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电话都开始在阳台接,说话时语气低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压抑。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处理好……她身体不好,别太急。”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
可她装作不知道,只说:“你别太累了,回来我给你煮点粥。”
他笑,说:“等我。”
可那句“等我”,越来越没有回音。
她开始数着日历,看他隔几天回来一次。
最初是两天、三天,再后来,是一周、十天。
助理来送营养品,说:“沈总最近常往沈宅那边跑,好像是在准备股份转让。”
她怔住。
沈宅,是他母亲住的地方。
股份转让,是沈家继承权的前兆。
她终于意识到,沈知屿并非只是“工作忙”。
他正在沈母的安排下,一步步走进家族权力的中心。
她的位置,从来不在那个规划里。
她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是他不想让我担心。”
她说服自己很多遍。
直到那天——她生日。
清晨醒来,她特意换了件稍宽松的浅粉色长裙,还在镜子前试着画了点淡妆。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给他们的孩子拍一张全家福。
结果他发来一条微信:今天家里有点急事,我晚上再赶回来。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僵住,许久没回。
“急事”是什么,她心里有答案,却不敢拆穿。
那天傍晚,她突然发起高烧。
烧得整个人发抖,意识昏沉。
她打了沈知屿的电话,第一次拨,没人接;第二次,占线;第三次,干脆无人应答。
她靠着床头,给助理发了信息:“能不能帮我预约医院?”
等她被送去医院时,已经烧到39度。
医生吩咐立刻打点滴、物理降温,怕影响胎儿。
她一边输液,一边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晃眼,像某种审判。
护士问:“家属呢?
需要签个字。”
她咬牙签了自己的名字,手在发抖,字迹像要散掉。
她一口水都没喝,嘴唇干裂,脑子里却始终只有那三个字——“急事”。
那晚,病房外的雨一阵紧一阵。
她想起一年前,他说:“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会在。”
如今却连她病了,都不肯来。
直到凌晨一点,手机终于亮了。
是朋友圈。
沈母发的照片——沈宅古厝里灯火辉煌,一张摆得整齐的饭桌前,沈知屿坐在主位,他身边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孩。
配文: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