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颇为愠怒,斥道。
“小兔崽子,那不是瞎胡闹嘛~”
“这小子,我就知道,总是那么心急!”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和我说,‘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他之前回学校,不是跟我说,要去当兵入伍吗?”
“怎么还成了跪军区鸣冤了呢?”
钟小雅“哎”轻叹道。
“高老师,您有所不知,听祁学长说……”
“他往省委组织部申请人事调动,调离林城市禁毒大队,去当兵,遭拒绝不说!”
“而且,更离谱的是……一纸将他降职,放逐回青禾乡司法所,担任助理的调令,给了他!”
高育良:“……”
顿了顿。
他重新从桌子上。
拿起眼镜戴上。
颇为义愤填膺地愤慨说道。
“荒谬!欺人太甚了!”
“组织部人事科这帮人,是不是脑子都长屁股上的?”
“哪能这样办事的?”
“他们怎么可以剥夺合法公民,服兵役的权利啊!”
“小雅,你稍等,我打一个电话……”
钟小雅颔首,“好的,老师!”
旋即。
高育良拨通了他小叔——
东南军区司令、中将高士巍的电话……
“嘟嘟嘟~”
很快。
电话接通了。
传来了高士巍略显沧桑,却中气十足,浑厚如洪钟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纵然隔着电话。
亦是感受到高士巍军威,震慑。
高育良微笑着应声道。
“小叔好,是我,高育良!”
高士巍“呃”了一声。
敛聚几分军威锐气,语气平缓了不少。
“育良啊,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高育良谦恭温和回道。
“小叔,是这样,我有一位不成器的学生,叫祁同伟!”
“这小子犯浑,于雷电暴雨倾盆中,跑去跪军区鸣冤。”
“僭越了军队神威,亵渎了部队的军魂。”
“所以,还望小叔念在那小兔崽子年轻,不懂事,莫怪,勿怪!”
闻言。
高士巍非但没有愤然。
相反。
他和蔼地呵呵深邃笑了笑。
“原来,跪军区那小子,是你的学生啊!”
“呵呵,有点意思!”
“他不是叫嚷着要申冤,要当兵吗?”
“到底咋回事?”
“他究竟有何冤屈?”
从高士巍的话语中。
显然。
之前,祁同伟跪军区,已经惊动了整个军区。
作为东南军区司令的高士巍。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此时。
一听高育良说,跪军区的浑小子,是他的学生。
倒是让高士巍吃怔。
高育良暗自唏嘘,轻吁一口气。
肃穆,沉重。
“小叔,坦诚讲,祁同伟是我执教这么多年,最优秀的学生。”
“当年高考以省状元,被汉大政法系录取。”
“在校期间,积极、上进,竞聘学生会主席。”
“思想品行端正,尊敬师长,学习成绩优异。”
“并且,自幼习武,什么太极、咏春那一类国术拳法,武痴!”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小子文武双全,品学兼优。”
“可惜,出身不好,来自贫寒农村……”
当高士巍听着,高育良对祁同伟的评价。
他由衷震撼不小。
可当听到高育良说祁同伟出身不好,来自贫寒农村……
他当即打断了高育良的话。
“育良,什么叫出身不好?来自贫寒农村?”
“我们任何一个人,往上数三代,谁还不是贫寒农村出身?”
高育良肯定了高士巍的观点。
“是的,小叔!”
“我身为人民教师,您身为军人,自然不会以出身论英雄。”
“可,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持这样的观点。”
“您知道,祁同伟为什么要去跪军区鸣冤吗?”
高士巍沉然道。
“你现在就如实告诉我,为什么?”
高育良恭敬地答道。
“好的,小叔!”
“鉴于祁同伟优秀,又没什么身世背景,他因一场‘孽缘’感情,触碰了权力的雷区。”
“于是乎,他大学毕业,被分配去了林城市无名乡司法所,担任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