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归晚沈晏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折娇啼秦归晚沈晏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旌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了门,不知道要如何传这事。沈晏之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叔父,晏之明白。”*贺妙心迟迟未等到沈晏之来贺家共用午饭,只等到仆从来报,姑爷被顾世子绊住,中午不能过来了。她有些失望。好像除了拜堂,二人之间的所有夫妻之礼都未完成。贺家人劝慰几句,便不再等沈晏之,用饭期间,众人问沈晏之待她如何?她欢喜羞涩地说了沈晏之的各种好。送梳子,掌管婆母嫁妆,大小事皆体贴入微。贺家人大为满意。用完饭,贺母拉着贺妙心到厢房说了不少贴己话,叮嘱她好好拢住沈晏之的心,早点诞下子嗣。贺妙心随口敷衍回应,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昨晚拒绝了沈晏之,今日必须要完成圆房。说话间,沈晏之来贺府接人,进门便各种道歉,贺家人知道他也是无奈,并未责怪,叮嘱几句,便让他带着贺妙心回...
《折娇啼秦归晚沈晏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出了门,不知道要如何传这事。
沈晏之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叔父,晏之明白。”
*
贺妙心迟迟未等到沈晏之来贺家共用午饭,只等到仆从来报,姑爷被顾世子绊住,中午不能过来了。
她有些失望。
好像除了拜堂,二人之间的所有夫妻之礼都未完成。
贺家人劝慰几句,便不再等沈晏之,用饭期间,众人问沈晏之待她如何?
她欢喜羞涩地说了沈晏之的各种好。送梳子,掌管婆母嫁妆,大小事皆体贴入微。
贺家人大为满意。
用完饭,贺母拉着贺妙心到厢房说了不少贴己话,叮嘱她好好拢住沈晏之的心,早点诞下子嗣。
贺妙心随口敷衍回应,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昨晚拒绝了沈晏之,今日必须要完成圆房。
说话间,沈晏之来贺府接人,进门便各种道歉,贺家人知道他也是无奈,并未责怪,叮嘱几句,便让他带着贺妙心回去了。
回府马车上,沈晏之握住贺妙心的双手,温柔望着她的眼。
“妙心,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贺妙心觉得沈晏之的眼睛温柔到灼人,以至于她有些心虚不敢对视,只得装作娇羞地垂下头。
“表哥,我们是夫妻,你怎能用帮忙这个词?”
沈晏之无奈叹息一声,将顾濯缨上门后所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我也没想到,他会专门带人跑来道歉,还意外看到了秦氏,弄得叔父事后大发雷霆。”
“此事闹到这种程度,哪怕装模作样,也要请太医来一趟,堵住悠悠众口。”
“可我实在不想为她费神,更不想见她,思来想去,只能求你帮忙。”
贺妙心喜忧参半。
喜得是沈晏之今日当着众人面夸了她,她的贤惠之名很快会传遍京都。
忧的是,这贤惠之名如金锁链,让她要在这段时间尽力照顾秦氏,不能出丝毫差错。
见她迟迟默默无言,沈晏之又道:“妙心,若你实在不愿也无妨,我去找婶娘帮忙……”
话未落音,贺妙心忙道:“这点小事何必麻烦婶娘。”
“表哥,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为你分忧解难。况且,我这两日也在忧心秦姐姐的眼睛。”
沈晏之轻轻将她额前碎发撩到耳后。
“妙心,我永远相信你。”
“你让丫鬟带太医去佛堂即可,你别跟去了,我怕秦氏过了病气给你。”
他停顿下来,低笑一声,嗓音微微沙哑。
“因为,今晚我想……”
车内空气渐燥。
本就芝兰玉树的郎君,如此眉目含情,嘴角含笑,直教贺妙心浑身发软。
她脸飞红云,玉颈低垂,捏着帕子含羞点头。
沈晏之嘴角笑意弥漫,眸底凛寒如刀。
回到府里,沈晏之找理由去了书房。
贺妙心忙着安排人去请太医,又惦记着准备帕子的事,并未强求沈晏之留下。
沈晏之进了书房,命诸左打水送来。
他把双手放进鱼洗,着魔般疯狂揉搓自己双手,手背很快被搓裂出血,血丝在水中如红蛇般四处游荡。
他猛然停下,愣愣望着那抹红色,僵身不动,似被石化。
一盏茶时间过去,屋内依旧寂若死灰。
诸左忍不住轻喊:“主子。”
沈晏之怔怔回神,抬起头,双目空洞,轻喃了一句:“她说的对,的确很脏。”
这双手,曾为秦归晚簪花,为她扫眉,为她作画。
如今,污秽不堪 。
佛堂。
青枝端着羊奶酪子回来后,从两个仆妇口中得知了院内发生之事,当场火冒三丈。
沈安箐、沈安菱齐齐道:“大嫂,哥哥说的对,大哥那边人少,你也没什么玩伴,闲来无事,尽管来找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贺妙心笑着敷衍几句,很快寻借口离开了。
回去后,告诉院里婆子,她这几日要安心盯着人给秦姐姐配药,若是二房有人找她,直接婉拒了。
当天,她果真亲自看着府医制药丸,一派尽心尽力的样子,府里上下都夸她贤良淑德。
夜间,沈晏之再次宿在了秋棠院。
贺妙心一想到昨晚之事就身子发软,两靥飞霞。
沈晏之拿出一截黑色锦带绑在她眼上,低笑:“如此,你便不会害羞了。”
看不到东西让她有些不安,下一瞬,熟悉的男子气息让她不再害怕。
……
秦归晚对于沈晏之坚持过来已经麻木,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随意聊几句便独自睡去。
沈晏之并不打扰,只静坐于塌边望着她。
第二日,贺妙心的外祖亲自进皇宫递了折子,恳请皇上对沈晏之官复原职。
原因是沈宴之并未叛变,既然回来了,朝廷就应借机告诉天下读书人,只要忠于大楚者,绝不亏待。
此事引起朝堂哗然。
这位老帝师是出了名的廉政清白。
即便当初把心爱的小女儿嫁给了贺章豫,也不肯在提拔贺章豫上出半点力。
甚至还提醒贺章豫,不许借着他的名头行任何方便,否则,就和贺家断绝往来。
致仕后更是爱惜羽毛,肯为沈晏之站出来说话,着实让人惊诧。
景崇帝极为敬这位老师,承诺会慎重考虑。
翌日,张、卢二人在早朝期间提到这事,齐齐支持老帝师的说法。
二人在朝中颇有人缘,有人为了巴结他们,也跟着附和。
反对之声依旧还在,质疑沈宴之靠着叛变才活了四年。
两派人在朝堂吵成一团。
沈群山、贺章豫为避嫌,只得闭口不语。
景崇帝沉吟许久,询问沈群山。
“沈爱卿,你对此事如何看?”
他让沈晏之官复原职之前,需要有人担保。
沈群山跪下,言辞恳恳回道:“回皇上,沈晏之是微臣内侄,也是微臣看着长大的,微臣相信他的为人,自是不可能相信他叛变过大楚。”
“只是,此事并非微臣家事,而是朝堂大计,微臣不敢胡乱断言,更不敢左右圣意。”
皇帝又问贺章豫同样的问题。
贺章豫回:“皇上,微臣和沈大人意见相同。微臣既把女儿嫁给沈晏之,便是相信他的人品。”
“但,关系到朝堂大事,微臣不敢窝藏私心,只谨遵圣意而行。”
景崇帝朗声大笑,“朕相信沈爱卿和贺爱卿的识人能力。”
贺章豫和沈群山同时楞了一下。
猛然意识到,这是被皇帝算计了。
下朝出宫时,沈群山强压情绪,追上张、卢二人,正准备旁敲侧击询问,为何忽然变了说法?
张、卢却笑道:“我们总算不负沈兄所托。”
“贤侄应很快便能官复原职,沈兄也算对得起令兄的在天之灵了。”
满肚子的话生生都被压了下去。
沈群山只得挤出笑,对张、卢二人一再感谢。
皇帝决定的事,办起来极快,当天下午,宫里便来人宣沈晏之入宫。
沈晏之从宫中回来后,径直去了沈老祖母院子。
沈群山、杜氏、沈成安,贺妙心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他说:官复原职的圣旨,最多三日就下来了。
沈老祖母连声道好,原本无精打采的脸,当即容光焕发。
姐妹二人聊了许久,这才各自安心入睡。
*
一早起床,秦归晚将褥子翻了底朝天,青枝好奇询问:“主子,你要找什么?”
秦归晚骤然顿住手,细小的躁意好像蛛丝般黏在心上。
“没什么。”
昨日疏忽了,不该把护膝随手塞在褥子下的。
那人拿走东西,不知要如何自作多情,以为是专门做给他的。
用了早饭和药,秦归晚照例开始抄经,第一遍刚写一半,沈从蓝跑来了。
青枝板着脸道:“二公子,主子在抄经,你不可以打扰。”
沈从蓝乖乖坐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
秦归晚忍不住勾唇。
双目恢复期,第一次模糊见到沈从蓝时,她吓了一跳。
和沈晏之太像了。
后来逐渐复明才看清,他比沈晏之要高大一些。
明明是七分像的五官,却完全没有兄长的冷冽成熟感,而是满满的少年气。
因痴傻原因,乖巧坐下时,如一只听话的驯兽。
她不喜沈晏之,却对沈从蓝实在讨厌不起来。
沈从蓝努力控制自己不言语,直到秦归晚放下笔,这才敢出声。
“姐姐,我的小瓦狗丢了,在你这里吗?”
秦归晚从未在佛堂见过小瓦狗,转头看向青枝。
青枝摇摇头。
“不在,二公子,你从未带小瓦狗来过佛堂。”
“不如你回去再找找,若是实在找不到,让大公子再给你买一个便是。”
沈从蓝“哦”了一声,耷拉下脑袋,泫然欲泣。
秦归晚不忍看他这般可怜,要给他讲故事。
沈从蓝不听,摇摇头走了。
青枝望着他的背影,极为不解。
“平时只要给二公子讲故事,他便什么都不要了,今日居然故事也不听就走了。”
“看来这个小瓦狗玩物对他很重要。”
秦归晚抿了抿唇,“青枝,我们一起找找。”
“许是二郎不小心把东西落在佛堂哪个角落,我们没发现而已。”
*
顾濯缨一早便被奴仆喊醒,收拾完后,陪着定国公去迎客。
定国公当年和昭华长公主成亲后,顾家来上门相认,说当初将他逐出家门只是一场误会。
顾仲肃虽同意认顾家,却不愿再认祖归宗,在府里单独建了祠堂。
故而,今日不必专门去顾家宗庙,整个仪式都在府里完成。
京都的达官贵族几乎全来了。
一时间,顾府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不少当家主母带着未出阁的女儿来观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仪式的吉时未到,夫人主母们众星拱月般围在长公主身边,说巧话讨其开心。
而后相互使手段,让自己女儿上来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虽已年近五十,却保养极好,眼角细纹也不掩她的妍丽容貌。
因通身富贵威严之气,即便笑,也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气势。
姑娘们不敢在她面前造次,皆规规矩矩立于一旁,时不时上前露个脸。
朝堂官员们则围着定国公和顾濯缨侃侃而谈。
因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夸顾濯缨的,便不断夸他样貌英俊。
这纨绔虽不学无术,可生了一副貌若潘安的好皮相。
再配上股矜贵和慵懒同在的风流气质,在京都独一无二,着实无话可说。
顾濯缨听得心烦意燥,只盼着吉时早点到。
终于盼到冠礼即将开始,景崇帝却带着太子忽然驾临。
众人正要下跪高呼万岁,景崇帝朗声大笑:“我以濯缨舅舅身份来此,各位不必拘谨,更不必行礼。”
话虽如此,众人却不敢起身,依旧规规矩矩行完了礼。
三个纨绔想到顾濯缨平日便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看热闹的兴趣又多了几分,齐齐表示愿意留下等沈晏之。
还追着问,到底怎么毁的大婚当晚。
以至于沈晏之把他的脸打的青紫一片,他还愿意上门道歉?
管家哀求顾濯缨莫要再提当晚之事。
顾濯缨扬了扬眉梢,手握虚拳置于唇边,虚咳一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当时酒醉犯浑,冒犯了他在东羌娶的秦氏。”
三个纨绔当即双目放光,其中一人大声起哄,“怎么个冒犯法?”
顾濯缨一脚踢向问话之人,“去去去,再问就斩了你舌头。”
纨绔侧身躲过,嘻嘻哈哈并未继续追问。
这混世魔王在京都风流韵事无数,冒犯一个女子,实在不算奇闻。
行了几步,顾濯缨忽而停脚,“我来沈府道歉,理应让靖海侯和侯夫人也出来做个见证!”
管家欲哭无泪。
杜氏一早去铺子查账了。
靖海侯下了朝,带着两个同僚在书房谈事。
他平时严禁奴仆打搅主子谈事,即便顾濯缨来这里犯浑,奴仆们也不敢为此惊动他。
“顾世子,我们侯夫人出门了,侯爷正在书房谈事。老奴求你了,去前厅坐会,等侯爷忙完,老奴一定立马告知他。”
顾濯缨做出一副通情达理之态,“既如此,那我便依你所言,去前厅等。”
管家差点喜极而泣,点头哈腰在前引路。
几人到前厅刚坐定,未等婢子上茶,一个高大的身影旋风般卷进屋子,直接往顾濯缨嘴巴塞了一块东西。
顾濯缨想也未想,慢悠悠把口中之物嚼完咽下了。
软糯香甜,枣香四溢。
“顾哥哥,好吃吗?”沈从蓝一脸期待。
“好吃!”他翘唇而笑,“这是绿豆糕吗?”
沈从蓝失望摇头,“不是。”
“让我猜猜……”顾濯缨剑眉微拧,表情严肃,思索片刻,笑道:“……如果不是绿豆糕,那一定是枣泥酥。”
沈从蓝兴奋拍手,“顾哥哥猜对了。”
三个纨绔当场呆若木鸡。
二人从前关系交好,此事人尽皆知。
沈从蓝痴傻后,顾濯缨偶尔来看他,大家也有所耳闻。
只是这位混世魔王有洁癖,平时不喜熏香,锦服不穿二次,吃食必须可口干净。
沈从蓝痴傻后,经常玩泥捣垢,满手脏污,据说他经手之食,沈家人都嫌脏不肯吃。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顾濯缨会吃沈从蓝给的食物,还耐心逗他玩。
沈从蓝欢欣踊跃地扯着顾濯缨的手往外走,“顾哥哥,跟我走。”
顾濯缨没想到沈从蓝会忽然跑来寻他,一时头大。
“沈二,我这会还有事,等我忙完,再陪你玩,好吗?”
沈从蓝止步瘪嘴,眼圈通红,黑目含泪,眼巴巴望着顾濯缨,一副泫然欲泣,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活像个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顾濯缨暗骂自己一句。
“那我只能陪你玩一小会。”
他又瞥了纨绔们一眼,“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
老管家又想哭了。
刚把混世魔王劝进这里,沈从蓝居然跑来捣乱。
他忙上去劝阻,沈从蓝根本不听,叫嚷着让他闭嘴,也不让贴身小厮跟着,带着顾濯缨就跑了。
老管家含泪看着二人离开了。
*
今日秋阳灿亮,闲影照窗。
秦归晚一夜未发烧,起床后气色好了些许,因卧病在床无心梳发上妆,满头青丝便随意散于身后。
用完早饭和药,青枝端出一把禅椅置于屋外,扶秦归晚坐定。
“主子,这会天好,你在这晒会太阳,我去做羊奶酪子。”
在东羌,秦归晚生病期间喜吃青枝做的羊奶酪子,来这里亦不例外。
秦归晚颔首应下。
青枝离开时恳请守在外面的仆妇不要关院门,随时关注秦归晚的情况。
两个仆妇满口应下。
院内的枯木荒草已被全部拔除,如今一派素净。
秦归晚虽看不见,却能清晰嗅到院外花木的香郁气味,听到枝头鸟雀的啼鸣,感受到秋阳的明媚炙热。
很久未这般心无旁骛地感受周围一切了。
她忽觉心旷神怡,忍不住缓缓扬唇。
*
沈从蓝带着顾濯缨出来后,一路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顾濯缨不解。
沈从蓝神秘环视四圈,确认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上面整齐摆放着六块枣泥酥。
“去看姐姐,把这个给姐姐吃。”
姐姐吃完笑了,大哥一定会开心。
顾濯缨这才明白,沈从蓝给他吃枣泥酥,原是为了确认好吃,而后拿给所谓的姐姐。
“为何要给姐姐?她和你说了什么?”沈从蓝在同辈中排行老二,上面并无长姐,估摸应该是府里的哪个丫鬟。
沈从蓝小心收好糕点,纠结许久,憋出一句:“不能说。”
大哥说了,不能把他喜欢姐姐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不能说为何要给姐姐送点心,也不能说为何要让姐姐开心。
见他坚持守口如瓶,顾濯缨哑然自笑,“走,我陪你一起去送东西。”
若这丫鬟只想骗些点心吃食还好,敢引诱沈从蓝生坏心思,决不轻饶!
沈从蓝带着顾濯缨一路小跑,径直来到了佛堂外。
顾濯缨当场驻足痴立。
秦归晚正闭目坐在屋外禅椅上,唇角高扬,微微仰头。秋阳肆无忌惮地洒在玉肌上。
她穿了身白色绫衣,乌丝如黑色锦缎尽数披在肩头,翘睫长浓如扇,瓷玉雪面被秋阳照的如涂了胭脂,两颊嫣红。
明明尚在病中弱不胜衣,却无半点娇弱之感,清雅静好地坐着,面带嫣然浅笑,好似梅萼凝霜。
万物寂静,秋风习习,阳光碎碎。白衣乌发肆意翻扬,细腰如掐,衣衫翩然。
“二公子,快回去,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你不可以进去。”
驱逐声把他重新拉回了喧嚣世界。
两个仆妇正手忙脚乱挡在门前,沈从蓝一把推开二人,大声哼道:“走开。”
二人齐齐摔倒在地,哎呦哎呦乱叫。
秦归晚听到声音,还未来得及反应,手里被人塞了一个东西。
“姐姐,给你吃。”
她习惯性睁开眼,摸了一下手中之物,感觉似是一个油纸包,讶然道:“你是二郎吗?为何要给我这个?”
“姐姐吃,姐姐吃完就开心了。”沈从蓝乖巧地蹲在秦归晚面前,眨眼望着她。
秦归晚不由莞尔。
她听青枝说了沈从蓝的事,虽未见过,却觉得这人因心思单纯如孩童,傻得可爱。
“谢谢二郎。我正在吃药,不能乱吃东西,你留着吃吧。”
她递上油纸包,沈从蓝不愿接,觉得委屈,蹲在地上咬着嘴唇不说话。
“二郎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先拿回去,等我病好了再给我。”东西又往前递了些许,几乎杵到了沈从蓝肩头上。
顾濯缨呼吸微窒,无声走上前,伸手晃了晃。
沉如静湖的双眸神韵依旧,只是对眼前的双手无动于衷。
秦归晚敏锐地觉察到面前空气在波动,以为是小厮,将东西递向了顾濯缨。
“你们下次看好二郎,莫让他往这里乱跑了。”
顾濯缨僵手接过,一颗心忽如被大手捏住,紧得厉害。
来之前只知道她病了,却不知,她双目失明了。
秦归晚起身,伸出手,摸索着往屋里去。
“快带他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他玩耍。”
两个仆妇爬起来上前,又哄又劝,总算说服沈从蓝离开了。
顾濯缨全程不语,把沈从蓝带出佛堂院子后,唬了仆妇几句,询问秦归晚眼盲原因。
仆妇支支吾吾回答:听闻是为大公子试药所致,不知是真是假。
顾濯缨闻言,沉默许久,这才带着沈从蓝离开,送他回了抱惜苑。
沈从蓝兴奋拍手,挺拔健硕的郎君,孩子般原地打圈蹦跳。
“大哥喜欢吃我送的东西,大哥喜欢吃我送的东西。”
“大哥,我还有几块,都给你吃。”他抓住沈晏之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沈晏之并未动,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温声道:“从蓝,我马上要去给爹娘上香,不能在这里久留。”
“等我忙完再来陪你吃糕点。”
沈从蓝垂头丧气瘪起嘴,勉强点了点头。
沈晏之伸手擦去了贴在他鬓角的泥巴,离开时,乜斜一眼两个小厮。
他回去后,贺妙心已收拾妥当,二人直接去了沈老祖母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已听到里面的笑声。
“母亲,大公子全须全尾回来,又和贺家亲上加亲,以后咱们沈家会越来越好。”
“侯爷已经在皇上面前提了大公子的事,贺大人前几日也在皇上那说了此事,皇上正在考虑恢复大公子官职,这事应该很快就妥了。”
“大公子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陪妙心,母亲,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说话的是二房夫人杜氏,自沈群山承袭爵位后,她成了靖海侯夫人,负责主持沈府中馈。
沈晏之带着贺妙心进屋后才发现,沈群山尚未下朝,未在这里。
俩人按照规矩给沈老祖母和杜氏敬了茶。
沈老祖母给了贺妙心一只五花头青鸟纹金簪,说了几句叮嘱话,让她好生照顾沈晏之,早点诞下子嗣。
杜氏拿出一对飘花老翡翠错金镯子,给贺妙心戴上后,拉着她的手,笑吟吟道:“心儿,进了沈府的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有事尽管遣人告诉我,莫要委屈了自己。”她生了一张精明艳丽的脸,此刻笑得一派真诚。
贺妙心羞答答行礼感谢。
杜氏很满意贺妙心得乖巧懂事,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沈晏之。
“大郎,昨天我招待客时多饮了几杯,早早歇息了,母亲又瞒着不告诉大家,我凌晨醒来才知道顾世子喝醉闹笑话的事。”
“我已安排管家备一张下人名册,一会送到你院里,你自己挑几个顺眼的。”
“有劳婶娘了。”沈晏之对着杜氏揖完礼,不紧不慢出声,“名册先放到我书房,我一会要去趟抱惜苑。”
“刚才去的时候,二郎正在玩泥巴,泥巴已经干在了脸上。”
杜氏的脸僵了一下。
这话简直明晃晃打她的脸,沈从蓝的仆人都是她亲自安排的。
她缓了缓面色,叹息自责道:“这事都怪婶娘,这段时间忙到晕头转向,没去关注抱惜苑。”
“既然那边的奴仆偷奸耍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亲自给二郎挑几个新奴仆。”
贺妙心暗自咂舌。
杜氏轻飘飘一句话,便把沈晏之的不满化解了。
她这段时间忙着帮沈晏之置办大婚,所以没去关注抱惜苑。
让沈晏之亲自给沈从蓝选奴仆,若是再出错,就怪不得她了。
她以后和杜氏打交道,必须谨慎为妙。
沈老祖母不想看沈晏之和杜氏如此相互打暗语。
“珩儿,你快去祠堂给双亲上香敬茶,莫耽误了。待到从那边回来,再说新奴仆之事也不迟。”
*
小佛堂。
青枝这会心急如火。
秦归晚病倒了。
她本就身子不好,昨晚被噩梦惊醒后,邪风入体,加上佛堂阴潮难耐,实在遭不住,一早便开始发烧。
此刻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上,烧得玉脸赤红,意识混沌。
青枝一遍一遍用凉水给秦归晚敷额头,可是见效甚微。
她跑去拍门喊人,直到嗓子嘶哑也无人回应。
她透过门缝往外窥。
昨日天黑看不清,这会才发现,外面有绣栏长廊、亭榭花园,和一座崚嶒峭拔的假山。
摇苍飞翠,景致叠出,唯独阒无人声。
想来,佛堂建在了府里最别致清幽的地方,外面压根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青枝急到想砸开门出去找人求救,回到屋里绕了一圈,也没找到顺手之物。
秦归晚已经烧到开始说胡话了,嘴里呢喃不断。
青枝摸了一下秦归晚额头,烫到吓人。
她正急得手足无措,忽闻外面有脚步声。
以为是婆子来送饭,大喜,慌忙往外跑。
跑到院门边,惊了一跳。
一双黑漆漆、清澄干净的眼睛,正透过门缝好奇地望着她。
青枝稳住心神,细看才发现,这是个年轻俊俏公子,正俯身趴在门缝往里窥。
和沈晏之长得有七分像,穿着玄色锦衣,身形比沈晏之还要威猛。
只是表情单纯天真,眼神干净如孩童。
对方歪了歪头,问:“你刚才又喊又叫,是不是想出来玩?”
“你是二公子吗?”青枝听闻过沈从蓝这个人。
沈从蓝想了想,点点头,认真答道:“嗯,他们都喊我二公子,有时还喊我二傻子。”
青枝惊喜交加,“二公子,你可以帮我去喊人吗?就说佛堂有人病了,需要郎中。”
“我不去,我要去找大哥。”沈从蓝哼了一声,气到叉腰。
“大哥说他上完香就来找我,可他一直没回来。”
“我知道这个院子里可以上香,肯定是你把大哥藏起来了。”
他说得颠三倒四,情绪越来越激动,眼见着开始脸红筋涨,青枝急忙道:“你大哥不在这里。”
“你现在去找你大哥,问问他是不是在这里,不就知道吗?”
沈从蓝一下安静了,少顷,瞪大眼睛惊叫,“你真聪明,我现在就去找大哥问问。”
“如果你大哥说他不在这里,说明我没骗你。你就帮我告诉他一句:佛堂有人病了。好不好?”
青枝只能赌,沈家不会在贺妙心进门的第二日,看着秦归晚病死。
否则,会觉得晦气。
沈从蓝眨眨眼,想了许久,像下了什么慎重决定,咬了咬牙,用力点头,从门缝伸进去一根小指头。
“好,我答应你。”
青枝忽然觉得,沈从蓝虽痴傻,却比沈晏之看着顺眼多了。
在耀目初阳的见证下,纤细的女子尾指和骨节分明的男子小指勾在一起,两人的大拇指用力相按。
“二公子,你要记住,骗人是小狗。”
沈从蓝收回手,拍了拍自己胸脯,一脸骄傲。
“我不是小狗,我从不骗人。我现在就去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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