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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全局

尚梓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好,你坐下,我帮你号脉。”江清平微微一笑,拿出了请脉枕摆在了八仙桌上,等着她坐下。霍渊城沉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来来回回的在她身后徘徊,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温雪晴回首,望着他面容冷俏的线条,不禁眉头紧蹙:“我真的没什么,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等着你回来。”“泽章,你在这,她这脉也是请不好的,你先去忙你的竞选,这里有我呢,安心去吧。”泽章是霍渊城的小字,他二人熟稔,私下都是这般称呼,温雪晴见江清平出言相劝,便知这事该是能成。“去吧,我没事。”温雪晴颔首,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眉宇之间说不清的温柔可人。“好,我去去就回。”霍渊城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今日确实是个重要的日子,见江清平来照顾温雪晴,他便安心了几分,大长...

主角:温雪晴顾琰宸   更新:2025-05-12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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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雪晴顾琰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尚梓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你坐下,我帮你号脉。”江清平微微一笑,拿出了请脉枕摆在了八仙桌上,等着她坐下。霍渊城沉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来来回回的在她身后徘徊,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温雪晴回首,望着他面容冷俏的线条,不禁眉头紧蹙:“我真的没什么,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等着你回来。”“泽章,你在这,她这脉也是请不好的,你先去忙你的竞选,这里有我呢,安心去吧。”泽章是霍渊城的小字,他二人熟稔,私下都是这般称呼,温雪晴见江清平出言相劝,便知这事该是能成。“去吧,我没事。”温雪晴颔首,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眉宇之间说不清的温柔可人。“好,我去去就回。”霍渊城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今日确实是个重要的日子,见江清平来照顾温雪晴,他便安心了几分,大长...

《少帅,你老婆又双叒叕被人撩了全局》精彩片段


“好,你坐下,我帮你号脉。”

江清平微微一笑,拿出了请脉枕摆在了八仙桌上,等着她坐下。

霍渊城沉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来来回回的在她身后徘徊,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温雪晴回首,望着他面容冷俏的线条,不禁眉头紧蹙:“我真的没什么,你先去忙吧,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等着你回来。”

“泽章,你在这,她这脉也是请不好的,你先去忙你的竞选,这里有我呢,安心去吧。”

泽章是霍渊城的小字,他二人熟稔,私下都是这般称呼,温雪晴见江清平出言相劝,便知这事该是能成。

“去吧,我没事。”

温雪晴颔首,她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眉宇之间说不清的温柔可人。

“好,我去去就回。”

霍渊城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

今日确实是个重要的日子,见江清平来照顾温雪晴,他便安心了几分,大长腿三两步迈步出了院子。

江清平叹了口气怎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所不同了些,不见平素里的剑拔弩张,反而语带几分暧昧温柔。

温雪晴见他出去了,心下松了口气,刚刚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人也轻松了几分。

“江大夫,这几日可曾见过我姆妈,她的病好些了吗?”温雪晴眉眼微弯,带着几分笑容跟江清平聊家常。

“没什么,令慈是沉疴旧疾,需要时间调养。”

江清平收起了小枕,拿出一张宣纸,用钢笔写了一副药方递给了温雪晴。

“你气血有些亏,湖水冰冷,又是初春的季节,受了些凉,小染风寒,不碍事,多休息调养就好了。”

“有劳江大夫,若是我姆妈那边有什么,劳烦您先给抓药,诊费我会送去,若是江大夫再去温家,劳烦您将这个转交给我姆妈,告诉她我会尽快回家接她出来的。”

温雪晴将一个碧绿荷包递给了江清平,那里面是霍渊城给她的金银首饰,若是能变卖一些,她姆妈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过拮据。

“好,我知晓了。”

江清平默默将荷包放到医药箱。

上一世她身陷囹圄,也害了姆妈死不安宁,她温氏一族早就随着晚清没落而衰败。

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们恨不得她被霍渊城豢养起来,而众人也好多在霍渊城身上榨取银钱,来延续温家岌岌可危的富贵。

而霍渊城确实也没有苛待过温家。

只要温家上门来求,有求必应,可她的卖身钱,哥哥妹妹们一分都没有用在她姆妈的身上。

因此,这一世她不会这般软弱可欺了。

更不会让姆妈再受半点欺负,更要捂住霍渊城的身家,一分钱都不会让温家那群亲戚吸血蚂蟥得到。

江清平告辞离开,罗副官这才从暗处现身,护送着他出了门。

挽晴居的女佣们总是训练有素的。

统一穿着黑白相间的佣人服,脸上总是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她不禁疑惑她们这些人不会连笑容都是军事化的吧。

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便看见姜嫂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温小姐,江大夫说了,您受了寒,需要喝一些温热滋补的汤品,厨房不知道您喜欢哪种,便多做了一些,霍少说马上处理完公务,就回来陪您吃晚饭。”

“呃...我知道了。”

温雪晴点头,看来想要说服霍渊城放她回家,恐怕更难如登天。

“温小姐,我就在院外,您随时吩咐,霍少说了您喜欢清静,让我们不要吵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知会我们来办。”

姜嫂沉稳干练的说完,将手上的饭菜汤羹摆放整齐。

“好,谢谢你,姜嫂。”

温雪晴起身,坐在八仙桌前,看着眼前一二三四个汤盅,她不禁莞尔,这霍渊城是在喂猪吗?

头一次,听见温小姐和颜悦色的笑了,还对她说谢谢,而不是摔东西,咒骂撒泼。

有那么一瞬间,姜嫂都恍惚了,她迟疑的欠了欠身,自从温小姐来了挽晴居今日是最安静的,甚至还对着她笑了。

温小姐笑起来真的很美,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美目流盼,顾盼之际,尽显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姜嫂迈出院门时,抬眼看了看头顶上艳阳高照的日光,迟疑着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吃了午饭,温雪晴捧着一本典籍书册,斜靠在香妃榻上看书,窗外正是春光明媚的五月天,梧桐树下两只画眉鸟正叽叽喳喳的叫的欢畅,墙角几株海棠上彩蝶流连不歇。

反正今日簪花大会她是不去了,她打算等霍渊城回来跟他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

谁知,没等来霍渊城,反而等来了顾琰宸。

下午三点半,顾琰宸赫然出现在院落,他身后紧跟着林管家,此时老管家擦着冷汗,没能拦住硬闯的顾琰宸,这若是让霍少撞见,分分钟就得连累他拉出去枪毙。

“顾会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赶紧出去吧。”

林管家心头叫苦,一路上锲而不舍的劝阻着,看着文质彬彬的顾琰宸,这下手又狠又辣,撂倒了几个士兵就冲了进来。

“雪晴,我来接你了。”

吧嗒。

她倏然起身,手中的书,滑落在地上,她面罩霜雪的朝着门口走去。

顾琰宸来找她?

是觉得她今天没有上钩出席簪花大会,而不甘心吗?

待看清了他的面容时,她眸光硬生生的沉了下去。

他依旧是那张俊美的脸庞,肃然若寒星般璀璨,今日顾琰宸一身紫衫,寂寥的站在院门口。

“晴儿,我带你走。”

顾琰宸扯了扯唇畔,抬眼看着她微笑。

他终于见到了温雪晴,他为了她才承办了簪花大会,等到了中午,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料想一定是霍渊城的缘故,他不顾一切闯进挽晴居,今天必须接走她。

“你走吧,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挽晴居。”

再见面,她以为自己会伤心难过,甚至于会冲上去狠狠赏他一巴掌,可是她却出奇冷静。

因为心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看把你笑得,这是写了什么甜言蜜语,这么开心?想必少帅看了这封信一定会笑不合口。”欧阳玉萍看着温雪晴眉眼带笑,郑重其事的将信封在信封之中,不由得添了几分好奇。

笑不合口?

温雪晴又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了信只怕是他该暴跳如雷了吧。

“就是一些嘱咐的话,他看了定然能大获全胜,毫发无损的回来。”

温雪晴面上依旧眉眼弯弯,心中却难掩酸涩,说到底她的不安忧心并不想让旁人看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信任霍渊城才是。

“这么说,那我一定得尽快将信递到老徐手上,早一天让少帅看到,早一天得胜回青州,我这一颗记挂的心呀,也就能安下来了。”

欧阳玉萍扬唇一笑,一提起徐天佑,她心里也是柔柔的,别看她夫妻二人成婚五六年了,感情却像是沉淀了二三十年的美酒,随着岁月的挥发而越发醇香而甘甜,她又何尝不是面热心忧。

“会的,一定都会平安的。”

温雪晴喃喃自语着,像是对欧阳玉萍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心中百转千回,终是空落落的,没什么心思攀谈。

她拒绝了欧阳玉萍派车来送她的好意,执意自己走回温府,毕竟她不想让外人看出欧阳玉萍对她有所不同。

青州城的七月盛夏天,纵然是日头渐落,霞光漫天,都难掩空气中的浮热,她沿着河岸而行,小桥两旁的垂杨柳碧绿丝绦映在河中,相映成趣。

温雪晴朝着温府漆门走了去,温府空前的热闹,门口堆砌了不少樟木箱子,几个家丁一趟趟往门口搬着杂物,大房二房的嬷嬷们拿着册子一一核对,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一辆军用绿色卡车停在了石狮旁,随即走下的士兵列队两旁,为首的军官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搬物品上车。

“张嬷嬷,怎么这么早就要搬了?”

温雪晴侧目打量着堆了半车的樟木箱子,细细又估量了一圈。

“三小姐,刚刚您走的这会儿功夫,老夫人便发了话,让各房在一个时辰后将随行的物品摆在门口,其他的我们也不知。”

张嬷嬷捧着二房的随行册子,见温雪晴走近,足下一顿,那原本笑眯眯的笑容不怎么自在了起来。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宽厚的腰板微微低了低,算是请过安见过礼了。

“哦,这样啊。”

温雪晴点了头,美目一顿,看着正搬箱子的几个家丁,袖手一挥:“你们将箱子都放下,跟我先去露微阁搬箱子吧。”

“...是,三小姐。”

家丁们面面相窥,最后没人敢说个不字。

跟着温雪晴去了露微阁,她们要带的物件不多,三四个箱子足足将家当衣衫都装点齐备。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

温府众家眷坐上了欧阳玉萍准备的两辆小轿车,每房只允许带一个下人,剩下的人都留在温府看宅子,家里的男人们并着几个丫鬟嬷嬷都上了军用卡车。

一路疾驰着出了青州城,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城门楼消融在夜色之中,姆妈靠在温雪晴身旁,轻轻叹息着:“不知道,再回青州城时,我还在不在。”

“姆妈别说这丧气话,怎么会不在,等奉军大获全胜,咱们自然是要回青州的。”

温雪晴轻声劝慰着,她看得出姆妈并不想离开温府,若不是怕拖累了她,便会留下自生自灭。

“但愿吧。”

姆妈轻轻阖目,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温雪晴抽出绢帕时不时替姆妈擦汗,车子疾驰穿越密林,微风透过窗,吹拂了进来,虽是热风,却也不甚凉爽。

忽明忽暗的车灯,将车厢内的黑暗点亮。

“我看这奉军少帅不一定能赢,不是听收音机说了,奉军还未抵达绥远,就被皖西军的人阻截在了白沙口。”

温雪洛不合时宜的开了口,她不喜欢跟温雪晴一车。

没有办法,祖母跟邢夫人,姆妈兆佳氏都不喜欢,只好让她跟着上了这辆车。

“我看不一定,这种事能报道出来的未必是真的。”

温雪晴回呛了一句,那篇报道是晚上收音机播报出来的。

当时她还为霍渊城捏了一把冷汗,转念一想,她又不这么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奉军少帅的女人呢,我劝你别做梦了,到了临窑最好待在院子里少出门,端着狐媚子那套给谁看。”

温雪洛冷哼着,一句不让,她必须得警告温雪晴,别总是抢她风头。

“好呀,你也小心点,这年代流匪叛军不少,别没飞上高枝,反丢了清白,收不了场可不是你一人丢脸。”

她好整以暇的抬眼看着温雪洛,对于她的语带威胁,丝毫不理会。

“你...你有种,等着,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温雪洛吵不过她,又不想在人前丢了体面,毕竟她还得维系人前的淑女形象。

下午欧阳玉萍说的话实在是太动人了。

万一能找个校尉官职的夫婿,那现在欧阳玉萍享受的待遇就是她的未来了。

清晨破晓,折腾了一夜终于抵达了临窑县城,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街市人还不是很多,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徐家镇。

话分两头。

初闻霍渊城大军压境绥远,驻守绥远的白驿师长一阵心虚,不是被皖西军的人马阻截在了白沙口吗?

待发现了霍渊城余部仅剩下两万多警卫军时,便由惊惧转为狂喜。

他迅速电报给了正在晋阳的蓝阅海消息,他只当是机会来了,便又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奉先驻守的叶师长。

守城军一面虚与委蛇的配合霍渊城军事攻防,一面开始鼓动蓝、叶两位师长举兵北上,然而这一切早早被霍渊城看穿。

霍渊城抵达绥远后随着白驿一同去看了看攻防攻势又参加了白师长准备的迎接宴会。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杯光交错。

“下官敬少帅一杯,如今肖樾与奉军开战在即,霍少不顾安危来到战区督战,下官钦佩不已。”

“白师长客气了。”

霍渊城清湛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青花酒杯,一饮而尽。

白驿快速倒了第二杯酒,依旧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朝着门口招了招手,瞬时几个身穿旗袍,丰腴婀娜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


温府真的封了。

凡进出府门者必须得有老夫人的对牌钥匙,否则门房一概不放人,平日里不落锁下钥的后门都站了两个家丁,严防死守,毫不松懈。

这个时节,她可不打算去秋明堂看祖母的脸色,索性祖母现在不敢再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毕竟祖母忌惮的还有她曾经变卖的其他产业,虽然都在外地,但也不是不能做到。

温雪晴回了露微阁,不急不躁的吩咐香茗收拾细软衣物,因着姆妈久病在床,准备的东西又繁复纷乱,霍渊城让她先做好准备。

一下午,香茗忙前忙后的将出远门要带的衣物药材都准备停当。

看着拎着两个小包裹走出偏屋的温雪晴,香茗一时会错了意。

“小姐,你就带这么少物件,咱几时逃走?是不是等晚上,夫人身体还这么虚弱,怎么翻墙啊?”

呃...这香茗什么都好,就是想象力实在是丰富。

她该不会是以为温老夫人拿封院来对付自己,她就只能选择逃府避难,看这小丫头煞有介事的将细软一并带走的架势,别提多认真。

“傻丫头,逃难不假,只是并不只是我们,而是阖府一起去逃难,想着咱们人手不够,就先准备了,免得到时候手脚慢了,被人嫌弃。”

温雪晴饶有兴味的说道,也怪她没跟香茗说仔细,闹了误会。

“啊?一起逃?”那这府宅不要了?

香茗傻了眼,肩膀上挂着的碎布蓝底包袱滑了下来。

“对,一起。”

温雪晴忍着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阖府出逃?是皖西军要打进青州城了?还是咱家宅子被卖了?”

香茗转念一想,心下嘟念着,她能想到最坏的两件事就是眼下这两桩了。

若是前者尚且有屋子可遮体,若是后者,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放心,这两样都不是,等过两日便知道了。”

温雪晴莞尔,想起皖西军她心中难免又沉甸甸的,思忖着霍渊城明日要出兵北上了,刚刚分开时,看着他面色凝重的离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可惜,府门封了,她不能去送他,更与这外界彻底隔绝了。

两天过去了,府门依旧关闭,温府彻底寂静了,死水一般。

夏日夜晚蝉鸣缭绕,乌云穿行。

夜阑深处,她推开窗,望着梧桐树梢,稠密的枝叶依稀透过银白色的月光,睡意全无。

一夜未眠,直到晨曦破晓,她才有了一丝困怠,伏在八仙桌前,睡了一觉。

醒来时,近晌午十分。

“小姐,我就说嘛,老夫人就是吓唬人的,还说什么凑不到银钱一家子都进大牢,这不一早便让人去给县衙门送二百大洋去了。”

香茗这两日总能有意无意从二房那边的丫鬟那听到一些风吹草动,而后便回来告诉她。

温雪晴正对着铜镜梳理发辫,铜镜里隐隐约约的丽影,微微一笑:祖母果然将银钱还了,呵呵,她喜欢他们这种天真的处事方式。

欲壑难填。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她要拿回的不只是姆妈的嫁妆私产,还有一劳永逸的割断与温家的关系。

“那今天依旧告个病,我就不去秋明堂请安了。”

温雪晴唇角微翘,红色绸带在辫子上系着蝴蝶结。

“是,小姐。”

香茗应了一声就往秋明堂走,她也不喜欢自家小姐去请安,领了命就去了。

午饭刚过,温府沉寂许久的冷清被打破,府门开了,还是温老夫人亲自下命开的。

原因很简单,徐参谋长的太太欧阳玉萍要来府上做客,这帖子是昨天下的帖子,温老夫人一早便开始筹备了。

欧阳府是早年间的河道治行官,祖上两辈都跟温府结了姻亲,到了温老祖母这一辈,虽没有姻亲维系,却也算是平交,近年欧阳玉萍祖母过世后,便有些疏远了。

这欧阳玉萍是欧阳家唯一的掌珠,竟扶摇直上,嫁了奉军参谋长徐天佑为妻,欧阳府立时便一片光明了。

温老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的欧阳玉萍会登门造访,这无疑于抛出了橄榄枝,怎么能让她不开府迎接呢?

欧阳玉萍出行的阵仗空前浩大,一辆黑色小轿车,身后黑压压的跟着一排警卫兵,足足将温府正门都堵了。

汽车停稳,车门打开了,小丫头走下了车,撑起粉蓝色蕾丝阳伞,不偏不倚的挡在了门前,等待着欧阳玉萍下车。

少顷,一条白皙藕臂伸了出来,白的发亮的柔荑慵慵懒懒的搭在了小丫头的手腕上,慢慢走下了轿车。

“是玉萍吗?真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了。”

温老夫人三两步走下了台阶,看着眼前珠光宝气,时尚摩登的女人,无比赞叹着。

啧啧啧,这才只是一个参谋长的太太就能有这等派头,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见过老夫人,许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欧阳玉萍紧走了几步,娇笑着上前要行礼,只是这礼还没行,就被温老夫人给拦住了。

“可不时兴这个了,快进屋快进屋,都等你一上午了,怎么这会儿才来。”

温老夫人拉着欧阳玉萍的手,眉宇之间尽是慈爱的笑容。

“是要一早来的,偏不巧,我家那位比霍少晚了两日出城,便忙着去送他,耽搁了些时辰,劳烦老夫人等我,真是该打。”

欧阳玉萍眉若远山,声脆如玉盘滚珠,巧笑妙语之中多了几分超然,虽身段放得低,却处处拿捏着分寸。

“不碍事,走,咱们屋里头坐,上次见面还是你十六成年礼时,如今差点认不出了。”

温老夫人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虽说身份不同了,对于欧阳玉萍的这番说辞,她还是很受用。

秋明堂客厅。

简单的闲聊过后,欧阳玉萍找了个时机,半真半假的说道。

“老夫人还得早作打算,我家那位之所以晚走了两日,刻意安顿我们送回临窑老家,可不巧奉军还没到绥远就交了火,怕是局势不妙。”

“是吗?那岂不是青州也要岌岌可危了。”

温老夫人手心一凉,这年月战火纷飞,枪炮无眼,人命堪比草芥,若真被攻了城,那岂不是...

这话音一落,女眷们没一个不汗毛倒竖的,谁没听过屠城烧杀,那得多吓人。


“好孩子,你做什么,我都信你,只是别太苦了自己。”

“我知道了姆妈。”

温雪晴重重点了点头,轻柔的拉过薄被给她盖好,这才回偏屋去忙自己的活计。

昨日一幕,她深怕霍渊城晚上再来,早早催促了香茗去睡,又推开了窗,坐在窗前,就着油灯月色,碾磨细粉,微风缭绕,香气浮动。

她一等便是三更时分,更鼓声敲得了三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荒草,扯了扯嘴角,莞尔一笑:何时开始,她为他登了门。

罢了,今夜他是不会来了。

温雪晴起身,拂了拂衣裙上的碎屑,阖上蚌窗,吹熄了烛火。

一夜浅眠,她醒来已是鸡鸣时分。

林嬷嬷一早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露微阁,态度倒是谦卑恭敬,只是一双眼总是带着机锋,四处打量。

“林嬷嬷是个妥帖的,正好我跟香茗出门给姆妈取药,就有劳您照看了。”

温雪晴拎着布包,里面是几瓶蔷薇水,并着两盒妆粉,她打算去碰碰运气。

“三小姐放心,老奴最是妥帖的,否则老夫人也不会留我。”

林嬷嬷一看机会来了,连忙堆笑着将二人送出了门。

出了门,香茗依旧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将林嬷嬷跟夫人留在一处。

“小姐,为什么要留她独自在院子。”

“搜院。”

温雪晴水盈盈眼中噙着笑,她故弄玄虚的朝着香茗耳边回了两个字,后者听得头皮发麻,直呼着要回家守着,被温雪晴一把拉住。

索性,人都来了,若是不让她们死心,日后也得日夜提防。

“傻丫头,咱院子里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那一吊钱,若是她真的拿了,赶她出门便有了由头。”

温雪晴笑得高深莫测,香茗半信半疑,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只要是小姐想做的事情,她都百分百跟随。

一路穿街过巷,主仆二人直奔白记水粉铺,到了东四门牌楼的时,温雪晴看着道路两旁乌压压的站了两排士兵,一路结界直通东门。

周遭的老百姓被拦在警戒线外,少时,霍渊城端坐高头骏马,一身烟青色戎装,金黄色肩穗,佩剑挂在腰间,目不斜视地缓缓行来。

他身后是两辆黑色福特小轿车,警卫队齐刷刷的跑在后面,整齐划一的步伐,气势恢宏。

她安静的站在人群中,近距离的看他,坐在马背上,纵然他什么都没做,那与生俱来的气魄依旧震慑人心。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霍渊城警觉的扫了一眼,睿眸一压,目光微微一顿,诧异过后,再看向那边时,温雪晴已经不见踪影了。

霍渊城不着痕迹的四处搜寻,待看向了街边茶舍旁的白记水粉铺时,那抹小巧灵秀的蓝色背影进了白记。

届时,霍渊城移开了眼神,目不斜视的朝着东门而去。

温雪晴进门时,白掌柜正在账房扒拉着珠算,写账本,抬眼看到温雪晴时,眼波晶晶亮,三两步蹬蹬蹬走出账房。

“温小姐,你来了,有些时日不见你了。”

白掌柜留着两撇胡,一笑,那胡须活脱脱像朵绽放的菊花。

“白掌柜,我今天带了些蔷薇水,还有妆粉,这些都是上个月做的半成品,这两日才赶制出来的,不知道可否代卖?”

温雪晴将布包打开,抽出了几个精致小巧的木盒子。

白掌柜这才明白过来,温雪晴依旧是来代卖东西的,他以为一步登天的温雪晴该是来照顾他生意的,脸上盈盈满满的笑意瞬时垮了下来。

“温小姐,又拿我开玩笑,您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还会靠这个做营生?”

白掌柜没接温雪晴递来的瓶瓶罐罐,一脸审视。

温雪晴倒是波澜不惊,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对于过往不解释,不辩驳。

“不是我驳您面子,如今这新界百货都是西洋玩意,不少客人都去买洋货了,一些平头老百姓更没有闲钱买这些,世道不好,实在是不好做。”

白掌柜不敢说得太深,又不想得罪温雪晴,双手一摊,委实没有了下文。

一直站在身后的香茗有些气恼,看着自家小姐一直在赔笑脸,应承着掌柜的,她去拉温雪晴:“小姐,要不,咱们先走吧。”

温雪晴不放弃,将妆粉还有蔷薇水摆在了账房木桌上。

“白掌柜,我知道您难处,这些就摆在您店里,若是有主顾,帮我代卖,酬劳照旧,若是没有,定时我便来拿。”

“那敢情好。”

白掌柜搓了搓手,双手交握着,语气依旧客气,目送着主仆二人出了门。

出了水粉铺,温雪晴抬眼看了看主路上的车水马龙,西街高楼矗立之处,新界百货人来人往,不乏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妇人进出。

香茗问温雪晴:“小姐,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不急,咱们回去太早,林嬷嬷怕是不方便行事了。走,小姐带你去逛逛新界百货。”

温雪晴微笑着朝着前面努了努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香茗:“......”

怎么总觉得自家小姐盼着林嬷嬷搜院呢,即便是三房穷得叮当响,可也不该这般任人摆布的。

她不懂,真不懂自家小姐想做什么。

一路行来,街市依旧喧闹繁华,新界百货是这十里洋场之中的一处欧式建筑,洛可可式的装饰风格,十多米长的吊灯悬挂在百货旋转楼梯的中心。

四层洋派小楼,早已人影浮动,香水脂粉气息扑面而来,周遭的富丽堂皇跟温雪晴和香茗的衣衫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姐,咱们还进去吗?”

香茗拽了拽半旧不新的衣裙,面对众人的打量,显得有些局促,她恨不得一直躲在小姐身后,不想面对旁人鄙夷轻视的目光。

“自然是要进去的,我也想看看到底西洋的妆粉跟咱们的有什么差别?”

温雪晴依旧不卑不亢的微微浅笑,从容的挽着香茗的手,怀揣着仅有的散碎银钱,逛起了百货商场。

其实对于西洋物件,温雪晴并不陌生。

因为霍渊城喜欢,在挽晴居,大多数是漂洋过海运来的精品。

乃至于她看了西洋钟,琉璃镜,留声机这些东西并没有惊叹好奇。


他就不信,莫凌擎能扛得住。

“是,少帅。”

警卫员扣靴行礼,赶忙准备刑具。

“霍渊城,我猜你不敢杀我。”

莫凌擎无所谓的冷着笑,悠闲的摇晃着头,一副清风拂面的悠然自得。

“拭目以待。”霍渊城冷哼。

炙热通红的铁烙,在炭盆之中烤的猩红,他执起烙铁,压在了莫凌擎的肩头,像是军人的勋章一般,狠狠压了下去。

莫凌擎冷哼了一声,咬着牙关,愣是不发一声。

“嘴巴挺紧,不错,是条汉子。”

霍渊城有一下没一下的击着掌,慵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摩挲着下巴,玩味一笑。

“我想起来了,莫少座好像钟情戏子,不若我找一个来,服侍服侍你。”

莫凌擎垂着头,黑发遮住了眼眸,额间的汗细密的滚落了下来,他强弩着一丝力气,忍着钻心般的疼痛。

“你若敢动她,我便让你后悔。”

“呵呵,看来莫少座不了解我,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两人冷冷的对峙着,审讯情形僵持不下。

温雪晴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幽暗的空间里,几个女孩瑟缩在角落,可怜巴巴的望着门口,见有人经过,哭着抱作一团,吓得不轻。

“进去。”

罗副官开了铁门,将她推了进去,说是推,罗麟没落到实处,只是重重的阖上了铁门,转身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惊魂未定的温雪洛,待看清是温雪晴时,哭得越发厉害了,这一晚上的折腾,她以为自己要死在监牢了。

“三姐,三姐姐,呜呜呜,我好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雪洛呜呜咽咽的哭得厉害,她哪里碰到过这种事。

若说昨天她那杯橙汁闯了祸,可那是周君怡给她的,说只是教训教训温雪晴,没想到所有人都被逮捕了。

“我还想问你,昨天给我喝了什么?”

温雪晴视线早已适应了黑暗光线,死死盯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温雪洛,谁知她这一问,温雪洛闭了嘴。

泪水始终在眼眶之中来回打转,委委屈屈瘪了瘪嘴,急急忙忙推卸责任。

“我也不知道,是表姐给了我一个宝石戒指,让我把橙汁给你喝的,三姐姐,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若是毒药,你也替她偿命?”

温雪晴被气笑了,她自然知道温雪洛没有这个胆量,只是生气她这为了钱财毫无骨气的做派。

看得出,温雪洛早就被吓坏了,她紧靠在温雪晴身边,清丽的容颜早已被泪水和灰尘蒙蔽。

“哦,原来是你的错,温雪洛,要不是你惹祸,我们怎么也被牵连在这西城监狱,你等着,等我出去,就把你的丑事都抖露出来,让你学校也去不成。”

“石筠雅,你还敢说我,不就是仗着你家有人在奉军当校尉就无法无天,如今你不一样在这受审,关押,跟我有什么两样。”

温雪洛反唇相讥,她见到自家姐姐之后,立时腰板都硬气了几分,天真的以为三姐再不济也是霍渊城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该不会有事了。

“你..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你什么东西,还敢来讽刺我。”

石筠雅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被温雪洛这么一呛声,不服输的劲头窜起,朝着她便掐了过来,誓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我姐姐可是霍渊城的人,你敢欺负我,小心我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温雪洛见到温雪晴在身边,有了底气,卯足了劲头,要反击。

“放屁,霍渊城要是还认她,你早就尾巴翘到天上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就别往脸上贴金了,否则她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石筠雅在其他两个女同学的帮忙下,掐得温雪洛直翻白眼,可温雪洛死死的撕扯着她头发,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打成一团的几个人,温雪晴额角突突直跳,明明刚刚还抱团取暖的几个人,一下子决裂的彻彻底底。

她屈膝坐在角落,冷眼旁观着,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有人在拿刑具,那么红的烙铁落在人身上,人会不会烫熟了?”

温雪晴若无其事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监狱很黑,黑到她看不见谁被压在下面,谁又掐住了谁的脖子。

她自顾自的聊着天,不管有没有听众听她在说话。

“听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呢,剥人皮,断手指的见过吗? 有几个审讯室你们还没去过吧,反正监牢也黑,湿漉漉的泥泞处并不是什么水渍,而是人血。”

她声音不大,讲故事一样。

果然,几个人停了手,取而代之的慌张,恐慌。

啪嗒啪嗒,一阵阵沉闷的脚步声,催命符般逼人心魄。

“三姐,我害怕。”

温雪洛披头散发的扑了过来,哆哆嗦嗦的蜷缩在她脚边,警戒着望着破旧的铁门。

漆黑幽静的空间里,气氛更加诡异。

“温雪晴,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昨天受审的时候,只是问我们有没有夹带禁药,这种罪名不足以判刑问罪,何况我们还是冤枉的。”

石筠雅强作镇静回怼了过去,稚嫩的小脸闪过一丝惶恐。

“是吗?这监狱里有几个不说自己冤枉的,招供的还需要用刑罚么?”

温雪晴冷哼,半闭着眼睛靠在石墙上浅眠,也懒得再费唇舌。

鬼魅的脚步声像是黑暗之中的勾魂使者,几个丫头又一次瑟缩在了一处。

门,被推开了。

“温雪晴,温雪洛,你们可以走了。”

一道冷硬的声音响起,两个警卫员铁塔似的守在门外。

“那我们呢?我们也是冤枉的。”

几个女学生争先恐后的往门口挤,被狱卒三两下推搡着又跌坐在地上。

门在身后被关上,温雪晴并着温雪洛出了西城监狱。

天色尚早,两人一路从西城监狱往家走,温雪洛只是哭,眼肿的核桃一般。

街道上只有挑水的苦力,街口卖小吃面食的人家才刚刚收了摊铺,待回到温府时,已是早上七点。

一夜未归的温家姐妹自然被请到了秋明堂问话。

秋明堂众人都在,齐刷刷的看着两人进门。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你们都去了哪里?”

温老夫人耐着性子道,看着两人如此狼狈的进门,面色有些不悦。

“你去问雪洛吧。”

温雪晴冷冷地道:“说实话,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监狱待了一宿,都是拜她所赐。”

经昨晚一事,温雪洛早就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吐露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不见谁来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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