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捂住肚子。
水鬼没说话，在黑暗中摸索来摸索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久，石头碰撞声在洞里响起，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江星月摸索到一块相对干燥的石头，就地坐下。
砰！砰！砰！
水鬼不厌其烦地敲打着石头。
江星月又困又饿又冷，听着有节奏的敲打声，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到底还记得自己深处吃人的水鬼家里，迷迷瞪瞪睡了一小会她就自动惊醒了。
那边，水鬼历经万难，终于生出了火。
借着火光，江星月终于看清楚水鬼的模样。
他很奇怪，上半身是雄性，下半身则是漆黑的鱼尾，体型很长，身材瘦削，模样清隽，生了一双好看的压眉眼，裸露在外的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不像活人。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像死水一般平静，阴森森的，溅不起一丝涟漪。
长到鱼尾处的黑发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滴水。
还有，他的手指缝中间居然都有近乎透明的蹼，黑色的指甲长长的，再配合他那苍白得一丝血色都看不见的手指，看着很吓人。
“啊——”江星月从石头上跌下来，吓得差点忘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鲛人。”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江星月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
脑海中关于鲛人的幻想碎成渣渣。
他怎么和想象中的鲛人完全不一样！
她倒是宁愿他是一只男水鬼，而不是鲛人，
毕竟鬼不吃人，他可是要吃人的。
快哉快哉。
江星月不敢睁开眼，希望是自己幻觉。
她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他。
他似乎很怕火，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烤鱼。
想到之前跟他说过自己不能吃生肉，江星月心中升起一个离谱至极的想法，“这烤鱼，给我的？”
“嗯。”
江星月：“……”还真是啊。
他还在坚强地缩着身子烤鱼。
直觉告诉她，他肯定会把鱼烤焦，那样的话，她的夜宵就没了。
盯着烤鱼看了一会，她受不了了，弱弱地问一句：“水，大爷，要不让我自己来烤？”
他看向她，有点凶，“很危险。”
江星月怂怂地坐回去，“好的好的。”
烤鱼的香味已经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口水一不小心从嘴角掉下来。
她赶紧挽起袖子擦擦，暗暗怒骂自己不争气。
真是饿了，一条普普通通的烤鱼都能让自己馋成这样。
可是，这条鱼很肥，被火一烤，滋滋冒油……
她摇摇头，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大爷，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的家人呢？”
他专心滋滋地缩着身体烤鱼，一一回答，“不知道，忘记了，没有。”
“那你异能是什么？”她继续问。
他摊开手掌心，一团黑雾缭绕在上方。
江星月看不懂，但是她猜测这应该是暗系异能？
“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别人怎么称呼你？”
他木着脸给烤鱼翻面，“没人和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翻完面，他补充一句，“别人见到我要么逃跑要么打我，没人和我说话。”
“可怜的娃。”她感慨一句。
“嗯。”
又等了一会，她起了报复的心思，“既然你没有名字，那以后你就叫哗啦啦吧？”
“好。”
她瞪眼，“你真接受了？”
“嗯。”
“……木头，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
“嗯。”
她哈了一声，“这也行？”
“嗯。”
“你是人机吗？”
木头听不懂，但也嗯了一声，“嗯。”
江星月彻底没辙了，“那你怎么学会说话的？”
“一开始不会，后来躲在里河里偷听别人讲话，就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