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乍见欢闻溪沈砚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强忍鼻酸,鼓足勇气,说:“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阴暗里,一辈子当见不得光的情妇。”时间仿佛静止,书房里针落可闻。杨从心起先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糟心。一开口就打感情牌,心机啊。良久,杨从心冷笑一下,“呵,是我感动早了,还以为你视我为母亲,说得动听,原来你是想脱离沈家。升米养恩,石米养仇,就是让你搬出去住而已,你就要跟沈家划清界限?”闻溪跪趴在地,“不是的夫人,我不会忘记沈家的养育之恩,等我有了能力,我一定会报答沈家。如您不嫌弃,我愿意以女儿之名孝顺您。”“我有儿子,用不着你孝顺。”冷漠之言,寒彻刺骨。闻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一场买卖,我下足本钱的,眼看能摘果子了,你跟我说你不想干?闻溪,你胆子不小啊,比你妈大多了。”闻溪趴在地上...
《乍见欢闻溪沈砚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强忍鼻酸,鼓足勇气,说:“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阴暗里,一辈子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时间仿佛静止,书房里针落可闻。
杨从心起先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糟心。
一开口就打感情牌,心机啊。
良久,杨从心冷笑一下,“呵,是我感动早了,还以为你视我为母亲,说得动听,原来你是想脱离沈家。升米养恩,石米养仇,就是让你搬出去住而已,你就要跟沈家划清界限?”
闻溪跪趴在地,“不是的夫人,我不会忘记沈家的养育之恩,等我有了能力,我一定会报答沈家。如您不嫌弃,我愿意以女儿之名孝顺您。”
“我有儿子,用不着你孝顺。”
冷漠之言,寒彻刺骨。
闻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一场买卖,我下足本钱的,眼看能摘果子了,你跟我说你不想干?闻溪,你胆子不小啊,比你妈大多了。”
闻溪趴在地上,拼命摇头。
“谈男朋友了?”
“没。”
“有喜欢的人?”
“没……没有……”
“你犹豫了闻溪。”
“……”
杨从心的双眼像透视镜一样,看穿了她的内心,“闻溪,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摇头。
“是同学?”
还是摇头。
“老师?”
闻溪大幅度摇头,不敢再开口。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是沈砚知。
他刚回来,瘦了,黑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闻溪埋下头,想死。
沈砚知假装不知所措,解释,“门没关严实,我以为里面没人。”
撒谎,门明明是关好的。
杨从心脸色不好,“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
“我是说,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吗?”
“吃了,我回来拿本书,要不你们先谈?”
杨从心摆摆手,“她不老实,我跟她没什么可谈的。”
闻溪:“……”
沈砚知走进门,看看跪在地上的闻溪,面前的地板上还有一滩眼泪,她弱小无依,彷徨无助,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猫,再不救,只能溺死。
杨从心没有错过儿子脸上的复杂情绪,之前的疑心又猛然升起。
“闻溪,你出去吧,跟你妈叙叙旧,多听听你妈的话。”
闻溪握拳,低着头离开书房。
沈砚知走到书架前,找书。
“装什么装,听到就听到,帮她就帮她,你能不能对我有句实话?”
杨从心正在气头上,说话直,语气冲,不讲母子情面。
“没跟家里商量就出差一个月,你真有本事,你爸体谅你工作忙,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满意婚事,就想着拖,能让你拖过去?”
沈砚知站着,一动不动。
这把火,是他自愿引上身的。
“砚知,我是你母亲,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
沈砚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恢复了镇定。
依着母亲的性子,倘若察觉他和闻溪之间的关系,闻溪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他站得挺直,声音刻板而又冷静,“出差是工作安排,我请示过父亲。”
“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是不是你在国外交的?”
沈砚知松了一口气,没暴露闻溪,“母亲,这是我的隐私。”
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杨从心又气又急,“婚前你玩得再花我都不管,但是婚后,一定要断干净!”
“现在是婚前。”沈砚知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杨从心指着他,手指不停发抖,“好啊,承认有人了,难怪,难怪……砚知,我不想逼你太紧,你最好在周家发现之前,自己处理干净。”
杨从心越急,沈砚知反而越稳,“我心里有数,不劳您费心。”
“你在京城能去哪?一个人待在冰冷的京大宿舍?”
“……”
沈砚知扒拉几口,站起身,走到书桌上拿起两本书,丢到她面前,“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你没事干就多看书,长长脑子。”
说完,他径直走向卧室,倒头就躺。
闻溪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低头看看两本书,是策划相关的书籍,她记得原先放在沈家的书架上。
沈砚知这一觉睡得很沉。
闻溪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都不见他醒。
这人不用上班吗?
不是刚结束出差回家吗?
不是要准备订婚吗?
怎么一直在睡觉?
她甚至好几次偷偷溜进去看他的胸腔是否有起伏。
忽然,门铃响了。
闻溪第一反应不是开门,而是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有嘴都说不清楚。
沈砚知可算醒了,大概是睡饱了,没什么起床气,起床就去开门。
闻溪躲在大衣柜里,隐约听到一点说话声。
杨韶柏夫妇来了,就住隔壁,约了晚上的活动。
但具体如何,听不清楚。
门关了,沈砚知推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往大衣柜旁一放,和蜷缩着的傻姑娘一般高。
闻溪抬起头。
漂亮精致的鹅蛋脸,清澈水灵的大眼睛,脸颊上的巴掌印浅了,倒像打了一层腮红。
她不说话,两片樱桃小唇紧抿着。
沈砚知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天真、纯欲、楚楚可怜。
“我托宋蔚给你购置的衣物,挑挑看穿什么,带你出去玩。”
“??”
“怎么,不信?”
闻溪摇头,不是不信,而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在港城,夫人迟早知道,怎么交待?”
沈砚知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他从旁边取衣服,这一柜子都是他的物件,外套、衬衫、T恤、内裤等,应有尽有。
闻溪知道他有长期住酒店的习惯,经常到哪里工作,就近选一家高品质的酒店,长租。
这样既省了通勤时间,又有人每天打扫,他只需要专心工作就好。
“她这时候应该随父亲在去比利时的飞机上,”沈砚知拿出两件衣服在身上比对,“年都顾不上过,哪还顾得上我们?”
“那周小姐呢?”
沈砚知最终选了一件白色的,“不熟,没联系。”
“……”
沈家是如何过年的闻溪很清楚,越是这种全国性的假日,沈先生就越忙。
不出差还好,忙得再晚也能回家吃饭。
倘若遇到出国这种公务,沈夫人随行,那家里就冷清了。
有一年过年,沈砚知也在家,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年夜饭,沈先生一个电话就要走,还得带上沈夫人。
两口子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连夜坐车离开。
看来今年,也是临时派下的公务。
这时,沈砚知突然解开浴袍,脱了。
“啊!”闻溪想事没来得及避,也没想到他里面真空,突然看到那庞然大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她捂着眼睛大喊:“沈砚知,你个变态!”
沈砚知反问:“你躲衣柜不变态?”
闻溪逃似的往外跑,可蹲得太久,腿麻了,一下扑倒在他脚边。
她紧闭着眼睛,爬着出来。
金莱会所,全球顶级的富人俱乐部,入会需要验资,亿元起步,身价越高,等级越高。
入会后每年还需交纳会员费,两百万起步,等级越高,会费越高。
可即便门槛高、会费高,仍然有许多富豪趋之若鹜。
因为这里集中了全国乃至全球各行业最顶级的精英人物,最广的人脉,最优的资源。
以及最吸引人的财富。
闻溪和秦怀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
忽然,一辆轿车在路边停下。
闻溪一下收住了笑容。
而车内的沈砚知看到她突然变脸,胸口更闷。
副驾驶车窗落下,宋涛矮着头朝外面喊话,“闻溪小姐,白天的事家里已经知道了,为了安全起见,夫人让你回家住。”
闻溪怔住,这明明是沈砚知的座驾,夫人怎么可能让沈砚知来接她?
后座没有落窗,但从副驾驶望进去,男人的身体隐匿在昏暗之中。
笔挺的西装,板正的坐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大腿上交替点着。
严肃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闻溪刚要婉拒,本就精神兴奋的秦怀拍拍胸脯保证,“她的安全我可以保证,以后她上下课由我护送。”
秦怀语速太快,闻溪想拦都拦不住。
宋涛认出了这个红毛小子,不久前在女生楼下激情表演的红毛,就是他。
哦,原来他的告白对象就是闻溪小姐啊。
宋涛感受到背后一阵阵阴冷,又说:“我们是专门来接你的,快上车吧。”
闻溪质疑,“夫人要我回家,她自会通知我,我没接到通知,我不走。”
宋涛:“……”
后座车窗落下,是沈砚知。
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唯有低沉至深的嗓音,透出一丝不满,“我让你走,你不走?”
沈砚知一露面,殷如意和郭晓稚立刻问好。
秦怀也跟着问好。
“沈博士和闻溪什么关系?”他低声问室友。
“她家里人。”殷如意莫名的紧张。
家里人?表哥?舅?叔?
秦怀心想,不管是谁,先挣表现。
“沈博士,我一定保护好闻溪,绝不让她受一点伤,请您放心吧。”
沈砚知抬眸,斜睨那个轻浮的红毛,轻笑出声,“哦呵?你怎么保护?”
“拿命保护!”秦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沈砚知呼吸一窒。
他看不入眼的轻浮小子,居然一口说出了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闻溪拉了一下秦怀的衣袖,“你别乱说话,我谢谢你了。”然后转身看着车内的男人,“我还是住学校,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来找。我想他们应该也不敢来了吧……”
沈砚知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好说话的人。
“上车!!!”
明明人坐在车里,矮了一大截,但这威慑的气焰足以压盖每一个人。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怀,也不敢再挣表现。
闻溪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好……”
这场拉锯战的最后,沈砚知赢了。
却像输了。
车里无人说话,气氛太冷,宋涛调高空调温度,依然冷。
闻溪始终侧着脸看窗外,眼泪流下来不敢伸手擦,也不敢用力吸气。
白天的理性总会在夜里翻船。
最崩溃的是,她连难过也要偷偷的。
沈砚知同样难受。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她再憋着,他也能听到那细微的抽泣声。
很快,车子驶入地下车库。
骤变的环境让闻溪反应过来,不是回沈家。
“这是哪?”
沈砚知抬了抬眉,“新家。”
“???”
脑海里回想起沈砚知之前说过的话——“我在万柳买了套房子,你搬过去住,那里隐蔽,离京大也近。”
闻溪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没有答应或默认成为他的谁,他凭什么?
一梯一户的设计,出去就是一扇厚重的入户装甲门,沈砚知一手拉着闻溪,一手按指纹开门。
蛮横、霸道、强制,没有任何的废话。
闻溪脸上的泪水未干,新一波的泪水又流淌下来。
沈砚知伸手擦她的眼泪,越擦越多。
低头吻她,越吻越深。
“喜欢上秦怀了?”
闻溪堵着他的舌头,张嘴咬他,“那你喜欢上周小姐了吗?”
沈砚知灵活,撬得快,退得也快,没被咬到。
修长的手指捧着她的后脖颈和后脑勺,用力让她仰头,看着自己,“那小子对你表白多少次了?”
闻溪眼眶湿润,挣扎两下,挣不开。
“他追你,不停地说喜欢你,为你弹琴唱歌,还救你,愿意拿命保护你,”细数这些,沈砚知不知不觉眼尾染红,这些事都是他所不能的,“所以你动心了?”
闻溪挣不过他,突然用自己的额头去砸他。
沈砚知没躲,鼻梁骨就这么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
“咚”的一声,仿佛一切都安静下来。
随即,血流如注……
闻溪吓坏了,本能地捏住他的鼻子,牵羊一样把他带到沙发上坐。
又是捏,又是堵,又是擦。
沈砚知流了很多血,衬衫领口一大片,西装胸口好几滴,用过的餐巾纸扔了满满一纸篓,血红血红的,触目惊心。
“你怎么不躲?”闻溪又要哭了。
“心疼了?”
“谁心疼你了,讨厌你!”
沈砚知忽而一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讨厌我,就是喜欢我。”
“才不喜欢你。”
沈砚知掰过她的脸,刚好一大串眼泪挂下来,滴到他的手指上,“真是水做的。”
闻溪转开脸,用温热的湿毛巾小心又仔细地擦他脖子里的半干血迹。
鼻血虽然止住,但他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脸色、唇色都是苍白。
闻溪很心疼。
“喜欢我还是他?”沈砚知不依不饶,非要个答案。
闻溪也学他提问,“那你喜欢我还是……”
不等她说完,沈砚知抢答,“你!”
“我还没说完。”
“不管后面是谁都是你。”
闻溪心跳如雷,这算表白吗?
如果算,那这是沈砚知第一次说喜欢她。
沈砚知严肃了些,“你不要跟秦怀一起混,更不能喜欢他。”
“我没有,今天多亏了秦怀我才没被潘慧父母欺负,我谢谢他才请他吃火锅的。”
“也不用那么久吧,吃到八点多。”
“我们还讨论了一些动物园项目的细节,他是负责人,一聊,时间就过去了。”
沈砚知一愣,颇为意外。
这个红毛竟是杭城巨富秦勇的儿子。
秦勇的电商生意在杭城做得很大,近几年勇闯京圈,那个动物园就是秦勇所收购。
听说秦勇在栽培儿子方面特别舍得砸钱,一路砸进名校不说,还收购了京城动物园让儿子练手。
沈砚知再三警告,“这类富二代多的是不务正业的败类,风流成性,玩得很花,你离他远点。”
“张教授让我当联络人,那我怎么离负责人远点?”
“……”
“你寒假住学校?”
“嗯。”
宋蔚及时补充,“所以我找她陪我过来,港城暖和。”
周时与彻底信了,沈夫人寒假都不让闻溪回沈家,京城冬天比沪城冷得多,没有暖气活不了,看来,沈夫人并不待见她。
晚上回酒店,沈砚知匆匆收拾东西,与宋蔚交换了房间。
他的套房是大床房,杨韶柏的是双床房。
他和杨韶柏都不想睡大床房。
沈砚知看到重新打扫过的双床,在杨韶柏肩头拍了拍,摇摇头,啧啧叹气,“我母亲说,你母亲经常跟她诉苦,说儿子不开窍,大半年了,还没爬上媳妇的床。”
杨韶柏丝毫不介意,在沈砚知拍的地方拂了两下,“我不像你,是个禽兽。”
“那也总好过你禽兽不如。”
兄弟俩扭打在一起。
周时与是刚入住的,房间在不同楼层,她一个人冷清,所以到宋蔚和闻溪的房间来坐坐。
这是一间套房,里面有太多沈砚知的生活物品,除了那一柜子的衣物,还有书桌上的文件、书籍。
才压下去的疑惑又熊熊燃起。
“这里本来是沈公子的长租房,”宋蔚早想好了说辞,“这间风景好,可以看到海港,他天天看都腻了,我们难得来啊。沈公子还挺大方,愿意让。”
“呵呵,是么?”周时与望向闻溪。
闻溪一整天都是紧绷的,每每周时与问她话,她都发怵,生怕说错什么。
幸好有宋蔚,经常帮忙解围,“你要是不介意也搬过来,地方够大,加个床,晚上这里特别美。”
周时与浅浅一笑,“那倒不用,我那个房间也能看到海港。”
沈砚知去过金莱会所,在港的消息没瞒住。
一个正好在港城的手眼通天的朋友,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邀他们上游轮聚聚。
沈砚知盛情难却。
而周时与,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伴。
这艘私人游轮十分豪华,一层房间,二层娱乐,顶层的阳光甲板可以享受360度的绝美海景。
聚会在顶层,七个公子哥,一大群美女。
“这世界可真小,没想到你俩成了,砚知,周小姐可是我们沪城鼎鼎有名的沪上千金啊。”
说话的人叫王一野,沪城一霸,是这艘游轮的主人,也是沈砚知四年的大学室友。
京大毕业后,沈砚知去了英国深造,而王一野,开始了他吃喝享乐的狂野人生。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告诉你我俩成了?”
“老早听说的消息啊。”
“听谁说的?”
沈砚知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王一野抓抓头,一时想不起来,“你俩现在不是在一起呢么?!”
沈砚知看到在一层甲板那儿琢磨钓鱼竿的闻溪,忽然一笑,“跟你说不清!”
京圈太子爷和沪上千金要联姻的消息,早在一个月前就传开了。
如今看到他们出双入对,更是确认了消息。
甚至有人直接喊周时与为“沈太太”。
周时与笑靥如花,应下了。
谈笑间隙,沈砚知不冷不热地低声问她,“是不是我的意见不重要?”
周时与没有改变嘴角的弧度,依然在笑,只不过这份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警告,“杨韶柏和宋蔚两个人的力量都不足以逃脱,而你,是一个人。”
“那他们婚后的状态你也看到了,这是你想要的婚姻生活?”
周时与特别清醒,主动给沈砚知倒酒,“人不能既要又要,我们的出身已经打败了99%的人,你还想要什么?”
沈砚知意识到,小瞧她了。
见面第一天,他领导就知道了。
杨韶柏和宋蔚两夫妻来了。
杨韶柏挺拔英武,一身板正的西装,看上去风尘仆仆。
宋蔚高挑靓丽,一身灰色苏力羊驼绒大衣,亦是挺阔有型。
一个严肃,一个高冷。
这两人在外形和气质上十分登对。
但这眼神,总是貌合神离。
“伯父、伯母,这镯子是我托砚知在机场买的,知道砚知回国,机场正好有T家的专柜,我就让他顺便带了。”
沈开远半信半疑,韶柏和砚知从小一起长大,帮着圆谎也不是不可能。
杨韶柏转头看着宋蔚,见她久不出声,很难得地露出拜托的眼神。
“是啊,我是收到过韶柏送的一个礼盒,但没拆过,”宋蔚高冷,说话的语气就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感觉,“闻溪生日那天,我来得晚,随手拿了一份礼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女人看珠宝的眼神,往往比看男人更加毒辣,杨从心很快就看到镯子内侧还有刻字。
用指腹一摸,粗糙感十分明显。
“S……W……?”字母很小,杨从心让沈开远看,“是不是SW?”
沈开远扶了扶眼镜,眼神细致又锐利,“是SW。”
“是宋蔚的名字,”沈砚知反应快,“韶柏的心意,在专柜现场刻的。”
杨韶柏一脸尴尬。
宋蔚则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老两口一看小两口这互相不对付的表情,替他们惋惜。
早就听闻他们夫妻不和,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结婚至今都没同床。
杨夫人为此还跟杨从心诉过苦,抱怨自己儿子不开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为此杨从心也有所担心,万一砚知和周小姐结婚后也这般貌合神离,那真是害了他们一辈子。
所以她是建议让他们走相亲的模式,先熟悉,好歹建立一些感情基础,再顺理成章地结婚。
像杨家那样逼儿子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那这镯子闻溪真不能收,”杨从心将镯子归还给宋蔚,“这是韶柏对你的心意,你收好。”
宋蔚摇摇头,走到闻溪跟前,拉起她的手,直接将镯子戴在了闻溪手上,“送给我就是我的,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
闻溪错愕地看着宋蔚。
除了婚姻,她真的可以做主,想干嘛,就干嘛。
宋蔚依旧高冷,但眼里含了笑意。
是一种善意。
“我不喜欢玫瑰金,闻溪手白,小姑娘戴玫瑰金最合适了。”宋蔚大大方方,“如果你介意刻字,可以去专柜磨掉。”
闻溪不知所措,有惊恐,有无力,更有感激和感动,杨韶柏和宋蔚定然是知道真相的,他们都在帮她。
见状,杨从心无奈地叹气,“那你就戴着吧。”
闻溪受宠若惊,“谢谢夫人,谢谢杨太太。”
时间不早了,杨韶柏和宋蔚讲明“真相”便回去了。
杨家离得不远,沈砚知送他们到门口,“我欠你们一份人情,改天请你们吃饭。”
宋蔚是真不在乎,摆摆手,直接走了。
杨韶柏重重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匆匆说了一句“你真是好样的”,然后紧跟着宋蔚走了。
沈砚知驻足原地,目送他们。
是啊,他真是好样的。
明明已经规划好的人生,非要开小差。
天寒地冻,北风吹在脸上,像带锯齿的刀在脸上划,生疼生疼的。
杨韶柏快步追上宋蔚,看她单薄的身子,他主动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宋蔚转头看他,衬衫西装,他这才叫单薄。
“你不冷啊?”
“这几步,马上就到了。”冷啊,但可以忍。
宋蔚没拒绝,“谢了。”
杨韶柏全靠一身正气御寒,“应该是我谢你,愿意帮这个忙。”
“举手之劳。”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他们的关系,搞半天,原来是家里的。”
“怎么,经常帮沈公子圆谎?”
“那倒没有,就这次,”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可能以后?”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如果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找我。”
杨韶柏倒是挺意外的,他是一小时前才接到沈砚知求助电话的,他没问题,但要他开口找宋蔚帮忙,说实话,挺难。
好在宋蔚没多问,爽快答应。
“没想到你这么热心。”
宋蔚忽然转头,看着他一笑,“也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我没有走成的路,他们能不能走成。”
杨韶柏一怔,心尖被狠狠触动。
直到许多年后,他依然忘不掉当时宋蔚的这个笑容。
看似冷漠,却饱含深情。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宋蔚有了好奇。
——
京大这次动作很快,连夜发了开除潘某的公告。
本来之前耍无赖的事就想给她记过处分,这下,连开会商量都免了,直接开除。
闻溪搬回了宿舍。
这是沈开远和杨从心慎重考虑之后做的决定。
沈砚知马上要议亲,顺利的话,结婚、生子也就是这两年,如果家里住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漂亮姑娘,儿媳也会有想法。
闻溪一回来,殷如意和郭晓稚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怪不得沈博士在讲座上要看你笔记本,原来你们是亲戚。那他到底是你的谁?表哥?舅?叔?”
这个问题,闻溪很难回答,“我说他是我大侄子,你们信吗?”
“咳,关系都不能透露吗?”
“说不清。”
“行行行行,知道你们家低调,不过话说回来,大侄子可太帅了,单身吗?”
闻溪苦笑,也很遗憾,“轮不到你们,他家已经看好人了。”
殷和郭默契地抱头痛哭三秒钟。
闻溪被这滑稽的画面逗笑了,心尖那股酸楚冲淡不少。
更没想到,“大侄子”从此就成了沈砚知的代号。
正说着,楼下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音乐。
是随意弹拨的和弦,像在测试。
紧接着,突然一串高亢激昂的电子音响起,旋律还是《情非得已》。
而且巨响!
殷如意大胆猜测,“秦怀?”
郭晓稚点头,确定以及肯定,“秦怀!”
闻溪掐住了人中。
女生楼沸腾了。
秦怀换了装备,一把电吉他,还插了音响。
别说整栋楼,全京大都能听到。
这次他学乖了,不表白,也不喊闻溪名字,就是演奏,激情地演奏。
众人皆知沈砚知,克己复礼,束身自爱。
闻溪也这么认为。
一直到他鲁莽地撬开她的双腿。
她才知,私底下的他是多么的放浪形骸,贪如虎狼……
闻溪旷课在宿舍睡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三点,被一通电话召回了沈家。
她匆忙赶到沈家,只见院内停着一辆崭新的红旗国礼。
尊贵、大气,是权贵的象征。
原来早上沈砚知说的提车,是这辆车。
沈砚知是沈家的独苗,京大毕业后去英国牛津硕博连读,经济学博士,回国后直接入职某部,天天忙得夜不归宿。
家族背景雄厚,自身实力拔尖,人又长得英俊周正,一回国就成了京圈新贵,人称“京圈太子爷”。
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一缕斜阳照进厅内,闻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披金光的男人。
黑色的高领毛衣,瘦而不柴,有一种禁欲人夫感。
他正在闲聊。
醇厚磁性,礼貌恭敬,成熟儒雅。
与昨晚在她身上索取时那不正经的疯样,判若两人。
闻溪睡了一整天,到现在都不太迈得开腿。
胸口酥麻扎痒,耻骨酸胀,撕疼。
而始作俑者不但能兼顾白天的工作,还能回家陪家人闲聊。
“夫人,”闻溪进去,但没有走很近,“您找我?”
偷偷瞄了一眼前方,视线里正好是男人的侧脸。
鼻梁高挺,轮廓立体,仙风道骨的矜贵模样。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表情是意外,眼底立刻起了寒霜。
沈夫人没察觉儿子的细微变化,抿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昨晚的事,砚知已经告诉我了。”
闻溪惊颤。
这种事,他他他……他说了?
怎么开的口?
“冯家不行就换一家,我们不止这一个选项。”
“!!!”他到底说了什么?!
沈夫人秀雅端庄,说话越客气,闻溪越紧张。
“最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费尽心思栽培你的用意就行。”
闻溪点头,非常明白。
她只是沈家为了给儿子的仕途铺路,而豢养的金丝雀。
沈家要把她送给谁。
就给谁。
“今晚有酒局,你去换身衣服,跟我们一起去。”
闻溪顺从,“是。”
“咣当”一声,沈砚知重重放下茶杯,一开口,严肃、恼怒,“今晚的酒局冯家也会去,她去,岂不撞到?”
沈夫人则是一脸的从容淡笑,“这事又没成,没成就当没发生过,遇到了,大大方方打招呼。”
最紧张的是闻溪,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砚知如今的顶头上司,冯部长,六十岁,去年刚丧偶。
沈夫人打算让闻溪嫁过去。
冯部长再干五年就退了,这五年,正好把沈砚知提拔起来。
昨晚宴请冯部长,房间都开好了,再喝点酒,水到渠成的事。
不想,冯部长的女儿忽然来找,接走了半醉的父亲。
大约是冯小姐思来想去觉得可笑,反悔了。
冯部长六十,闻溪二十,说他们彼此相爱约定终生,确实可笑。
沈砚知不愿跟母亲拐弯抹角,“我的工作不需要她做这种牺牲,您别再安排了,传出去,别人会如何议论我,如何议论沈家?”
父亲忙,家里的事都由母亲一手包办,沈砚知从不插手,也从不质疑母亲。
这是第一次,他质疑,还否定了母亲。
原以为沈夫人会大发雷霆,可她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带过,“是,这次是冒进了,冯部长年龄和闻溪不匹配,下次选人,我会更慎重。”
“闻溪,那你今晚不用跟我们一起去,既然回来,陪你妈吃了晚饭再去学校吧。”
闻溪如临大赦,“好,谢谢夫人。”
沈砚知余光追随那个逃跑的背影。
急切、慌张,还有点怪。
姿势怪。
昨晚在床上,她也是这样一个劲地想逃。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会吞了她。
想及此,沈砚知不自觉地唇角上扬,锋利的眼神有了柔和,眼底的寒霜也慢慢融化。
“砚知,你父亲以前在沪城的同僚,周文礼,记得吧?”
母亲的声音唤回了沈砚知的思绪,他不舍地收回了余光,“周叔?”
“他有个女儿,年龄、学历、工作,都与你适配。今晚酒会,正好,你们见见。”
沈砚知心下了然,母亲嘴上说见见。
其实,已经定了。
“是父亲的意思?”
“嗯,老周是自己人,信得过。你的婚姻是头等大事,你父亲公务再忙,也必然放在心上。”
这已经算好的,起码还能事先见见。
隔壁院那位,回国第一顿饭就是自己的婚宴。
他们这个阶层的子弟,既享受了家族荣耀,相应的,也要为家族牺牲。
工作、婚姻,乃至自由,都要以家族荣耀为前提,服从家族安排。
明面上都是门当户对。
至于外面有没有人。
各凭本事。
晚饭后,闻溪准备回学校。
网约车没等来,等来了红旗国礼。
酒会没结束,沈砚知提前回来,恰好堵到人,“去哪?”
“京大。”
“上车,我送你。”
闻溪迟疑,“不用麻烦,叫网约车很方便。”
沈砚知不耐烦了,“那能安全?这里不能停车,快点。”
“……”
没办法,闻溪只能上车。
座椅铺了厚绒垫子,没那么硬,对伤处很友好。
他昨晚像失控的野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大概尺寸不符,她吃了大苦头。
“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还很疼吗?”
闻溪吓得一激灵,司机就在前面,这是能说的吗?
她低头,咬唇,不出声。
“大晚上一个姑娘家敢坐网约车,不怕出事?”
闻溪谨小慎微,“那是前几年,现在很规范,很安全,”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弱,“你在国外有信息差,不清楚……”
沈砚知压低声音,“网约车安不安全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会引!人!犯!罪!”
加重的尾音,刻意,晦涩,禁忌,有一股坏坏的狠劲儿。
衣冠禽兽!
闻溪一下乍红了脸,又羞臊,又生气。
明明是他先主动,明明是他先咬她,明明是他,她都哭了还不肯停……
怎么还要说她引人犯罪?!
沈砚知忽然抬手,递过来一盒药,“后面两次没戴,虽然吃药伤身,但有了更伤身,以防万一。”
药盒烫手,闻溪不接,“是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沈砚知脱口而出。
闻溪心中腹诽,老手啊!
像他们这种地位的男人,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孩子不能乱生。
闻溪接过药,当着他的面把药丸生吞了。
也好,万无一失,大家都安心。
繁华的长安街,一路流光溢彩。
红旗国礼稳稳当当地行驶在其间。
落地千万的重磅级豪车,购车资格需要政审,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对权贵来说,贵的不是钱,是人。
而沈砚知,是人上人。
“学校住得习惯吗?”
“嗯。”
“住校好,方便。”
闻溪不敢回应,仔细琢磨他这话,总觉得不是字面意思。
近几年,沈夫人看她看得很紧,怕她在学校偷谈恋爱,偷尝禁果,所以要她住在家里。
此前是因为沈砚知回国,才让她住校。
沈夫人的担心,她明白。
所以,她不敢想象,昨晚的事一旦被沈夫人知晓,该是如何的翻天覆地。
“昨晚的事……”
“昨晚是意外,”闻溪抢先打断了他,慌张保证,“我喝醉了,断片,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砚知转过脸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面上表情不显,只有嘴角小幅度地一勾,似笑,非笑。
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男人的眼眸讳莫如深,闻溪看不懂。
回到宿舍,室友殷如意兴奋地告诉闻溪,傍晚有男生在楼下大喊她名字,告白。
“什么?”闻溪大惊。
“他背着吉他自弹自唱一首《情非得已》,唱完喊你名字喊了十多分钟,整栋楼都听到。”
“……”我真的会谢!
闻溪在军训时跳国标舞,一舞成名,此后两年多,时不时就有男生表白。
但像今天这么轰动且老土的,没有过。
离谱的是,这事疯传的并非男生,而是唯一留下姓名的闻溪。
明明没参与,但轰动全楼。
“最后呢?”
“你不在,可他不信你不在,就想逼你现身,最后楼管阿姨拿扫帚把他赶走了。”
闻溪深感头疼,她倒不是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
她是担心这些事闹大,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还有,张教授今天在课上公布了动物园项目名单,我俩都有。明天学校有个相关讲座,讲师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博士,城建部经济师,张教授让我们务必去听。”
“哦。”
闻溪心不在焉,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脱下衣服,胸、腰、臀、腿,无一处没有红痕,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开始连着两次折腾到半夜,她已经散架了。
早上天没亮,又偷袭一次。
她拖着破碎的身子去浴室,没想到,他还跟进来。
知道他体力好,没想到是用不完。
花洒的温水不断落下,闻溪的眼泪也簌簌落下,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她都不敢承认自己暗恋他多年。
洗完,闻溪清醒地告诉自己,忘掉吧,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第二天的讲座在最大的多媒体教室开展。
闻溪和殷如意匆匆赶到时,意外的座无虚席。
一般的讲座坐满三分之二就属于高入座率,今天的讲座校方特别重视,好些重量级教授,甚至连校领导都来了。
“这里还有座,闻溪。”
最前排刚好还有两个空座,一个男生朝她们招手示意,但闻溪看他脸生,不认识。
殷如意激动地小声提醒,“告白男。”
闻溪:“……”
教室里一片起哄声,还有人调侃男生昨天告白的事。
张教授起身维持纪律,讲座才得以继续。
闻溪还没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闹剧中缓过来,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沈砚知那张严肃周正的脸。
错愕,震惊,全身血液直冲大脑。
沈砚知西装革履,长身玉立,成熟、稳重、冷静,仿佛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他的课题。
低沉而磁性的气泡音,时而严谨,时而松弛,时而又不动声色地往闻溪所在的方向瞄一眼。
“没想到博士也有这么年轻帅气的,”殷如意没心思听课,近距离观摩男色,沉迷了,“手上没有戒指,说明还没结婚,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能拿下他。闻溪,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你的理想型?”
闻溪也没心思听课,刚掀了掀嘴唇,男人的视线又往她这边瞄,她想掐人中。
忽然,告白男伸手越过殷如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张纸递了过来。
闻溪隐约知道是什么,不肯接。
告白男直接将纸扔到她的笔记本上。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最前排啊,哪里躲得过台上的火眼金睛。
“我看前排这位女同学一直在认真做笔记,我看看都记了些什么。”沈砚知堂而皇之地拿走了闻溪桌上的笔记本。
连带着那张纸。
闻溪瞳孔骤缩,掐人中都不顶用,她需要救护车。
“挺认真,”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俯视瑟瑟发抖的女同学,“可以拷贝我的PPT,省时省力,内容更全。”
闻溪脑袋嗡嗡地疼,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台打桩机,机身上写满了“沈砚知”。
而且,告白男那张纸被没收了。
上面写了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道!!!
看来,救护车都免了,直接送焚尸炉吧。
讲座结束,闻溪果然被张教授叫住了。
沈砚知没当众揭穿,不代表张教授没看见,“昨天旷课,今天开小差,闻溪,你学习态度大有问题啊。”
闻溪低头认错。
周围有讨厌的男生在起哄,告白男也在其中。
张教授一瞧,误会了,“你们年轻人谈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影响学习嘛。我还挑了你参与动物园的项目,不想干了?”
“没……”没有谈恋爱,没有不想干。
但她来不及说就被打断了。
被一群领导包围的沈砚知,突然钦点她,“你,待会儿过来拷课件。”
闻溪小肩膀一抖,噤若寒蝉。
学校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闻溪和沈家的关系,张教授是其中之一。
张教授爱徒心切,明着批评,实则掩护,“对对对,课件要拷,正好动物园的项目也可以请教一下沈博,别光顾着谈恋爱。你站着等一会,反省反省。”
我……我真谢谢您嘞!
闻溪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砚知从小到大收过许多情书,没见过这么庸俗的!
“京大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这种文笔也能考上?!你男朋友叫秦怀?”
闻溪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都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了,还给你占座,不认识?!”
闻溪后退半步,“我昨天回沈家了,今天第一次见。”
“那是沈家耽误了你。”沈砚知前进一步。
这句话就像一个生柠檬砸到了闻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发苦。
距离太近,男人又高,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衬衫领子里的牙印。
喉结正下方,两片领子缝隙的位置。
外人不易发现,她看得出来,难怪昨天在家都穿高领。
那是最后一次在浴室,他站着发力,还说荤话,她生气去咬他的嘴,他笑着抬头躲,她就咬了他的脖子。
挺狠的一口,牙印非常深。
第三天了,还能隐隐约约从领子里窥探到。
那是偷偷滋生的欲望,更是冲破禁忌的证明。
闻溪脸红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砚知不见她回应,当她默认了,语气又严肃几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听听听听,多么像高中教导主任说的话!
闻溪又急又无奈,“没有,没有,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沈砚知回味着那晚的紧致,那朵床单上绽放的红花是他采撷的,她青涩、笨拙,连接吻都不会,他信她没交过男朋友。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刚听张教授说,你参与了动物园项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划书给我看看。”
“嗯?”闻溪诧异,赶紧解释,“我们是小组协作,我负责画图。”
“光画图能学到什么,你得会做策划,不懂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
一句话,把闻溪整自闭了。
明明那么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
闻溪二十岁生日,沈家兴师动众为她在家中办生日宴。
这种宴会,先生们一般都不会出席,来的都是与沈家同圈层的太太和子女们。
与其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权贵太太们的聚会。
找个由头聚聚,喝茶、闲聊,搓麻将。
以及,子女相看。
闻溪算是名义上的主角,一大早就赶回沈家做准备。
正化妆,闻姝之来了。
“小溪,夫人特意为你办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场生日宴是为你正名,有了沈家当靠山,抬了身份,你就能高嫁。”
二十岁生日当天,母亲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生日祝福,而是要她攀龙附凤。
闻溪反问,“难道我嫁了权贵,沈老先生就能把你扶正?”
闻姝之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噎,摇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是你可以。”
“别天真了,您陪伴沈老先生十年也没有转正,快退休的冯部长续弦也不会考虑我。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只会和同阶层的人结婚,不可能娶我。”
“就算谁看上我,也只当我是玩物。”
闻溪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她希望母亲也能清醒一点,“在您和夫人做交易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不可能成为谁的太太。”
只会成为谁的禁脔,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在怨我?”闻姝之语带哽咽,女儿的话像针扎一样,“你想想十岁之前受的苦,再看看十岁之后享的福,我若不进沈家,养不活你,还能有今天的你?”
闻溪垂眸叹息,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所以我不怨您,没资格怨您……”
十年前,闻姝之还只是沈砚知爷爷的看护。
护着护着,爬了老爷子的床。
沈家承诺,只要闻姝之踏实照顾老爷子直至终老,沈家就接纳她们母女。
那年闻溪十岁,逆天的美人坯子初露端倪。
沈夫人一眼相中,亲自教养,私下也与闻姝之达成了某种默契。
闻姝之对女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溪,好好听夫人的话,嫁权贵,当人上人。”
如今,二十岁的闻溪风华正茂,惊为天人,还是京大建筑系的高材生,真正的美貌与智慧并存。
可她依然是一只金丝雀。
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陆续有汽车声传来,闻姝之丢下一句“好好打扮”就出去了。
她自诩为沈家人,有客来,自然要出去招呼。
闻溪化完妆,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张阿姨在门口催了她一声。
“马上就来,”闻溪回应,“我换衣服。”
淡粉色的羊绒套装,下面是一条包臀长裙,端庄、靓丽,还能凸显她优越的腰臀曲线。
这是沈夫人选定的套装,官太太们就喜欢这种乖巧的装扮。
越急,越容易出错,后面的拉链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外面隐约传来开门声,闻溪以为是阿姨。
“张阿姨,拉链卡住了,帮我弄一下。”
脚步声挪近,然后是一股淡淡的高级沉香味钻进鼻腔。
闻溪慌忙转头。
是他!
她瞳孔震颤,一边后退一边质问,“怎么是你?你进来干嘛?”
沈砚知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将她背过身去,伸手就去摸拉链,“拉链和衣服勾住了。”
闻溪慌乱不已,“你快出去,张阿姨随时会进来。”
“不会,她去楼下忙了。”
带着男人体温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厮磨着她的耳膜,暧昧的空间里充斥着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逼仄、危险。
这一刻,闻溪像是被通了电,浑身酥麻。
“你出去……”
身体和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她怕被撞破。
更怕他在这里强来。
沈砚知皱眉,“别动,你越动,卡得越紧。”
“……”
闻溪乖乖不动了,沈砚知弯腰,弓背,稍稍低头,仔细地将打底衫和拉链分开,然后一根手指伸进去,垫在拉链里面,再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拉链顺利拉上。
但那双大手依然握着她的腰。
闻溪太紧张了,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是玩火,是大逆不道。
她挣扎着扭了一下臀,不巧,蹭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沈砚知也没动,也不出声。
安静的空气,愈发暧昧,闻溪只感觉到男人正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呼吸。
他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腰。
摸都是客气,还会吸、掐、舔、咬。
那天晚上,他各种花样缠她腰的时候,她痒得受不了,伸手掰他的脸阻止。
他就再往下……
庭院里不断有声音传来,闻溪必须得下去了。
“夫人不见我,会派人上来找,你……”
话音未落,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闻溪低头,左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镯。
“是生日礼物。”沈砚知低声道。
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玫瑰金全铺镶钻,三十万。
闻溪惶恐多于惊喜,“夫人会看到的。”
沈砚知将她的衣袖拉下,盖住,“那就藏起来。”
冬日暖阳洒进来一片明媚,将那些藏在隐秘角落里的灰尘颗粒,一点一点曝露在阳光底下,无处遁形。
怎么藏得住?
楼下开始热闹,有几位官太太就住附近院,平日里也经常走动。
住得远的也有专车接送。
倒是小辈来得不多。
工作日,都忙。
真正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贪图享乐上。
他们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努力、自律、上进。
大家围着沈夫人说话,夸她教子有方,唯一的儿子从小听话、优秀,现在更是同辈中的翘楚,无人可及一二。
夸她持家有道,连小姑子的生日宴都一手操持。
沈夫人陶醉在这片夸赞声中,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直到——
“还别说,闻溪跟沈委员长长得还挺像,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沈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家人固然知道闻溪不是老爷子的女儿,但,防不住外人的嘴。
当年闻姝之进门时就有过传闻,说闻姝之带来的那个女儿其实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老来得女,稀奇,也珍贵,所以沈家才会接纳她们母女。
确实,沈家也从未对外否认过,是就是吧,沈家多一个女儿,多一份助力。
可今日这话,沈夫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闻溪是谁的女儿都行,但别跟她丈夫扯到一起,什么“长得像,以为是父女”,太不会说话了!
正巧,闻溪端着刚出炉的芝士蛋糕过来,还没说话就被沈夫人白了一眼。
撞枪口了。
闻溪不明所以,放下蛋糕,乖巧安静地站在旁边。
与沈夫人关系最为亲近的杨夫人,看出她脸色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眼下砚知工作稳定,下一步,是不是该说亲了?你和老沈心里有没有人选?”
“倒是有一个,本来上星期在周家酒会上该见面,结果,人家姑娘比砚知还忙,加班,没来。”
话是这么说,但沈夫人话语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因为对方专注事业而多了几分认同。
“砚知一看姑娘没来,也提前撤了。”
杨夫人八面玲珑,尽挑顺耳的,“这叫好事多磨,你和老沈选定的人不会错,砚知也懂事,只对你们挑中的姑娘上心,旁的,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站在一旁的闻溪默默掐着自己手心。
难怪酒会那天他那么早回家,原来是被相亲对象放了鸽子。
沈砚知今年二十八,结婚已经提上日程。
他是要走仕途的,婚前无论玩得多花,婚后必须忠于婚姻,忠于家庭。
闻溪用自己的右手去握左手手腕。
隔着衣袖,是他刚送的镯子。
所以,是补偿吗?
太太们一听沈家儿媳妇已经有了人选,一些跃跃欲试的小火苗就提前按灭了。
沈砚知金尊玉贵,尊在沈家的地位,而贵,就贵在独子的身份。
任谁嫁给他,都是高攀了。
“那闻溪呢?”杨夫人真是大家的嘴替。
闻溪虽然是私生女,但亦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沈夫人亲自将这个小姑子带在身边,当女儿一样精心教养,足见沈家对她的重视。
即便配不上自家儿子,也能配一下表亲、堂亲,或者私生子。
“这不就是今天给她办生日宴的目的么,”沈夫人坦诚道,“二十岁,大三了,没谈过,要是有合适的,毕业就结婚,要是没有,继续深造。”
闻溪心中局促,脸上不失礼貌地笑着。
沈夫人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到闻溪略苍白的小脸,打趣她,“瞧她,还紧张了。”
闻溪更加难为情。
官太太们又跃跃欲试了。
沈砚知难攀,闻溪就容易得多。
况且,闻溪美貌出众,端庄乖巧,最重要的是,她在感情上是一张白纸,纯白无瑕,圣洁如玉。
这样的女孩,是权贵阶级最喜欢的。
庭院的另一处,正与人闲聊的沈砚知明显的心不在焉。
尽管他表明不需要闻溪铺路,但母亲花在闻溪身上的心血,不可能因为他一句“不需要”而白费。
所以,他担心。
“你不是天天加班吗,今天怎么有空?”
问话人叫杨韶柏,是杨夫人之子,亦是沈砚知的发小。
他比沈砚知大两岁,今年年初时回国,一落地就被拉去了自己的婚礼现场。
沈砚知收回落在闻溪身上的视线,冷静道:“知道你要来,我再忙也得抽时间见见您啊。”
“呵呵,我好感动……”开完玩笑,杨韶柏说起了正事,“房子我找到一套,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入您大少爷的眼。”
“哪?”
“万柳恰好有一套挂牌出售,不过,房东是急售,要求全款。”
“房子没问题吧?”
“房子我查了,没问题,钱是唯一的问题。”
“好,立刻入。”
上亿的豪宅,全款,眼睛都不眨一下,杨韶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大手笔啊沈公子,买来当婚房?”
沈砚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表情是一贯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别乱猜。”
这是……否认了?
多年的发小,家庭情况又相似,杨韶柏比其他人更了解他,如果不是为结婚做准备,那就是养外人。
他郑重地盯看着沈砚知,压低了声音,半提醒半警告,“是国外带回来的?你可别玩火,一旦被你父母知道,是害了人家。”
沈砚知又道:“你别乱猜!”
杨韶柏语重心长,“总之,你懂的。”
从被迫结婚到现在,也有半年了,他和那位过得相敬如宾,没有矛盾,也没有感情,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遵从秩序,没有例外。
京城下雪了,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闻溪一下课就看到手机上三个未接,都是沈夫人的来电。
她急急忙忙回过去。
“夫人?”
“你的手机是摆设?”
双方同时开口,闻溪立刻败下阵来,弱弱解释,“我刚在上课。”
沈夫人风风火火,来不及详细说,直接下令,“你现在马上回趟家,到砚知书房取一份重要文件,就在书桌上,送到京城会议中心。”
“文件很重要,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砚知手里。”
印象中,沈夫人从未如此焦虑过。
闻溪不敢耽搁一秒,赶紧跟殷如意说了声,冒着雪跑到校门口去打车。
雪一直在下。
细密的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仿佛在试探。
闻溪一路惴惴不安,夫人为何叫她送?
其实,自从闻姝之进门,沈夫人就很提防,提防闻姝之不安于室勾引自己丈夫。
后来闻溪逐渐长大,沈夫人一边教养一边提防,提防闻溪心怀不轨勾引自己儿子。
沈砚知一回国,沈夫人就安排闻溪住校,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触。
可现在,又为何让她送?
到了沈家,疑惑解了。
沈开远出差去外省,沈夫人随行。
老爷子受了风寒,闻姝之陪同在医院住着。
主人不在,保姆司机也都放假了。
沈砚知致电沈夫人送文件,沈夫人分身乏术,文件重要,不能假手于人,还要快,只能让闻溪跑这一趟。
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出租车越开越慢。
还有一公里时,堵车了。
“封路了,前面会议中心,不知道又是哪些大佬在开会。”司机一口京腔,很懂的样子。
闻溪决定跑过去。
沈夫人在电话里说得着急,她送得着急,回沈家时忘了拿伞,也忘了拿厚外套。
这一下车,寒风裹挟着冰雪,砸得她脸皮生疼。
迎风冒雪赶到目的地,会议中心就在马路对面,可是,她过不去。
犹豫再三,闻溪拨通了那个没有保存,但记忆深刻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闻溪战战兢兢开口,“我是闻溪,我来送文件,但是会议中心前面的马路封了,我过不去。”
“闻溪小姐,”不是沈砚知,而是他的司机宋涛,“沈主任还在开会,把你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闻溪跟随宋涛进去的时候,陆续有十多辆车开出去。
“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
“……”闻溪两眼一抹黑,又冷,又累,又赶,结果扑了个空。
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那还有必要送吗?”
宋涛没答,只是说:“沈主任在休息处等你。”
休息处,是个商务套房。
开门的一瞬间,男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抓握住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扣着后脑勺吻住了嘴。
沉香掺杂着茶味,一股脑地冲进她的口腔,横扫卷裹。
闻溪连话都说不了,那种钢铁般的蛮力,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只能用手推他。
一推,手中的文件袋也掉了,被凌乱的脚步肆意乱踩。
“你……”她是真的生气,用力地咬了一口,用力地推开他,“你在干嘛?!”
沈砚知舌尖吃痛,但意犹未尽。
吻她时就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冰凉,仔细看她,浑身都是湿的。
里面有暖气,冰雪遇热融化,湿了她一身。
她一直在发抖。
沈砚知幽深的双眸中,有自责,也有心疼。
“辛苦你跑一趟,去泡个热水澡吧。”
闻溪拒绝,弯腰拾起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义正言辞,“重要文件不重要了?”
沈砚知唇角一勾,顺手将文件袋放在玄关台上,“重要,但不是重点。”
闻溪咬了咬牙,感觉被骗了。
应该说,她和夫人都被他骗了!
“想走?”沈砚知洞悉了她的内心,“怕是不行,这里不能随意乱走,会被抓。”
“……”还骗我?
“不信你就出去,走廊里都是监控,你走不了十步。”
“我对你无语了沈砚知!”
沈砚知往前一步,逼着她后退一步,但她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他继续逼近,一改平日里的成熟正派,撒起野来,“你不去洗,那我帮你洗。”
“……”太无耻了!
就在这时,闻溪的手机忽然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沈夫人。
她下意识一阵紧张,明明没做错事,但就是觉得被抓了包,心虚。
刚做好接电话的心理建设,沈砚知突然把手机抢了过去,手指一滑,接了。
接了!!!
“喂,母亲。”
闻溪大脑宕机,整不会了。
沈砚知一边朝她做“嘘”的手势,一边坦然开口,“闻溪在洗澡,你半个小时后再打。”
闻溪:“……”我不如去死!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也是震得灵魂出窍,“什么?你们……”
沈砚知丝毫不慌,故意解释起来,“您别误会,京城大雪,路上堵车,这傻丫头没打伞,赶到时身上都是雪,到这儿暖气一吹,雪水全湿进衣服。”
“你的房间?”
“不然呢?幸好我中途休息,不然没时间见她。”
“可这……这……”沈夫人脑子转不过来,像有事,又像没事。
“母亲,我还有个会马上要开,得走了。”
沈夫人稳了稳气息,“你今天要开几个会?”
“上午陪同冯部长接待外宾,刚把人送走,马上要开个内部小会。明天就要正式谈判了,今晚估计得加班。母亲,我真的要走了。”
“好好,你先忙。”
看着沈砚知这套行云流水的说辞,闻溪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高级的谎言,往往都是真假掺半。
闻溪注意到他的着装。
白衬衫黑西装,头发梳得板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忽略掉双眸中的情欲,整体算得上严肃周正。
他平时私下的着装也很体面,但不系领带,只有在公众场合才会系,显得正式。
闻溪不知道他是开完会没来得及解,还是真的又要去开会。
房间里暖气充足,可闻溪只觉得一股股湿冷之气往身体里钻,她发抖,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沈砚知已经冷静下来,正了正领带,灿然一笑,“我是真的要去开会,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你自己拿。”
“??”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吃晚饭。”
说罢,他取了公文包要出门。
“诶……重要文件别忘了拿……”
沈砚知顿足,伸手拿起文件袋,往她脸上一抛,“是你的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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