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害怕鬼魅,但我如今已是鬼魂,却仍惧怕门外的萧轩羽。
我真是个无用之人!
我瞥向窗外,看着萧轩羽的马车远去,才敢飘到门外。
萧轩羽把我留在他府上忘记收拾带走的几件衣裳和脂粉给送来了。
东西不多,放在一个包袱里就能装得完。
萧轩羽都没帮我整理一下,只草草装进一个包袱里。
我蹲下身细看,心中羞愧难当,担心这些“破烂”被邻里瞧见,倒叫人笑话。
我试图拿起包袱,却发现我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萧轩羽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我今晚非得去他床前吓他一跳,看他能不能被我吓得尿裤子!
我死后的头一天晚上,我就飘到了萧轩羽的床前。
我在庭院中遇到了前些日子跳井身亡的鬼姐姐,她告诉我,我刚死不久,还无法像那些阅历丰富的鬼魂一样,推倒茶杯,制造声响惊吓活人。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他熟睡之际,阳气最弱之时,借助托梦之法吓唬于他。
三更时分,我伏在萧轩羽的床头,却不见人影。
原来萧轩羽还在书房处理公务。
我打了个哈欠,暗叹:想要位极人臣,便要劳心费神啊。
这朝廷命官,果真不是寻常人能当的。
我伸了伸懒腰,飘到萧轩羽的书房,却见他并未在批阅奏章,而是坐在案前,似乎在沉思什么。
萧轩羽性情冷淡,府中陈设多为黑白灰色,书房亦不例外。
他只点了案头的一盏油灯,精致的五官半隐在黑暗中,半被昏黄的灯光照亮,更显得他深不可测。
他低垂着眼帘,案前摊开那堆信笺,神情中透着一股浓烈的忧郁。
我从他身后飘过,无意间扫了一眼那堆信笺,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处理公务。
信笺上,是他与宁婉柔的来往书信。
宁婉柔写道:“八月初八我将回京。”
萧轩羽简短地回复:“何时抵京,届时我亲自去驿站迎接。”
宁婉柔告知了具体时辰,萧轩羽只回了一个“好”字。
萧轩羽一向如此,对于宁婉柔的要求,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