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封呈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高质量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讲述主角南知封呈的甜蜜故事,作者“小今”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其妙想起下午在手术间时大家的闲谈。“现目前我名下有一房一车,当然,如果考虑结婚,我打算再购置一套婚房,”徐行说到这停了停,他抬眸观察了下南知淡淡的表情,很快盖过这个话题,“听说南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主治医师了?”南知微笑:“是。”“薛老师说这次给我介绍的对象万里挑一,错过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今日一见,南小姐果然非常优秀。”徐行看着南知,眼中丝毫不掩对......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高质量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南知顿住脚,向他转去半个身,视野里封呈沐浴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光影交叠,使得他的表情十分晦暗难懂。
南知先是意外,继而疑惑。
疑惑于封呈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叫住她,毕竟重逢这几天,他对她的排斥与无视,是那么明显。
“你……”
“封主任还有事?”
两人离得很近,肩膀几乎相接。封呈低眸看着她,视线在她客气疏离的脸上慢慢流连。
半晌后,他眼尾沉下来,唇角扯出一道说不上是笑是讽的弧线:“32床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南知微怔,随即恍然。
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收起莫名冒出的不合时宜的情绪,垂眸思索了下,依旧是那句话:“你要问我的意思,我肯定是不支持的,这个病人手术风险太高。”
封呈:“风险是可控的。”
南知并没动摇:“但风险依旧没减少,你不能保证术中不出意外,一旦出问题,病人会瞬间失去生命——”
“那不然呢,让病人回去等死吗?”
“南知,”他沉了沉声,“我相信自己的技术。”
这一刻,十年时光似乎变成虚无,她仿佛看见多年前那个骄矜自信的少年。
那时候他就这样,带着对万事皆在掌控的笃定。
南知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份回忆触动了,她移开目光,倏而轻轻笑了笑:“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封呈低声道:“你变化倒是挺大。”
听不出是感慨更多,还是讽刺更多。
楼梯间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出神的两人各自拿出手机,南知扫一眼屏幕,是徐行。
她下意识挂断,打算离开楼梯间再拨回去。
不料下一秒,就见刚才还浑身深沉的男人,又换回了以往淡漠懒散的神态,只有看向南知的眼睛深邃依旧:“怎么,你那位所谓的‘朋友’催你?”
南知触摸屏幕的手一顿,迎着昏暗的灯光,对上封呈的眼。
难得正常的气氛,再次因为他这句话变得剑拔弩张。
视线交错几秒,南知率先移开。
她抬手拢了下耳边的碎发,眉眼弯弯地笑道:“是,不早了,我还有事,回见。”
几乎没给封呈反应的时间,南知已经越过他,朝楼梯下走去。
直到听见楼梯门“哐”地一声关上,封呈才回神。
他微微眯了眼,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
过了几秒,蓦地冷笑了声:“不愧是提分手的人。”
连转身都毫不留情。
-
莱意是家茶饮、私房菜融合餐厅,主打一个氛围感,非常适合聊天放松。
南知到的时候,餐厅食客并不算多,她望了几眼,只在靠窗位置看见一个独坐的单身男人。
应该就是他了,南知多看了两眼,男人穿着灰色衬衫,西装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姿态悠闲地在刷手机。
是个精英男。
南知快步过去,“你好,是徐先生吗?”
男人抬头,目光在落到南知的脸上时略作一顿,随即摁灭手机屏幕,十分礼貌地起身,“你好南小姐,我是徐行。”
南知落了座,很快侍应生过来,徐行非常绅士地让南知点菜。
南知其实并不太擅长跟异性沟通,尤其是在这种目的明确的相亲局上。
但显然,徐行拥有优秀的社交能力。
“我的情况不知道薛老师跟你聊起过没,今年三十二,目前在证券公司工作,年薪百万。”
原来是金融男,南知看着徐行堪称帅气的面容,竟莫名其妙想起下午在手术间时大家的闲谈。
“现目前我名下有一房一车,当然,如果考虑结婚,我打算再购置一套婚房,”徐行说到这停了停,他抬眸观察了下南知淡淡的表情,很快盖过这个话题,“听说南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南知微笑:“是。”
“薛老师说这次给我介绍的对象万里挑一,错过了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今日一见,南小姐果然非常优秀。”徐行看着南知,眼中丝毫不掩对她外貌的欣赏。
南知喝了口侍应生端来的水,“这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徐行笑,盖过这个话题:“南小姐喜欢小孩子吗?”
“还行。”
“那南小姐对未来的规划里,什么阶段生育最合适呢?”
南知放下杯子说:“目前暂时没有计划。”
徐行在听到这话后顿了下,尔后笑道:“南小姐好像已经二十九了?”
南知像是没听出对方的弦外音,淡声道:“嗯,比徐先生年轻一点。”
徐行还没来得及对这话有什么情绪,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并且一条接一条,几乎没有间歇。
南知看过去,只能看见是不断刷新的微信,徐行低头瞄一眼,下意识解释:“是工作群。”
然而他都没有解锁看一眼消息,伸手按了静音。
南知依旧微笑着。
静音之后,徐行将手机放回去,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显然手机并没有因为静音而消停,没过多久,便因为一通来电而持续震动起来。
“不接吗?”南知杏眼温润地看着他。
徐行脸上笑意变得有些发僵,他神色犹豫了一秒,握着手机起身,“我先失陪一下。”
“好。”
等男人暂时离开,南知面具般的笑容顿时卸了下来。
她刚才扫去的那一眼,确信自己没看错,是个“x婷”的女性来电。
或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这场相亲本就是为了应付家里,她没有精力玩侦探游戏,更无耐心应对来自一个陌生男人对自己生育权的指手画脚。
徐行并没有通话很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去而复返,手中还拿了支不知从哪弄来的玫瑰。
“打电话的时候刚好遇见卖花的小孩,顺手买了一支送给南小姐,聊表歉意。”
他将玫瑰递到南知面前,南知刚要开口——
“阿呈,这边。”
一道女声由远及近,打断南知的话。
她抬头,正看见封呈跟在一个女人身后,从门口进来。
男人换了黑色衬衫,比在医院时多了几分利落不羁,视线随意在餐厅内扫过,然后于半空中和南知的目光相撞。
她散下盘了一天的长发,那张脸皎洁素净,松松垮垮的毛衣微微滑落肩膀,慵懒又随性,与放在手边的一支艳红玫瑰相得益彰。
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身边女人见封呈定定望向某个地方,笑道:“我们就坐那里吧。”
封呈调转回目光,“好。”
南知端着餐盘起身,面无表情:“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
“我也吃完了。”
夏静放下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蒋哲暗暗咬牙,他倒是也想,可他今天值班,吃饭就这会儿有时间,可不能像那绿茶男—样撂筷子就走。
于是他只能恨恨看着两人还完餐具,—起出了食堂。
出来路上,夏静说:“这人不行。”
南知插兜在前面走着。
初冬的季节,稍微趟—丝风都刺骨头,南知缩了缩脖子,随口问:“什么不行。”
夏静语气略带嫌弃:“长得不行。”
其实蒋哲长得不错,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当然,那是在不跟夏静比的前提下。
南知无语地瞥眼跟在身后的男人,故意作对似的:“我觉得还行啊。”
夏静薄唇凉薄地牵动—下,声线发沉:“南知,这十年你审美降级有点厉害。”
“……”
他语气自然而然,南知却莫名察觉到夏静有意无意提及两人过往的意图,再联系起他那句“我在追你”,南知瞬间沉默下来。
凝滞的气氛带来诡异的尴尬,片刻后,她轻咳—声,说:“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回家了。”
“等等。”
夏静叫住她,“还有事没说。”
南知将信将疑地回头,说道:“你最好是真有事。”
夏静笑了下,很正经地开口:“真有事。”
南知干脆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等他的下文。
夏静:“我打算这周带贡贡去趟医院。”
南知—惊,着急起来:“贡贡为什么要去医院?它怎么了?”
她眼中的担忧过于明显,反叫夏静愣了—下,随后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下来。
“先别急,贡贡这几天有点萎靡,我不确定是降温感冒还是什么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它年纪大了。”
南知这才想起来,贡贡也是—只十来岁高龄的老猫了。
眼见她神情低落下去,夏静语气添了抹温柔:“贡贡怕医院,如果要打针,我—个人可能搞不定,你要不要—起去?”
南知从来没想过,时隔多年,会和前男友—起,为了他们曾经—起饲养的宠物去宠物医院。
更令人尴尬的是,像他们这种—男—女同行的顾客,似乎都被默认为是夫妻、情侣。
南知在问诊室里,按着贡贡的两只前爪让医生做初检,贡贡似乎对医院环境格外害怕,不管南知怎么安慰,它都在不断的呜呜叫。
医生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道:“先抱着吧,等你男朋友回来按。”
南知刚要解释,夏静就办完手续过来了。
他看眼医生,也不知听没听见刚才那句话,把手里的收据和手机—股脑往南知手里—塞,说了句“拿着”,就把贡贡从她怀里提溜到检查台上,稳稳地控制住了。
也许是气味熟悉的原因,贡贡挣扎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只是—个劲地想往夏静怀里躲,蹭得男人的卫衣上全是白色的毛。
医生—边检查—边笑:“瞧瞧,还得是你来,你女朋友生怕把贡贡弄疼似的,完全按不住。”
南知:“……”
夏静状似无意朝旁边瞥了—眼,淡笑道:“她比较宠孩子。”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南知瞪着他,最后又在这仿佛打情骂俏的眼神交流中败下阵来。
且先让他过过嘴瘾吧。
做完生化检查,医生将各项数据详细解释后,最终落下总结:“贡贡就是换季有点感冒,加上年龄大了不爱动,没什么大毛病。”
夏静波澜不惊点点头,让医生推荐了几款保健品,三人—同从问诊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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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秋,总有下不完的雨,一夜寒寂过后,湿雾氤氲的街道再次迎来行人匆匆。
江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时间接近七点半,门诊大厅满是来挂号的人,而住院部三楼的九号手术间,已经准备好迎接今天的第一台手术。
八点整,手术间的门打开,走进来个身穿绿色洗手衣,头戴花帽的女人。
她抬眸看了眼墙上控制面板的时间,露在口罩外的皮肤透着不带血色的白,一双眼睛漂亮而清冷,即使半张脸被遮挡,也让人觉得应该是个美人。
“南老师。”
负责此次手术的副麻已经完成了术前的麻醉准备工作,见她进来,第一个开口打招呼。
南知冲程宇轻轻颔首,避开地上的各种线小心走到程宇身边,看了眼旁边的监护仪,示意程宇:“可以诱导了。”
程宇闻言,给病人扣紧吸氧面罩,南知拉上手套,从旁拿起程宇抽好的药,核对上面的标签后,针尖朝上排净空气,然后拔掉针头,开始给药。
“邓俊辉,我现在开始给你上麻醉,别紧张,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手术就完成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温柔,病人下意识的想回应,然而张张嘴还没说上什么,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给最后一种药的时候,主刀医生也进了手术间,之后程宇开始进行气管插管,南知帮忙拔走导芯,让螺纹管顺利进入病人气道。
病人麻醉好后,两个住院医上来消毒铺巾,南知退到一旁,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场手术的病人情况并不复杂,是一个常见的换瓣手术。主刀的又是心外科主任,按照以往经验来说,这应该是场比较轻松的手术。
但今天的气氛却比往日压抑了很多。
从来嘴巴闲不住的赵主任今天出奇的沉默,但凡开口,就是冲着助手发火,直把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不仅是他,手术室内大部分人都不敢喘大气,就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
所有惊险的步骤结束之后,就是缝合与关闭胸腔,这些步骤不需要赵主任来做,他脱下手术衣,什么也没说,暂时离开了手术间。
安静的室内气氛骤然一轻,正在台上进行缝合的住院医李敬洲开口道:“赵主任今天吃枪子儿了?火气这么大?”
巡回护士撇撇嘴说:“能不大吗,心外空降一个副主任,这不是打赵主任的脸吗。”
赵主任是心外的科主任,名副其实一把手,而医院是个很看资历的地方,这次却在明知有一个大主任的情况下突然来个空降,他不高兴也正常。
“这次来的副主任什么来头啊,居然连院长都亲自迎接?”李敬洲好奇不已。
巡回八卦雷达很灵敏:“人家是海归精英,主持过几起大型手术,不少医院争着抢呢。”
“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京沪,来江城了?”
“本地人呗,”器械护士也加入了聊天,“听说还是市一中的高考状元——”
器械护士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南知,“南知不也是市一中毕业的吗,听说新来的副主任好像跟你差不多大,说不定你在学校还见过他呢。”
南知下半张脸隐藏在口罩里,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闻言只是微微弯了弯眼尾,说道:“那么多年,我连同班同学都快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其他人。”
器械护士笑了:“我听护士长说这位副主任帅得惊为天人,要是真的,我肯定不会不记得。”
“那你记性很好。”南知的声音还是那么淡,对心外科那位副高没有太大兴趣,依旧看着手术台上的操作,顺手补了一针药。
自从上周起,关于这名空降副主任的消息就传出了好几个版本,名字年龄各不相同,传到这周,变得越发神秘。
至于是不是市一中的校友,南知更不关心,毕竟市一中人才济济,年年出状元,即使新副高真和她一个高中,也不足为奇。
“我去七号间看看,这边你盯着点。”手术已经进入尾声,南知起身,嘱咐一旁的程宇。
“好。”
手术间内众人习惯了南知对八卦的冷淡,器械护士看着她的背影,等人离开后,才同巡回感慨:“其实看不到帅哥,看看美女也不错。”
-
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第三台手术将会在两点半开始。
南知去吃过午饭,正打算回办公室泡杯咖啡,结果还没进电梯,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她将电话接通,听筒里,很快传来母亲夏静的声音。
“知知啊,这会儿忙不忙?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
南知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说:“不忙,妈您找我有事吗?”
“这几天降温快,我给你收拾了几件厚衣服,有空你回家来拿。”夏静在那端温柔地说着。
南知应了:“最近忙,抽空我再回来。”
“忙也要注意休息啊,你哪天回来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
夏静寒暄几句,语气骤然一转,变得小心翼翼,“对了知知,前几天我让你加的那个小伙子,你加人家了吗?”
南知就知道母亲打电话来是想说这个,她迈开步子,不想在公共场合聊这事,去到了楼梯间。
“没有。”
南知在楼梯间的平台上漫无目的地转圈,同夏静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最近真的很忙,有空再说吧。”
“又不是让你立刻就要去见,只是先加个好友,空了聊两句不行吗。”
每次谈到婚恋话题,母女俩就要产生摩擦,南知习惯了,她沉默地不说话,听夏静在那边似有若无的抱怨道:“你呀你,读个博士又有什么用,都多大了,还不想着成家。”
南知没什么情绪地说:“这事不需要着急。”
“怎么不急,”夏静叹气,“知知,你是女孩子,一辈子总要有个依靠的,你别只看现在,得想想你老的时候。”
“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夏静声音拔高了一点,“你但凡对这些事上上心,也不会这些年都不谈恋爱。”
南知低着头,沉默盯着自己的鞋尖。
夏静没听到女儿的回应,兀自说着:“知知,妈妈不求你出人头地,我就希望你能成个家,以后能有个人陪着你。”
“妈妈年纪也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你一直一个人,到时候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加。”
南知垂着眼,楼梯间黯淡的光照在她脸上,显出清冷的眉眼,“我一会儿就加,您别操心了。”
夏静的哽咽瞬间一止。
随即,她有些不放心地说:“你一定要加啊,这次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不错,你舅妈介绍的,长得端正,工作也好——”
“嗯,”南知兴致缺缺地说,“会加的。”
挂完电话,楼梯间重回安静。
南知点开微信,翻出夏静推给她的名片,向对方发送了加好友申请。
做完这一切,南知没急着回去,而是倚在楼梯间的栏杆上,望着一层一层不断往下的楼梯。
小时候总想着快些长大,总以为成年后便可以随心所欲。
可长大后才发现,成年人有着年少时不曾想过的身不由己。
一场相亲而已,忍忍就好。
反正这种事,总会有第一次的。
南知出了会儿神,被头顶突兀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她下意识抬头,向上一层的平台看去。
台阶的顶部站了道颀长的身影,似乎很高,脊背挺得笔直,从她的角度,仅能看到一双皮鞋以及黑色的裤管。
那双修长的腿正拾阶而下,伴随着脚步声飘下来的,还有男人淡淡的两个音节。
意识到对方正在打电话,南知准备离开。
她刚转了个身,那人已不疾不徐走进了视野之中,他抬着一只手,头略朝左侧偏着。
不经意间,两人视线对视。
窗外秋雨如幕,飘进楼道里,借着光能看见薄薄的水雾。
这一瞬间,南知以为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年时光。
光线若有似无。
暗暗的,她仿佛看见一个稚嫩的少年,牵着少女走进闷热的筒子楼。
“封呈,你会永远喜欢我么?”少女揪着身前人的衬衫,想要一个答案。
少年站在楼梯间的阴影里,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低哑却坚定:“会。”
“……”
南知怔愣站在原地。
几秒的时间,根本容不下她思考该作何反应。
她只是不受控制地抬眸,待光影重新变得清晰,彻底看清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依然高大。
岁月并没在这张过分精致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而抹去了稚嫩青涩,沉淀出更加凌冽的气势。
依旧是那双狭长而极具魄力的黑眸,只是眼底毫无情绪,目光冷漠又疏离,走到她身侧的时候,还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他就这么看着她,之后,擦肩而过,走向往下的台阶。
没有任何言语,任何表情。
像是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南知,不舒服吗?”
清晨的麻醉科已经开始了忙碌。
南知是被同事姚蔓拍醒的,她刚才在桌上趴了会儿,居然又睡着了。
醒来后脖子有些犯凉,南知轻轻摸了摸说:“没事,有点着凉而已。”
“噢,那赶紧过去开会吧。”
“嗯。”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寒露过后气温骤降,江城仿佛进入了深秋。
昨夜便做了一宿的梦,一夜没有睡踏实,今早起来,南知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然而工作还得继续,生活由不得她停下脚步调整节奏。
晨会之后,南知开始为手术做准备。
今天上午有两台手术,第一台是个小朋友,出生后体检发现房间隔缺损,这次来医院是做房缺封堵术。
这个手术不需要开胸,也不需要体外循环,只是台寻常的小手术,整场手术仅花了五十分钟不到,手术间的气氛也一直都很轻松。
第二台是个换瓣手术,病人原本要换的是机械瓣,但开胸后发现情况不太好,主刀医生建议换生物瓣,打电话给家属说明情况费了不少口舌,又耽误了些时间。
等手术做完,匆匆吃过饭,南知抽空去病房看了看周四即将手术的病人。
午后的住院部比之上午安静了很多,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束光,爬在冷清的墙上。
南知沿着墙边来到走廊的末端,伸手在病房门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间双人病房,靠窗的床位昨天刚空出,今天就住进了新病人。
此刻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小憩,床沿还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坐着在削水果。
察觉南知进来,女人抬头,朝她微微笑了笑。
南知颔首,之后来到31床的边上。
31床是个四岁的小女孩,跟上午做手术的那名小朋友一样,是房间隔缺损,安排在周四手术。
这会儿病床边没人,只有她自己捧着个平板在看动画片。
南知下意识放柔语气:“林可欣,你家里人呢?”
患有心脏病的小朋友都是很乖的,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大哭大闹。
林可欣暂停动画片,小声说:“奶奶洗碗去了。”
话音刚落,林可欣的奶奶拿着洗干净的不锈钢饭盒正回来,看到南知,表情露出一丝思考,几秒后,眼睛一亮:“南医生,我记得你,去年我在你们医院做手术,那会儿你还拿来好多气球,说让我吹起来就让我出院……”
南知对这事有印象。这位老人康复期不太会配合深呼吸,她就拿了袋气球让她试着吹,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南知笑笑:“现在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所以这次带孙女也来的你们医院……”
老人很健谈,大约是对南知的印象好,拉着她想问一些关于自己孙女的病情。
南知耐心告诉她,自己并非心外科医生,又叙述了一遍术前例行通知的常规内容,老人听得极为认真。
封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病房的门原本就开着,他最先看见的是她盘在脑后的乌黑头发,随着脚步往前,清丽秀致的侧颜便跃入眼中。
她低声同家属说话,偶尔垂眸,看一眼病床上的小女孩,房间的灯光洒下来,逆光的她颊侧流淌着淡淡阴影,却丝毫不减她此时此刻身上的温柔。
这副画面让他想起了当年,他总是喜欢偷偷经过她教室的窗边去给她惊喜,每次他到的时候,就能看见她坐在阳光里,认认真真做题……然后他探手伸进窗,捏一下她软乎乎的脸颊,他就能看见女孩微微瞪圆了眼睛,再在发现自己后,露出一抹温柔而羞涩的笑意。
少女时代的南知很软,乖巧听话,封呈一直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可最后,她甩他甩得干脆又决绝。
可见,人多是表里不一的。
封呈转开视线。
“阿呈。”32床的女家属站了起来。
南知闻声望去,看见封呈后,神情僵硬了一瞬。
封呈并没有再继续看她。
他走到女人身边,看向睡眠中的老人。
“阿呈,怎么样?我爸这病做手术风险大吗?”
“情况比较复杂,”封呈敛去眸底的沉冷,口吻平静,“我们还在研究,具体是怎样的方案还需进一步讨论,你别着急。”
话还没说完,女人眼睛立刻就红了:“阿呈,你一定要帮帮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封呈淡淡看了她一会儿,垂眸,从口袋里递出一包纸巾,“别哭了。”
女人大抵是有些不能接受,接过纸巾后,依旧在抽噎,紧紧抓着封呈的衣服不放手。
南知忍不住看了两人一眼,封呈似有所觉,抬眸,目光撞向她。
她面色如常扭回头。
林可欣奶奶听了封呈对女人说的话,却有些担心了。她扯住南知的袖子问:“南医生,我孙女这病要紧不?手术风险大不大?”
南知:“周四会安排你们手术,术前会有医生来跟你们谈话,记得遵医嘱,好好休息,不要紧张。”
可老人家犹自不放心,东拉西扯非要南知多说两句,好给她喂一枚定心丸。
封呈转过身,“病例给我。”
“什么?”南知有些错愕。
封呈眉眼淡漠:“患者病例。”
南知明白过来,将林可欣的病例递过去。
封呈看了两眼,对老人道:“如今的房缺封堵术已经很成熟,术后效果也不错,不用太过紧张。”
林可欣奶奶看看封呈,有些疑惑地问南知:“南医生,这是新来的医生吗?前几天没见过。”
南知向老人解释:“这是心外科的封主任。”
“噢,噢!封主任,”林可欣奶奶一听是主任,心里就放松多了,“这么年轻就是主任,简直是年少有为啊,长得也挺俊的……”
念叨着念叨着,顺嘴就问了句:“有对象了没?”
年长的病人家属闲暇时候,喜欢逮着医生介绍对象,南知已经习惯了。
大多医生会开玩笑打哈哈过去,也有人直接说已婚。
然而男人的语气重新恢复冷淡:“被甩了,不打算再找。”
林可欣奶奶的笑容收了回去。
病房里除了林可欣和仍在睡觉的31床病人,其余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南知不知道坐在对面床边的女人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冒出了一个疑问——
甩掉封呈那个人是谁?
是这些年封呈重新谈的女朋友,还是她?
南知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就觉得很荒谬。
他们已经分手十年了,她早就无权过问封呈的任何事,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仅仅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同事而已。
半晌后,林可欣奶奶难以置信道:“封主任一表人才居然会被甩……因为什么啊?”
封呈没立刻回答,他望了眼窗外,窗外雨丝如银帘坠落,让他有片刻出神。
之后他收回视线,将病例递还到南知面前,黑眸淡淡睨着始终没看他的女人,平静说道:“可能是她眼瞎吧。”
南知忽然不想再在病房呆下去了,她拿过病例,和林可欣奶奶交代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至门口,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划破病房内的安静。
几乎是同时,南知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南知扭头看了眼已经接起电话的封呈,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示是程宇的来电,接通后,电话那端的语气很急:“南老师,来了个A夹,江主任让你赶紧过来。”
护士拦着几人,忍着语气道:“赵主任现在不在这里……”
“到底是不在这里还是不敢出来!我倒要问问说法,我公公进医院之前还能吃能睡,怎么做完手术人就走了!”
“你们医生失职,杀人偿命!”
这群闹事者有四人,其中一个女人还牵了个小孩子,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年女性,剩余三人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旁边已经有围观群众在指指点点,夏静看见平时那个爱笑的小陈护士被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女堵着,气得脸满脸通红。
旁边有好心人拉了夏静一把说:“快站远点,躲开些。”
夏静不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他病患家属道:“好像是这家的老头做心脏手术,死了。”
夏静愣住,最近确实有个心脏病人手术之后死于并发症的案例。
当时科里还开了会,将这个案例提过一遍。
那边还在吵闹不休。
夏静摸出手机给保卫处打电话,刚说完情况,只听小陈护士高声喊了一句:“你干什么!”
夏静抬头看去,就见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摄像机对准了小陈护士,小姑娘毫无防备,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伸手去挡。
夏静挂了电话,拨开围观人群快步上去,从后面靠近了男人身边。
围观的人很多,又一直没人敢上前,闹事者的注意力都在护士站那边,一个疏忽,男人手里的摄像机就被夏静拿了过去。
夏静利落删掉视频,冷冷看着几人说:“这里是医院,禁止一切未经允许的拍摄,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正常诊疗程序,再在这里闹事,我们就报警了。”
谁都没想到摄像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拿走,别说闹事者,就连围观群众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嗓门最大的中年女人嚷嚷起来:“干什么!你们医院心虚急着毁尸灭迹吗!”
夏静回头看向女人,她冷冽的眼神让对方内心一颤,但对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年轻小姑娘吓得说不出话,索性大着胆子扑上去,想要把摄像机抢回来。
夏静一让,女人自己没站稳,摔了个大马趴。
这下中年男人恼了,捏起拳头作出要打人的动作。
有好心人见状,大喊道:“法治社会,不许乱来噢!”
“对啊,有什么问题好好说不行?在医院闹像什么话。”
附属医院的床位向来紧张,甚至还有病人不得不睡在走廊的加床,这么一闹,许多患者完全没法休息。
中年男人见有人帮腔,气焰弱了一点,也没敢真动手了,只是怒目圆睁,冲夏静吼道:“你们心里没鬼,抢什么相机?还给我!”
巨大的体型差距下,夏静努力挺直腰背抬头:“还你可以,但医院严禁非法拍摄,请你停止不合法的行为。”
中年男人夺过摄像机抱在怀里:“不让拍,那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出来!”
“对!”中年女人也说,“你们医院没良心,害死我公公,医生躲着不出来,以为就能赖掉吗?把赵立国交出来,为我公公的死负责!”
其实刚才听热心群众解释之后,夏静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
那名术后死亡的病人叫作贾向阳,已经快八十了,不仅年龄大,心肺肾功能都不行,做手术负担本来就重。
那台手术是江主任上的麻醉,手术之前,夏静就听见江主任抱怨过,说这名病人年龄太大,瓣膜都是正常的老年钙化,其实做手术的意义不大。
“不用,”封呈又恢复成了原先那种慵懒的调性,“注意下网上有没有照片或者视频流出去,再去要一份事情完整经过的监控视频。”
医闹这种事,历年都有,以前一发到网上总是闹得腥风血雨,虽然大部分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总会有心有不轨者带节奏。
他倒是无所谓,怕就怕南知和男人对峙的照片传出去被断章取义,引起不利舆论。
陆亦舟应了,说起正事来:“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闹事的那几个已经被带去警局了,门口的围观群众也散了,不过我估计,这事儿啊,科内大会的时候,会拿出来说一说。”
封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余光一直落在闷头整理物品的女人身上。
南知被盯得如坐针毡,将垃圾全都清理干净后,起身说:“陆医生,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陆亦舟愣愣地回答:“哦、哦好,你去忙。”
直到南知带上门,陆亦舟才如梦初醒般问出了心中疑问:“呈儿,刚才你跟南医生,搁屋里,干什么呢?”
他没好意思说腻腻歪歪四个字。
封呈将目光从关上的房门处收回,下颌朝手臂一点:“没瞧见在给我上药?”
陆亦舟看着明显心情很不错的封呈,目露怀疑:“给你上药,你捧着人家脸干嘛?”
封呈懒懒勾唇,身体向后一靠,将座椅面朝向窗。
阳光倾泻进窗棂,他微微抬手,掌心捧着那一束温暖。
柔腻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
过了会儿,他随口解释一句:“她被人泼了水,我帮她擦而已。”
和南知的关系没掰扯清楚前,封呈不想多谈。
“就这样?”
“不然呢?”
陆亦舟回想起南知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认真看着封呈问道:“你们没又吵架吧?”
封呈不知他哪里来的联想能力,颇为嫌弃的语气:“你有病?”
“什么叫我有病,”陆亦舟跳脚,“我这不是看你俩气氛不对劲吗!要不是吵架,南医生哭什么。”
封呈没理。
办公室突如其来的安静。
过了片刻,响起陆亦舟迟疑的声音:“我靠,你俩别是我想的那样吧?”
见封呈还是不吭声,陆亦舟无法淡定了:“不是,你给点反应。”
封呈终于淡淡睨了眼他:“你要什么反应?”
“你好歹解释一句不行?”
“我需要向你解释?”
陆亦舟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跟见鬼似的盯着封呈:“你不对劲!以前有哪个女的想贴你你撇得比谁都干净,今天居然不吭声了?”
“你来真的?”陆亦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你那个忘不了的初恋,终于决定放下了?”
封呈的脸色“唰”的一垮,冷冷开口:“太闲就去工作。”
他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也没管陆亦舟如何乱猜。
放完冷空气,封呈自己走了。
麻醉科的工作强度很大,南知忙到八点过,才得以下班。
食堂早就没有饭了,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进入停车场,意外的,在相邻的车位上遇见了封呈。
男人倚在车边,狭长的眼眸微抬,扬了扬包着纱布的手说:“帮个忙,行不行?”
南知这才意识到封呈今天不方便开车。
其实下午的医闹,跟封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受伤,归根结底是为了保护她。
想到当时那道坚定不移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南知心里不由自主软了几分。
“不方便开车吗?”
“嗯,”封呈言简意赅,“代劳一下?”
南知看了看自己的小车车,又看了看对面那辆气派的古斯特。
还没动,一枚钥匙从半空中抛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其接住。
抬眸,眼前的男人单手插兜,已经绕过车头,往副驾位置走了。
“……”
行吧,接都接了,又是住同一个小区,没必要矫情。
印江澜离医院很近,夏静并不是每趟都开车,偶尔下班临时有聚餐,她也会把车停在医院。
所以,她毫无负担上了车,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在内心默默感慨豪车内饰的精致。
夏静就在副驾上看着她忙,夜色里,男人表情看不真切,视线却一直没移开过。
本以为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已被时间冲淡,却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夏静曾经说过,她不打算学车。
那会儿他们偷偷谈恋爱,会在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息日溜出家门约会。
彼时他没有驾照,每次出去玩,两人都是招计程车。
某一次从海洋馆回来,计程车与前车发生追尾,虽然人没事,但夏静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回来后,夏静就说,以后她不要学车了,反正他们俩有一人会开就行。
夏静自然答应。
他巴不得夏静万事依赖自己,最好是完全离不开他。
思绪收回,夏静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害怕开车?”
夏静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展开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境,陷入了沉默。
车窗降下,打灯,起步。
车缓慢行驶起来,夏静才平静地说:“不然呢?总还是得学的。”
夏静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车驶入小区地库,夏静下车,把钥匙还给夏静。
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夏静稍后一步,停在她斜侧后。
男人高大的影子铺至关闭的电梯门上,夏静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庇护在其中,她盯着发了会儿呆,随后就听见自己饥饿的胃发出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
夏静松散地站着,“肚子饿了?”
夏静解释:“没来得及吃晚饭。”
夏静“噢”了声:“我也没吃。”
“啊,是吗?”
“嗯。”
气氛莫名的,又变得尴尬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夏静先一步上电梯,按下八楼,夏静随后进来,按了个九。
夏静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他抬起的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电梯里很安静,她犹豫片刻,轻轻说:“要是手实在不方便,上我家凑合一顿吧。”
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夏静受伤多少有她的原因,而且,“反正周末都得给你做饭,也不差这一顿了。”
夏静立刻朝她看来。
夏静避开他的视线问:“想吃什么?”
夏静想了想,懒懒道:“火锅?”
夏静微笑:“那你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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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最后封主任还是成功去了八楼。
夏静这个出租屋搬进来住了有一年,家里的大部分软装都带有她自己的风格,温馨,简洁,餐桌和阳台摆着新鲜的花卉植物,可见主人的生活态度。
夏静站在玄关,放眼一扫,便将屋内情况看了个遍。
“家里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夏静将鞋放在地上,合上柜门说,“就我弟弟穿过,可能有些小,你试试。”
意思是,没其他男性来过她家。
夏静套上拖鞋,明显的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你弟弟?南钰?”
夏静没想到夏静还记得南钰,点了点头,放下包后径直往厨房走。
夏静跟在她后面,看她打开冰箱翻找食材,便靠在岛台旁与她闲聊:“没记错的话,南钰应该上大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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