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未婚夫。”翟夏兰将手机倒扣在木纹桌面上,“要接吗?”
尤娇娇喉间滚过一声冷笑:“不用?”
翟夏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也没有关了。
菜很快上来了。
尤娇娇饿了一天,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像有人用细针扎着她的神经。
直到两道阴影笼罩过来,她才慢慢抬起头。封景的西装袖口沾着半片口红印,尤兰娜的黑色包臀裙短得离谱,胸口的碎钻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疼,穿着黑丝,性感的就像是夜店的跳舞女郎。
“娇娇,”封景不耐烦地质问:“电话拉黑一周了?故意不理我是不是??”
尤娇娇盯着封景领带歪掉的角度,忽然笑出声:“封二少不是忙着给前女友送鸡汤,现在,还要陪尤兰娜吃饭,我当然要识趣一点,不打扰你。”
尤兰娜往封景臂弯里缩了缩,睫毛上沾着水光:“姐姐别怪景哥哥,你和家里人断了关系,爸妈很担心你,非让我来问问情况……今晚他看我一个人可怜,才说请我吃顿便饭,哪知道这么巧……”她指尖轻轻扯了扯封景的衬衫下摆,“景哥哥,你快帮我说说呀。”
封景点了点头,喉结微动:“是这样的,没错。”
尤娇娇垂眸搅了搅面前的冰可乐,玻璃吸管与杯壁相撞发出清响。冰块早已化得只剩边角,正如她对封景的感情,在无数个失望的深夜里碎成了齑粉。
不过还好,现在的她……对封景没什么感情了。”
她记得半月前她还总是不停地问自己,人心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曾几何时,她望向他的眼底盛着银河,如今却只剩一片沉寂的海。
真可笑。
尤娇娇忽然低笑,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以前总怪封景变了,现在才明白——人心本就是会变的。
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也变了。
空气在沉默中发涩。
尤兰娜忽然拽了拽封景的袖口,声音甜得发黏:“二少爷,不如一起坐吧?姐姐不会介意的,对吧?”她眼尾扫过尤娇娇的餐盘,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
“坐啊。”尤娇娇撑着下巴歪头,“不过先说好——谁留下,谁买单。”
封景犹豫片刻,竟真的拉椅坐下。
这举动让尤兰娜眼底闪过一丝恼意,按理来说尤娇娇应该生气才对,她委屈地咬了咬牙,转瞬又化作泫然欲泣的委屈:“二少爷既然想陪姐姐,那我去楼上包间等你好不好?”
她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衬衫纽扣,“我一个人害怕……”
“不用了。”封景侧身避开她的触碰,“今晚你先回去,改日再约。”
“果然在你心里,姐姐才是最重要的。”尤兰娜咬着下唇,眼眶迅速泛红,“是我多嘴了……”
“扑哧——”尤娇娇终于笑出声,指尖敲了敲玻璃杯,“妹妹这茶艺,该拿米其林三星奖啊。这股子龙井成精的‘清香’,我隔三条街都闻得见。”
“你……姐姐怎么能骂我绿茶?”尤兰娜脸色骤变,“我什么都没做!”
“你哪里是绿茶?”尤娇娇托腮望着她,眼神无辜却锋利,“分明是块‘馊抹布’——又爱擦边又让人想扔。”
“你……”尤兰娜眼眶大颗泪珠砸在桌面,她转头望向封景,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二少爷……姐姐这么欺负我,我、我还是先走了……”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跑,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
封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峰紧蹙:“尤娇娇,你在家闹脾气就算了,怎么能在外面当众欺负妹妹?”