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我和婆婆站在坟前，安静地烧着纸。
“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这老婆子笑话？”
她口齿不清地说。
婆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听闻是知道了孩子不是郭家的，就拿着大棍子找大嫂算账，结果被大嫂找人暴打了一顿。
“毕竟你曾经对我很好。”
我淡淡地说，把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你不过是沾了有志的光罢了，不管有志的媳妇是谁，我都会对她好的。”
“婆婆，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大哥？”
我忍不住问道。
“喜欢不喜欢的，都是眼缘罢了。”
婆婆颓然地跪坐在有志的坟前。
“难道自己的孩子，爱不爱也看眼缘吗？”
我嘲讽一笑。
“有朋像个榆木脑袋，自己什么都能解决，不需要我这老婆子。”
“有志多乖巧啊，总哄我开心，总需要我，总也离不开我，我当然最喜欢有志了。”
“那婆婆，你怎么都认不出，哪个才是你最疼爱的小儿子呢？”
我冷笑一声。
“你，你说什么？”
婆婆诧异地抬头看我。
“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什么执意弄廉价原材料？”
“他告诉我，只有多挣钱回去，你才会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厂子的生意在走下坡路，他太怕你不要他这个儿子了。”
“我劝不动他，又不忍心看他一条路走向黑，才执意让有志去劝他。”
“没想到有志是个混蛋，竟然勒索大哥。”
“我猜大哥并不是真的在乎勒索的那些钱，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养全家，只是他不肯让你看到他拿回去钱变少罢了。”
婆婆肿胀的嘴唇剧烈颤抖，鼻涕眼泪已糊了满脸。
我一把将手上的纸钱全部扔进火盆，空中瞬间扬起细碎的火星。
我转身要离去，婆婆突然叫住了我。
“英红，最开始死的是不是有朋？
在牢里的······才是有志？”
“······不是，坐牢的是大哥。”
这个身份是老公自己选的。
既然选了，此生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