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大二那个深冬,在漆黑的街道,他像童话里的骑士,严严实实地将她挡在身后。
“安秘书,你个……”
泛着幽微冷光的纯黑皮鞋在水泥地面上留下急切的声音。
顾清川大步流星地赶来,听见安然的哭声,才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咽下了要骂安然的话。
这种时候了,不好再对她恶语相向。
安然循着声音看去,眼中除了伤心,还带着些许迷茫,抽噎声断断续续:“呜……老呜板……呜……”
呜哇呜哇……
响亮有节奏的警笛声传来。
她收回目光,抹了一把眼泪,八卦细胞开始躁动,下意识探着身子朝楼下望。
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个不停,两辆警车稳稳停住。
不知何时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仰头向上张望,指指点点。
站在三十多层大厦顶层,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安然!别冲动!”
顾清川只觉得大脑嗡得一下,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薄汗。
大手抓住安然的手臂,一把将人拉到安全区域。
安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朝前扑去,撞进一个清冽又温暖的怀抱。
顾清川双臂箍住她后背,抱的很紧。
安然还未回过神,夹带着怒气的低吼声便从头顶落了下来。
“有病就治,治不好,多活一天,算一天,干什么想不开!想想你父母,你要是就那么走了,他们该多伤心。”
顾清川的嘴平时堪比管制刀具,杀伤力极强,安慰起人来,就显得格外笨拙。
提起父母,安然满心的委屈像是春日里的草,疯狂生长,眼泪更加猛烈的涌了出来。
她牟足力气,一把推开顾清川,声音又凶又颤:“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站稳后的顾清川双手搭在腰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上升到我全家,算了,你是病人,不跟你计较。”
反正他家户口本上就他自己。
安然心里抓狂,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大逼兜,这人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看她哭得那么伤心,还没完没了地骂她有病。
她刚来公司时,因为英文发音不标准,被同事取笑,午休时藏在工位下面哭。
突然,砰得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