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他笑得人畜无害,“我请你吃冰棍?”
我晃了晃矿泉水瓶:“饱了。”
我侧身想走,却被他拦住。
“季晚夏。”他突然压低声音,“你爸贪污的证据,现在全在我妈手里。”
我捏紧兜里的磁带:“所以?”
他伸手摸我头发:“所以你得听我的。”
“是吗?”我打掉他的手,“不如听听这个?”
我将二十块拍在桌上,老板娘收了钱,识趣地坐在了店门口。
我把磁带塞进旁边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三万不够,至少五万。”
“下岗名单我可以操作,但得现金……”
齐建凯脸色唰地白了。
“你这吃人血的蛆虫,凭什么娶我?”我凑近他耳边,“告诉你妈,再敢动我家,这盘磁带明天就会出现在纪委的办公室里。”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箱汽水。
我转身就跑,拐过街角才发觉手抖得厉害。
“你脸色不好。”燕玄倚在墙边啃老冰棍。
“工商局的人呢?”
“搞定了。”他舔掉冰棍滴下来的糖水,“老周塞了三条红塔山。”
我盯着他额角的伤:“打架了?”
“自己撞的,磁带用了?”
“嗯。”我从兜里掏出小灵通还他,“谢了。”
他没接:“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我贴着他站着,“让他们试试担惊受怕的滋味。”
燕玄轻笑了一声,剥开一颗糖喂到我嘴边。
几周后,我妈咳出血的那天,钢厂大院的梧桐树正在掉叶子。
我端着搪瓷盆推门进去时,她已经把带血的卫生纸团攥在手心里。
“别担心,”她冲我笑,“就是锅炉房煤灰呛的。”
我盯着她发青的眼圈,和去世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