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得住。”
少年人的声音从身后闷闷传来。
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报恩啊,要报恩!
若家里真要靠他每月寄一两银子来才能过活,亦或是他小小年纪在沙场上丢了性命,这算哪门子的报恩?
思及此,说话便直白了些:
“我不拦着,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身量还没长矛高,上了战场连匈奴人的铠甲都戳不破,不如在家安心念书。”
娘和小妹听得一愣一愣的,宋二郎略显稚嫩的俊脸逐渐染上绯色。
我不由分说,拉上宋雨淮的手,将他往门外扯。
“银子的事我自有办法,若还认我这个嫂嫂,就跟我去向夫子请罪。”
肌肤相接的一刹那,宋雨淮触电似地缩回手,慌忙起身披上衣服,只是始终不敢看我。
跟在我身后,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
“都听嫂嫂的。”
7
那日之后,宋二郎读书越发勤勉用功。
我瞧着心生欢喜,做馄饨也更卖力了些。
时常从白日忙到天黑。
清汤上缀着的野葱鲜嫩欲滴,一碗吃下肚满足又暖胃;红汤的麻辣爽口,让人解馋又上瘾。
一碗馄饨香飘十里,往来食客络绎不绝。
馄饨摊开张不到一个月,不仅解决了娘的药钱,还续上了宋雨淮的束脩。
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除此之外,每日我还额外留出几碗馄饨给他们三个补身子。
娘越发见好,小妹脸上也多了些肉,性子比以前活泼了。
“嫂嫂自己怎么不吃?”
雨眠看着我,认真发问。
我啃萝卜啃得不亦乐乎,脱口而出:
“我不爱吃肉,就爱吃萝卜。”
接着,小妹撇了撇嘴,像是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