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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

十二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皎皎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主动道:“那个房间本来就是姐姐的,我原本就打算今晚和姐姐换房间的。”云风北皱眉:“你有哮喘,必须要住空气更好的房间。”说完看向云糯,软下语气道:“我的房间可以换给你,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引起大家注意。”云风北以为云糯故意偷东西,就是为了表达她房间被占用的不满,好让大家重视她。就像被冷落的小猫会故意乱尿的幼稚心理。一听云风北要住小房间,白皎皎马上阻止道:“二哥你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小房间太压抑了,不利于你舒缓心情,还是我跟姐姐换吧!”闻言云风北心中感动,皎皎是这个家唯一体谅他辛苦的人。不像某人,每天只会拉着脸发泄自己的不满。感受到云风北的敌意,云糯终于开口道:“我没想换房间,我只是在说明我没偷东西。...

主角:云糯云风北   更新:2025-01-23 17: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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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糯云风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由网络作家“十二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皎皎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主动道:“那个房间本来就是姐姐的,我原本就打算今晚和姐姐换房间的。”云风北皱眉:“你有哮喘,必须要住空气更好的房间。”说完看向云糯,软下语气道:“我的房间可以换给你,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引起大家注意。”云风北以为云糯故意偷东西,就是为了表达她房间被占用的不满,好让大家重视她。就像被冷落的小猫会故意乱尿的幼稚心理。一听云风北要住小房间,白皎皎马上阻止道:“二哥你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小房间太压抑了,不利于你舒缓心情,还是我跟姐姐换吧!”闻言云风北心中感动,皎皎是这个家唯一体谅他辛苦的人。不像某人,每天只会拉着脸发泄自己的不满。感受到云风北的敌意,云糯终于开口道:“我没想换房间,我只是在说明我没偷东西。...

《全家独宠继妹,我腾地你们哭什么?全局》精彩片段

白皎皎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主动道:“那个房间本来就是姐姐的,我原本就打算今晚和姐姐换房间的。”
云风北皱眉:“你有哮喘,必须要住空气更好的房间。”
说完看向云糯,软下语气道:“我的房间可以换给你,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能再以这种方式引起大家注意。”
云风北以为云糯故意偷东西,就是为了表达她房间被占用的不满,好让大家重视她。
就像被冷落的小猫会故意乱尿的幼稚心理。
一听云风北要住小房间,白皎皎马上阻止道:“二哥你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小房间太压抑了,不利于你舒缓心情,还是我跟姐姐换吧!”
闻言云风北心中感动,皎皎是这个家唯一体谅他辛苦的人。
不像某人,每天只会拉着脸发泄自己的不满。
感受到云风北的敌意,云糯终于开口道:“我没想换房间,我只是在说明我没偷东西。”
云糯的声音很平静,每句话都是毫无起伏的陈述句,这反而衬的云风北几人很无理取闹。
陆泊禹在旁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不爽。
而云糯抬眸,眸光终于透露出隐晦的锋芒:“王妈的手机怎么丢的我不知道,但沉香手串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它丢了,麻烦大家帮我报个警。”
王妈和白皎皎对视一眼,云糯这么勇?
她们心里清楚,手机和手串确实丢了,而且绝对是云糯偷的。
她敢报警,到底想干什么?
家丑不外扬,不管东西是不是云糯偷的,云风北都不想报警。
他起身道:“用不着警察。”
说完云风北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然后调出家里的监控。
云糯回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监控有自动捕捉人影的功能,云家人又少,所以很好查。
然而倍速看完后,云风北却发现这段时间只有王妈和白皎皎进出过二楼房间,云糯则基本呆在小房间里不出门。
云风北不善的目光看向王妈:“这几天只有你进出过皎皎的房间。”
云糯又不会隐形,难道还能在监控下面穿墙而入?
云糯扯唇,这里坐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猜到她会编程语言吧?
在大众的心里,疯子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可他们忘了一句话,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疯人院里有疯子,同时也有不被世人认同的天才。
她进疯人院时才十八岁,刚高考完,人生刚要绽放就戛然而止。
他们都把她当不堪重望的废物,谁能想到她会在疯人院里学到东西,还会对家里的监控动手脚。
王妈看着监控张口结舌,憋了半天她才狡辩道:“监控有问题,肯定是监控有问题,我没偷!我真的没偷!”
她刚说完,一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的铃声刺耳的响起。
然后王妈眼睁睁看着云风北矮身从沙发缝隙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正是她丢的那部!
云风北的脸色已经很阴沉了,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你的手机被云糯偷走,冲进下水道了?”
那怎么会完好的出现在这里?
王妈半天反驳不出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而白皎皎刚才还想替王妈说话,手机一拿出来,她顿时又坐回去噤声了。
云糯冷声道:“下次丢东西先找找是不是掉在哪了,再来冤枉人。”
然后又对白皎皎道:“也麻烦你再帮我找一下手串,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白皎皎:“......”
云糯说完,没再和任何人说话,自己回了小房间。
客厅里的其他人神色各异,反正没人说话。
这时云风北道:“皎皎,你确定手串丢了?”
“啊?”白皎皎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问到,一时没回答上来。
云风北也不在意她的回答,他起身道:“我们再去你房间找找,或许掉在什么地方了。”
他们今天确实冤枉了云糯,所以必须要找到手串还给她。
云风北和王妈都上楼找手串去了,陆泊禹却看向小房间。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过去敲响云糯的房门。
她回来这么久,都没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隔了好一会儿,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云糯站在门口,看到是他,问道:“有事吗?”
陆泊禹顿时有些尴尬,他目光游移的看向云糯身后的房间。
这也太小了。
他家保姆间都比这个房间大。
云糯好歹是云家的大小姐,何至于被这样对待?
他心里仿佛被揪着,有种隐隐约约的疼痛感,好半天他想明白这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是气愤。
他可以欺负云糯,但别人欺负她他就不乐意!
他和云糯从小一块长大,云糯永远是他的小尾巴,以前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过,谁想欺负他的小媳妇儿先过他这关!
怎么才过了三年,关系就淡了?
陆泊禹佯装不羁的往云糯房间里走,笑道:“还让我站着,不请我去你房间坐坐?”
云糯抬手将他挡在门外:“我这里脏,陆少还是别坐了。”
陆少?
陆泊禹第一次听云糯这么称呼他,他愣了下,解释道:“你生气了?我上次擦手不是嫌弃你,是你想多了。”
他之前确实嫌弃云糯来着,可后来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云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该嫌弃她。
云糯却依然没让他进房间:“陆少,我们都是大人了,应该避嫌,你进我房间让别人怎么想?”
闻言陆泊禹心虚的瞥了楼上一眼,又不屑的嘟囔道:“以前我不也经常进你房间,再说我们还有婚约。”
“娃娃亲是封建陋习,本来就不算数,而且我有疯病,搞不好会遗传给下一代,所以我会找一个适当的时间和伯父伯母说清楚,然后取消我们的婚约。”
陆泊禹彻底呆住。
云糯居然要退婚?
他堂堂陆少被人给退货了?
陆泊禹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他是想退婚,但退婚只能他提,云糯提退婚算什么意思!
而他刚想跟云糯理论,云糯就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陆泊禹又吃了个闭门羹。
这时云风北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陆泊禹站在云糯门口。
陆泊禹可能也觉得心虚,这才走过去转移话题:“手串找着了吗?”
云风北可没那么好糊弄,他防备的看着陆泊禹:“你在糯糯门外晃什么呢?”

云糯抬眸,看着曾经和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和白皎皎抱团。
她独自站在冷风里格格不入。
于是她转过目光看云家铁艺大门边的花丛。
小时候父亲说母亲喜欢红玫瑰,她就决定自己也要喜欢红玫瑰,于是父亲就亲手在大门外沿着院墙栽了满满一排红玫瑰树。
每当花季,红玫瑰花繁叶茂,迎风摇曳,高高的父亲护着小小的她,站在玫瑰树下翘首以盼。
后来父亲去世了,而白皎皎对花粉过敏,她来到云家没多久,大哥就做主把玫瑰树全砍了,换成白皎皎喜欢的竹子。
白皎皎说竹子高风亮节,百折不挠,她要学习竹子的品格。
云糯不肯砍花树,央求沈秋韵,说这是父亲对母亲的爱,求她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不要毁掉。
然而白皎皎只是喘了几下,沈秋韵就急的让大哥赶紧砍掉那些该死的玫瑰。
大哥责怪云糯自私,不顾别人死活,没人情儿味。
二哥说只有不正经儿的人才会喜欢玫瑰,让她多跟白皎皎学做人的道理,学竹子的品格。
沈秋韵安慰她人死如灯灭,是这些物件儿重要还是皎皎的命重要?
一院墙的玫瑰全拔了,一点念想都没给她留。
那边抱团的人终于哭到平静下来,沈秋韵用手背擦着泪,似乎此刻才想起来天冷,于是对云糯道:“快让王妈带你去冲个热水澡,去去晦气,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王嫂满面笑容的出来,走在前面给云糯带路。
父亲留下的是独栋别墅,云糯从小住到大的地方,三年不见铺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陌生感。
熟悉的是布局,陌生的就多了。
比如玄关的鞋架上全是粉色的毛毛拖鞋,是白皎皎的。
墙上挂着的个人写真相框,是白皎皎的。
就连二楼楼梯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也是怕白皎皎摔倒而铺设的。
至于自己曾经在二楼的房间,自然也是白皎皎在住。
那里阳光最好,视野最佳,他们自然不会让它浪费三年。
果不其然,王妈带她去了一个小房间,云糯记得这是衣帽间改的,也就比保姆房强那么一点。
至于这个王妈云糯不认识,应该是她进疯人院后重新召进来的。
进了房间,云糯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墙角隐蔽的摄像头,不动声色的问道:“王妈,家里以前的保姆呢?”
“她啊,三年前就回老家了,听说她男人找了个小的,她不乐意回家闹去了。”王妈说的一脸不屑:“哪个男人不偷腥,她这么闹,让男人面子往哪儿搁?”
云糯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王妈见她不爱听,打着哈哈去浴室放水去了。
云糯则趁她不注意,开始翻箱倒柜。
这个房间一看就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连个电子设备都没有,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
云糯又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她刚才一路过来,发现家里多了很多这样的监控。
应该是专门来对付她的,他们都觉得她有疯病,怕她会伤害白皎皎,所以需要时刻监视她。
既然这么防备她,又何必把她从疯人院接回来?
抱着猜忌,云糯看到王妈从洗手间出来,于是她走进洗手间,顺手将王妈反锁在门外。
王妈砰砰敲门:“哎,你怎么还把门锁上了?”
云糯道:“我要洗澡了。”
“那也不用锁门啊?”
云糯反问:“你洗澡不锁门?”
“......”王妈朝浴室的方向翻了一眼,然后去拿自己的工作服,等出去的时候一摸兜,这才发现她手机不见了。
浴室里。
云糯飞快的将王妈的手机拆解,拆下电话卡放在一边,再关掉手机上的定位。
弄完之后云糯就在王妈的手机上一直敲键盘,这时王妈在外面敲门:“你拿我手机了?”
云糯头也不回:“没看见。”
王妈不相信:“你开门,我进去找找。”
云糯应付道:“等我洗完。”
王妈见敲不开门,气得不轻,隔着门喊道:“你不敢开门肯定就是你偷了,小心我告诉二少爷!”
云糯没搭理她,心无旁骛的继续在手机键盘上敲个不停。
外面一会儿就没声了,应该是王妈走了。
这时,云糯通过王妈的手机看到了云家院子里的监控。
沈秋韵和云风北已经走进客厅,陆泊禹则拉住白皎皎在一边说话。
陆泊禹含情脉脉道:“皎皎,这次我们特意把她接回来谈退婚的事儿,你说什么都不能再推辞了。”
白皎皎咬着唇,一脸纠结的推开陆泊禹:“你的婚约是和云家签的,我一个外姓人怎么能向姐姐横刀夺爱......我不能对不起姐姐!”
陆泊禹绕到白皎皎面前,蹲下看她红着脸的小表情,追着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是封建陋习早就该废止了。而且退婚是我们全家做出的决定,大不了我去向她道歉,她要是不答应以后就别想再见我。”
看着监控画面,云糯扯唇凉笑。
她说他们怎么好心让她出院,原来是想让她让出未婚夫。
当年陆泊禹出生时屁股先出来,卡着下不来,上京的医院都不敢收,是云糯的父亲凭借一剂古方给他妈妈吊了一口气,这才有力气生下陆泊禹。
他妈妈大难不死,感激不已,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娃娃亲。
陆家现在却要把人情送给白皎皎。
没过多久,去而复返的王妈回来了,在外面用钥匙开浴室门锁。
她三两下开了锁,一把推开门,言语丝毫不客气道:“小姐,偷东西可不是好习惯,让二少爷知道一定会把你再送回疯人院!”
她断定她的手机一定是云糯拿的。
云糯躺在浴缸里偏头看她,淡淡道:“我没拿,你告去吧。”
王妈一噎,没想到云糯会这么刚。
她知道云糯有疯病,疯子的话是不能信的,她只要拿住云糯的错处,就能到二少爷那里邀功。
而只要坐实云糯有偷东西的习惯,那以后家里再丢东西,都能推到云糯身上。
谁让她有疯病呢?
可去告状就得人赃并获,她刚才去拿钥匙时就去查看了这个房间的监控,但神奇的是她并没看到云糯接近她手机的画面。
但她确定肯定是云糯偷了她的手机,浴室就这么大,她看她能把手机藏到哪儿去!

王妈强势的将云糯从浴缸里拽出来,发现手机并不在她身上时,又去浴室其他地方找。
等她去撬开马桶水箱时,云糯直接冲过去一把按下冲水键!
王妈一看云糯紧张的表情,反应极快的掀开马桶盖,然而里面除了强力水流,什么都没了。
手机被冲走了?
王妈顿时抓到了把柄,幸灾乐祸的指着云糯:“敢偷东西,二少爷饶不了你!”
王妈一脸兴奋的跑出去邀功。
云风北在房间里坐着。
他心里烦,总觉得云糯这次回来疏远了许多,不像以前一样跟他亲了。
心里发紧,云风北坐不住,起身将柜子里给云糯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这是条项链。
父亲去世那年,云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唯独开口想要这条项链,但那时候他和大哥忙着梳理家业,谁都没顾得上满足她这个小要求。
云风北喃喃道:“要是她收了礼物还不给好脸色,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云风北从房间出来,正打算去找云糯,王妈就急急迎面走过来,像是有话要说。
谁知她还没开口,沈秋韵先一把拽过云风北,焦急道:“风北,你快去看看皎皎,她又喘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沈秋韵哭哭啼啼的声音,几分钟后又归于平静。
云糯湿着头发,光脚从房间里出来。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安静的让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知道,今夜不会有人为她回家。
白皎皎惯会这一套,在云糯人生中的每个重要时刻,她都会发病博取所有人的关注。
云糯高考,白皎皎不小心打湿她的准考证,被吓到发病,为送白皎皎去医院,快错过高考的云糯被家人赶下车。
云糯成人礼,白皎皎为她开心而激动到发病,云糯独自一人被家人丢在宴会上,狼狈的被人指点。
就连父亲去世两周年的丧礼上,白皎皎都要出风头,跪在墓前自扇耳光,说都是她的错,拆散了父亲的家庭,最后伤心到晕厥,大哥和母亲一商量,直接决定以后不再祭奠父亲,以免引人哀思。
云糯扯唇,难怪父亲的墓前草长得老高,估计从她被关进疯人院后,就再没人去打理过。
而白皎皎故意在今天发病,就是想告诉她,就算她回来,情况也不会有改变。
沈秋韵所说的还是一家人,在此刻何其可笑?
在疯人院的时候,云糯不止一次产生恶意的想法。
要是沈秋韵没带白皎皎回来就好了!
要是沈秋韵没被解救就好了!
可渐渐的,爱意被时间消磨,恨意也逐渐平歇。
到后来,她不想要大哥二哥了,也不想要陆泊禹,她只想走出疯人院,一个人守着爸爸留下的痕迹。
但首先,她要活下去。
云糯看向二楼,自己曾经的房间,眸光微暗。
*
典当行。
伙计从窗口递出一张银行卡,语速极快道:“死当三个月,过期不候。卡里有三十万,没密码。”
包裹严实的云糯迅速接过卡,握在手心里。
这是开在黑市的一家当铺,不需要身份证,也不问东西来源,给东西就当。
云糯当了一条手串,是父亲送给她的遗物。
三个月后,她要用五十万把手串赎回来。
云糯的户籍信息已经在大哥的操作下,改成了白皎皎的指纹信息,所以就算云糯本人去了,也补不出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她连个人账户都开不了。
所以这三十万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金白银。
云糯拿到卡,用围巾挡着脸又问道:“安宁保心丸被拍走了吗?”
伙计指了指身后的胡同:“还在后面排着呢。”
云糯道了谢,一路小跑往后面漆黑的巷子里去。
安宁保心丸是治内伤的好药,但因为是刚试验完的新药,还未投放市场,所以一药难求,只有在黑市才能买到。
云糯没想到的是,她跑得太急,转弯的时候会一下子撞到别人怀里。
她本来就虚,一撞就站不稳,手里的卡更是直接甩飞了出去。
她心疼钱,刚想去捡,双臂就被两只大手握住,紧接着她后背撞上凹凸不平的墙砖。
撞击让她闷哼一声,五脏六腑都扯着痛。
这时,巷子里响起沉重又杂乱的脚步声:“上这边来,他是个瘸子,跑不了!”
云糯一惊,下意识看向将她压在墙壁上的人。
男人迅速脱了外套,扔到没光的地方。
紧接着云糯感觉到小腹处硌得慌,依稀能感觉出是一柄金属材质的手杖。
男人有条不紊的做完伪装,这才掀起眼皮掠了云糯一眼,紧接着微乱的发丝下嫌弃的皱起眉头。
云糯伪装的实在太全面了,头上戴着大针织帽,脸上缠着围巾,就连衣服都是偷穿王妈的保姆服。
黑市这种地方,这样的打扮会让人失去欲望。
而周淮京想用一个保姆打掩护,更欲盖弥彰。
周淮京低喘着看向空空如也的巷子,暗道自己运气不济,正要把人推开,衣领处却传来一股蛮力。
下一秒,他和“保姆”的位置已经对换,他被抵在墙上,云糯则掀下帽子和围巾。
长发落下,将她的小脸遮挡的若隐若现,周淮京愣了愣。
云糯则一手将裤子退到脚踝,一手扯开领口,将手臂从领口钻出来,保姆服爆改露肩辣妹。
追逐的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时,云糯两只手掀开周淮京的衬衫下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云糯扬起脖颈,一道光线打在她脸上。
追逐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紧接着又将光线投向周淮京,周淮京下意识抬手遮光,挡住了脸。
黑市是鱼龙混杂的腌臜地,多的是嗑药的,对方辨认着男人,判断他绝对不是瘸子。
又注意到他和女人亲热在一起,便打消了怀疑,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追去。
等听不到脚步声了,云糯才降低声调,谨慎的看向那群人消失的方向。
意识到他们没回来,云糯松了口气,自认为逃过一劫的她,一回头却对上一道冷凝又锐利的眸光。

在疯人院的第三年。
协助护士眉头拧成川字,从走廊里进来,抬脚踢开压成一团玩叠罗汉的精神病们。
等那些人扭曲尖叫着四散而开,才露出被压在最底下,蜷缩着不动的女人。
头发乱的如同蛛网一般罩在脸上,女人眼神儿呆滞,听到协助护士在她头顶很凶的说话。
“1030号,你家里来人了,赶紧起来收拾。”
家......
她是说把她扔到疯人院,一丢就是三年的那家人?
那已经不是她的家人了。
协助护士见她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于是不耐烦的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起来:“你要死了?听不见我说话?”
云糯双手抱头,被人粗鲁的扯着衣领拖拽到浴室。
对方打开强力水枪,对蹲在墙角的云糯胡乱喷射,那样子不像对待人,而是圈里的牲口。
二十分钟后,云糯被带到会见室。
“云二少,1030号给您带来了。”
云糯无波无澜的目光看向面前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双手交握,手肘撑在腿上,微微蹙着的眉头透露出烦躁沉重的情绪。
这是她二哥云风北。
小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生下云糯后,闹脾气离开了家。
父亲苦寻无果,在她十三岁时就过世了,后来是大哥和二哥撑起了家。
那时候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有他们在,就绝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如今再次看到记忆中的这张脸,云糯心里抽痛了一下,眼神儿却冷冷的垂落下来。
委屈是真的,怨恨也是真的。
她的二哥已经不疼她了,还亲自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云风北也抬头看向云糯。
来的路上他还在幻想,三年不见,她一定知错了,一定会乖乖的扑到他怀里,求他原谅她。
然而并没有,她就站着不动,一脸冷漠。
他满心欢喜,怀揣着接妹妹回家的喜悦来的,没成想三年未见,她连句二哥都不叫!
云风北本想起身拥抱的动作又收了回去,不悦的语气:“皎皎说想你了,央求我接你回家,从今天起你就可以离开疯人院了。”
见云糯终于给出反应,云风北话音一转:“但有个前提,你回去后不许再为难皎皎。”
云糯的脸色垮下来,他们真以为,她不去为难白皎皎,家里就能万事太平?
当初她被送到疯人院就是白皎皎一手促就的。
五年前,警察把消失了十五年的母亲和小她一岁的白皎皎送回云家。
她才知道一天都没抱过自己的母亲是被人贩子拐进了山区,白皎皎是她被强迫所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白皎皎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家人团聚,大哥二哥都很感动,并且丝毫没有嫌弃白皎皎,把她当亲妹妹疼。
她起初也是掏心肝的对白皎皎好,想要补偿她,却没想到白皎皎处处使小手段,各种诬陷她。
她为了不让哥哥们心烦,不让母亲为难,从来都是能忍则忍。
直到三年前她被困在大火里,白皎皎非要冲进去救她,等云风北发现她们时,却亲手抢过她的防毒面具给白皎皎用。
云风北抱着白皎皎冲出大火,没管已经快要昏迷的她。
事后白皎皎还激怒她,说她就是故意跑进大火里,看云风北会救谁。
云家只需要一个女儿,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多余的。
她气愤不已,当众揭穿白皎皎,可白皎皎只是往云风北怀里一扑,掉了几滴眼泪,大家就都去哄白皎皎,却骂她狠毒,白眼狼。
最后白皎皎故意握着她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她握着刀柄的样子被全家人看到。
他们都觉得她疯了,所以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见云糯拉着脸,云风北不由觉得来气,他都给她台阶了,只要点下头她就能回家,她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你不说话,是想继续待在疯人院过舒服日子?”
疯人院舒服?这话让云糯震惊。
他知不知道疯人院里全是疯子,是法律人情都无法控制的疯子!
这些人可以随意撕扯她的衣服,可以用勺子柄在她脸上乱戳,他们最喜欢玩叠罗汉,一堆人把她压在最底层,让她被碾压胸骨胯骨,让她窒息陷入黑暗!
疯子就算把她杀了也是不需要负责的!
当然这些事儿云风北都不会知道,因为这三年他从未来看她,他以为她在疯人院静养,过着躺平摆烂的生活很惬意。
她太了解云风北了,在云风北心里,她是个撒谎成性,手段狠毒的疯子。
无论她怎么解释,哪怕展现伤口,云风北都不会信,甚至会认为是她自导自演。
而疯人院的护士也不会承认她们纵容病人欺负她的事实。
这种状况云糯已经在云风北身上验证过很多次了。
向偏心的人告状才是愚蠢。
见云糯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样子,云风北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我看你的疯病还没好利索,是不是回家还要报复皎皎?”
云风北想听云糯认错,可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心口堵得难受,于是他赌气的将面前用来煮茶的围炉踢到云糯身边。
围炉里跳出几个火星子,云糯动作幅度很大的往后跌了一步,满脸惊惧的把手藏到身后。
云风北:“你要是敢用手抓碳,我就相信你病好了,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不敢抓,就说明病没好,那就得继续留在这里治疗。
三年前被火烧过后,云糯就对火留下了阴影。
云风北看出她眼里的恐惧,心里安稳了几分。
他知道她最怕火最怕疼,所以她一定不敢伸手,只要她答应不再伤害皎皎,他就原谅她。
刚这样想完,云风北突然目光一惊,只见云糯猛的将手伸进围炉。
“谁让你真抓了!”云风北冲上去,一把拽过她的手。
云糯的手心已经被烫的见血!
见她咬牙忍痛,痛到浑身发抖的样子,云风北顿时愣了下。
她是最怕疼的。
以前哪怕手擦破点皮,她都能掉眼泪,委屈的让他哄半天。
怎么现在手心被烫破这么大一块,她却一声不吭?
......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怎么不向他撒娇了?
云风北心里顿时抽痛起来,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怎么会不心疼:“疼吗?”
云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藏到身后,淡声道:“我病好了,不疯了,能出院了吗?”
云风北眉头顿时拧成川字,怒声道:“我好心来接你,你又甩脸子又阴阳怪气给谁看?”
“你捅了皎皎一刀,我们没把你送进监狱已经够纵容你了,你还委屈上了?”
“你以为你自残我就会向从前一样惯着你?”云风北怒意叠加,扭头离开疯人院:“你爱走不走。”

车上,秦方好拧开一瓶水喂给云糯:“好孩子,喝点水会舒服点......”
“谢谢秦姨。”
秦方好看着云糯没精神的样子,心疼的掉泪。
她扯了张纸巾按了按眼泪,才开车去药店给云糯买了瓶胃药。
云糯话不多,跟秦方好也不亲近。
她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就好像一只笼中鸟,在渴望着什么。
秦方好吸了下鼻子,边开车边道:“糯糯,你是不是怪秦姨没去看过你?”
闻言云糯睫毛颤了颤,垂眸道:“没有。”
秦方好是陆泊禹的妈妈,又不是她妈妈,她不能要求别人对她好。
况且,陆家马上要跟她退婚,以后秦方好是白皎皎的婆婆。
云糯如果不识趣,只会让关系变得更尴尬。
她现在不想维持这些虚伪的关系,她只想有个安身立命的身份。
秦方好擦了下眼泪,吸气道:“糯糯,秦姨也不瞒你,秦姨遇人不淑,过得也就是个表面风光,这几年我都在国外,很少会回来......家里的大事儿,我也说不上话。”
云糯知道秦方好话里有话,她说的大事儿,应该就是她和陆泊禹退婚的事儿。
云糯思忖了下,侧身看着秦方好:“陆泊禹没告诉您,我已经同意退婚了?”
车速明显快了一下,秦方好稳住方向盘,才提高声音:“你同意了?”
云糯嗯了一声,认真道:“泊禹和皎皎两情相悦,我愿意成全他们。”
一个见异思迁的渣男,还留着过年吗?
秦方好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不解道:“你明明那么爱泊禹,你舍得放手?”
别再是心里憋着气,又要闹场大的。
秦方好也不是防备云糯,实在是三年前的事儿太恶劣,她不想让云糯再悲剧重演。
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不爱了,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云糯道:“我和泊禹在一起,只是想让我爸安心,其实我真的只把泊禹当哥哥,我没想过要嫁给他。”
秦方好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眼云糯。
云糯的眼神儿很干净,透出一副柔和的敷衍,唯独没有为情所困产生的情绪。
秦方好就没再问什么,不管怎么样,云糯能答应退婚,对谁都好。
秦方好带着云糯先到了酒店,用不了半个小时,陆家人和云家人也会一起到场。
房间里,云糯换上秦方好准备的衣服,她偷偷看了眼吊牌,心里一紧道:“秦姨,太贵了。”
秦方好上前伸手就将吊牌拽了,这样退都退不了:“那个臭小子这么对不起你,他老娘帮他花点钱怎么了?”
云糯缓缓吐气,真是跪的久了,别人的一点善意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秦方好又亲手帮云糯化了妆,然后才带云糯去包厢。
电梯门开的时候,云糯刚想进去,就感觉到秦方好脚步一滞。
紧接着秦方好语气不太自然道:“淮京?”
云糯抬头,视线先是看到一根黑色的手杖和锃亮的皮鞋,她心里咯噔一声。
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她立马就转到了一边,不跟对方对视。
这是那天黑市巷子里的男人。
她虽然没看清脸,但这根手杖她认识。
周淮京戏谑的眸光扫了云糯一眼,才跟秦方好说话:“这么巧,大嫂也在?”
秦方好对周淮京其实心里是发憷的,她知道他不是问她,于是低声道:“是你大哥在跟云家聚餐。”
周淮京哦了一声,做冥想状:“云家......是要退婚吧?我听说云家的丫头有精神病,大哥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肯让这种人进门呢?”
哪有当面蛐蛐人的,秦方好尴尬的瞥了眼云糯的方向,然后道:“那都是谣言,云小姐好着呢,你大哥很满意这桩婚事。”
周淮京笑:“那今天的饭局是要谈婚论嫁了?恭喜。”
周淮京出了电梯,手杖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秦方好这才拉着云糯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云糯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下意识的问:“他是周淮京?”
秦方好意识到云糯似乎对周淮京挺感兴趣的,于是提醒她:“可别光看他长得好,他可不是好东西。”
周淮京的恶名云糯小时候就听说过。
有次陆家宴会,父亲带她去过,她亲眼看见过周淮京砸了宴会上的香槟塔,出了好大的风头。
那时周淮京十几岁,还没残疾,就已经表现出不服管教的刺头属性了。
难怪那天在巷子里她觉得周淮京眼熟,原来她早就见过他。
说起周淮京的身份,陆泊禹还得叫他一声小叔,只是陆泊禹从不屑叫,也不跟周淮京亲近。
因为周淮京是陆家的私生子,陆家让他认祖归宗改姓陆他不肯,就一直随母姓周,因此陆家也不肯认他。
不过看秦方好刚才的表现,陆家的局势似乎也在变。
电梯叮的一声响,云糯收回心思,和秦方好进了包厢。
没多久,云风北和沈秋韵走进包厢。
云风北看向坐在秦方好身边的云糯,提醒道:“云糯,云家的位置在这边。”
出门在外餐桌礼仪不能丢,云糯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身份?
今天皎皎才是主角。
秦方好握住云糯的手,对云风北道:“是我要糯糯陪我聊聊天,这你也要管?”
“要是没有糯糯爸爸,我们未必能坐一桌,云二少可别忘本。”
秦方好一句话就让沈秋韵低下了头,云风北脸色难看,却反驳不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云家不如陆家,秦方好护着云糯,云风北只能忍。
又过了会儿,一身气派的陆父和一个年轻女人也进了包厢。
众人顿时站起来,尤其是云糯一脸懵,不知道陆父身边的女人是谁,她好像从没见过。
再一看秦方好黑掉的脸色,云糯这才明白她说她过的也不好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和陆父一起坐在了主位,笑意大方得体的看了眼秦方好,然后又隔着桌子,跟沈秋韵搭话去了。
上位者老谋深算,情绪管理个顶个的密不透风,任谁都看不出私下里的诡谲云涌。
云糯也是后来才知道,陆父和这女的好了好几年了,秦方好不堪其辱三年前就跟陆父办了离婚。
而白皎皎是和陆泊禹一块进来的,陆泊禹牵着白皎皎的手,对众人道:“我和皎皎刚才去点菜了,让大家久等了。”
白皎皎一出现,陆父身边的新老婆就笑眯眯道:“这就是糯糯吧?果然秀外慧中,难怪我们泊禹这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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