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屏幕刺进昏暗的茶水间,她看见母亲把白玉兰胸针别在布娃娃胸口,哼着走调的《茉莉花》——那是她高中毕业典礼上唱的歌。
“糖糖,你爸说今天带我们去迪士尼......”母亲浑浊的眼球突然贴到镜头上,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着布娃娃,“这是你同事小林吧?
她送的花真香。”
苏棠的睫毛膏晕开了。
林夏上周送来的根本不是花,而是装在脑白金盒子里的靶向药。
她把手机镜头转向窗外CBD的霓虹灯:“妈,我在加班呢,晚点去看您。”
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徐明远的古龙水味混着寒意涌进来,他指尖敲了敲苏棠藏在背后的粉饼盒:“转正名额有限,你知道该怎么做。”
苏棠冲进养老院时,护工正往母亲嘴里塞过期饼干。
“这是林小姐送来的!”
母亲攥着盗版《杜拉拉升职记》,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缴费单——三年前父亲抛弃她们时留下的水电费账单。
药瓶从包里滚出来,维C片混着真正的抗癌药洒在床单上。
苏棠突然发现瓶身标签被重新贴过,条形码扫出来是华西医院的配型报告。
母亲把药片当糖豆喂给布娃娃:“小林说多吃糖,病就好啦。”
手机震动起来。
徐明远发来张照片:母亲在养老院跌倒的监控截图。
“明天把林夏的电脑硬盘拆下来,否则你妈下次摔的就是太平间地板。”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苏棠的螺丝刀抵在林夏电脑后盖。
防尘罩突然掉出张便签:“技术部有备用机,这台该报废了。”
字迹和她简历上的批注一模一样——那是林夏用左手写的,怕她被徐明远识破。
通风管传来敲击声。
程浩的连帽衫在管道口晃了晃,手电筒光束在墙上投出摩斯密码:“别碰硬盘,有电。”
苏棠的螺丝刀突然转向自己工位。
她拆开键盘,发现黏在缝隙里的窃听器——徐明远连她给母亲打电话的啜泣都要监听。
母亲把维C药瓶系在布娃娃腰间当铃铛时,苏棠正盯着空白的转正申请表。
徐明远承诺的签名栏需要血手印来换,而林夏给的奖学金通知书就压在母亲枕头下。
“糖糖要当总监啦?”
母亲突然清醒过来,用尿布擦去苏棠的眼泪,“你爸当上科长那天,也这么哭过。”
养老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