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望见周砚倚在那排掉漆的老书架旁,手中捧着那本空白的《飞鸟集》。
数月未见,他清瘦了些,黑色镜框后的目光却愈发温柔,看见她的瞬间,嘴角勾起的弧度,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可算回来了。”
周砚的声音微微发颤,快步走上前,伸手接过林浅的行李箱。
指尖擦过她手背的刹那,林浅仿若触到通电的电线,麻酥酥的感觉顺着手臂窜遍全身。
她赶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每张照片边角都被摩挲得发皱,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你看,” 她将照片摊开在斑驳的书架上,“这是我凌晨五点爬起来拍的蒙马特高地日出,天空红得像打翻的颜料盘;这是奥赛博物馆里莫奈的睡莲,画与真花仿佛融为一体;还有这张……” 她顿了顿,举起一张在埃菲尔铁塔前的自拍,脖子上戴着他送的樱花项链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背面这首诗,是专门写给你的。”
周砚接过照片,目光久久停驻在背面清秀的字迹上:“巴黎的千万盏灯,都不及你眼中的星光。”
他喉结滚动,突然张开双臂将林浅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这些日子,我天天数着樱花落了又开,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林浅靠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鼻尖泛酸,眼眶也渐渐发烫。
分开的日子里,他们靠着这些照片和书信寄托思念,此刻真实的拥抱,赋予了那些隔着时差的等待沉甸甸的意义。
周砚松开她,翻开那本《飞鸟集》,里面夹满了她从巴黎寄来的照片,每张都被他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日期和地点,边角还用胶带仔细粘好。
“都整理好了,” 他笑着说,“就等你回来,咱们一起把它们装订成册。”
校园美术馆的展览筹备得如火如荼。
林浅将在巴黎拍摄的作品与往昔校园四季的旧作陈列在一起,老照片中斑驳的教学楼走廊,与巴黎街头的石板路、凯旋门,奇妙地碰撞出别样的浪漫。
开展当天,美术馆门口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叹声。
林浅站在展厅中央,看着灯光照亮自己的作品,突然手心一暖,不知何时,周砚已站在身旁,身上混合着熟悉的松木香水味与若有若无的纸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