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的少年,阳光斜斜切过他发梢,在课桌上投下晃动的碎金。
“真的是你?”
他喉结滚动着吐出这句话,声线比记忆里醇厚了八度,却仍带着当年温软的尾调。
深灰西装随着动作窸窣轻响,他合上文件夹的动作带着律师特有的利落,镜片后的目光却难得地显出几分无措,“刚才扫到侧脸,还以为是错觉。”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包带,仿鳄鱼皮纹路硌得掌心发麻。
“许嘉树...” 三个字在齿间打转,竟泛着陈酿般的酸涩。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他,是高考散场的黄昏,他背着黑色双肩包站在梧桐树下,白衬衫被夕阳染成蜂蜜色,说 “以后常联系” 时睫毛垂落的弧度,此刻与眼前的轮廓渐渐重叠。
“你在哪站下?”
他调整了下坐姿,西装裤绷出笔直的褶皱。
我盯着他皮鞋尖折射的冷光,听见自己机械的回答:“国贸。”
“太巧了,我也是。”
他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眼角细纹里藏着十五年光阴,“待会儿一起走?”
车厢广播响起时,我突然屏住呼吸。
余光瞥见他悄悄将公文包挪向过道,用挺拔的身形为我筑起屏障。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想起高三搬桌椅时,他总默默把最重的铁皮柜摞在自己推车,耳尖发红地说 “顺路”。
木质香调混着纸墨气息漫过来,不是记忆里校服的皂角味,却依然让人鼻酸。
“朝阳门到了...” 随着人流步出车厢,站台的穿堂风掀起我的裙摆。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西装外套下摆划出优雅的弧度。
站在并排等车的间隙,我偷瞄他无名指的空白,心跳却被他突然递来的名片打乱 —— 烫金的 “嘉树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 字样,在冷光灯下泛着灼人的光。
原来那个总在草稿纸上画简笔画的少年,真的长成了记忆里最耀眼的模样。
3.换乘后的车厢像被抽走了空气,空旷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抬手示意我先坐,袖口闪过的银质袖扣刻着鸢尾花纹路,暗纹西装随着落座的动作泛起缎面光泽。
这让我想起广告提案会上,甲方总监抚摸高定西装时矜贵的姿态。
“你变化好大。”
他突然开口,钢笔在文件上悬停成倾斜的弧度。
我下意识摸向眼角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