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渊顿了一刻又继续说道:“半月前,父皇才刚收到你堂弟的奏折。”
“岭南当地官员克扣百姓赋税,甚至暗中勾结盐商,中饱私囊。此事牵连甚广,若不尽快查明,只怕民怨沸腾,朝局动荡。”
叶锦意闻言轻声道:“之前确实听祖母提起过此事。”
“岭南那边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王爷快去忙吧。”
“妾身再去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法子能消掉。”
萧凛渊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此事耽搁不得,本王得走了。”他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虽稳,却带着几分匆忙。
他转身离去时,叶锦意仍跪坐在屏风前,指尖若有似无的划过那道瘢痕。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侧脸上,将她低垂的眉眼染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她的眸中不再是方才的失落与自责,而是渐渐凝起一层深不见底的幽暗,像是夜色中悄然涌动的暗流,藏着旁人看不透的心思。
康王府内。
夜色沉沉,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只余下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
屋内静谧得近乎压抑,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
一名身着浅碧色襦裙的女子跪坐在康王身侧,手中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她的动作轻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萧启铭斜倚在软榻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王爷,请用茶。”女子声音细若蚊吟,将茶盏又往前递了递。
萧启铭忽然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女子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你说,本王哪里不如他?”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论才干,论手段,本王哪一点比不上萧凛渊?为何父皇眼里永远只有他?”
女子被他捏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只能颤声答道:“王爷英明神武,自然是……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子。”
“器重?”萧启铭嗤笑一声,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若真器重,岭南盐税之事为何不交给本王?偏偏给了那个装模作样的萧凛渊!”
女子低下头,不敢接话,只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几上,手指微微发抖。
萧启铭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眸中燃起一抹狠戾。
“等着吧,待本王称帝,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萧凛渊。”
“还有那些不识抬举的朝臣,一个都别想逃!”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女子跪坐在原地,头垂得更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怒了他。
烛火忽地一跳,将康王的影子拉得更长,仿佛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叶锦意立于屏风前,纤细的手指缓缓拂过那道浅淡的“瘢痕”,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