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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妾室谢琢辛宝珠全局

云山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树林里枯枝很多,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太难走了。宝珠五岁之前还跟着爹娘在田埂与林间小路行走,那种印象刻在脑子里,所以跑得虽然磕磕绊绊,但还能坚持。可谢琢却第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奔跑,夜间又看不见,他被树枝和小坑绊倒时,连带着宝珠也被绊倒。“少爷!”宝珠惊呼一声,对少爷的保护欲让她下意识抱住他,两人滚下一个小坡。树枝和碎石划破宝珠娇嫩的皮肤,她却始终将谢琢抱得很紧。小坡下是一处小沟,两人滚落进去,宝珠背着地,疼得眼睛里泛出泪花。谢琢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他抬手摸宝珠带着划痕的脸,眼眶也是红的。“宝珠,宝珠!”宝珠眼睛水亮,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拉起谢琢要爬出小沟继续跑,连背上的疼都顾不上。但谢琢站起来时,却踉跄了一下。宝珠回头...

主角:谢琢辛宝珠   更新:2025-04-19 13: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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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琢辛宝珠的其他类型小说《不当妾室谢琢辛宝珠全局》,由网络作家“云山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树林里枯枝很多,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太难走了。宝珠五岁之前还跟着爹娘在田埂与林间小路行走,那种印象刻在脑子里,所以跑得虽然磕磕绊绊,但还能坚持。可谢琢却第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奔跑,夜间又看不见,他被树枝和小坑绊倒时,连带着宝珠也被绊倒。“少爷!”宝珠惊呼一声,对少爷的保护欲让她下意识抱住他,两人滚下一个小坡。树枝和碎石划破宝珠娇嫩的皮肤,她却始终将谢琢抱得很紧。小坡下是一处小沟,两人滚落进去,宝珠背着地,疼得眼睛里泛出泪花。谢琢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他抬手摸宝珠带着划痕的脸,眼眶也是红的。“宝珠,宝珠!”宝珠眼睛水亮,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拉起谢琢要爬出小沟继续跑,连背上的疼都顾不上。但谢琢站起来时,却踉跄了一下。宝珠回头...

《不当妾室谢琢辛宝珠全局》精彩片段


树林里枯枝很多,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太难走了。

宝珠五岁之前还跟着爹娘在田埂与林间小路行走,那种印象刻在脑子里,所以跑得虽然磕磕绊绊,但还能坚持。

可谢琢却第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奔跑,夜间又看不见,他被树枝和小坑绊倒时,连带着宝珠也被绊倒。

“少爷!”

宝珠惊呼一声,对少爷的保护欲让她下意识抱住他,两人滚下一个小坡。

树枝和碎石划破宝珠娇嫩的皮肤,她却始终将谢琢抱得很紧。

小坡下是一处小沟,两人滚落进去,宝珠背着地,疼得眼睛里泛出泪花。

谢琢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漆黑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他抬手摸宝珠带着划痕的脸,眼眶也是红的。

“宝珠,宝珠!”

宝珠眼睛水亮,很快又爬起来,重新拉起谢琢要爬出小沟继续跑,连背上的疼都顾不上。

但谢琢站起来时,却踉跄了一下。

宝珠回头,见少爷的右脚有些不对劲。

谢琢死死攥紧了宝珠的手,漂亮的小脸惨白一片,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脚。

他盯着宝珠,“你要是丢下我你就完……”

宝珠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脚踝,有些肿,她肉乎乎的手轻轻按了按骨头,“阿蕴疼不疼?”

谢琢没再说话,只是把宝珠的手攥得更紧了。

宝珠以前在田里乱跑也扭过脚踝,当时她以为自己脚要断了,哭得不行,娘安慰她说,只是扭了,若是骨头断了要疼得多。

宝珠不确定少爷的脚是不是也只是扭了,她安慰他:“阿蕴没关系,只是扭伤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可是他们得离开这里,夜晚的林子很危险。

谢琢不用宝珠再多说,硬是忍着和她一起爬出小沟,一瘸一拐往前跑。

身后的声音好像很近了,宝珠不敢回头。

夜晚的林子里,他们的呼吸声粗沉,呼哧呼哧的,快要喘不上来气。

宝珠凭借着幼时在林间玩耍的经验,拉着谢琢找到一处树洞,钻了进去。

但宝珠刚坐下,少爷却要起身再出去,宝珠忙拉住他,喘着气说:“阿蕴,我们在这里躲一躲。”

少爷好像一点不害怕:“笨蛋,要找点干草遮一遮。”

宝珠想起来少爷的脚,立卡把少爷拽了回去按着他坐下,自己则灵活地钻了出去。

“我去!”

“宝珠!别走远!”

宝珠当然不敢走远,在树洞附近快速捡了些干草枯枝便急急跑回树洞,将干草和枯枝堵在树洞口。

然后,她便和少爷依偎在一起,没再说话,心跳很快。

谢琢攥紧宝珠的手,同样没说话。

不多时,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宝珠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是野兽还是那两个劫匪?

谢琢的另一只手忽然捂住宝珠的嘴。

与此同时,外边的对话也传了过来。

“该死的,让那两个小兔崽子跑了!”

“他们跑不出这里,这林子有狼,那两个小崽子细皮嫩肉跑进来也是个死,走吧,这趟任务也算完成了,回去复命。”

“真不找了?”

“一个病秧子一个小女孩,你觉得他们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一阵骂骂咧咧后,两人逐渐又走远。

谢琢漂亮的眼睛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那时宝珠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心里全只有一件事——这里有狼。

宝珠的村子里曾经有被狼咬死的人,死得很惨。

爹说过,狼不会爬树。

“阿蕴,这里有狼,我们要爬到树上去。”宝珠小声在谢琢耳旁说。

谢琢点点头,却攥住了宝珠的手:“再等会儿。”

他的声音稚嫩,却足够镇定冷静。

宝珠听话,依偎着谢琢,又小声问:“少爷的脚还疼不疼?”

“你很害怕?”谢琢忽然问。

宝珠是很害怕,但她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但显然少爷也不准备让她回答,“叫我阿蕴。”

宝珠觉得叫少爷和叫阿蕴一样,她从善如流,早就摸索出自己的生存之道,问他脚疼不疼。

谢琢摇头。

少爷此时很安静,宝珠靠得近,感觉此时的少爷像是四岁初见时那样,漂亮又乖巧。

她又伸手去摸少爷的脚,肿得很厉害,她回忆着五岁那年娘给自己揉脚的样子,笨拙地给他揉脚。

“这样揉一揉,我娘说淤血揉开就好得快!”

谢琢再镇定,也是小孩子,疼了就要收腿,却被宝珠按住。

有了点事做,宝珠渐渐不紧张了,专注给少爷揉脚。

两人都很累很困,却不敢睡觉,确定外面的人不会回来后,两人又钻出了树洞。

爬树是乡下小孩都会的,即便很久没有爬,但宝珠动作依旧很利索地爬上这棵大树。

谢琢虽然动作笨拙迟缓,但他学得快,在一次没爬上来后,第二次就顺利上树。

天很冷,两人只能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取暖。

宝珠没话找话:“阿蕴,你说老爷会很快找到你吗?”

谢琢已经很困了,但还是一板一眼纠正她的话:“是我们。”

宝珠再次从善如流:“老爷会很快找到我们吗?”

她听到少爷反问她:“找不到的话,你想怎么办呢?”

宝珠还能怎么办,她咬咬牙,很有气势:“我肯定带你走出去!”

谢琢哼笑一声,闭上眼睛,抱着温暖的宝珠睡着了。

宝珠却不敢睡,幸好很快天就亮了。

两人从树上爬下来,根据宝珠小时的经验和谢琢书上看来的知识来寻找方向。

南边向阳,林子里靠南的植物长得更好些,所以要找树叶长得更好的方向。

只是如今十一月下旬,林中绿植比不上春日,对两个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

两人腹中饥饿,磕磕绊绊地手拉着手在林子里穿梭。

当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时,宝珠却发现少爷发烧了。

少爷身上好烫, 宝珠背着他在林子里走,脚下的绣鞋早已磨破了底,脚趾磨出血来。

她找到一处山洞,背着少爷进去,又捡来许多枯草铺在地上,让他睡上去,又在他身上也盖了许多。

少爷漂亮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宝珠的小手贴了上去,她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少爷会出事的。

他们还得吃点东西。

宝珠摸了摸怀里的弹弓,凑到谢琢耳旁,声音甜脆脆又有朝气:“阿蕴,我去外面找吃的。”

谢琢睁开眼拉住了宝珠的袖子,他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宝珠的脸脏兮兮的,一双眼却很亮,她挨蹭过去,脸贴了贴谢琢的脸,“阿蕴我很快就回来。”

谢琢的手被宝珠一点点掰开,他看着宝珠总是健康活泼的小小身影从视线里离开。

快七岁的谢琢无力地躺在枯草堆上,攥紧了拳头,心想,他真讨厌看辛宝珠的背影。


她只当不知谢琢来这为的谁,让人快快坐下,又叫人去拿点心来。

谢琢—应不拒,脸上是自在的温温笑容,从容端方,还陪着谢老夫人说笑。

只是,他—眼都没看就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的司画,更没有多问上—句她怎么在这。

司画手里绞着帕子,莫名心不安。

谢琢—盏茶慢吞吞喝完,这才笑着抬头,“祖母,我瞧着身边的丫鬟是个惦念祖母的,如此,便让她回来还继续伺候祖母吧。”

他温温淡淡的—句话,毫无商量余地决定了司画的去留。

谢老夫人也是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说。

却也是个道理,给出去的丫鬟却回来告状,虽说的是那童养媳的事,但怎么不能说是在背后非议主子呢?

这事孙子既然开了口,怎么都不能否了他令他失了颜面。

横竖不过是个丫鬟。

谢老夫人还没点头,司画却跪了下来,吓得脸色发白直哆嗦,心里明白少爷为了那童养媳要发落她了,忙哭着磕头求饶:“少爷绕了奴婢,少爷别赶奴婢走!”

谢琢只低头捏着茶盏不语。

司画这话—说出来,谢老夫人这个旧主也不满了,皱了眉直接让人将她嘴巴堵上拉了下去。

等人被拖走,谢老夫人便看了—圈身边的丫头们,笑着对谢琢道:“阿蕴儿,祖母身边伶俐的丫头多得是,看看喜欢哪个,今儿便就带回去。”

谢老夫人是京都土生土长的,叫谢琢小名时都喜欢拖个儿音来,十分亲昵。

谢琢作势还真的扫了—圈谢老夫人身旁的丫鬟们,看得她们各个面红耳赤,便温笑着收回了目光,道:“就不讨要祖母心爱的人了,我的宝珠叨扰了祖母,现下时间不早了,我便带她回去吧,往常也习惯了她照顾我。”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

她仔细看着自己大孙儿的脸,却从那张极为俊美的脸上瞧不出什么来,他就那样笑得温润如玉,只让人觉得是个端方君子。

谢老夫人皱了皱眉:“阿蕴儿,你可知道你是我鲁国公府嫡长孙,将来身份非凡?”

谢琢依然温笑着,道:“祖母,孙儿心中有数。”

谢老夫人定定看了他—眼,知道大孙儿心中自有乾坤,便重新笑了起来。

宝珠本以为自己要跪很久,起码要—晚上,结果才没跪—会儿,就被叫了起来带了出来。

她—时心中惴惴,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等她回到那间宽敞的堂屋里,便见到谢琢坐在那浅笑着和谢老夫人说话,她立刻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从阴森寒冷的小佛堂里出来了。

谢琢听到动静,很是随意地朝宝珠瞥了—眼,仿佛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依旧和谢老夫人说笑着。

宝珠攥紧了手,—时不知怎么办。

谢琢却忽然朝她看了—眼,温声道:“还不过来?”

宝珠赶忙快步走到谢琢身后站定,偷偷觑了—眼他的神色。

但他温润风雅依旧,反正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不过她想,她—到京城就让他的通房受伤了,他应该是生气的。

想着,宝珠忙低眉垂眼,乖巧又安分,大气都不敢出。

谢琢抽空瞥了她—眼,见她这老实样,心里无端气闷了—下,他伸手捏了捏额心。

从长福院出来时,宝珠只管跟在谢琢身后,—句话都没说。


宝珠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急得不行,害怕被退货,也害怕被打,只好越发对少爷好。

听说少爷是想捉小麻雀玩才受凉病倒的。

捉麻雀这个她会,找了素心姐姐要了竹筐、麦粒、竹竿还有石块,自己摆弄了个陷阱。

冬天麻雀比较少,宝珠花了半天才捉到一只小麻雀,欢天喜地拿给少爷看。

“阿蕴阿蕴!快来看小啾啾!”宝珠一边喊着一边跑进屋。

这个天,她跑得满头都是汗,两只眼睛笑弯弯的,脸色红润,泛着健康活泼的劲儿。

谢琢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好奇和欢喜,凑过来和她一起玩小麻雀。

病恹恹的脸也跟着好像红润了许多。

宝珠松了口气,笑嘻嘻地一屁股坐在床沿,晃着腿和少爷说着以前在村子里好玩的事:“以前我家门前有一条河,我爹还在的时候带我下去玩,摸鱼摸螺蛳,可好玩啦!”

少爷歪着头安安静静听着,大眼睛却看着她,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于是宝珠继续道:“我娘说我爹可疼我了,我一岁多时,我爹去田里干活就爱带着我,把我晒得黢黑黢黑,回家后被我娘捶了好几下,但下回我爹还带我去。”

说这些时,宝珠的眼睛里有光,春水一般盈盈动人。

谢琢看着她,也好像被她的话迷住了,好奇地问:“为什么?”

宝珠看向少爷,少爷的睫毛真黑真长,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时,她忍不住挺起胸膛,十分骄傲。

“因为我爹就爱带着我到处走,有了我,他都丢不开我去干活。”

四岁的少爷奶声奶气歪头问她:“那你爹为什么要把你卖给我?”

宝珠眼圈一下红了,声音都粗了几分:“我爹才不会卖我!我爹去年去河里救人就再也没回来了,我爹才不会卖我!我娘也不想卖我,可我娘一个人养不活我和我弟弟妹妹,我娘才不想卖我……呜呜!”

说到最后,宝珠又抽抽搭搭起来。

她想娘,想爹,想弟弟妹妹,想家门前的小河,想河里的螺蛳和小鱼。

宝珠一点也不想哭,可她忍不住。

谢琢嫌弃丑丫头麻烦又爱哭,可看在小麻雀的份上,他蹭过去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桂花糖。

“不许哭了!再哭就把你丢给夜哭鬼!”

宝珠眨巴着大眼睛,虽然少爷比自己还小一岁,可他这一声大喝很管用,她一下不敢哭了。

“甜不甜?”

少爷还病歪歪的,靠在枕头上问她。

宝珠吸了吸鼻涕,用力点头:“甜!阿蕴也吃!”

素心过来时,就看到两个小孩你搂我我搂着你,笑呵呵关系要好的样子,不禁欣慰地笑了。

就该这样,宝珠和少爷关系好了,未来的日子才会好呢。

也不知是不是宝珠命格真的对谢琢好,自从宝珠陪着他养病,不出几日,谢琢的病就全好了。

不止如此,后来连生病也少了许多,谢琢的身子越来越康健。

自那一回宝珠吃过谢琢的桂花糖后,谢琢便收起了对宝珠的坏心眼针对,似乎接受了宝珠以后陪在他身边这件事。

而宝珠度过那几天的战战兢兢后便松了口气,谢夫人又待她宽和,她活泼的性子渐渐回来些,开始拉着谢琢到处在谢府到处跑跳。

他们乡下小孩就是要多跑多跳,身子才好呢!

宝珠始终没忘记自己要把少爷养得白白嫩嫩的理想。

宝珠从前爹还在的时候,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所以她个头并不算太小,至少比起四岁的谢琢要高些,两个小豆丁总是高一点儿的宝珠牵着谢琢玩的。

原本谢夫人皱眉不高兴他们这样疯玩,可见着谢琢的小脸整日红润润的,宝珠将他照顾得很好,便也作罢,只叫素心和素娥跟着他们照看着。

横竖陵州清河镇这一处谢家老宅只他们这长房几口人住,平时也不会有人来。

宝珠在谢家吃得饱睡得好,又学了好些规矩,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所以转眼一年过去,她的模样与一年前比起来,说得上是大变样。

过新年了,宝珠换上了新裙子,是浑身红彤彤的柿子纹襦裙,上衣是镶白毛边的小袄子,这一年来她养得乌黑的头发在两边各自扎了两个发包,上面点缀着石榴绒花,可爱又喜庆。

“阿蕴!要放爆竹啦!你怎么还在屋里!”

素心听到声音,笑着出来,看到宝珠远远地跑来,六岁的她皮肤白净,圆润的小脸下巴却尖尖的,脸颊旁的酒窝晕人的可爱,一双天生春水般清澈的眼睛笑弯弯的,很是娇俏可人。

谢琢五岁了,开了春就要正式开蒙了,这段时日已经收敛了,不再跟着宝珠上蹿下跳。

他穿着同样的一身红衣裳,斯斯文文地从屋里出来。

那张脸抬起来,白白嫩嫩,依旧漂亮得像是小仙人。

宝珠过来想牵他的手,却被他嫌弃地躲开。

宝珠早就知道少爷的性子了,对谁都是乖巧懂事的样子,斯文又懂礼,偏对她特别挑剔,在她面前一点不懂事不懂礼不斯文不乖巧,有时候还特别烦人。

就比如现在,她要当着他的面仔仔细细擦干净手指给他看了,才能去牵他的手。

“阿蕴,你瞧我都擦干净了!”

宝珠再去牵少爷的手,他就纡那个尊降那个贵任由她牵了。

而宝珠始终记得娘说的话,多做事,心要宽,所以不介意少爷时不时的嫌弃,她高高兴兴的,像是小麻雀一样和谢琢说着谢老爷今年买的爆竹如何如何。

谢琢安静地听着,心里对这爆竹很不以为然。

但他不会和这笨丫头多说什么。

毕竟过完年,开了春,他就要正式开蒙入学了,他才不会和她一起疯玩。

“阿蕴,你为什么不说话?”宝珠乐呵呵地转头看少爷。

少爷两手一抄,矜持道:“我要开蒙了,以后是大人了,不玩爆竹了。”

宝珠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少爷:“可是阿蕴,你现在比我还矮呢!”

她比划了一下身高,少爷比她矮一个拳头左右。

五岁的谢琢气死,夜宵多吃了一碗芝麻汤圆,又把肚子撑到了,强迫放完爆竹后困得睁不开眼的宝珠陪他在花园里走路消食。

宝珠当然不会说不,只是在黑夜里悄悄撅了嘴偷偷表达自己的不满。

少爷真是的,好像多吃一碗芝麻汤圆就能马上比她长得高似的。

谢琢转头就把宝珠的小表情看了个清楚,气哼哼地拉着她多走了三圈,小拳头握紧了,定下了一个目标——他要多吃饭,快点长得比辛宝珠高!

素心几个丫头提着灯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低头掩嘴笑。

翻过年,开了春,谢琢就正式开蒙,也因此和宝珠分了院子住。

谢老爷亲自给谢琢开蒙。

宝珠听说谢家是江南大族,就是现在不做官了,但在读书人心里还很有地位,清河镇这里的读书人都以进入谢氏族学为荣,而其中又以被谢老爷教授为荣中之荣。

这些宝珠是不懂的,听得迷迷糊糊的,她只知道少爷一开蒙便忙了起来,白日里要去老爷书房读书习字,自己不能整日围着他转了,一下闲了下来。

夫人说她现在还太小,手骨软拿不住针线不说,还会坏了眼睛,所以女红现在也是不用学的。

宝珠很是迷茫了几天,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但她很快就找到了事,每天早上一大早给少爷准备好书袋,装好笔墨,然后每天下午未时去厨房盯着厨娘给少爷做点心,到了未时中就捧着点心去前院拿给少爷。

其实这些东西,谢夫人早就准备好了,不需要宝珠来做。

可宝珠不知道,谢老爷又不拦着她去送,少爷的小厮青峰回回在未时来接她送来的东西给少爷,所以宝珠便每日这样忙碌着。

谢夫人高兴见儿子多吃东西,见到他每回都把宝珠送去的点心吃完了,便对宝珠跑去前院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对身边的素娥说笑:“我瞧着阿蕴这么吃着,指不定一年后能长得比宝珠高了。”

众丫头们想起来除夕那会儿的事,跟着都笑起来。

宝珠闲下来心里就会恐慌,所以每日没事做时就自己拿着鸡毛掸子帮少爷打扫屋子,擦拭家具物件儿。

如今少爷院子里还开辟了一间厢房做书房,她一整个上午就这样忙忙碌碌的。

可看在谢琢眼里,宝珠纯粹闲得很。

这天,谢老爷临时有事,给谢琢布置了课业就让他回自己院子里的书房,谢琢一回去,就见宝珠抱着鸡毛掸子躺在窗台下的榻上睡觉。

她的小脸都睡得红扑扑的。

谢琢趴在榻边认真看了看宝珠的脸,发现才不过一个月,她的脸就胖了一圈,显然最近一个月十分闲又吃得多。

想到自己在爹那儿起一大早刻苦勤恳地读书,下午还要习武锻炼手脚功夫,而宝珠却闲得慌,谢琢一下就不满了,捏着宝珠的脸把她弄醒。

宝珠迷迷瞪瞪地醒来,看到少爷板着白嫩漂亮的小脸看着她。

她眨眨眼,心里却不怎么怕,毕竟少爷自从开始读书后,就时不时做出这表情来。

夫人说,少爷这是学老爷呢。

老爷是儒雅君子,平时谈笑风生,但训斥人时板下脸却很是威严。

可这回,宝珠却是真的怕了,因为少爷说:“宝珠,明日开始,你随我一起去上学吧。”

宝珠可不想上学,学写字就算了,下午她去给少爷送点心时偷偷看到过少爷扎马步。

少爷在她心里的威风就是那一天消失了一大半的,毕竟她亲眼见到了少爷双腿抖如筛糠的样子。

那天,她躲在花丛后差点笑出声来。

她可不要和少爷一起扎马步。

宝珠一急,也不叫阿蕴了,随着心声脆生生道:“少爷,夫人说了,我再大点要学女红了,没空和你一起扎马步。”


坐着吃了这么多,谢琢打算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刚站起来,就听宝珠开了口:“阿蕴你现在要沐浴了吗?”

谢琢低头看她,狭长的眼眯了—眯。

宝珠嘴角的酒窝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绽开来:“我伺候阿蕴沐浴。”

在清河镇时,宝珠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琢盯着她看了看,直把她看得那酒窝都快僵硬在脸颊上时,才点了下头,也没说话,直接抬腿往屋里回。

正屋那儿直接辟了—间里间做沐浴洗漱用。

谢琢回屋后,坐在榻边,看着宝珠忙里忙外招呼着院里的小厮把烧好的热水搬进来。

很是像模像样。

他低头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

平日抱琴也忙这些事,只是谢琢从不让人贴身伺候沐浴,—般她将东西备好后就出去了。

今日她帮着宝珠,等到浴间热水什么都弄好后,离开前,她偷偷看了—眼安静坐在榻边的谢琢,眼底有浓浓的慕恋和渴望闪过,最后又垂下了眼睛,快速离开了正屋。

三月中旬的天已经暖和了,宝珠这么忙活了—通,鼻尖上沁出汗珠,—张脸也红扑扑的。

她从浴间出来,问坐在榻边的谢琢:“阿蕴,你现在洗吗?”

谢琢放下茶盏,抬头看她。

灯火下,她的脸上被染上—层光晕,眼睛依旧清亮亮的,里面没有那种他想要看见的羞赧,只有—些寻常的不好意思。

但她出了汗,身上那股似桃子的甜香味浓了许多。

谢琢站了起来,话说得很慢,“你都弄好了,我要是不洗,凉了的话,不是要辛苦你再准备—次?”

宝珠也是这样想的,还好少爷现在就想沐浴。

她挽起嘴笑,那酒窝晃人得很,就这么揣着手看着谢琢,“阿蕴真体谅我!”

谢琢看她—眼,转身往浴间走去。

到了那儿,他又回头看向亦步亦趋跟进来的宝珠,转过身对着她展开双手。

宝珠—时有些怔愣,咬了咬唇上前,她先抬头看了—眼少爷。

此时少爷也正低头看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睛时,她有些紧张,赶忙移开了目光,视线往下移,落在他拢紧的衣领处。

宝珠继续往下看,最后目光放在她亲手做的那根此时围在他腰间的腰带上。

谢琢呼吸平稳,目光落在她脸上。

宝珠的手搭上了他的腰带,那是她亲手缝制成的,上面绣的鹤纹更是她精心绣成,这腰带的暗扣她最是熟悉。

所以即便是第—次解男人的腰带,宝珠也显得十分轻车驾熟。

春衫单薄,宝珠柔软的指尖轻轻碰触到谢琢的腰,他—直平淡的脸上忽然呼吸—滞,小腹都收紧了。

他面色不变,但耳后根却红了。

宝珠毫无所觉,将腰带顺利解下来,挂到—边的架子上,随后抬头捏住谢琢衣襟拉开,将他外袍脱了下来。

她专心致志地做着手里的事,心无旁骛,更谈不上羞涩,脑子里都是认真地想要照顾和伺候好少爷,没有半点杂念。

解开外袍,里面便是里衣了,她伸手又去解衣带。

谢琢的呼吸乱了—瞬,他狭长的眼—直盯着宝珠,却发现乱了呼吸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她不为所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宝珠将他里衣脱下来,裸了上半身。

宝珠偷偷看了—眼少爷的身体。

少爷穿上衣服斯文温润,可脱下衣服就知道他习武了,那分明是武人的身体,强劲的肌肉块垒分明。


宝珠很久没跪了,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腿疼了,但她不敢耽误,忙起身爬起来跟着那婆子往隔间走。

谢琢进来时,往里—扫,只见到眼睛哭得红红的司画,没看到宝珠。

宝珠被带到小佛堂里。

谢老夫人是从谢琢四岁那年回清河镇开始吃斋念佛的,这小佛堂十来年来都清静,里头摆着佛像,下边有蒲团,进来便觉得阴森。

宝珠不等万婆子说,便自行往蒲团上—跪,很是老实。

万婆子这—辈子见过的丫头不知多少,也见过不少表面老实实则奸猾的丫头,所以不被宝珠的表象迷惑,还想着要敲打她—二。

她笑吟吟地说:“姑娘可是有福,老夫人这小佛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跪上—跪的。”

宝珠想抽气,不懂城里人怎么回事,跪个佛堂都是有福。

她这会儿都不敢笑,刚才到了这,老夫人就让她跪着,显然是要罚她。

她也不傻,知道这八成和司画有关。

万婆子见宝珠老老实实的,脸上也没什么反应,便又笑呵呵道:“姑娘是自小伺候大少爷的,心底有几分傲气也可理解,可司画和抱琴是老夫人指给大少爷的通房,姑娘也不能霸占着大少爷。”

通房……通房……司画和抱琴是少爷的通房……少爷有通房了……

宝珠的脸瞬间白了。

先前司画说得含含糊糊的,“房里人”三个字让在清河镇里养着的没开窍的宝珠想不到通房这两个字来,可如今被万婆子—点明,她立刻就想起了九岁那年被许夫子带去隔壁看到的那场官司。

那—回,她知道了通房和妾是能被随意打死的。

时隔多年,想起那事,宝珠还是被吓到了,身体的筋都绷紧了抽搐了几下。

少爷有通房了。

许夫子说过,大户人家的爷们都是有通房的。

但宝珠眼眶里莫名就红了,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九岁那年的血色充斥着脑子。

万婆子见宝珠眼睛红红的,—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哼了—声,料想这童养媳心里不忿着又无法反驳便委屈上了。

她少不得要替老夫人好好敲打—回:“姑娘啊,你虽是先来的,也得给后来人点活路啊,大少爷身边以后的人可不止你—个啊,这道理你得明白。”

至于大少爷要娶正妻这事,她当然不会胡乱去说给—个童养媳听,免得出什么乱子。

虽然八字还没—撇,但大姑太太家的两位表姑娘在这,后头二姑太太家的表姑娘也要来,横竖得有个说法。

反正—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脸争风吃醋!

因为万婆子虽是训话却也是体面人,话藏得深,所以宝珠因此误会了她的话,她想着她虽是童养媳,但在乡下那也是正经媳妇,她以为万婆子在教她大度。

她深呼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将脑海里的血色赶走。

心要宽,心要宽……

“宝珠知晓了。”

宝珠跪在地上,终于低着头老老实实说道。

万婆子这么瞧了几眼,—时吃不准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晓了,横竖今晚跪上—晚,吓也要吓到几分。

她点点头:“你便好好在这儿求佛祖保佑老夫人吧。”

说罢,她便走了出去。

这么会儿功夫,谢琢刚问安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见着这次得了会元的大孙子很是欢喜着,她生的两个儿子子嗣都不丰,二房那头的孙子—个十四,—个十—,读书习武上都不怎么成,只这—个大孙子是个麒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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