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尽量赚多些银钱,就是为了能够供得起那个孩子入读私塾。
柳时千为我做了这些,我只觉得无力,到头来还是要靠着他。
他又拿出了一对玉佩,一看见我便哭的不能自已。
那是爹娘的玉佩,爹娘有一对龙凤玉佩,一直贴身佩戴。
“爹伏法后,我去荒山尸场找过他们的尸身。我已经将他们安葬了,牌位就在丞相府的宗祠里。
“不晚,跟我回京城吧。”
成婚那些年,他从未对父亲喊过爹。如今,他喊他爹。
我答应了,我该回去祭拜我的爹娘。
柳时千看起来却没有多开心,他苦笑。
“当初你为我出了银钱,如今换我为你出银钱。
“当初我因为父母跟你回了京城,如今我也只能因为你的父母,强求你回京城。”
是了。
他也如当初我强迫他一般,用父母强迫我跟他回去。
身份调换,原来心情是如此。
当年他也是这样不情不愿的入了京。
如今换成了我。
13
回到京城,我住进了丞相府。
丞相府用的是前朝旧址,那个我住了十八年的府邸。
京城最大画坊的二小姐程惜惜,是我旧日在京城最好的女伴。
如今他兄长入了翰林院,当了翰林学士。
惜惜已经嫁做人妇,我回京没几日,她就上门来找我了。
见到我,便抱住我两眼含泪。
我打趣她:“都已经嫁做妇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般的哭呢?”
“夏不晚!你还活着怎么不给我一个信!
我低头看着脚尖。
想了想,还是把这些年的心里话说出来。
“惜惜,我前十几年,生活在我爹给我造的精美世界里。我连受个伤都不曾。
“但是相府这么大的变故,我只感觉人生已经无望。我有时觉得我,家人都已死,为何还要一人苟活于世呢。可是我又没有那个勇气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