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求了父皇和母后，让我上战场。
他们不同意，我就抽出剑比在颈间，终于换来了他们的点头。
我收拾心情，与周回一起奔赴战场，和战士们同吃同睡，一起杀敌。
一年时间，我收复了所有丢失的城池，也逐渐收复了丢失的人心。
可即便如此，周将军，和死去的战士，也永远的回不来了。
周回整整与我恼了一年。
无论我怎么哄他，他都对我视而不见。
直到有次我受了重伤，差点死去，他才到我的榻前，握着我的手。
“耶律玄月，若你能醒来，我就原谅你。”
我当然会醒，大梁还没有攻破，我没有资格死去。
痊愈之后，我命令将士们大举进攻。
在四年的时间，拿下了大梁的四十二座城池。
走到中原境内，我时常想着，要是能遇到沈听肆就好了。
我一定会割下他的头颅，作为周将军的陪葬。
-
入夜，周回进了营账。
我还在案几上研究战略，他为我披上斗篷。
“玄月，若你累了，就议和吧。”
我抬起头看他。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眼底情绪不明，深深的注视着我。
“我若议和，如何对的起死去的战士，如何对的起我自己，如何对的起你爹？”
我皱了皱眉，“我已经拿下大梁四十二座城池，没有理由议和。”
周回叹了口气：“这五年来，你太辛苦了。”
“无碍。”我摆摆手：“等杀了沈听肆，有的是时间休息。”
周回还要说什么，营账突然被掀开。
“报——”
“公主，八百里加急，大梁皇帝的信。”
小兵将信放到案几上，随即退出去。
周回淡淡道：“想来是大梁皇帝已经知道咱们杀了他派来的使者。”
我挑挑眉，将信取出。
看了一会，我笑了。
大梁皇帝果然有意思，他竟全然不提死去的使者，只说甘愿奉上五十座城池，只要漠北肯退兵。
甚至，他愿意贬了沈听肆，废除他的太子之位，由我处置，生死不论。
我取来红笔，在原信件上添了几个字，命人给大梁皇帝发回去。
——你也得死。
我在战场领兵五年，屡战屡胜。
大梁老皇帝心生惧意，实在情有可原。
因为我会杀掉他的每一个将军。
如今的大梁，和当初的漠北一样，已经没有好的主将可用了。
给皇帝去信一个月后，我拿下了大梁的第四十三座城池——燕封。
漠北与大梁不是第一天打仗，我要攻打燕封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
攻下之后，城中百姓早已逃离大半。
这是一座人杰地灵的城，依山傍水，我蛮喜欢。
周回与我走在山间的小道上。
他替我拨开挡路的树枝：
“这座城留下的粮草不少，将士们未来几个月都可以吃好了。”
我点点头，问道：“听说大梁皇帝，责骂了沈听肆？”
“是，还要他携太子妃来给你道歉呢。”
我嗤笑一声：“他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他吧？”
周回声音淡淡，褐色的眸中光影转动：
“或许他认为，你再见到他，会旧情复燃，不忍继续攻城。”
我有些无奈：“他以为他儿子有多大魅力，能让我连上两当？”
周回沉默下来，好一会才问：“玄月，你会吗？”
我没有犹豫，当即答道：“放心，不会。”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间感觉身边的周回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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