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知微在民政局档案室猝然倒下,最后意识停留在2023年电子印章的蓝光里。
再睁眼时,檀木桌案上洇开的朱砂刺痛双目,耳边炸响尖利斥责:“林姑娘莫要装昏!
这认罪书今日非签不可!”
她本能抓住状纸扫视——大周承平十七年科举舞弊案,主犯右相林仲卿,连坐独女入东宫为质。
左手虎口薄茧触到宣纸纤维的刹那,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灌入:原身因拒签契约悬梁自尽,此刻脖颈还残留着麻绳粗粝的触感。
“此非认罪书,而是格式错误的无效文书。”
林知微沙哑开口,染丹蔻的指尖划过条款:“依《大周律疏》,质子契约需列明三方权责,此处却只有单方义务条目。”
满堂哗然中,她扯过空白宣纸挥毫重拟,现代公文写作规范混着簪花小楷倾泻而出。
刑部侍郎周显忠的茶盏跌碎在青砖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条理森严的契约书:权利义务分栏对照,违约代价量化分级,甚至包含“每月探视权”这等荒唐条款。
“妖女休得惑乱公堂!”
他劈手夺过文书,却被尾页的鲜红指印灼痛视线——那指印按在“质子”二字正中,纹路清晰堪比衙门存档。
“周大人若撕了这份,下一份会附带流程图解。”
林知微抚过生疼的喉间,袖中左手悄然收拢从现代带来的钢笔。
堂外忽起骚动,东宫侍卫抬着鎏金轿辇破雨而来,帘内传出玉器相击的冷音:“圣上口谕,契约照此执行。”
轿帘微掀,她窥见半截白玉似的手腕,握着已盖御玺的新契。
最末一行小楷渗着血光:“质子不得离东宫百丈。”
夜雨裹着血腥气漫入轿辇。
林知微数着途经的第七道宫门,突然颠簸骤停。
染血的奏折碎片从前方书房飞溅而出,墨迹在雨水中蜿蜒如毒蛇。
“掌灯。”
温润嗓音擦过耳际的瞬间,她已被拽入书房。
烛火次第亮起,映出来人月白常服上金线绣的螭纹。
当朝太子萧景珩垂眸审视契约书,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诡异:“林姑娘的字,倒像千年后的魂魄写的。”
她后背渗出冷汗,忽见案头镇纸下压着残破奏折,正是白日刑部出示的舞弊案证物。
未及细看,太子的指尖已点上她喉间淤痕:“这绳子印子…比契约书更有趣。”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