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比上月粗了两圈,在脚踝勒出紫红的淤痕。
“华尔兹的秘诀是数拍子。”
我故意踩响皮鞋跟,震得妆奁里的翡翠耳坠叮咚作响,“一哒哒,二哒哒...”她绣鞋刚沾地就踉跄着栽进我怀里,茉莉头油混着三七药味扑面而来。
她裹着小脚还是有些站不稳,我握着她汗湿的腰肢,忽然摸到旗装下凹凸的戒尺印。
“老爷说跳舞是妓院做派。”
她别过脸,脖颈新添的烫疤还在渗血,“昨儿三姨娘唱了段昆曲,被罚跪祠堂整宿。”
留声机突然卡带,勃拉姆斯的圆舞曲扭曲成呜咽。
我扳过她颤抖的肩膀,却触到满手冰凉:“你看过真正的舞池吗?
巴黎歌剧院有七百盏水晶灯,穿裤装的姑娘可以搂着女伴跳一整夜。”
她瞳孔倏地放大,腕间金铃发出细碎颤音。
窗外骤起的秋风卷着落叶拍打窗纸,我们额头相抵的瞬间,她忽然跟着哼出变调的旋律。
三更天的梆子惊得我们撞翻案几,瓷瓶碎裂声里混杂着钥匙转动声。
七娘把我推进黄花梨立柜时,柜门缝隙正对着父亲踹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