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末晞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原来,在她嫁入大皇子府之前,父亲蓝季臣与妹妹已然背叛大明,沦为西狄的鹰犬!
蓝季臣虽贵为太傅,位列从一品,却不过是金玉其外的虚衔。
这世袭而来的尊荣,在朝堂上竟比不得一个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说话有分量。
身为旁系上位,他在朝中无党无派,姚玉兰的嫁妆如今也也捉襟见肘。
如今这般铤而走险,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分明是要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上,搏一个翻云覆雨的机会。
蓝末晞回到小翠阁。
范絮问道:“晞儿,你怎么来了,大皇子可是已离府?”
“母亲,”蓝末晞握住她微凉的手,“女儿已求得父亲应允,带您去医馆看诊。”
范絮抚在女儿发间的手骤然顿住:“这……大皇子还在前厅,我们这般离府,岂不失礼?”
蓝末晞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转身扶起李嬷嬷:“母亲,嬷嬷,我们走吧。”
到了锦记药房内。
蓝末晞将一包银票塞入母亲袖中,轻声说道:“母亲,主母容不下您。待我出嫁之后,她必定会对您痛下杀手。今日借着看病的机会,女儿安排您假死脱身。”
范絮闻言,惊得后退两步,说道:“晞儿,你莫不是说疯话?你大婚将至,我若假死岂不是……”
“正是要退掉这门亲事!”蓝末晞压低声音,“蓝颜姝早与大皇子暗通款曲,让我同嫁大皇子府,不过是为利用。”
范絮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李嬷嬷亦是震惊,问道:“小姐何出此言?大夫人明明说……说让您与二小姐同嫁是为……”
“为了固宠,给太傅府铺路?” 蓝末晞睫毛轻颤,眼底泛起一层薄霜,既然走到这一步,她自然想好了对策:“嬷嬷可知,我亲耳听见蓝颜姝有宫寒之症?她拖着我同嫁,哪里是为了姐妹情深?”
李嬷嬷的喉结艰难滚动。
范絮望着女儿紧蹙的眉峰,终于轻声开口:“会不会是听错了?也许……”
“母亲当真从未起过疑心?” 蓝末晞突然抓住母亲冰凉的手,“自从进了蓝府,您大半时间都缠绵病榻,难道从未想过,那些安神汤里究竟放了什么?”
蓝末晞看两人的表情,想来前世,她们也是通透的,知道大夫人没有容人之心。
但她们为了她能以太傅之女嫁一门好亲,什么也不曾说过,直到死。
想也知道,母亲无论怎么逃,依然被姚玉兰杀了三次,她怕了,她一心只希望她这个女儿好好活着……
她神色坚定道:“一时间难以诉清,母亲、嬷嬷,你们只需信我便是。”
眼下时间紧迫,这一世,她们往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诉说这段往事经历。
药房后院之中,墨九骁早已等候多时。
见她们进来,他挥手屏退左右侍从,只留下两个身形与范絮、李嬷嬷相仿的妇人。
“九殿下万安。” 蓝末晞行礼说道,“恳请殿下护我母亲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