缠着纱布的手为他俩递上打火机。南方吸烟的声音让我受不了，像一条鱼在呼吸。忽然他灭了烟，说要走了，我坚持要送他，那白手套也跟了上来。我想他应该是太瞧不起我了，我一个大步就贴上了他，接着是右手肘击，膝盖狠狠地顶到了他的肺隔膜。他倒在地上，满脸通红，我压住他的喉咙，摸出一把磨得蹭亮的刀，上面还有漂亮的大马士革纹理。正好没超过管制刀具的范围。

接着我回了酒吧，把那杯遗言喝完。

等到时间稍晚，我把车开到

五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十一点钟光景，我正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嘴里满是青柠和金酒混合的味道。这味道让我对自己的厌恶加深了几分。往事并不如烟，失业带来的困扰并不会如风消散。既然不打算插手小夫妻之间的出轨与指摘，私家侦探的日子就会变得极其煎熬，我渴望一点和从前媲美的委托，但还没打算为这项事业丢掉性命，下面这个故事大概就能看出我的品性。熟识我的人总说我清高又古怪，我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何区别。我曾经是个警察，干得不算坏，后来辞职了，在城中村找了间屋子，客厅拿来接待上门的客户，通常是些不服警方侦办结果的人，拿这儿当成彩票簿底下被忘掉的那张

门口几米远的垃圾桶旁，正倚着一个近一米九的汉子，他守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让黑暗很好地笼罩。要不是嘴上亮着的星星火光出卖了他，不过当时，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像我一样，正吹风醒酒的男人，他一动不动，双目在垂在黑暗当中。

打了个嗝，胃容物反上鼻腔的味道让我讨厌现在的自己。酒精对身体有害，我深知。但今天来喝酒，是因为我失业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不接离婚的案子，就得有所准备，我唯一的朋友端着编制如是教训我。是不是一场新冠让坏人隐遁，使生活更美好，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肯定有某人操着脏话正行法律不准许之事，也许是对他妻子，也许是孩子，也许是压根不相识却无意露出腰间百元大钞的男人。我没有多少时间想这想那，身后，硬底皮鞋踩中石子的咯咯响声像节拍器一样准确。离我越来越近，他当过兵。这样的结局和我想的略有出入，我以为会是在哪个没有监控的巷子里脑后被仇人结结实实地来上一下，从此走路脑袋会发颤，或是因为某件牵扯进高干的案子因寻衅滋事罪被公诉，给投进公安局里折磨，接着被中年危机的法官随意判个几年，又因为在监狱里仍不放弃老本行给不断加刑坐穿牢底。坦白说，我更喜欢后者，当个所谓的侦探就会有这样的心理包袱。我不是赏金猎人，我的刑警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