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
仅仅是默念这个名字,都像用钝刀割开早已结痂的伤口,痛楚沿着神经末梢野蛮地烧灼蔓延,从胸腔一直烫到眼底,逼出那些我以为早已流干的的液体。
我们曾是彼此生命里唯一的绝对值,是盛夏香樟树下分享同一个秘密、同一支冰棒的共生体,是坚信只要牵着对方的手就能抵御全世界的傻瓜。
世界在我们脚下旋转,未来在我们眼中铺开金光闪闪的画卷,而她是那画卷中最浓墨重彩、最耀眼夺目的存在,也是我……唯一的光源。
直到她亲手将那份共生变成了寄生,将我的信任当作她向上攀爬的垫脚石,将我的心事当作她炫耀战绩的谈资。
最后,用一个我措手不及的转身,毫不留情地,将我从她的世界里连根拔起,像拔掉一棵碍事的杂草。
她奔向她的繁华似锦,她的康庄大道,留下我在原地,站在回忆的废墟之上,看着我们共同构建的一切轰然倒塌,被名为“现实”的烈焰焚烧殆尽。
而我,就是那场盛大友谊葬礼上,唯一的,也是第一个殉葬品。
连同那些破碎的诺言,凋零的青春一起,被埋葬在时间的深处,不见天日。
01(林晓视角)指尖拂过相册覆着的薄尘,如同拂过那些被光阴悄然掩埋的岁月。
已经是下午四点,阳光透过没怎么用心擦拭的玻璃窗,斜斜地打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形状,像极了记忆本身——有些地方亮得刺眼,有些角落则永远藏匿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里。
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地舞蹈,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老旧挂钟秒针移动时,那几乎不可闻的的“嗒、嗒”声。
我有多久没有翻开这本相册了?
五年?
或许更久。
封面是有点俗气的碎花布面,边角已经磨损,露出内里泛黄的硬纸板。
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夹杂着胆怯的心情,我轻轻掀开了它。
第一页,就是我们。
照片的背景是高中校园里那棵巨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得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盛夏,阳光透过叶隙筛下来,在我们年轻的脸上,白色的校服裙摆上跳跃成斑驳的光点。
照片里的苏晚,笑得像整个夏天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在了她的脸上,一手叉着腰,一手亲昵地揽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