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两年前就更换了接洽的线人,这会儿又派梁辙来,帝君是什么意思呢?
梁辙点了点头,换了轻松的语气回答:
“想来大人看了密信已经得知如今帝国内廷情况,我便不多赘述,陛下让我代为恭祝大人跟慕公子喜结连理,当然,我也恭喜大人得偿所愿。”
说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手暗自紧了紧,本该是别人恭喜他们才对,如今他却成了局外人,可笑至极!
陆鹤庭对着他微笑点头:
“多谢。”
完了才说:
“陛下有心了,替我诚谢天恩。”
心里却不以为然,帝君并不同意他娶慕云修,觉得会徒生变故,为此还要给他赐婚,他的坚持让陛下不满了好一段时间,如今能松口祝福他,是好是坏呢?
“大人放心,我会如实传达的。”
梁辙说完微微抬头,接着神色严正的直视他说:
“此番帝君遣我前来确有一事想问您,望您不吝诚言。”
陆鹤庭从容的移开目光,轻轻转了转手腕上的手钏,垂眸收敛掉眼里所有情绪问:
“什么事?”
他并不想多虑,然而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说句不敬的话,帝君这次派梁辙来,似乎来者不善啊!
梁辙继续看着他,语气平静的转述:
“有关新帝人选,帝君想听听您的意见。”
“……”
陆鹤庭闻言转动手钏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冷淡的抬眼看他:
“陛下这是何意?”
承德帝确实年事已高,二十五岁继位,如今已经在位四十七年,但储君是早就定好了的,这是出什么状况了?
他也没有收到帝都密报呀。
梁辙直言:
“陛下想知道您希望辅佐谁为新君?”
“……”
陆鹤庭跟他对视片刻又继续把玩手钏,认真思考之后答道:
“陛下所想便是我之所想,陛下英明,谁为圣主之材想必心中早有定数,我已许久不曾回帝国了,诸君如何也知而不深,给不了有用的建议,陛下立谁,我便奉谁为主,谁为新主,我便为谁鞠躬尽瘁。”
完了就看到梁辙眉头微蹙,又补充一句:
“此为我的肺腑之言,请你如实告知陛下。”
这是来试探他呢,呵,老实说,这种试探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承德帝看来是真的老了,垂暮之年的疑虑掩盖了曾经的凌云壮志豪气万千。
梁辙低下头去:
“是,我会一字不漏如实禀报的。”
“嗯。”
陆鹤庭点了下头,用手撩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看转移话题:
“几时回去?”
梁辙平静回答:
“帝命在身,此番拜别大人即刻起身。”
“哦,很急啊……”
陆鹤庭点头,接着突然话锋一转:
“太子因何被废?”
梁辙表情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冷静摇头:
“太子未曾被废。”
陆鹤庭忽而轻笑一下:
“若不是储君被废或者待废,陛下也不会特地派你过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梁辙,我不傻,太子必定是出了什么差池触怒天威了,你既来了,就没必要隐瞒。”
他与太子同岁,帝君当年宣布立储君的同时也宣布他成为监管南枢禁庭的内相,说白了他是帝君培养辅佐太子的,他也默认,这些年跟太子的联系日益密切。
太子的命运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太子若出差池,他的境况也不太妙。
梁辙脸上闪过几分无奈,想了一会道来:
“前月中旬,太子殿下跟帝君提出立禁宠为妃,触怒圣颜。”
“禁宠?”
陆鹤庭惊讶:
“哪一方的禁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