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瞧这颜色,可不是和夫人的镯子一样?”
程雪声攥紧掌心,指甲掐进掌心的薄茧——那是替祝燕临抄书时磨出的印记。
他忽然抬头,看见祝燕临指间的烟灰簌簌落在凤凰残羽上,对方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像极了那年在琉璃厂替他捡风筝时的模样。
“够了。”
祝燕临突然踢翻烛台,火苗“腾”地窜起,映得他脸色格外苍白,“父亲明日便回府,这般草率定案,不怕落人话柄?”
他转身时,翡翠镯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人交给我,明日自会问出实话。”
雪夜里,程雪声被推进祝燕临的书房时,撞翻了墙角的博古架。
他弯腰捡散落的青瓷碎片,忽然看见其中一片内侧刻着“雪”字——是程母的笔迹。
祝燕临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带着刺骨的冷:“装什么可怜?
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案上的煤油灯突然被拧亮,程雪声看见祝燕临从抽屉里甩来一件旧棉袍,布料上还带着沉水香的气息。
“穿上。”
祝燕临背过身,声音闷得像浸了雪水,“别病死在我书房,脏了地砖。”
棉袍领口处露出半截帕角,绣着缠枝莲纹,正是程母当年送他的及笄礼。
程雪声指尖一颤,忽然想起祝燕临刚才在祠堂,踢翻烛台时故意用靴尖挡住了那半片凤凰残羽——他分明看见,对方袖口闪过一抹红,是自己十二岁时送的平安绳。
“为何帮我?”
程雪声抱着棉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祝燕临背对着他,正在擦拭案头的《松雪斋法帖》,指尖停在“临”字上:“谁帮你了?
不过是不想让父亲觉得我连个仆人都管不好。”
他忽然转身,眼底映着跳动的灯芯,“明日起,睡在书房外间——省得你再偷东西。”
程雪声注意到他指尖捏着片桂花糖纸,正是三年前城隍庙的旧物。
当祝燕临转身时,法帖滑落,露出底下藏着的信纸,每张页脚都画着小凤凰,尾羽处点着红痣,像极了他腕间的朱砂痣。
更漏声在雪夜里格外清晰,程雪声躺在外间的竹床上,听见祝燕临在里间翻书的响动。
他摸着棉袍里缝着的帕子,忽然发现内侧用金线绣着极小的“燕”字——是祝燕临的字迹。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