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竹青谢竹心的其他类型小说《先换嫁,后断亲,渣父母跪地求原谅谢竹青谢竹心全局》,由网络作家“抱月卯金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府前院内,红绸高挂,烛火通明。齐越一身大红喜袍,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寒暄,一脸的春风得意。原本没指望谢府还认这门亲事,没想到竟真娶到了谢府的女儿,就算只是个庶女,那也是高门贵女,让他更是攀上了谢尚书,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齐兄,恭喜恭喜!娶了谢府的千金,日后仕途定然平步青云啊!”一名同窗举着酒杯,满脸堆笑地恭维。齐越嘴角含笑,故作谦逊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缘分使然。谢家小姐贤良淑德,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另一名宾客凑过来,压低声音笑道,“齐兄,听说谢府小姐的嫁妆丰厚,真是羡煞旁人啊!”齐越想起嫁妆落地时,沉甸甸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淡然,“不过是些俗物,让诸位见笑了。”他正沉浸在众人的恭维中,忽然,门外传来一...
《先换嫁,后断亲,渣父母跪地求原谅谢竹青谢竹心全局》精彩片段
齐府前院内,红绸高挂,烛火通明。
齐越一身大红喜袍,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寒暄,一脸的春风得意。
原本没指望谢府还认这门亲事,没想到竟真娶到了谢府的女儿,就算只是个庶女,那也是高门贵女,让他更是攀上了谢尚书,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
“齐兄,恭喜恭喜!娶了谢府的千金,日后仕途定然平步青云啊!”一名同窗举着酒杯,满脸堆笑地恭维。
齐越嘴角含笑,故作谦逊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缘分使然。谢家小姐贤良淑德,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另一名宾客凑过来,压低声音笑道,“齐兄,听说谢府小姐的嫁妆丰厚,真是羡煞旁人啊!”
齐越想起嫁妆落地时,沉甸甸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淡然,“不过是些俗物,让诸位见笑了。”
他正沉浸在众人的恭维中,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
话音未落,京兆尹带着一队衙役径直闯进来,“京兆府办案!”
齐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大人快快上座,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齐越态度放的很低,这可是从三品的京兆尹,今日来齐家吃喜酒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一个京兆尹分量重。
“齐举人,本官正在查办世子妃嫁妆失窃的案子,还请令夫人把嫁妆拿出来查查。”
满堂哗然,宾客玩味的眼神火辣辣的落在齐越身上。
齐越内心升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强撑着说,“大人说笑了,内子向来安分守己,怎会与世子妃的嫁妆失窃有关。”
“是又不是,请出令夫人,一看嫁妆就知。”京兆尹语气不善,摆手示意手下去抬嫁妆。
他来的时候可都打听过了,嫁到齐家的是谢尚书的庶长女,自小不受宠爱,而世子妃却是谢家嫡女,更是谢尚书的掌上明珠!
他替世子妃收拾了庶姐,不仅给了世子面子,更是讨好了谢尚书。
想到这里,京兆尹摸了摸胡子,不由得为自己的谋算得意洋洋。
齐越脸色青了又白,不管京兆尹说的是真是假,今天的事情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还会污了他的清名。
齐越堆起笑脸,低声对京兆尹乞求,“大人,此事恐怕有些误会,不如我们私下详谈?”
京兆尹一言不发,完全不理会齐越的恳求。
不一会儿,几个衙役已经把嫁妆抬了出来,后面跟着一身嫁衣的谢竹心。
“嫁妆是我的,谁也不许动!”
谢竹心面露狰狞,指着京兆尹,“你敢动我的嫁妆,小心我爹饶不了你!”
京兆尹脸沉下来,冷哼一声,虽然他只是个四品官,但也由不得一个庶女指着鼻子。
“齐夫人,你口气倒是不小,希望你一会还能嘴硬的起来!”京兆尹语气坚决,“开箱,查验!”
谢竹心一个娇弱的女子,哪里挡得住五大三粗的衙役,很快,嫁妆一样样摆在京兆尹面前。
“浮光锦、象牙雕花扇、红玉珊瑚、银狐斗篷......这些嫁妆本该是乾王府世子妃的,齐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竹心早已慌了神,白着脸辩解,“你胡说什么!这些嫁妆是我母亲给我的,与谢竹青无关!”
京兆尹嗤笑一声,挥了挥手,“来人,将嫁妆全部查封,带回衙门查验!”刚开箱的这些还只是九牛一毛,后院放着的还有沉甸甸的八抬嫁妆,不知道谢竹心到底贪了世子妃多少嫁妆。
谢竹心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京兆尹骂道,“你敢动我的嫁妆!我爹可是户部尚书!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也敢得罪我?”
京兆尹冷笑,“齐夫人好大的官威,本官不过是秉公办事。若您不服,大可去衙门理论。不过,等查验完毕,齐夫人只怕去不了衙门,要去牢狱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谢竹心,带着人将嫁妆全部搬走。
京兆尹走后,宾客席放松下来,“齐兄啊,娶妻当娶贤,嫁妆多少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庶女,还敢偷嫡妹的嫁妆,真是没家教。”
“齐举人真惨啊,以为娶了个千金小姐,谁知道竟然是个小偷。”
谢竹心哪听过这种话,大怒道,“你们敢编排我!”
“够了!”
谢竹心没想到,打断她的竟然是齐越,“夫君,你听我解释,嫁妆真的是我的......”
齐越心已经彻底沉下来,完了,他已经能想到明天京都的传言会有多难听了。
看谢竹心还要狡辩,齐越刚才的得意全化为怒火,“你还没闹够吗!”
谢竹心僵住,“夫君......”
齐越冷冷的看着她,宾客席上嘲讽的声音就像化为了实质一样往他身上戳。他刚才有多光彩,现在就有多狼狈;刚才有多庆幸娶了谢府的小姐,现在就有多后悔。
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但看到一片狼藉的前院和歇斯底里的谢竹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错了,错了,他的人生怎么会是这样的。
齐越甩袖走了,宾客也三三两两的散了,谢竹心攥着嫁衣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玲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却被一把推开,“滚开!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玲香吓得退后两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后院传来一阵拐杖敲地的声音,齐母才听到消息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脸色铁青,指着谢竹心骂道,“你这个丧门星!刚进门就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我们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谢竹心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愤恨,“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明明是谢竹青那个贱人陷害我!”
“闭嘴!”齐母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你贪心不足,偷拿嫡妹的嫁妆,怎么会闹到官府来?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我们齐家娶了个贼妇!”
谢竹心尖声反驳,“我没有偷!我才是嫡女!那些嫁妆是我母亲给我的!是谢竹青故意陷害我!”
齐母冷笑一声,“嫡女?你怕不是发癔症了,一个庶女,哪来的脸面拿这么多嫁妆?嫡女的东西你也敢动,真是没规矩!”
谢竹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后悔了,她不该说要以庶女的身份出嫁,她明明是谢府嫡女,这些人竟敢这样侮辱她。
“你......你们齐家不过是个破落户,要不是我下嫁,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攀上谢府!”她指着齐母,声音尖锐,“现在倒好,出了事全怪到我头上,你们齐家真是好大的脸!”
齐母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反了天了!你刚进门,就敢这么跟我说话!越儿呢?让他来收拾你这个泼妇!”
谢竹心冷笑,“齐越?他刚才不是甩袖子走了吗?怎么,现在知道找他了?”
齐母被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玲香赶紧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开!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带来的晦气!”
谢竹心看着齐母狼狈的模样,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向来都是她喊谢竹青是丧门星,如今竟然有人这么喊她。
“好,好得很!”谢竹青转身就往院外走,“你们齐家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也不必留在这里!”
玲香慌忙追上去,“小姐,您要去哪儿?”
谢竹心头也不回,“回谢府!我倒要看看,父亲母亲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
齐母在后面气得直跺脚,“你还有脸回谢府?谢家要是知道你干的这些事,不把你赶出家门才怪!”
谢竹心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她攥紧拳头,眼中满是恨意。
“谢竹青,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定要你百倍偿还!”
从主院出来后,秋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世子妃,京兆府撤案是要挨板子的,您怎么能答应下来呢?”
谢竹青温声道,“周妈妈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只要她还活着,能够再让我尽孝跟前来弥补从前的过错,就算是挨板子也是值得的。”
谢竹青甚至想,只要张氏能够把周妈妈好好的带到她面前,从前往事她都可以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希望张氏能够信守诺言。
这样想着谢竹青往谢宴书房走去,她要将此事告诉谢宴,有谢宴从旁看着,想必张氏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主仆二人到了书房,却被丫鬟告知谢宴不在。
“刚刚指挥使大人来了,老爷去陪客了。”
锦衣卫指挥使?谢竹青眉头轻蹙,谢宴是礼部尚书,和锦衣卫向来没有公务往来,指挥使大人又向来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突然来到谢府?
眼看谢宴一时半刻闲不下来,谢竹青只好先回了乾王府。
*
谢府正厅。
谢宴战战兢兢的坐在下手,实在想不明白,指挥使这个活阎王怎么会突然到谢府来?
锦衣卫指挥使深得皇上信任,有皇上亲赐的黄腰带,负有监察百官之责,先斩后奏之权,近年来的几次抄家灭族之事都是指挥使亲自督刀。
但这位位高权重的指挥使,却是五年前横空出世的,常年带着面具,不知名姓,不知来路,让人琢磨不透的同时,也更加忌惮。
而今日这个活阎王竟然来了自家府上,来了又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喝茶,吓得谢宴坐立难安,不知道是哪件事得罪了他。
“指挥使大人,敢问今日所为何事?”
坐在主位的指挥使,身着紫色官袍,脸上却附着一张银白色面具,只露出两片薄薄的嘴唇。
“听闻谢大人家的两位千金都出嫁了?”
谢宴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莫非锦衣卫知道了换嫁的事,指挥使是来兴师问罪的!?
谢宴斟酌着语句,“正是,都是大前日出嫁,今日恰巧归宁。”
指挥使轻笑两声,“这样的大喜事,还未曾恭喜大人。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危险,“谢大人可要谨言慎行,莫要把喜事变成丧事啊。”
谢宴僵住了,他可以肯定,指挥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指挥使大人,还请您明示啊。”
指挥使嗤笑一声,手指在紫檀木桌上有节奏轻叩。
清脆的声音仿佛敲在谢宴心上,他越发后悔,不该听谢竹心的话,换了乾王府和齐家的亲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指挥使才恩赐似的张开了口,“生米既然已经煮成熟饭,就不要再想着长回去,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谢宴赶忙小跑跟上,送走这尊大佛后,谢宴才有心思琢磨,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
乾王府。
商辰佑进屋的时候,谢竹青正捧着书册,烛光映衬下,一袭青色内衫的谢竹青显得格外单薄。
“好端端的世子怎么过来了?”谢竹青惊讶道,随后起身亲自斟了一杯茶给他,往常都是天色完全黑下来后,五岁半的小商辰佑才会跟着风鹰过来。
商辰佑闻言,脸色立马沉下来,“世子妃不想让我过来?”
虽然他没有过侍妾,但也知道,旁人去了自个夫人侍妾房里,不管是夫人还是侍妾,都会亲昵的迎上来。怎么他来自己的世子妃房里,迎接的就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经过三天的相处,谢竹青已经大概知道商辰佑的性格,不然听到这话,她大概真要以为商辰佑动怒了。
“我随口一问罢了,往常都是半个时辰后,世子才会过来。”
商辰佑僵住,他知道谢竹青说的是身体里五岁的那个他,虽然他已经跟风鹰三令五申,但每日早上醒来,都是在谢竹青房里。
刚积攒的一丁点怒意散的一干二净,商辰佑不自在的挪开眼睛,却不知道自己通红的耳朵已经暴露在了谢竹青的视线里。
“皇上传旨,令我和你明日进宫觐见。”
谢竹青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很快明白过来。乾王府深受皇上信任,商辰佑又是皇上的亲侄子,明日进宫只怕是因为刚成亲,皇上想关心关心商辰佑的婚后生活。
“妾身需要准备什么吗?”
商辰佑说,“明早风鹰带嬷嬷进来,会教你跪拜大礼。”
谢竹青点头后,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商辰佑烦躁的蹙起眉头,看向谢竹青冷声问道,“今日你归宁为何不来找我?”
谢竹青一怔,下意识反问道,“世子要去吗?”
商辰佑语气更加冰冷,“去不去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替我决定。”
若不是礼法所迫,谢竹青自己都不会回谢府,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和商辰佑一起回去,更没想到商辰佑竟然会在意此事。
谢竹青温声道,“世子不要生气,我只是去谢府走个过场,他们还不配世子亲自前去。”
商辰佑一言不发,也是,这个女人可是能把王妃侍女打了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去撑场子,他怎么就信了风鹰的鬼话。
“本世子就是随便问问,你就算请我去,我也不会去的!”
谢竹青忍笑道,“妾身明白。”
入夜,谢竹青看着小商辰佑清澈的眼睛问,“佑儿,你说你长大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商辰佑不假思索的回答,“会是个大将军!骑大马,打坏蛋!像盛将军那样成为大明国最坚硬的城墙!”
谢竹青嘴角噙着笑,揉了揉小商辰佑的脑袋,一心想当将军的商辰佑怎么也想不到,他长大后虽然没成为大将军,但嘴可比城墙硬多了。
乾王府书房。
商辰佑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册子,风鹰在一旁欲言又止。
商辰佑被他的动作扰的心烦,啪嗒一声把册子扔在桌上,冷声道,“有话就说。”
风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世子,您看出来啦?”
“再啰嗦就把舌头给你割了。”
“说,说,”风鹰急忙道,“世子爷,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商辰佑略一思索,“去北狄的探子今天该到了。”
“哎呀,”风鹰恨铁不成钢,“世子爷,今天可是世子妃归宁的日子啊。”
商辰佑一愣,随即又拿起册子,“那又如何?”
风鹰急道,“谢府那可是个虎狼窝,世子妃去了肯定会被欺负的。”
“那又如何?”
“您得去给世子妃撑场子啊,这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干,给世子妃撑场子的机会可不多。”到时候英雄救美一亮相,世子妃铁定得爱上世子,世子也就能结束孤寡生活了。
风鹰美滋滋的想,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商辰佑听了,依旧面不改色,“无稽之谈。”
这下,风鹰彻底没脾气了,“世子爷,您将来铁定得后悔。”
商辰佑冷冰冰的瞥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风鹰脖子一缩,赶忙拿起桌上的砚台开始磨墨,“没有没有,属下忙的很。”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摩擦砚台的声音规律的响动。
一炷香的时间后。
商辰佑突然问,“世子妃什么时辰去的?”
*
谢竹青差人备好了马车,正要离开时,张氏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了。
“二小姐,夫人请您去一趟。”
谢竹青讽刺一笑,张氏竟然还不死心,这次又想出了什么办法折磨她,但归宁宴都结束了,她可不想再奉陪了。
“本世子妃回府有事,母亲有事的话下次再说吧。”
“世子妃,夫人说此事关系到您从前在庄子上的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谢竹青眉头轻蹙。
谢竹青到时,谢竹心正伏在张氏腿上,两人母慈女孝,其乐融融。
看见谢竹青,张氏脸色一沉,呵斥道,“我让你去跪祠堂,你怎么不去!”
“给老祖宗尽孝的事,你还敢装聋作哑,当真是忤逆惯了,越发无法无天。”
谢竹心一副维护张氏的模样,“你回门了,不陪在母亲身边尽孝也就罢了,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不过是叫你去祠堂跪上一会,竟然都不愿意,真是可惜了母亲的慈母心肠。”
谢竹青虽然是因为出嫁一事才回到谢府的,但谢竹心早在十二岁时,就见过谢竹青了。当初一见到谢竹青,她就很讨厌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明明是一个母亲生的,谢竹青却比她漂亮那么多。这让自小傲慢惯了的谢竹心根本接受不了,自那以后,有关谢竹青的一切,她都极其厌恶,尤其不愿意看到谢竹青过的比自己好。
虽然她说谢竹青不知道陪着张氏尽孝,但如果谢竹青真的陪在张氏身边,她才会更加生气。她有母亲的爱,而谢竹青没有,这是她一直最得意的地方。
长的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连亲生母亲都不喜欢。
她假惺惺的说,“母亲对待子女向来慈爱,你等会去祠堂多跪一会,母亲还是会原谅你的。”
张氏听了谢竹心的话,欣慰极了,不愧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果然贴心又懂事。
“你要向你姐姐学学,多为家里人考虑,我们都是你的骨肉至亲,难道会害你吗?一个嫁妆的事,你非要闹得家犬不宁,就算让让你姐姐又能怎么样,家族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两人颠倒黑白的话,谢竹青已经麻木了,是骨肉至亲没错,却也是算计她最狠的人,所谓的家族和睦不过是站在她的牺牲之上罢了。
看清这些人的嘴脸后,谢竹青已经不会再生气了,她平静的问,“如果母亲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本世子妃就先告退了。至于祠堂的事,母亲不妨问问赵嬷嬷。”
张氏一愣,这才想起来自从让赵嬷嬷去传话以后,再也没见过她,就连复命也没过来,于是犹疑的看着谢竹青,“你把赵嬷嬷怎么了?”
“她是母亲的嬷嬷,我自然不敢怎么样。”谢竹青又提醒道,“母亲到底要说什么?”
张氏被谢竹青不在乎的样子气的火气上来,当即呵斥道,“这就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我当初真是多余生了你,你这个讨债鬼,丧门星,谢府怎么摊上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早知道你如此不孝,当初就应该把你沉塘,也省的如今委屈了心儿!”
谢竹青闻言冷笑一声,“母亲当初不是差点就把我沉塘了吗?”
上辈子,还是张氏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出生的时候,张氏派人把她扔到井里,要不是路上被族老拦下了,只怕她根本见不到这个世界。
张氏被噎住了,她一时想不出来谢竹青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为了掩饰心虚,她当即恼火道,“都是因为你,我差点血崩死在了床上,受尽了折磨,还害得我今后再也不能生育!你这丧门星,生来就是要讨债的,出生差点害死我,现在又要连累心儿受苦!”
“今日你还有脸回来,看见你我都觉得厌恶!”
谢竹青只觉得可笑,她和谢安是双生子,张氏却从不怪罪谢安,只把难产的原因都归结在她身上。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谢安是男孩罢了。
用语言是不可能叫醒装睡的人的,谢竹青不想再和张氏辩解,不耐烦的说,“既然母亲无事,本世子妃就告辞了。”
说完,谢竹青转身就要走。
“等等!”张氏赶忙出声喊住她。
这次她终于认识到谢竹青说走是真的会走,于是不再说其他的,直接道,“庄子上的周氏,你还记得吗?”
谢竹青瞳孔骤缩,周妈妈,她当然记得。
“如果你去京兆府把案子撤了,我就让你见一见周氏。”
侍女脚步停下来,嘴角含着笑,但眼神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威胁。
她又问了一遍,“世子妃,您觉得呢?”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明摆着告诉谢竹青,公主就算对她不利,也是她活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竹青只能掩住情绪,轻声回答,“正是如此。”
侍女这才满意的继续往坤宁宫走去,过了一会儿,坤宁宫到了。
谢竹青抬头,巍峨的匾额高悬,金漆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侍女进了殿。
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身明黄色凤袍,头戴九凤冠,眉目间透着威严。
谢竹青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妇谢竹青,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语气平淡地问,“听说刚刚灵悦找你说话了?”
谢竹青后颈一紧,她垂眼盯着地砖,“公主殿下体恤臣妇初入宫闱,特意教导臣妇规矩,臣妇不胜感激。”
“倒是个懂事的。”皇后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乾王世子身份尊贵,你能嫁给他做世子妃,是你的福气,你要恪守本分,好好侍奉世子。”
“世子颇得皇上重用,平日里公务繁忙,一些女儿家的琐事就不必烦劳世子了。”
“灵悦看重你,是你的福气,能让公主解解闷,也算是你的造化了。但这些事毕竟都是女儿家的心事,世子知道了不好。”
说着,皇后招招手,“过来。”
谢竹青低着头,小心的走到皇后下侧,皇后拉住她的手,亲昵的拍了两下,语气带着警告,“世子妃姿容出众,本宫一见你就喜欢。但本宫更喜欢听话的。”
她拉着谢竹青的手细腻光滑,谢竹青却觉得冷意森森。
皇后继续说道,“世子得皇上喜欢,本宫的确拿他没办法,但如果你忤逆了本宫,本宫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听懂了吗?世子妃?”
谢竹青怎么敢说听不懂,她依旧低着头,轻声说道,“臣妇明白,臣妇定当谨守本分,不敢有半分逾越。”
皇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明白就好。本宫也是为你好,毕竟这宫里,一步错,步步错。”
谢竹青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多谢娘娘提点。”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谢竹青行了礼,转身走出坤宁宫。直到走出宫门,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谢竹青低声喃喃,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她重活一世,本以为能摆脱前世的命运,可如今看来,她依旧是被摆布的那一个。
*
回王府的马车上,商辰佑看着谢竹青,总觉得他这个世子妃心情不好,但哪里看出来的他又说不上来,这样奇怪的感情商辰佑格外烦躁,干脆直接问道,“你心情不好?”
谢竹青漠然的掀掀眼皮看他一眼,坦然承认,“是。”
商辰佑皱着眉头,“因为什么?”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桃花债,灵悦公主拿商辰佑没办法,就来欺负自己,连带着皇后也威胁自己。
她犹豫了下,问道,“世子知道灵悦公主吗?”
商辰佑厌恶的说,“一个疯女人。”
谢竹青说,“我听说她似乎格外受陛下和皇后宠爱。”
“灵悦公主是前皇后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皇上爱屋及乌把她惯坏了,皇后也有样学样,这女人才越来越疯。怎么?你和她起冲突了?”
谢竹青顿了下,想试探一下商辰佑的态度,于是说,“妾身不敢。”
商辰佑点点头,随后说道,“这女人太疯,你不要招惹她。”
不要招惹她。
一句话就让谢竹青彻底歇了心思,她本想跟商辰佑说说今日的事,皇后虽然威胁她,让她不要告诉商辰佑,但夫妻一场,她更愿意相信商辰佑。
但现在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
前世丞相府千金榜下捉婿,看上了齐越,得知齐越娶妻以后,扬言要让她付出代价。
那时候,谢竹青还全心全意的信任齐越,她向齐越求助,齐越让她放宽心,拍着胸脯保证说“我替你讨公道”,可转头就和丞相千金花前月下。
谢竹青一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些事,那时候她已经被齐越灌下鸩酒,剧痛之中听见齐越冷漠的声音,“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能托生在丞相夫人的肚子里,你这样的下贱命,怎么比的了丞相千金贵重。”
前世她比不了丞相千金,这一世,商辰佑又说“你不要招惹她”,她从来不是张扬的性子,又怎么会去招惹灵悦公主?
左不过是因为身份不如人,比不了灵悦公主贵重罢了。
谢竹青冷笑一声,“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去招惹公主。”
商辰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在发什么疯?”
“灵悦公主是疯女人,我也在发疯,世子眼里还有谁是不疯的?”
商辰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即怒道,“谢竹青,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本世子讲话!”
谢竹青面无表情,“那世子治我的罪吧。”
马车此时恰好停下来,谢竹青看也不看商辰佑,自顾自下了马车,往王府里去了。
商辰佑恼羞成怒,阴森森的看着驾车的风鹰,“谁许你停车的!”
风鹰一脸茫然,“世子,这到王府了啊。”
“还敢顶嘴,滚去受罚!”
信是张氏写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儿’
谢竹青神色一暗,这大概是张氏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是她生的。
信继续看下去。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儿,你竟敢把你姐姐告到京兆府,那些嫁妆本来就是你姐姐的,你这样残害手足,会遭天谴的!我警告你,你最好赶快去京兆府认罪,就说是你污蔑竹心的!否则,别怪我以后不认你这个女儿!’
尽管早已猜到信里会写些什么,谢竹青的心还是不免一阵刺痛。前世,谢竹心要被流放前,张氏第一次派人接她回谢府,她满心期待以外张氏终于想起这个女儿了。没想到竟然是让她顶替谢竹心去流放!
重来一世,明明是谢竹心偷换嫁妆,却还要她去找京兆尹承认是她污蔑的谢竹心。
同样都是女儿,她两辈子都没能明白为什么张氏如此偏心。曾经她也幻想过,张氏其实是爱她的,只是因为有苦衷才不得不把她送到庄子上。但现在才发现,张氏就是不爱她,因为不爱她,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人,她不要了。
秋纹担心的看着谢竹青,“世子妃,您没事吧?”
谢竹青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彻底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您要回信吗?”
谢竹青慢悠悠的把信撕成碎片,投进一边的香炉里,“不回了,没干系的人的不需要回信。”
秋纹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风鹰的声音。
“世子妃,您在房里吗?”
谢竹青出门一看,风鹰正站在院子里,看见谢竹青后,抱拳行了个礼。
“世子妃,门房来人说,有个自称是谢家公子的人来找您。”
谢家公子?谢竹青一怔,又听风鹰说道。
“世子妃,您可有生活不方便的地方?”
知道风鹰可以代表商辰佑的意思,谢竹青也不矫情,“的确不太方便,就算不提生活起居,传个话收个信的都不方便。就像这样通禀一声的事,还要劳烦风鹰侍卫亲自来说。”
风鹰解释说,“世子情况特殊,回廊东侧向来是不许下人进出的。而世子生活又很简单,属下一人就打理的过来。等属下禀明了世子,再给您派些下人过来。”
谢竹青点点头,“劳烦风鹰侍卫了,如果实在不方便,就算了,世子的安危最重要。”
风鹰在心里满意的竖起大拇指,他果然慧眼如炬,世子妃不仅人长得好看,还一心为世子着想,他一定要帮世子早日拿下世子妃的芳心!
这样想着,风鹰笑开一口大白牙,“世子妃太客气了,以后叫我风鹰就好。”
风鹰走后,秋纹好奇的看着谢竹青,“世子妃,谢府公子是谁呀?”
谢竹青语气复杂,“谢安,我的同胞弟弟。”
几乎没有人知道,被送去庄子上的谢二小姐,其实是双生子,弟弟谢安就是谢宴唯一的儿子,以才华惊艳著称的谢家三少爷。
对这个弟弟,谢竹青感情十分复杂。她是上一世回门时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胞弟弟的,这个弟弟经常游学在外,很少有交集,但京都都说谢家三少爷博览群书,惊才绝艳。
那谢安应当是明事理的吧?会不会理解她一点?
谢竹青原本对谢府彻底失望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走去侧厅的脚步都慢了几分,心里竟生出些近乡情怯的紧张来。
侧厅里,正端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身形俊朗,面容俊秀,看见谢竹青,他站起来,朗声问道,“你就是谢竹青?”
谢竹青刚要答应,就听到了谢安的第二句话。
“就是你抢了大姐姐的嫁妆?”
谢竹青扬起的笑脸倏的放下,冷淡道,“你来就是说这个的?”
谢安气急,“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
他原本在外游学,紧着赶回来就是为了大姐姐的婚礼,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今早上刚到府里,就听说大姐姐的好亲事被谢竹青给抢了,甚至还抢了大姐姐的嫁妆。
谢竹青什么东西,竟然这样胆大包天!看见大姐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气的怒火攻心,这才特地来乾王府给大姐姐讨个公道!
“你这女人真是恬不知耻,不仅抢了大姐姐的好亲事,占了大姐姐的嫁妆,还敢倒打一耙,告到京兆府去,简直无耻!”
“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你,你这样的行径,和泼妇有什么区别,简直给谢府蒙羞。”
“我们谢府一家和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丧门星,连累了谢府清名。”
“你若是还有些良知,还不快去京兆府把案子撤了,再去大姐姐面前负荆请罪,好让大姐姐消消气。”
谢竹青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语言是可以化作武器的,谢安一句句的指责,就像一把刀一样,一下下砍断了谢竹青心里名叫亲情的那根线。
她静静的看着谢安,等谢安终于说完后,才淡淡说道,“第一,你回去问问谢竹心,是不是她哭着闹着要换亲的?第二,你再去问问父亲,如果嫁到乾王府的嫁妆还没有齐家的多,乾王府会不会反目成仇?第三,京都都说你博览群书,那读没读过《礼记》?这就是你跟亲姐姐说话的态度?”
谢安涨红了脸:“你......你强词夺理!”
谢竹青嗤笑一声,“谢公子回去吧,案子我不会撤的,你告诉谢竹心,让她等着进监牢吧。”
“秋纹,送客!”
“泼妇!”谢安摔门而去。
秋纹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世子妃,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谢公子不管是非就要指责您,明明您才是最可怜的。”
明明是千金小姐,却在庄子上长大,好容易回了家,捡的却是别人不要的亲事。出了事也都是别人指责她,连自己的同胞弟弟都不跟自己站在一起。
秋纹代入自己想一想,更加觉得世子妃简直太苦了。
谢竹青拍拍秋纹的手,安慰说,“没事的。”
她早已经习惯了,不过是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心又挨了一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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