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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全文免费

蓝冠鳕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咔!”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主角:老蒋马二蛋子   更新:2025-02-25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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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老蒋马二蛋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蓝冠鳕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渐晚,日头西沉。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咔!”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北派阴阳先生,但身捆出马仙老蒋马二蛋子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天色渐晚,日头西沉。
运尸车终于开了回来...
拉着棺材的黑色厢货车一进院子,原本晴朗的天空惊起一道响雷!
“咔!”
远处蛇头山上的一棵老槐树被雷击中,惊起一片乌鸦。
紧接着,一股狂风自西边而来,吹得院子里沙石翻滚,随之大雨倾盆...
顶着狂风大雨,家仆们手忙脚乱的在雨水中卸车,一口刷着红漆的老檀木棺材被八个家仆吊着绳子从货车后门抬了出来。
林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朝棺材跑去,我也紧赶几步追上前去。
这棺材似乎很重,八个壮汉家仆勒紧绳子扛肩上,使出了吃奶的劲,脚窝纷纷深陷泥里,顶着雨水,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
林瞎子来到大红棺材面前看了看,眉头一拧,随后这老头又将自己指甲使劲的在棺木上扣了扣,扣下一点红油漆,在雨水中努力的凑到鼻前闻闻了,神色大惊:
“快!快!
赶紧抬到屋里去!”
林瞎子哑着嗓子大喊,语气十分着急!
见此,院子里干活的一众人也连忙上前搭把手,大伙七手八脚的把这大红棺材运到了别墅大厅。
大厅内,灵堂遗像前,林瞎子眉头紧锁绕着棺材来回踱步。
此时就连少妇和陈泗源母子,也瞧出了事情不对,站一旁紧张的盯着棺材,不敢出声。
死寂的气氛里,我先忍不住发问:
“师父,您看出什么了没有,
是这棺材出了问题?”
林瞎子叹了一声,把手往棺材上用力一拍,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
“害...
咋净是些麻烦事儿...
棺材没问题,是里面的尸体出了大问题!”
我磕磕巴巴的问:
“僵...僵尸?”
林瞎子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陈老爷的怨气太重啦!
现在这尸体距离彻底尸变就差一步!
里面的煞气浓得都往外渗啦!”
别墅外雷雨交加,灵堂内气氛压抑,僵尸这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吓得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家仆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僵尸这种东西条件极难形成,我跟了林瞎子学艺五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近现代的历史上这东西每次出现,皆是闹得一方鸡犬不宁,其危险程度,难缠程度远非一般鬼怪所能比。
刚刚林瞎子说陈老爷怨气太深,我记得陈泗源不是说他爹是在床上犯了心脏病猝死的嘛?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当时林瞎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少妇,陈泗源,包括那位梅姨,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林瞎子总说人心难测,还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陈老爷究竟咋死的我不好奇,也跟我们师徒无关,眼下最要命的是眼前大红棺材里装的尸体马上就要尸变了!
林瞎子几步来到陈泗源面前,在此时满脸惊恐的陈泗源耳边小声说道:
“陈小少爷,这时候,你得拿个主意了。
你爹陈老爷的尸体,必须得尽早火化,最好就是今晚!”
声音很小,但屋子里死静,我听到了,少妇也听到了林瞎子的话,立马上前表示反对:
“不行!坚决不行!
求两位师父再想想办法吧,我们家老陈生前最怕火了!
他临死前我就在他床上,他特意趴在我耳边交待我,
不要把他火化!必须土葬!
再说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棺材还能拉到哪去?
总不能在这屋里火化吧!
泗源!你也不希望你爹他死不瞑目吧!”
这女人的说法给我整乐了,陈老头咋死的她支支吾吾,这事儿她倒是记得清楚,今晚要是听了她的必然坏事,也不知道她想干啥,真是他妈离谱!
见小少爷犹豫不决,表情挣扎。
此时一旁始终未说话的梅姨站了出来,语气强硬的开口说道:
“请二位师父就按照我们夫人说的办吧,你们收了钱,主家的意愿最大不是吗?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相信有两位师父兜底,自会平安无事...”
梅姨的话说完,就连陈泗源也是一惊,这什么情况?
整个陈家上下就连普通家仆都知道,这位在陈家伺候多年的梅姨与陈家这位小夫人两个女人之间不对付,一向是唱反调,今天这件事儿上,这老太太是也跟着吃错了什么药?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有些火了,这不胡闹嘛,我指着这家人愤怒的吼道:
“你们随便!我们师徒不伺候了!
师父,走,这个钱咱不挣了,
他妈的,你们知道现在这棺材里装的东西多吓人不!
僵尸啊!半夜棺材盖儿要是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的话说完,眼前的几人身子不自觉后退,恐惧深深的写在了脸上。
这时陈泗源终于说话了:
“要不...烧了吧...”
刚有一个松口的,此时林瞎子这老头竟也跟着发了昏:
“行吧!
小方,咱们尊重主家的意愿,不烧了!
不过这棺材等不了三天,明天一早就得下葬!
小方今晚咱爷俩儿在这儿守夜,
盯紧点儿,一宿也出不来什么大事儿。”
我一愣,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头,想确定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少妇和梅姨两个女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林瞎子的眼神不自觉的往梅姨身上瞟了一眼...
“行!
我怕死,不敢守,先回去睡觉了!
你们没啥事儿别叫我,有事儿也别叫我了!”
我愤愤的朝众人摔下一句话,离开大厅回了房间...
......
侥幸,大厅灵堂里的棺材没出什么事儿,平安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一放亮,雨也停了。
一切仪式从简。
由主持白事的阴阳先生林瞎子,头前引路。
外来的亲朋连着陈家人以及几十名家仆,百人队伍顶着寒风,抬着红棺材,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前往林家祖坟...
脚下的山很大,山路漫长,汽车上不去,一步步只能靠脚走。
日上三竿,阳光穿过头顶的密 林洒在羊肠小道上,昨夜下过暴雨的山路有些湿 滑,抬棺材的几个仆人其中的一个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几人齐齐摔倒,大红棺材闷声落地!
“砰!”
死沉死沉的棺材在陡峭的山路上,一路顺着斜坡往下,如同一头野牛,快速的向后面送葬的人群冲去!

老太太生前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我让刘三喜赶紧去厨房给我做一碗。
老太太最喜欢穿的衣服是一件花棉袄,刘三喜说那衣服应该还在后院老太太房子里锁着呢。
对了,听刘三喜讲的事儿,老太太生前肯定还喜欢狗,就是狗丢了上火老太太才没的。
都这个时候了,让我回棺材铺取纸现扎一只纸狗肯定来不及了,于是我就让刘三喜想办法,买也好,去坟头挖也罢,赶紧给我整一条纸狗来。
交代完这些事儿,我从刘三喜那拿来钥匙,就奔着他家后院老太太的房子去了。
我来到后院,一路上鸡鸭鹅粪,七拐八拐走了半天,一座不到两米高的土房子出现在我眼前。
看着这房子我有点蒙了,刘三喜不是说分家后花不少钱给老太太盖了间大房子吗?可眼前的房子瞅着没比狗窝大多少。
想想老太太生前住的竟是这样的房子,我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拿钥匙打开门,我捏着鼻子猫着腰进了屋。
这屋里冰凉的土炕上四处见风,一床破被长着绿霉。
我掀开一个糟木箱子找到了那件花棉袄,老太太的这件衣服很干净,只是看起来穿了太久,洗的有些褪色发白。
我拎着旧棉袄,回前院儿的路上心里犯了嘀咕,这外表胆小忠厚的刘三喜就是这么照顾他老娘的嘛?
走着走着,回到前院儿,迎头就撞见刘三喜正拿着一把杀猪刀,满手是血,把门口的那条瘦黑狗按在石墩子上,一下一下往下刮着狗皮:
“嘿嘿嘿...
小老弟,你要的纸狗哥始终是找不着了。
咱们烧这个狗皮也行吧?...”
胆小的刘三喜?
看着眼前扒皮的刘三喜和淌血的石墩子,我脊背有点发毛,隐隐感觉,今晚搞不好要出什么事儿。
......
今晚送阴的一应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我从带来的两个纸人中挑了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画着大红脸蛋儿的纸人,又裁下一块儿黄表纸,沾鸡血写下刘三喜媳妇的生辰八字,卷着几根头发,塞进纸人的肚子里面。
此时东屋炕上躺着的女人已经消停半天了,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是那三岁的孩子哇哇直哭。
我拿着纸人上炕,边念着林瞎子常念的引魂咒,边手拎纸人,在女人的身上画圈,从女人的头顶直到脚踝,左三圈,右四圈。
做完一切,我左手拎着纸人,右手拎着那件花棉袄,出了院门沿着土路朝村子南边走。
刘三喜则是拎着血呼呼的黑狗皮,端着一碗红烧肉,跟在我身后走。
我走边念咒,边随口嘱咐着刘三喜:
“莫回头...
莫回头...
送阴路上莫回头...”
我在前,他在后,一路来到大洼村头,十字路口。
......
午夜村口,乌云遮月,阵阵阴风摇曳着树影。
一棵大柳树下,我把那件花棉袄套在纸人身上,黑狗皮也铺在地上,上面摆着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再往肉碗里插上三根香,最后再点上一根蜡烛。
刘三喜实趣儿的跪在那碗红烧肉和纸人面前,邦邦邦的磕着响头,一边磕头,一边为自己,为他媳妇,向他老娘忏悔认错。
我在一旁点上一根烟,靠着大柳树透过树梢,盯着那天上的月亮。
阴风阵阵,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刘三喜细长的人影被映得形状诡异。
等了许久,乌云散了一刻,月亮漏了出来。
我连忙掏出打火机,走上前给纸人点火。
“咔哒,咔哒...点不着啊!”
我一连点了老半天,打火机的火苗硬烤在那纸人身上,就是不起火,此时纸人外面的花棉袄就像被水浸透了一样,更是点不着。
这情况不对!
我死死的盯着那三根香烛,竟烧成了两短一长!
我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又马上要盖住月亮!
我腿有些发软,头上的汗唰就下来了。
完了,这阴怕是要送不走了!
要出事!
就在此时原本在我身后跪着磕头的刘三喜不知从哪整来一桶汽油,像疯了一样,哗!
一桶汽油直接朝地上的纸人这些东西泼了过来。
汽油一接触蜡烛,火焰,轰!的一下窜起一米多高。
多亏我反应快,看见他泼东西了,第一时间闪到了一旁。
我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闻到自己的头发都被燎糊了半片:
“你他妈疯了啊?”
此时的刘三喜根本没搭理我。
他像魔怔了一样,双眼血红。
呆呆的盯着火海里的纸人又哭又笑,一会儿还学狗叫,叫得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完了,完犊子了!
眼前的棘手情况早已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不知道该咋办了,刘三喜现在的情况比他媳妇还疯!
我正想着该咋办呢,就看见那刘三喜像条疯狗一样,开始啃自己的胳膊,咬的满嘴是血,嘴里边嚼还发出老太太的怪笑。
发现我在看他,猩红的眼珠子盯上了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碗红烧肉。
我擦了!
我撒腿就往村外跑,那刘三喜在后面追!
黑灯瞎火的土路上我哪敢停啊!拼命的往前跑,一连摔了几个跟头,眼看那刘三喜越来越近了,我一抬头,迎面撞上了林瞎子。
林瞎子薅住我的脖领子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兔崽子,赶紧滚!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回家去!”
......
第二天,下午。
躲在棺材里的我,听见了铺子门口开门的声音。
昨夜我一连跑了十多里山路,天快亮了才回到棺材铺。
我怕林瞎子在我睡着后回来打我,都没敢回床上睡,找了个棺材盖上盖子对付睡了一觉。
我把头顶的棺材盖顶开一条小缝儿,看见是林瞎子回来了。
林瞎子沉着脸,几步走到棺材前,一把把我从棺材里薅了出来,抬手就要扇我。
我自知理亏,闭上眼睛脖子往后仰...
林瞎子的手又放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害...
小方啊,你...
闯祸了...”
我知道我这次闯了祸,但是看林瞎子的反应,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颤巍巍的问:
“死...死人了...”
林瞎子闭上眼,点了点头:
“刘三喜疯了,他媳妇和小舅子也活不过这个月了...”
听完我一愣。
可坏消息还不止这些,林瞎子继续说:
“这次,你管了不该管的事儿,用了不该用的招儿!
那刘三喜家的老太太被你这一闹,激起了煞气,彻底成了厉鬼!
就是报了仇,老太太也投不了胎了。
那黑蛇仙昨天也来找我了,说你这次损了它阴德,
你小子这次因为这件事得减寿三年,你知道吗!
原本你能活到28,现在最多就活到25了,知道吗!”
听完林瞎子的话,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呆愣愣的掰着手指头算着。
还有几天我就18了,原本活到28我还有10年寿命...再减三年...
现在...现在只剩下7年可活了吗...

炕上的我,奄奄一息。
我爷爷在屋里急得团团,不停的念叨着:
“林老弟呀!
这可咋整啊!”
林瞎子烧了两张符纸,把手放在我脑袋上探了探,摇了摇头:
“黄皮子下了毒咒,拼命了。
这是要跟咱家孩子换命啊!”
我爷爷一听,眼泪都下来了,就差给林瞎子跪下了:
“林老弟啊!
我求你了,无论想个啥招儿也得救救俺娃啊!
有啥就让他冲俺来吧!
我老蒋家不能绝了后啊!”
林瞎子连忙扶住我爷爷,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
咱也没啥招儿了。
就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爷爷一听,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行!
只要能救孩子就行!”
林瞎子的话他只说了一半,而这个所谓的办法后半段是:
“这个办法,兴许能行。
但最多也就能保下咱孩子的半条命,
就算保住下了这半条命。
孩子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我爷爷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嘴里呢喃着:
“半条命,半条命...”
林瞎子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串儿黑黢黢的蛇骨,紧紧攥在手里,眉头紧皱:
“蒋老哥,咱得抓紧时间拿个主意了!
孩子要不行了!
嘴里这口气儿,眼瞅着要咽了...”
我爷爷不再看我,只是坐在地上,木讷的点了点头。
......
那天,林瞎子把那一小节儿漆黑的蛇骨用蒜缸子碾成粉,捏鼻子用符水给我灌了下去。
这节蛇骨是那黑蛇仙的仅剩的遗骨,是在马二蛋子家灶坑里好不容易找到的。
我保下这半条命,用林瞎子的话说,是朝黑蛇仙借的。
自古以来,有借就有还。
代价就是,我这辈子,剩下的半条命,就已经归了黑蛇了。
那黑蛇失去了肉身,需要找一具肉身,来寄存仙灵。
而我的八字正是万中无一,适合仙家寄灵的体质。
那年,林瞎子替我和黑蛇签下契约,当时我才八岁,岁数还太小,我爷爷只需在我家为黑蛇设下香火牌位供奉即可。
但我的阳寿,是管那黑蛇借的,这笔债,我得还。
等过几年我十八岁成年了,就必须得顶仙出马立堂口,给那黑蛇当出马弟子,替老仙儿广积阴德,四海扬名。
黑蛇一共借了我二十年阳寿,我这辈子最多就能活到28。
我想活过28必须得在28岁之前帮黑蛇攒够一定数量的阴德,让它重塑肉身,那黑蛇老仙儿就能还我自由,并且再借我几十年阳寿,让我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要是不能,28岁之前我没攒够黑蛇要的阴德,那就。
欠债还钱,借命还命!
......
一转眼,十年的光景就过去了。
这么些年,小时候的事儿我也忘的差不多了,黑蛇的事儿我也就是当个故事,偶尔听我爷爷念叨几句。
具体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反正这么多年我除了胳膊上有那么一小段弯弯曲曲的黑线,瞅着有点像纹身。
其他的,我是没发现自己跟别人有啥不一样的。
但我家老头子却是很把这事儿当一回事儿,这么多年每次我过生日的时候,老头子都是数着日子,很是哀伤。
总是叫我要跟林瞎子好好学手艺,将来要是有一天他要是不成了,我自己在这世上活着也能多点底气。
这么多年,就他一个老头儿把我拉扯大,吃过的苦,该受的不该受的罪,那就甭提了。
我也不争气,不是那学习的料,一上课就脑袋疼,勉强念到初中就不念了。
再过两个月,我就18了,从辍学到现在已经正经跟着我师父林瞎子,学阴阳先生的手艺五年了。
我学手艺不为别的,就为了将来挣俩钱儿,好好孝敬我爷爷和我师父这俩小老头。
过两年手艺学成了我就去城里挣大钱。
等将来再回村我也开个大奔,接上俩老头儿,往城里的大高楼一住。
我从小没爹没妈咋了,咱一样能凭本事争上一口气。
我师父林瞎子的手艺,在我们这儿,十里八乡,包括周围几个镇子,提起来那都是一绝。
提起李家沟棺材铺子的林瞎子,那真是妇孺皆知。
驱邪,破煞,选坟地,红白喜事,看风水,没他不懂的,就连画棺材头,也有两把刷子。
每年领着孩子登门送礼,想把孩子送到他这儿当学徒的人,那都海了去了。
可算下来这么多年,林瞎子就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
可能是他和我爷爷的关系,也可能是我过人的天资吧。
一般人可能真不具备咱这条件。
要说我拜师这五年,都学了啥本事。
这么说吧,驱邪,破煞,选坟地,红白喜事,看风水,我是一样没学透...都只是沾了点皮毛。
这都赖林瞎子捧着天儿领我出去给人白事主家画棺材头...
说我画画有天赋,比他画的好。
自打五年前我拜进他家门儿,他就没动过笔。
他说,我不用学那些,等我十八了,自然就有本事了,肯定比他强,反正就是不教我真本事...
林瞎子有一本挺老厚的古书,我怀疑他的一身本事都是从那古书上学的。
那本古书就是他的命 根子,睡觉都得搂着。
拜师这五年我就偷偷翻开看了一次,上面还竟是些不认识的字儿和鬼画符...
最近,到这个月月底我就过十八的生日了。
林瞎子打上个月起,就不再从外面接活儿了。
说是为了我准备大事儿。
眼下啥活儿我们都先不接了。
从上个月起,他就经常一个人出门儿往山里跑。
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天。
每次走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哪儿也不能去,就老老实实在家看着棺材铺子。
今天,又是个炎热的下午。
林瞎子昨天又出门了,棺材铺里就我自己。
我守着棺材,往长椅上一躺,嘴里正啃着西瓜。
一个种地的四十多岁庄稼汉火急火燎的找上了门...

“减寿三年,减寿三年,我念叨着,怎么就减寿三年!”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低头在那念叨着,抬起头问林瞎子?
林瞎子见我不服气一把撕开我的衣领,扯出我兜里的那叠刘三喜给我的红票子,往地上一摔,一沓钱撒了一地,只有几张是真钱,其他的都是冥币。
“孩子,你知道那刘三喜为啥偏就找上你了?
因为你够贪!
这是黑蛇在你出马前给你的考验!也是个教训!
这碗阴阳饭,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吃的!”
林瞎子的话,怼在我脸上,让我哑口无言。
接着,林瞎子又给我讲述了他所了解的,刘三喜家的情况:
刘三喜他爹走的早,就一个老娘把他拉扯大。
前些年,刘三喜跟着村民去城里打了几年长工攒下了点钱,老娘一狠心,把自己留着养老的棺材本也拿了出来,这才给多年光棍儿近四十岁的刘三喜娶上媳妇儿。
只是些媳妇儿也是个十里八村有名儿的悍妇,自打她进门儿,老太太的日子就没咋好过。
刘三喜也是个怕媳妇儿的主,有了媳妇就忘了自己的老娘。
老太太睡得是漏风的土窝,吃的是两口子的剩饭。
而这不孝子刘三喜,眼看着自己的老娘活成这样,也还能假装没看见。
前年,两口子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太太对这孙子也是喜欢的紧。
可那悍妇硬守着儿子连抱,都不让老太太抱一下。
后来老刘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条没人要的大黄狗,老太太喂了几顿剩饭,大黄狗就留在他家不走了。
这狗通人性,老太太很是喜欢,知道疼人,时常进山里叼回来些山鸡野味儿给老太太开荤。
可刘三喜那媳妇却是恨透了大黄狗,因为每次这女人一欺负老太太,给老太太甩脸色立规矩的时候。
大黄狗总是朝她呲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刘三喜的媳妇儿是真怕这黄狗,又真恨这黄狗。
于是这女人就老是给刘三喜吹枕边风,让他尽早处理了老太太的狗,窝囊的刘三喜竟也默许了。
就在上个月,他媳妇的弟弟,也就是刘三喜的小舅子上他家来窜门。
之后第二天那条大黄狗就死在了院子里,直挺挺的,伸着舌头,狗眼睛淌着黑血...
老太太就抱着大黄狗在院子里哭。
刘三喜他那媳妇倒好,敲锣打鼓吆喝着乡邻来她家吃狗肉,比过年还高兴。
老太太泥菩萨还有三分怒火,平日里老太太能忍就忍了,可这两年早就把黄狗当儿子了。
这次老太太真急了,拎起拐杖就要和恶毒的儿媳妇拼命...
可刘三喜这个畜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向着他自己的宝贝媳妇,他刘三喜拉偏架,一把给老太太推个跟头。
老太太本身就年纪大了,加上悲伤过度,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当时就断气儿了。
畜生两口子见老太太死了,当时就慌了。
可转头一想,村子里偏僻,加上老太太岁数也大了,死了就死了。
二人隔天草草的给老太太一口薄皮棺材料理了后事。
这两口子平时在村里人缘就不咋滴,出了事来吊唁的人也不多,一时间竟也没人怀疑。
似乎老太太死了,这事儿消停了几天就算完了。
可两口子后面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是这样,我的确是没问清缘由就管了不该管的事,老太太死后化成的清风怨气为什么这么重,现在也完全能理解了。
我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林瞎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你要记住!
记住藏在人心之中的险恶。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
你就要顶仙儿立堂口,成为一方出马弟子了。
黑蛇还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和他之间的缘分很深。
以黑蛇的道行,把咱们整个东北的各路仙家全算上,那也绝对算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只是他得道靠的是修阴德,轻易不愿展露戾气,等你出马以后你一定要善用黑蛇的仙力,切记不要为恶...
等你帮黑蛇积攒够了阴德,黑蛇重塑肉身那天,他答应满足你三个愿望。
这是当年我替你从黑蛇那要来的承诺,所幸今天就一并告诉了你。
师父前几天给自己卜了一挂,半年之内,我或有一死劫。
我这一生好事做了不少,无心之恶的因果也背负了不少。
有黑蛇作为倚仗,将来,你或许能会比我善终...”
于我而言,刘三喜的事儿,是很生动的一课。若干年后,每次我以阴阳先生或是出马弟子的身份,给主顾看事儿时,我每每都会想起,这一课。
这三年的阳寿,花得值。
后来,刘三喜的老娘,那个怨气贼重的清风,被我收入了堂口,当了一位护法,是我害的老太太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刘瞎子说,这也是我和老太太之间早就注定的缘分。
......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一大早,林瞎子就带着我回到了老树屯。
我爷爷亲自下厨,忙忙活活了一上午,炒了一桌子的好菜,其中还有我最爱吃的溜肉段,小炕桌一放,满上三杯烧刀子,爷们三个吃了起来。
我端起烧刀子,起身敬两位老人。
感谢我爷爷一个人把我拉扯这么大,也感谢我师父这些年对我的辛苦栽培,过了今天,我蒋小方就十八了,能活到现在我能感谢的只有面前的两个老头儿。
我蒋小方将来要是能活过25岁,等我发达了,我一定亲自给两个老头养老送终。
我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可往往最质朴的语言说出来最是动人。
说完,我向他们深鞠一躬,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杯烈酒下肚,从舌头辣到嗓子眼,胃里还直返酒糟味儿。
我的话,不知老头儿是让想起了因为惨死的奶奶,还是我早就失踪的爸妈,或是想起了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孙子的苦日子。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酒,几滴浑浊的老泪却遮不住的从脸上滑落:
“王八犊子,吃饭就好好吃饭,你扯这些干啥!
......”
老头子是真伤心了,眼泪呛进了酒杯里,平日里的闷葫芦,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慨,越说越伤心。
我师父林瞎子在一旁赶紧劝慰,两个老哥们一辈子都走过来了,还是他们之间最了解对方......
一顿有哭有笑还算圆满的生日饭吃完。
林瞎子算着时辰,时间来到申时,蛇猴最为相生,申猴时:
开堂,出马!

“铛铛铛...”
寒风瑟瑟,大冷的天儿,我们师徒俩敲了半天,别墅的大铁门才终于缓缓打开。
几名家仆手里拎着棒 子,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朝我上下好一阵打量,眼神里充满恐惧。
我不耐烦的说道:
“陈泗源那,叫他出来!”
那个叫梅姨的老太太闻声走了过来:
“两...两位师父,我家少爷他...睡下了...”
我们师徒俩推开挡路的仆人,闯进别墅,正看见一楼陈泗源的房间门虚掩着,这小子探出个脑袋,正怯生生的朝门口张望。
四目相对,陈泗源尴尬的笑了笑,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惊恐:
“哈哈...林师父...蒋师父...
你们没...没事啊...”
此时陈泗源的小妈也听到了动静,穿着一身性感的蕾丝睡袍迎了出来:
“两位师父...没...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我们家老爷的白事儿还得多多仰仗两位师父呢!
梅姨!快给两位师父安排房间,再准备点吃的,
牛奶要热的......”
......
夜里,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还是觉得家里的火炕舒服...
害...减寿三年,又减寿三年!捆一回死窍就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照这样下去,我今年十八,想活到十九估计都成问题了。
这马家请仙儿的手段是厉害,常七爷的神通也够无敌,但也真是难顶,遭不住哇!
今天林瞎子一感动,说要把他那本古书传给我了,我记得呢,过两天做完这单生意回家就得管他要,老头子想耍赖可不行。
等有了古书我还是好好学学阴阳先生的手段吧,麻烦一点,至少副作用小啊!
至于我寿命这一块儿,干好一趟买卖具体能加多少阴德,得积攒多少阴德干多少趟买卖才能帮常七爷重塑肉身,我还不知道,不过无论怎么看,我目前还剩下四年阳寿,我只有四年的时间了。
害...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抱着枕头胡思乱想,在床上扭着大蛆,这床太软,不舒服。
正当我扭累了刚有一点点睡意的时候,隐约间我听见一阵女人哭泣的声音从隔壁林瞎子的房间传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发现自己没有听错,这哭泣的声音到后面怎么...变成了...
我脸一红,尴尬得脚趾蜷缩...
很奇怪,会是谁呢?林瞎子深藏不露啊,哪个女人?
难道是那个风 骚的小妈?
...我不愿再去理会,捂着耳朵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走出房门,远远的看见林瞎子正精神抖擞的在院子里绕着池塘跑步。
陈家的仆人们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早餐,等主人们去享用。
早餐很丰盛,包子油条馅饼麻花应有尽有,牛奶面包也有,喜欢什么吃什么,中西结合主打一个丰盛。
十几米长的西式餐桌上围着吃饭的仅有我们四人,我们师徒和陈泗源以及他的小妈。就连梅姨也只能站在一旁服务,这是陈老爷生前定下的规矩。
我瞟了一眼此时别墅大厅里挂着的那张大大的黑白遗像,心里忍不住吐槽,有钱人果然会享受,这陈老爷的生活倒是有点旧社会大地主那味儿。
正当我拿起一根油条,蘸点牛奶,咬上一口时,突然我感觉小腿一阵发痒,我低下头,往桌子底下一瞅。
发现一条丝袜美腿正用小巧的脚趾一下一下摩擦挑 逗着我的小腿。
我一愣,嘴里的油条掉在了桌子上,陈泗源性感的小妈正端着一杯牛奶红唇轻抿,眼神朝我偷偷放电...
我脸一红,低头不敢再去看这女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想干啥?勾 引我吗?
我现在怀疑昨晚林瞎子房间里的女人就是这娘们。
烧死了,估计是没安啥好心。
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喝粥的陈泗源,有点尴尬...
又看向一旁啃包子的林瞎子,这老头儿满面春风,真是不嫌害臊。
此时那美艳的小妈突然开口说道:
“二位师父,今天已经是老爷离世的第四天了,尸体还在县医院冻着,是不是可以把老爷接回来了,二位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操办老爷下葬的事儿?
这白事儿啊,由您二位师父来安排就是了。
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全凭二位师父做主了...”
林瞎子把筷子一放,擦了擦手,又点上一根烟,仆人感觉拿来烟灰缸。
林瞎子深吸了一口,面色凝重,对少妇说道:
“遗体你今天就可以派人接回来了。
不过,陈夫人,当下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儿,
不太方便外人听到。”
少妇会意,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了一声梅姨,让她带着一众仆人离开,餐厅内仅剩下我们四人。
随后,林瞎子向少妇讲起了老陈家三年死四人,陈宅,巨蟒拦江的风水局。
少妇认真的听着,我则始终观察着少妇的表情,惊讶,茫然等神色在少妇脸上显现,不知道是少妇的演技太好,还是或许她真的不知情,我本以为眼前的少妇对陈家发生的事儿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林瞎子讲完,少妇许久没缓过神儿来,我们师徒的本事她是清楚的,说出的话不由得她不信,随后她当即决定,求我们师徒一定要先破了这巨蟒拦江的要命风水局,她一刻也睡不安生。
一旁的陈泗源亦是十分激动,恨不得举双手同意,相比给死人办白事儿,看来还是活人的事儿更让这母子要紧。
吃完饭,上午。
去医院拉尸体的事儿这母子俩就随手交给仆人去办了,赶紧差梅姨去找一伙工人回家里施工才更为要紧。
没两个小时,接连两辆面包车驶回别墅,梅姨不知从哪个工地,招来了三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工人,各种施工工具也是一应俱全。
今天,我们师徒俩就是工头,林瞎子手中的罗盘就是定位仪,图纸全在脑子里,林瞎子打算就用今天一上午,最多一天的时间破了这巨蟒拦江的风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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